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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喵 18045字 2023-03-11

  竹屋外,大片大片的地方栽种着同一种草本植物,绿阴匝地,叶子呈卵圆形锯齿状,言聿认得,这是泽兰,秋末开白色花,可用作皂用香精,想着多半是种来沐浴用的。

  言聿远观时没留意,站近了才惊觉这竹屋好大,好大好大,而且还是三层楼!不禁心道:这臭红毛太会享受了!

  即墨没有叩门,而是如同进自家门一般随便。

  屋内主人似乎不在,即墨几步转去书房,信手从偌大的木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榻上看起来,一副等人的姿态,言聿则在里东逛西转,上蹿下跳,啧啧称叹。

  看着屋内陈设整齐,典雅素净,言聿不住地想道:臭红毛那个爱招摇的家伙,肯定不会是这种口味,这些十之八九是相里大侠布置的!

  回到书房,言聿见即墨依旧在看书,径自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喝完茶,言聿这才留意到桌上另一端搁着一把扇子,越瞧越是觉得眼熟,当下便拿起细细端详。

  扇面纯白色,上面没有图画也没有文字,扇柄处坠了一条鲜红的流苏,如此简单的装饰让言聿不禁疑惑,微微思索一下,猛然记起,这不就是上次见那臭红毛时他所持的那把扇子嘛!

  原来是他的,只是这样简单的装扮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

  言聿合上扇子,又注意到扇棱上刻有一句诗,用行楷写的美观至极:

  花开浑似雪,漫卷江南城。

  言聿自认自己在文学这方面虽然不及诗诗,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是这句……惭愧惭愧,他实在琢磨不透。

  “诗诗,这是什么意思啊?”

  琉璃月(五)

  即墨从书上移开眼睛,启唇问道:“屋外你看到了什么?”

  “屋外?”言聿挑眉,认真的想了想,“不就是山水美景啊!与这句诗有何关系?”

  “泽兰。”

  “……啊?”

  “花开如雪,即指泽兰。”

  “……”方才还得意自己认识那种植物来着……真是打脸。

  “这诗乃相里所题,这把扇子是相里赠给宫涅的,那条流苏也是由他亲手编制。”

  闻此,言聿仔细看了看流苏,它果然精致无比,不禁心道:相里大侠好一双巧手。

  “这把扇子宫涅视如珍宝,若是他回来看见你擅自动它,届时怕是不好收场。”言下之意就是你赶紧放下它。

  言聿却像是没听懂似的,脑子里恍然记起初见臭红毛时他用扇子调、戏自己的事来,鬼使神差地,言聿竟也想体会一番个中滋味。

  三两步来到看书的人面前,言聿一手负背,一手用姬宫涅的折扇挑即墨光洁的下巴,满脸轻佻的坏笑。

  即墨不动声色,任由他挑起下颏,一双深邃的墨眸一眨不眨,刚好映进言聿整张带着伤痕的狡黠面容。

  言聿看着这双眼,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即墨眼见他发愣,微微勾唇,似是笑了一下,眼中的流光转瞬即逝,快的让言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觉便低下头来,慢慢靠近那双深沉似海的眼眸,一点一点地想要窥进瞳孔深处,想看清那一闪而过的精彩。

  浑然不觉,两人唇瓣已经近在咫尺。

  “哈哈…不行了,本公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背后陡然一声爆笑,吓得言聿一个激灵,手里的扇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言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即墨看着那把扇子,眉角跳了跳,准备弯腰捡起时,却见姬宫涅动了动手指,扇子自行飞到他手里去了。

  姬宫涅何时回来的,言聿不知道,即墨却知道,只是没表现。

  姬宫涅对言聿擅动自己折扇一事大方地不予计较,不计较,那是因为他发现了比这更有意思的事。

  折扇摇开,红衣美男从屏风旁走到言聿身边转了两圈,上下打量言聿,直到言聿被这目光看的颇不自在,他才转身对即墨笑嘻嘻道:

  “即墨小朋友,听爷一句劝,这只花孔雀还不错,收了他罢!”

  即墨:“……”

  言聿:“……”

  向来以为自己脸皮极厚的言聿闻此话竟然觉得两颊发烫。

  即墨自然是明白他所说的“收”和上次说的区别在哪,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回架上后,淡淡道:“我们不一样。”

  不知为何,言聿愣是没听出来即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么个语气。

  那边,即墨话题陡然一转:“为何不见相里?”

  一听见相里二字,言聿顿时来了精神,瞿黑的眸子扑闪扑闪,竟是比即墨更期待他的回答。

  姬宫涅也不再继续方才的调侃,叹了一口气坐下,猛然一拍桌子,道:“说起这个我就一肚子闷气,鬼知道最近他又感应到了什么,时不时地就出谷,这不,又出去了!”

  言聿险些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找!旋即一想,他要是能找到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本来要你来这里,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他念你念的紧……谁知道他又跑了!”

  至于相里苏为何不亲自去找即墨,不仅是因为身边有这只神鸟没日没夜地粘着,他想出谷必须提防着他,更重要的是……路程遥远。

  言聿飞行速度已是极快,却仍需要一天之久,而相里苏是凡人,即便轻功卓绝,这样奔波毕竟太麻烦,也太累人,而且即墨没个把月就会换个城池呆。

  “他什么时候出的谷?”即墨问,自行忽略他说“他念你念得紧”时那股呛人的酸味。

  “今日早上我醒来时,他就没了影,换作以前,他定是什么都不留下,这次竟然给我留了张条,可是只有六个字,真不知爷是该气还是该喜!”

  眼见这厮越说越愤慨,言聿本想搭腔,生生忍住了。

  即墨取过姬宫涅递过来的纸条,低声读道:“离开十日,勿寻。”

  言聿一听,失望感顿袭心头。十日,有点长啊……

  即墨将信纸放回,心知这确实是他的风格,可惜,这次要同他无缘错开了。

  “我说……”言聿弱弱出声,努力想提高自己的存在感,“诗诗……那啥,我们来这儿……药呢?”

  姬宫涅闻声看向言聿,嘴角上扬,不知在笑什么,即墨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摇了摇头,看向言聿的目光似在惋惜,惹得言聿一头雾水。

  即墨举起手给言聿看,白皙修长的指节下,赫然是一个红玉瓷瓶。

  药,姬宫涅刚出现这的时候就扔给他了。即墨想,若是告诉言聿他受伤是面前这人一手策划的,而他着了他的道,姬宫涅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一旦挑明,天知道他俩又会闹出怎么个天翻地覆来。

  还是息事宁人罢。

  红玉瓷瓶里装的是白色的药粉,带着一股温柔清爽的泽兰香,煞是好闻,只是抹上去的感觉……言聿只能忍无可忍地龇牙咧嘴。即墨给他上药,动作自然是能轻则轻,言聿哭中带笑,表情甚是丰富。

  介于太喜欢那股好闻的泽兰香,两人呆在谷里的这四五天,言聿每日都要用泽兰洗澡,洗完后香喷喷的非要到即墨跟前晃悠,偏生,姬宫涅特地给他们二人安排住一间房,即墨就是想躲,也无处可躲。

  脸上的伤痕早已结痂,每天早上照镜子已经成了言聿的人生习惯,一遍抹药一边伤春悲秋更是必不可少,说的千言万语大致意思就是小爷我英明一世竟然也有毁容的时候……对此,即墨权当作没听见。

  跟言聿一样多愁善感的,还有一个人。——除了姬宫涅不作他想。

  一天到晚在那嘀咕我的苏儿你怎么还不回来为夫好想你啊云云,他说不让他寻,他便依他意真的不去寻,除非,他超了他自己定的期限。

  这是出于相处许久以来他对他的全心信任。逗留了六日,即墨和言聿告别姬宫涅,离了至究谷。

  飞上谷顶的时候,言聿就是觉得山谷比下来的时候低了许多,下意识地就把这种现象与姬宫涅设的结界联系起来。

  说实在的,这只臭红毛太会享受了!然而言聿也只能羡慕,以他现在的能力,做到如斯地步还远远不够。

  上来了平地,言聿慢慢下落,等待着适宜高度了好让即墨先下来沾沾地气休整一下,不料出了个小意外,言聿突然踉跄不稳,随即变回人形,抱着即墨一同摔在地上后骨碌碌地滚了数圈,好不容易停下来时,言聿正跨在即墨身上,扎了满头杂草,一脸歉笑地看着身下的即墨。

  即墨和他对视,面色无波无澜,半晌才道:

  “你故意的。”

  “……”

  言聿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挫败感,诗诗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啊……

  回到长宁城,稍作休整,言聿躺在床上掐了掐手指,便将那两根毛成功收回。

  如此简单,即墨没说什么,走到床边盯着叼着两根羽毛抱头闭目养神,二郎腿翘得老高的言聿,意图看明白他如何读出这两支羽六日来的所见所闻。

  言聿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向即墨,伸出一只爪子取下嘴里的羽毛:“诗诗,一起来看?”

  “……?”

  言聿见状,利索地翻身坐起,将一根羽毛蛮横地别进即墨的口中,同时拽住他玄色的衣袖,将人一把拉进床的里边按下,自己则快速地躺在他的身边。

  这一过程如电光石火,即墨极少见言聿动作如此迅捷,才一时大意被他钻了空子为所欲为,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未想过反抗。

  言聿望着即墨那张虽然平静却依然显露疑惑的俊颜,动动身子凑到他身侧,挑了挑他口里的孔翎,笑道:“诗诗,待会儿我可能要做点什么,你若真心想知道琉月璃月近来的发展状况,无论我干了什么,你可千万要冷静啊……”

  话音未落,言聿已经挪出一只手握住了即墨,十指相扣,言聿握的极紧。

  彼时,另一只手将孔翎送进嘴里后,同样紧紧扣住即墨的另一只手,手臂搭在即墨紧致的腰身上,言聿几乎是以一个半抱的姿势将即墨牢牢禁锢住。

  下巴凑上他的肩头,嘴角的笑意一直未退,言聿眯上眼睛,似乎颇为享受。

  即墨眼角余光瞥了瞥言聿,依旧是不动声色,仅仅学他一样闭上眼睛。

  等了半天,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异象,就在即墨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睡着了时,两手心处慢慢涌入一股热流,脑海里陡然蹦出一个画面,正是画坊生意繁忙的热闹景象。

  这个画面持续时间最长,也出现的最频繁,整整六日的事情,若是细细看来,定然也需六日,太浪费时间了,所以即墨只挑有价值的看,刚巧言聿和他同心,两人看的十分顺利。

  当中,最有价值的莫过于发生在昨天的一件事。

  暮染定亲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象是门当户对交好数代谢家的独女,他反抗不得,来找璃月本想寻求一番安慰,璃月没能如他所愿,非但没有安慰他,反倒热切地祝福他。

  暮染问,你希不希望我幸福,璃月的回答当然是“是”,暮染急了,再不想压制心意,说他喜欢她,只要她愿意嫁于他,此事定会完美解决,璃月婉拒,暮染伤心不已,失落地离开画坊。

  暮染前脚刚走,琉月就满脸阴鸷地踏进屋内,以一种算得上是质问的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问璃月,为何不答应他?

  琉璃月(六)

  璃月一听这话也生气了,脱口就顶撞,我为什么要答应他?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何苦逼迫自己?!

  何苦逼迫自己,这句话给琉月噎得不轻,成亲是人一辈子的身家大事,璃月自是看得极重,这次似乎是她头一次以这么严厉的口吻对琉月说话,两眼眶忍泪忍得通红,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琉月被她的反应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璃月突然上前,拦腰抱住了他。

  即墨看的出来琉月身形的僵直,他的脸上甚至有些惊恐之色,两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因为璃月说,琉月,我喜欢的人是你,想嫁的人,也只有你。

  璃月说这话的时候哭了。

  “唉~这一对人啊……”言聿颇为同情地感慨道,“一个破琉璃咒,硬是将一对有情人虐成这样,破咒,破咒!我呸!”

  即墨挣脱被言聿束缚的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取下口中的羽毛道:“当年的苍颜和叶笙,最后同样被它所虐,你如此骂它,就不怕将来它转移到你的身上?”

  言聿顿时一愣。那个破咒,又是让人痛苦又是让人癫狂,最后还要死于至亲好友之手,而他如今的至亲好友……也就只有诗诗一个啊……

  言聿思索良久,终是弱弱道:“我又不是九天揽月阁的人……再说了,我也没怎么骂它……”

  闻言,即墨似是低低地笑了一下,言聿没有抬头,自然也没有察觉。

  近几日来,即墨去过那片空地几次,每次去都能毫无例外地看到琉月,他总是坐在树上安静看月亮,带着满身的孤独,眼眸微微泛蓝,身后的琉璃剑所发出的极蓝之光,却是一次比一次盛,一次比一次诡。

  现下已是上弦之月,再过几天,就是满月了,看琉月眼睛越来越蓝,癫狂却极少出现,即墨深知,这不是好兆头,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特有的宁静。

  璃月抱过琉月后,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更少,只是每天默默藏于暗处,看着璃月日复一日地经营画坊,以此来珍惜他为数不多的时光。

  璃月画了一幅画,画上有大片的空白,唯一的一个画物是琉璃剑,通体碧蓝的琉璃剑,坠着一根她亲手编坠上去的蓝色流苏,就那样孤傲地插在雪地里,剑穂随风飘曳,弧度柔软而又苍凉。

  这幅画极大,璃月把它挂在正厅的墙上,这是璃月整个屋子里唯一一幅挂在墙上的画。

  如此平静过了几天,暮染还是如往常一样隔三差五地光顾画坊,只是整个人精神不比从前,璃月还是喜欢笑,只当那日的事情不曾发生。

  这天,六月十六,月圆。

  言聿带着即墨隐身于画坊之中,璃月早早收了画摊,一个人在屋内不知忙些什么,暮染随后来,带着一件白玉发簪,简单而典雅,他坚持亲手给她戴上,璃月拗不过,且心中于他有愧,便答应了。这支发簪,与璃月的气质相称非常,可见,暮染挑的时候是很用心的。

  一来二去,即墨和言聿才知道,今天是璃月的生辰。

  也是琉月的生辰。

  暮染在这里逗留了很久,璃月拿自己酿的花雕酒招待他,待至日暮,也不见暮染有走的意思,璃月知这样不妥,暮染还是已订亲之人,那些闲言碎语一旦传开,于他于她,都只坏不好。

  暮染喝花雕喝的微醺,有璃月拦着,他才不至于太醉,像是意识到天色已晚,他才慢慢起身。

  并不离开。

  璃月不明所以,该说的告别话都说了,他为何还站在这里?醉了?叫外面的家从进来扶他走?

  正思索着,暮染突然上前将璃月抱进怀里,同时,双唇覆下,吻上璃月。

  言聿在一旁看的心神一跳,很不是滋味。即墨仅仅挑了一下眉。

  璃月大惊失色,慌乱地挣扎,费了不小的力才把暮染推开,胸口剧烈起伏,小脸红白交错,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璃月带着气意道:“暮大哥,今天的事,我只当你醉了,还望以后……暮大哥能自重!”

  暮染还是一副神色恍惚的样子,什么也没说,步履不稳地走出屋外,离开。

  言聿还真担心暮染一个冲动就对璃月做出什么事来,刚想松一口气,却见琉月回来了。

  带着满身风尘,神色冷厉,脸色苍白的不正常,背后的琉璃剑藏在剑袋下,唯有几点亮光透出,闪烁着同他眼睛一样的幽蓝。

  即墨心道不妙,琉月今日,本不该回来的,以他现在极易失控的状态,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会令他追悔莫及的事。

  言聿心里也咯噔一下,且不说屋内陡然下降的温度,端看琉月墨发无风自舞,衣袂翻飞的诡异模样,就已让他惊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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