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奥蒂莉亚十分暴躁。

　　哥谭夜巡的人员里面没有达米安，打电话找人电话也不通，直接去韦恩家更是找不到人。

　　奥蒂莉亚失去了达米安的具体消息整整半个月，她除了知道这个人没把命丢在了哥谭的某个小巷子或者某个不知名的异空间外，什么都不知道。

　　达米安失踪的事情时有发生，但这次不同寻常的情况是，她去问了迪克他们，然而他们都是一脸的支支吾吾，和达米安一直不大对头的杰森也不肯告诉她一些情况。

　　所有人似乎都在瞒着她这件事情。

　　包括史蒂夫和托尼他们——这才是最怪异的。

　　“蓬托斯，你说达米安现在怎么了？”奥蒂莉亚摸着已经是一条成年抹香鲸的蓬托斯，恹恹地问道。

　　蓬托斯早就从四五米的抹香鲸幼崽成长为一只超过普通抹香鲸体型的大鲸鱼，现在被他们放回大海独自生活。

　　晒着太阳的蓬托斯翻了个身晒另一边，像往常一样听着奥蒂莉亚抱怨这些事。

　　它已经习惯了，反正没过两天他们就会和好。虽然它很奇怪爸爸为什么这半个月都不来看它。

　　这是从来都没有的情况。

　　女孩托着脸，默默地想着这件事情，然后想着想着就越来越生气。

　　她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即使谈了五年的恋爱，达米安依旧在瞒着她不少事情。奥蒂莉亚认真回想了一下，惊讶地发现这类事情还不少。

　　比如瞒着她自己去执行高度危险的任务、背着她去哥谭新开的猫咖撸猫——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不和达米安分手的？

　　大概是因为每次执行任务到深夜是他带来的一杯热牛奶，还有死不承认的是专门留给她的小甜饼……

　　“>tt<.”她啧了一声。

　　她得去找他。

　　奥蒂莉亚咻的一声站起来，决定去找直接达米安。

　　“叮咚。”女孩干脆利落地站在韦恩庄园的大门前按下了门铃，她先前已经给阿福发过信息会来拜访了——表明了是偷偷来拜访的。

　　时间给这个大宅添上了几分沧桑的变化，里面的人来来往往，最后只剩下了最初的那几个人。

　　老管家的招待一如既往的贴心，奥蒂莉亚接过红茶和小甜饼之后，问起了自己男朋友的下落。

　　阿福整理了一下衣领，认真地对她叹了一口气：“达米安少爷不在家，奥蒂莉亚小姐。”

　　她点了点头，道：“是吗，那真的太不巧了。”她加重了‘不巧’这个词的语气。

　　奥蒂莉亚几乎要相信了——如果阿福没有挡住监控死角，让她看到那盘摆着医用纱布和药的盘子的话。

　　——达米安在家。

　　——而且还是处于受伤的状态。

　　为茶点的美味再一次真心实意地夸赞阿福后，奥蒂莉亚问阿福：“阿福，我可以逛逛这里吗？我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

　　阿福绅士地点头应允：“请随意。这里十分欢迎您的到来。”

　　韦恩庄园庄园占地面积很大，除了草地和花园，要看完大宅的每一处地方只要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才可以。

　　奥蒂莉亚直奔着她最熟悉的房间走去——专属于她个人的客房，就在达米安·韦恩的房间旁边。

　　轻而易举地从阳台翻到隔壁房间那，高挑的女孩望着这个房间唯一有动静的地方，道：

　　“你不是不在家吗？”

　　带着恼意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穿到门外：“我在洗澡。”

　　多半都只是个借口，奥蒂莉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直接推开浴室的门，然后被迎面而来水雾糊了一脸。

　　奥蒂莉亚：“……”真的在洗澡？！

　　手搭在浴缸外，雾气模糊了水面下的全部内容，大半个身体都泡在热水里的达米安挑眉看着她：

　　“我说过的。”

　　啥都已经见过所以完全不会脸红的奥蒂莉亚抱着手，冷笑了一声。

　　“怎么？你的沐浴露是带血腥味的？”

　　被质问的男人沉默了一瞬，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完美的借口，但在开口的一瞬被女朋友打断了。

　　“你还想骗我？”怒气在奥蒂莉亚的脸上一闪而过。

　　她猜得出这个血腥味从何而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再结合一下达米安躲了她半个月的事情，事实是怎么样的根本不用费太多心思就可以知道。

　　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从浴缸里被拉了起来，满身的绷带一下子就跃进了奥蒂莉亚眼里。

　　奥蒂莉亚压抑着怒气，尽量轻柔地拆开被水泡过的绷带，换上阿福留在房间里的药。

　　“我是洪水猛兽吗？为什么要这么躲着我！”

　　达米安乖乖地任由她动作，没有反抗。

　　他以前不是没有这么干过，结果就是换来了半个月的冷脸。

　　那一次奥蒂莉亚是真的生气了，两个人熬了对方半个月，最后还是达米安拉下脸来求和。

　　迪克他们当时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你这是打算死了才会告诉我你出事了，对吗？”奥蒂莉亚一想到达米安极有可能是受了重伤躺了大半个月的事，就气的要死。

　　“不。”达米安摇头道：“我会不告诉你。”

　　正往他手臂上的那道可怖的伤口掺绷带的奥蒂莉亚突然手一重，纱布上渗出了点点鲜血。

　　达米安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身上大部分都是仔细缝合过的伤口，有些伤口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仍然可以猜得出那些伤口一开始深可见骨的模样。

　　奥蒂莉亚数了数，他身上大概有五道可以致命的伤。

　　也就是说，她有极大的可能性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了。

　　而这个期间段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过这件事，不用猜就知道是达米安不准知情的人和她说。

　　沉默着帮达米安换上新药，收拾好一切后她丢下一句就气冲冲地准备离开了：

　　“随你吧！我真的受够你了！”

　　无论是史蒂夫还是达米安，他们都不会在意自己身上的伤，每次都只留着她在那担惊受怕，担心他们哪一天就丢下她了。

　　现在让达米安自己玩去吧。

　　“奥蒂莉亚。”达米安抓着她的手，低声喊了一句。他重重地喘了一声，手臂上的绷带的红色蔓延开来。

　　“……别动，小心流出更多的血。”女孩忍不住软下心来。

　　奥蒂莉亚知道这个人是在装可怜，自从发现她吃软不吃硬后，这个男人时常拿这招对付她。

　　百试不爽的那种。

　　“达米安。”奥蒂莉亚语气认真，专注看着眼前的爱人，像是要把他彻彻底底的刻进心里。

　　“别瞒着我这种事。”她停顿了一下。

　　“无论是受伤还是死亡。”

　　达米安在女孩清澈的眼底里看见了他自己，犹豫了一下之后他答应了她：“好。”

　　这个时候奥蒂莉亚才露出一个笑容，想要去触碰眼前的人。

　　但是她的手直直透过了达米安的身影。

　　“骗子。”

　　奥蒂莉亚盯着眼前熟悉的投影，蹲下哽咽道：

　　“达米安你就是一个大骗子。”

　　“你根本就没告诉我你已经死掉了。”

　　说出的承诺并没有被遵循。

　　明明通讯器就在旁边，却连一个告别都没有留下给她。

　　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收到五道致命伤之后还可以活下来，即使是骄傲到不可一世的达米安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压抑的哭声回响在空荡荡的蝙蝠洞里。

　　奥蒂莉亚曾经问过达米安想要成为怎么样的英雄。

　　达米安理所当然地告诉她：

　　“我会成为我父亲那样的英雄。”

　　她还记得自己坚定的回答：“你会的。”

　　过往的回忆一一闪现在眼前。

　　最后记忆定格在灰暗的葬礼上，阴冷的雨让人不适，在这样的雨天下，她献上了一束洁白的花，和眼泪。

　　作为哀悼。

　　记忆中的画面开始破碎。

　　悲伤似乎化为实体，充斥着这个空间，空气里可以被汲取的氧气越来越少。

　　胸口越来越闷，剩下的空气被挤压出肺部，窒息得奥蒂莉亚不由得挣扎起来。

　　下一秒她睁开了湛蓝色的眼眸。

　　一只胖嘟嘟的小胖海妖正躺在她的身上，尾巴压着她的脸——这应该就是导致她做关于很久之前的噩梦的原因了，哦，这个小朋友还留着口水睡得正香。

　　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奥蒂莉亚：“……”

　　打着哈欠小心把孩子从身上挪下来，奥蒂莉亚看了一下现在的时间。

　　现在是凌晨三点，快到达米安夜巡回来的时间了。

　　还没等奥蒂莉亚起床把孩子放到隔壁的小床上，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刚把制服换下的达米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发现奥蒂莉亚正抱着四岁大的小海妖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还没睡？”他皱了皱眉，轻声道。

　　奥蒂莉亚很少在这么晚的时候还未入睡，她白天的工作十分忙碌，晚上有时还要和他一起夜巡或者执行任务，这导致了她的休息时间很少。

　　“不，我是被这位胖嘟嘟的小朋友刚刚弄醒的。”奥蒂莉亚举了举怀里的还陷在甜蜜睡梦中的小胖鱼。睡梦中的托马斯（他们孩子的名字）不安地甩了甩尾巴，大概是下意识察觉到了父亲的归来。

　　虽然托马斯才四岁，但是他很早已经不跟他们一起睡了，今晚是偷偷溜进来的。

　　达米安是个非常严格的父亲。

　　虽然不至于让自己儿子像他的外公那样让小孩子在很小的年岁就去爬雪山、和猛兽决斗，但是达米安觉得让孩子提前独立是必要的。

　　所以在托马斯三岁时他就搬去了旁边的小卧室，但有些时候小孩会偷偷跑回来，专门挑父亲夜巡不在家时，躺在床上跟妈妈耍赖撒娇来谋取一起睡觉的权利。

　　今晚也是如此。

　　但在某种意义上，他比奥蒂莉亚还宠小托马斯。

　　小托马斯可以赖着撒娇一起睡是达米安默认同意的。

　　毕竟小海妖可以算得上是他孵出来的。

　　当年的蛋是个意外。

　　那时他们刚结婚没多久——才一年多——奥蒂莉亚在一次可以毁灭地球的危机中突然腹痛，然后被迫在海里生下了一个蛋——一个橄榄球大小的蛋，踹肚子里直到哪怕出生前一刻也只是会让奥蒂莉亚以为自己只是胖了的那种。

　　在场的所有人：……

　　突然升级成真正的爸妈的达米安和奥蒂莉亚：……

　　突然升级为爷爷的布鲁斯和升级为外公的史蒂夫：……

　　——是谁说人类和海妖有生殖隔离来着？？

　　远在海妖领地的凯瑟琳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惊喜地感应到有新的海妖出生。

　　唯一高兴欢呼的只有摩根——小天使知道自己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陪她了。

　　最后还是阿福来帮这对新婚夫妇的忙，这才让蒙圈了的达米安和奥蒂莉亚收拾好那个令人不知所措的场面。

　　小孩子的衣服、奶瓶等用品全是在匆忙之中准备好的。

　　阿福大概已经习惯韦恩庄园里多出个小孩子了，不同的是，这一次多出来的是一个蛋而已。

　　他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托马斯才破壳而出——很有必要说的是，孵蛋的主力是达米安。

　　最后孵出的是一只雄性的海妖。

　　无论在什么方面来说，以曾祖父命名的小托马斯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达米安接过小海妖托马斯——对于普通孩子的体重来说，他的体重有点重了，把他放回到隔壁的房间里：“他该减肥了。”

　　把另一半床让出，奥蒂莉亚脑袋搁在达米安的肩膀上，含糊道：“那你得先劝服布鲁斯他们。”

　　周边的人都很宠小托马斯，布鲁斯、阿福、迪克……甚至小托马斯还是正义联盟最受欢迎的韦恩——没有之一的那种。

　　当初这个评选出来的时候她还担心了一把正义联盟的超英们——布鲁斯对评选结果没有异议，但他不会喜欢这样的评选的。

　　结果也如奥蒂莉亚所料，来自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让超级英雄们打了好几天的冷颤。尤其是超人，作为联盟主席，他同意了这个评选。

　　而除了正义联盟的人，宠溺还来自她父亲那边——连十岁的摩根喜欢把芝士汉堡让给小托马斯。

　　幸好胖嘟嘟对于海妖来说不是个大问题，等小托马斯抽条的时候，他还需要补充更多的能量。

　　达米安显然想起了众人的宠溺，但他没说什么，因为有些时候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我刚刚梦到了你。”

　　她闭着眼休息，突然道。

　　达米安环住奥蒂莉亚，找一个适合舒适的位置让她靠着，倾听接下里的话语。

　　很显然这句话代表了奥蒂莉亚有话想要对他说。

　　“梦到了什么？”达米安搂紧奥蒂莉亚，柔和地问。

　　一个完整的家庭让达米安这些年里变得更为……学会照顾别人的情绪。

　　他猜这个梦的内容不大好。

　　她睁开了眼，语焉不详道：“你离开的那段时间。”

　　达米安一下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那是一段不被他们喜欢的旧日时光。

　　在他们结婚之前，达米安曾以死亡的方式离开过奥蒂莉亚。

　　当然，最后蝙蝠侠再一次找到了让达米安回归的方法。但是那段缺失的时间从来没有在奥蒂莉亚心里消失过，而是成为深夜里的一场噩梦。

　　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告诉她：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告诉奥蒂莉亚的是‘一切都过去了’，而不是‘未来不会再发生’。

　　没有承诺。

　　死亡是他们选择成为超级英雄之后，最为无法选择的事情。

　　他们对此心知肚明。

　　奥蒂莉亚点了点头，困意上来了，她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

　　临睡前，他们交换了一个晚安吻。

　　明天小托马斯在早上起来的时候，会发现他又一次被父亲送回房间。他会不高兴地鼓起小脸蛋，抱着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父亲给他道歉。

　　而达米安会拒绝，小托马斯会更生气，到最后两父子谁也不肯低头。

　　奥蒂莉亚唯一要做的，就是给他们每人一个早安吻。

　　新的一天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番外是【当奥蒂莉亚蛋落在了刺客联盟手里】

　　蝙蝠侠达米安x混乱邪恶海妖奥蒂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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