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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喵 18075字 2023-03-11

  目光无意间瞥见桌上那一纸亲书,袖中的手不由得收紧,指甲嵌入掌心带来的强烈痛感提醒着自己冷静。

  突然,女子如扇的羽睫颤了颤,似是就要醒来的征兆。羽睫睁开,明澈的眼眸略显惺忪,带着初醒的茫然。

  看到坐于桌前的玄衣男子,花落迟的眼眸刹时恢复清明。

  “分银一事如何?”询问的声音平淡无波。

  林惜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快得抓不住它的影子。

  “那半篇残卷,你能看懂多少?”林惜叶问。

  “参不透全部,但有了头绪。”

  “那便好,”林惜叶突然转换话题,“落迟,你有多爱许清商?”

  回应他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

  苦涩如水,在心底漾开,最后卷起的狂潮,几欲将他灭顶。

  “他不值得你爱。”

  近乎用尽全部力气,凝集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剩了这一句话。

  真的,不值。许清商,他不配。

  可她为何放不下执念。

  花落迟始终低着头,隐埋在暗处的眸光汹涌着常人无法看懂的复杂微妙。

  “值不值得,我自有分寸。”淡漠的话语,听不出语气与感情。

  林惜叶忽然一笑:“今日你走后,许府便传出消息,许清商要择佳人娶亲,就在这个月。”

  话落不忘观察女子沉下的神色,任由心底翻滚而来的嫉妒之意漫遍整个胸腔。

  言聿坐在窗边,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不由得疑惑。

  “怎么今日的百姓们都这么高兴,个个脸上跟开了朵花似的…咦,诗诗你瞧那卖豆腐的王大婶,一把年纪今天竟然抹了胭脂,哎呦我的娘唉~恶心死我了!”

  即墨正在那里泡茶,闻言动作一滞。

  “得了银子,如何能不喜?”

  “银子?救济银?!”

  “正是。”

  “……乖乖~”

  “……”

  “县太爷怎么就想开了?之前不是频繁找借口往死里拖么?”

  “大概……就是想开了罢。”

  “诗诗,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林中花(四)

  “以你聪明绝顶的智慧,自己想。”

  “……”这是在夸他么?言聿猛然一拍脑袋,“什么呀,银子不都被盗了嘛,难道说,花落迟已经被绳之以法了?”

  “那倒没有。”

  “诗诗你直说吧……我头脑简单,猜不透……”言聿很没形象地往软榻上一趴,缺水葱似的蔫了。

  “……林惜叶,是花落迟的师兄,无醉老人的大弟子。”即墨喝着自己刚刚泡好的茶,不紧不慢道,“那无醉老人,一生只收了这两个人做徒弟。”

  “……”言聿这次连娘唉都喊不出来了,敢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都爱行侠仗义铲恶除霸,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银子能如数发给百姓,就是他们的手笔。”

  “那她给她师父销账的钱……”

  “自然是另一回事,凑巧罢了。”

  “诗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你有遍布天下的无缝情报网!”

  “那倒真没有。”即墨认真想了想,“不过,也算是有了。”

  “……”

  “第一次我写信的对象,是他。”

  “这个记得,你的梦中情人嘛~唔……”言聿郁闷地瞪着即墨,你又捂住我不让我说是几个意思?

  “话不能乱讲。”

  “……”

  “他是姬宫涅的情人,不是我的。”

  言聿顿时安分了,嗯,这玩笑果然不能乱开,那个红毛鸟可是个神,有纵火之术,自己这么说他要听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朝自己吐一把火……他小命可就玩完了。

  不过话说回来,能被他看上的佳人……有机会一定要亲眼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叫相里苏,是个爱笑的人,身手了得,永远一尘不染的白衣,对江湖各大门派了解的尤为透彻,世俗之事……包括皇家不为人知的内幕,也毫不例外的一清二楚……”

  言聿听着,暗自在心里描绘着这位江湖女侠的英姿,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诗诗,跟我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我们……”即墨在软榻旁坐下,目光渐渐变得越来越远,渐渐,漫出回忆的味道。

  “三年前,相里因为意外食了禁药,受刑后被逐出师门,那晚我途径一条河时,发现倒在岸边不省人事的他,就救了他,他的伤太重,跟着我不好修养,而宫涅他有个固定的居处,于是我把他交给了他,后来,你都知道了,就现在这样。”

  言聿听罢,不住地感叹。

  “为何叹气?”

  “诗诗啊,我是可怜你。”

  “……怎么说?”

  “你说你当初怎么就把她给那个红毛鸟了呢?你让她跟着你不行吗?送上门的人你都不要,就那么想孤独一生?”

  “……”

  言聿似乎忘了,自己能跟在即墨身边是靠死皮赖脸才成功的。

  即墨心中无奈,摇摇头道:“人生际遇,总是妙不可言。”

  因许府放出消息,城中所有的媒人都忙了起来,穿的花枝招展登门许府,今天这个姑娘长,明天那家姑娘短的,花言巧语层出不穷。

  许府。

  庭院深深,各种佳木繁花布满整个幽谧的院落,诱人清香不时萦绕,清爽醉人。

  刚刚打发走媒婆的许清商悠闲的打理着一朵盆栽,阳光打在他身上,姿态说不出的逍遥惬意。

  突然,一把利剑破空而来,带着宛如来自地狱般的冰冷,自背后利落的架在许清商脖颈之上,紧随而来的,是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此时又冷得不能再冷的声线:

  “许清商,我说过的话,你转身便忘!”

  许清商慢慢转过身,面向身后的女子,怪异的是他脸上此时流泻出的温柔,还有他嘴边噙着的一抹浅笑。

  “忘?怎么会忘?”抬手轻轻移开颈上的剑,因赌定她不会伤他,便自行忽视了她身上的戾气,“我若不这样做,又怎会引你前来?”声音清婉,一反常态,竟让花落迟一时接受不了。

  “你什么意思?”花落迟反问,音调没了刚才的阴狠,周身的气势也渐渐淡去。

  许清商走近一步,温声道:“我已改变主意,我是决定娶亲,但那个人,只能是你。”

  俊逸的面容上自始至终挂在一副温暖的笑容,之前的嫌弃厌烦之色早已不见一丝半点。这样突然的改变,给花落迟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是不是进错了门,认错了人,定了定心神,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许清商又走近一步,彻底的站在她跟前,动作轻柔如暖风拂柳般将她鬓边的碎发顺至耳后,“我不会骗你。”

  距离过近,两人面容错开,花落迟感应到他在她耳边说话时温热气息,使得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的她瞬间僵直。

  不远处一棵参天古树之上,隐匿着一袭玄色身影,葳蕤树叶恰好遮住了他的存在。

  林惜叶斜倚着一根粗壮有力的树干,冷着一张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二人的一举动,眼中凝聚的暗雾几欲将他淹没。

  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此时背对着他,向来自以为对她了解至深,却是揣摩不出她此刻的心意,而那个近乎拥住她许清商,虽然是笑,可他清楚的看到了那笑并未到达眼底。

  是夜,桃花阁。

  花落迟站在走廊里,迎着夜风,静望着清冷的月色,脸颊上的银狐面具反射着淡淡的寒光。

  背上突然一暖,一件月白披风覆在了身上,回眸一看来人便了然。

  “谢谢。”

  夜色如墨,花落迟卸掉面具,闭了眸,享受的这清凉的安宁。

  林惜叶不语,只是看着眼前的人,看她白皙的面容,看她怡然的神情,还有……唇边几不可见的弧度。

  她是开心的吧?

  因为许清商。

  然而,她越是开心,他心里越苦涩。

  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顾及他,或许这一生,他注定只是个看客。

  “许清商决定娶的人是你,你很高兴。”林惜叶平静的声音听不出感情,漆黑的眼眸中显映的景象,始终只有她一人。

  花落迟望向璀璨的夜幕,墨眸即使倒映了漫天的星光,也驱不散里面常年的清冷。

  “他既娶我,为何不高兴?”

  既然决定娶了,便嫁,不管他是否心,不管他爱不爱。

  总归她爱他,这便够了。

  林惜叶忽然一笑:“落迟,你真傻。”

  如若不是两厢情愿的爱情,怎会幸福?

  花落迟似乎没听到,顿了片刻问道:“师兄,师父走有多久了?”

  “还差三天,便五个月。”

  “五个月啊……三天后买几坛忘归酒,去断江楼祭祭他吧……”

  “好。”

  “师父说,忘归的味道,最像荼芫……可惜终究不是……”

  翌日,艳阳当空,春风和煦。

  一青一玄两色身影,出现在许府后院。

  许府后院是植物的世界,不仅错综复杂的分布着各式各样的树木,更缭乱人眼的是那竞相开放的娇艳之花。一片姹紫嫣红。

  不得不说,许府真的很大,称得上是五步一仆,十步一景。

  两人弗一到,周围的家仆便识相的退的干干净净。

  花落迟目带欣赏的扫视着满园的奇真异草,最终目光落在一株纯白的荼蘼花上。无意掩藏内心陡然而生的情感,提步便走上前去。

  许清商注意到她的动作,淡淡地看她凝视荼蘼花的样子,移步上前问:“你喜欢它?”

  花落迟莞尔一笑,颔首。

  许清商移开目光,流转至花上:“确实很美,但我想知道,你爱它哪里?”

  “爱它,爱它的洁白无瑕,爱它的朴素无华,它无妖冶之色,不屑与群芳争艳。”

  话音尚落,许清商一怔,暗涩地开口:“可它是凄美之花。”

  所谓凄美,即终身得不到幸福。

  “凄美之花又何妨?”

  再凄美,也不过是人们人云亦云传下来的,她不会被这些言语糊弄到。

  她是花落迟,一个不信命的女子。

  她一定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半世荼蘼半生寂。

  许清商转念一想,随即抬手将女子面前的荼蘼采下,在花落迟错鄂之余,利索又轻巧的将它别在她的发间。

  “跟你的气质很配!”

  花落迟抬手拂上发顶,微微僵住的笑意再次舒展开来。

  身后处在暗处的林惜叶,眼角弥漫着浓重的晦暗之色,浓得化不开他眉间紧锁的结,浓得解不开他心底的结。

  小时候,他也曾做过这样的事,却没能换来她的笑颜,甚至是一句话。

  一晃两天飞逝,许府公子许清商与花落迟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城中老少无一不在议论着,许公子与花姑娘真是一对璧人。

  “今天……天竟然阴了……”言聿叹道,看着出门的即墨,一溜烟跟了过去,“诗诗穿这么漂亮是要去哪啊?”

  “想来就跟着,不想来就别问。”

  羽扇啪的一合:“当然是要跟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行文风格应该算是全透视角了,说白了就是随意站在任何一个人的角度写ta的感情,转换的有点频繁,也不知道亲们看着觉得咋样……

  林中花(五)

  天色一阴,风也冷了许多,连过路的行人都少之又少。

  断江楼顶层,寒风穿堂而过,依稀有两个人影临栏立着,眼神悲怆。

  “师父,你当真狠心丢下徒儿,说走就走……”花落迟声音哽咽,打开手中的坛子,任酒水下坠,搅入滔滔江水。

  林惜叶不说话,手中做着同她一样的动作。

  师父啊,那个看着疯疯癫癫的老人,记忆里他总是一副醉酒的模样,指点他武功时却总能一针见血,嗜酒如痴,每逢喝酒时老爱念叨着一个叫苌欢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纵使朝夕有他们两个徒儿在侧,在他心里,永远是孤独的。这些,他们二人都清楚。

  “师父,你心心念念的苌欢,如今,总该见到了罢……”林惜叶忽然笑了,手中的坛子咚的一声,没入滚滚江流。

  苌欢,这人是谁?

  刚刚上来楼的即墨恰巧听得二字,默默于心中记下。

  “林兄,真巧,又见了。”即墨朝着那边的背影笑道,言聿不插话,难得乖乖的充当随从角色。

  人类的交际啊,他还真得跟诗诗多学学。

  林惜叶问声回头,先是惊讶,末了一拱手:“成公子,久违。”

  “师兄,你们何时认识的?”

  “不日前,因缘际会见过一面。”

  花落迟点点头,便不再多话。

  “二位来此所谓何事?”林惜叶问。

  “听闻断江楼风光独特,成某今日得空,心血来潮便来看看,二位呢?”

  “一样。”

  林惜叶笑笑,心里不知道哪来的感觉,就是觉得眼前人,兴许值得结交。

  花落迟不知何时,已然飞走。

  即墨心底猜测,明白了些什么。

  “苌……欢……”言聿看着即墨写下二字寄出,又疑惑了,“诗诗,这人谁啊?”

  “不知。”

  “听名字,倒像个风雅之士!”

  “等相里回信,他定然知道。”

  苌欢,想必与那无醉老人交情不浅。

  是夜,一个微晴的夜。凉风习习,叶影萧萧。

  夜色中,一双身影静坐庭前,姿态惬意的含笑品茗。

  许清商凝视着眼前的身影,薄唇勾起浅浅弧度,暗自猜测着她面具下的神情。

  起身几步来到女子身后,在她困惑的眼神中,抬手取下刚刚嵌入她发间的一片落叶。

  “落迟。”许清商开口,声音清凉如水,缠绵着几许柔情。

  “嗯?”

  “我现在就想娶你了,怎么办?”

  许清商低头,漆黑的眼眸隐匿在如墨的夜色中,看不分明。

  “那便娶啊。”

  话音刚落,花落迟起身面向许清商,双眸似含一池清水,朦胧无波,摄人心魂。

  深吸一口气,袖中的手慢慢伸出,抬起,移至发后,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一挑,束缚面具的绫带被扯开,银狐面具就此卸下。

  在面具被卸下的瞬间,花落迟清楚地看到男子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我竟不知,你如此美。”

  花落迟闻言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更甚不自觉的拂了拂自己的脸,身体发肤乃受之父母,这是她生来就有的,况且也改不了。

  出神之际,突然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惊愕的抬头,正对上他瞿黑的眼眸,尔后,一句令她心悸到极致的话语毫无预料的灌入耳朵。

  他说,此生非卿不娶。

  古树之上,林惜叶闭着一双眼,那张脸此时却冷到极致,能结出冰花来。

  天知道他刚才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冲出去把她拉回,然后向他宣告,她只能是他的人。别人不能碰。

  蓦地,嘴角再次泛起讥讽的笑,使那张原本俊逸的面容此刻越发的苍白无力。

  脑中突然就迸出了一句话,猝不及防。

  “总有一天,我会为一个人,卸下我的面具。”

  这是她曾经给他的回答,当时他还信心十足的以为,将来那个人一定是他,如今,这句话这么快就灵验了,而那个人,不是他。

  嘴角的苦笑不减,反而更加疯狂的蔓上眼底,席卷整个眼帘,翻起的苦涩,已然将他湮没。

  她与他已经快乐地度过那么多天,每日看她在他面前笑的样子,他不是不介意,他介意的很。

  苌欢,酒客。

  二三十年前,无醉与苌欢因酒结识,两人风华正茂,相见恨晚。义结金兰后,二人情深似海,苌欢为款待友人,将自己的独门佳酿献出,荼芫酒,无醉一喝便爱上了它,喝酒从来没晕过的他头一次喝的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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