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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三合一】

六月拾玖 13825字 2023-03-08

  祁湛的指尖绕上楚妧的发丝,将那些凌乱拨到一旁。

  她的耳垂上没有耳孔, 自然也没有耳饰, 那微红的耳垂透着微光,好似晨曦下刚刚绽开的花瓣,让人连触碰都觉得不舍。

  祁湛的眸色深了深, 拇指轻轻在那花瓣上摩挲了一下, 那花瓣就随着他的动作一阵轻颤, 像是要缩回去似的, 祁湛的喉咙瞬间就干涩了起来, 忽地张开口,将那片花瓣含在了嘴里。

  又软又糯, 似乎还带着淡淡清甜的滋味,让他只想吞入腹中。

  耳垂上的温热惹的楚妧一阵战栗, 她挣扎着想要逃走,可那微弱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祁湛分毫, 反而惹的祁湛呼吸都粗重起来。

  “放、放开我……”

  楚妧害怕的开口, 可那声音听在祁湛耳中像讨饶似的, 脑中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日给她涂药的样子。

  那一小片光洁的后背掩在如云似雾的秀发里, 汝瓷一般的泛着微光, 还有腰间的那两个若隐若现的小窝, 端的是娇媚勾人。

  祁湛的眼眸染上淡淡的猩红,忽地闭上眼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似是要平息心里的火。

  他咬的很轻,可依然引起了楚妧心中的恐惧, 她颤声道:“别咬我……很疼……”

  听着声音似乎害怕极了。

  祁湛的羽睫动了动,眸底的猩红散去少许,轻声在她耳边道:“不咬你,以后都不咬你,别怕,嗯?”

  他的声音低喃的好似耳语,伴随着微微灼热的呼吸声,轻轻扫过她脖颈处一层细小的绒毛,那微痒的感觉,惹的楚妧脚尖都蜷了起来,摇晃的几乎站不住身子。

  她用手轻轻在祁湛胸膛上推了一下,道:“那你……放开我。”

  “又想跑么?”祁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些许的干涩的尾音,仿若潮水般的一浪接一浪的向她打过来,蚕食着她全部的听觉,耳旁除了他低沉的喘息,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了。

  楚妧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祁湛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唇角弯了弯,扣着她后腰的手松开了一点,轻声道:“那你跑吧。”

  楚妧本能地推了下他的身子,刚想逃开,可祁湛的舌却忽然探进了她耳蜗,轻轻扫了一圈,那柔软温热的触感让楚妧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被抽空,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斜斜地倒在了祁湛怀里。

  祁湛轻轻拥住了她,她在耳边低笑道:“你看,你还不是要过来。”

  楚妧的眼角都泛起了泪,却不是疼的,和前几次被他咬的感觉都不同,她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走不动路,为什么会软的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祁湛怀里,身上又为什么会有一种奇异而陌生的酥麻感。

  “……能跑到哪去呢?”祁湛再次含住她的耳垂,轻轻扯了一下,像是要将她一起拉进那片幽暗的深渊里,微微喘息的鼻音惹的楚妧心尖都在痒,他轻声道:“你最后……还不是我的。”

  “永远都是我的。”

  *

  俞县少有鱼肉,但傅翌奉了祁湛之命,也不知从哪寻来了一只老公鸭,让客栈的厨子宰了与薏仁芡实炖在一起,煮成了一锅汤汁清亮、肉质酥烂的老鸭汤给楚妧送去。

  刘嬷嬷扶着楚妧在桌前坐下,盛了一小碗汤羹端到楚妧面前,又把汤匙洗净交给楚妧,道:“难得世子挂念着长公主,这老鸭汤最是消肿开胃,长公主多食些,也好早日养好身子。”

  鸭汤氤氲的热气吹到楚妧的脸上,眼前也像打了雾似的看不清楚,只有那扑面而来的暖流,飘飘然的让楚妧很容易就想起上午发生的事。

  她不知道祁湛是怎么放开她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从倒在祁湛怀里的那一刻开始,大脑就变得浑浑噩噩的,什么都记不清楚,只有祁湛最后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回荡。

  ——你永远都是我的。

  魔咒似的,像是要在自己心里烙下属于他的印迹,将自己当做他的似有物一般,完完全全的占有,霸道强横的不许她逃离分毫。

  虽然他只是吻了自己耳朵,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咬自己,但那四肢发软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真的被他吃掉了一样,连声音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羞死人了。

  楚妧到现在都搞不懂,她只是给他倒了杯茶而已,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下次……还是不给他倒茶了吧。

  水汽在楚妧的睫毛上凝结成几滴细小的水珠,“啪”的一声就落下来了,楚妧赶紧舀了一勺汤羹平复自己的心绪。

  唔……味道还不错。

  *

  楚妧的脚伤养好后,祁湛胳膊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那疤痕看着还有些可怖,但到底没有发炎红肿之类的,楚妧的心也放下不少。

  在这期间,赵筠清来找过她一次,说的无非是些赔礼道歉的客套话,并将夏云一并送给了楚妧。

  楚妧表面和气,心里却与赵筠清保持着距离,倒是刘嬷嬷等她走了后,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道:“这个王妃还真是假惺惺,要不是在世子那吃了苦头,哪想的起给您道歉。”

  楚妧一怔:“她在世子那吃了苦头?”

  刘嬷嬷笑着道:“老奴打听过,王妃娘娘那日从世子帐中回去后就一病不起,估计是被世子吓的。”

  楚妧只觉得脖颈一阵发寒。

  祁湛确实很吓人。

  只是……祁湛该不会也咬赵筠清了吧?

  楚妧一阵哆嗦,赶紧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又过了几日,军队在百姓的拥簇下离开了俞县,这次的行军速度明显快了许多,离大邺京城还有三日路程的时候,祁湛下令在附近的青城驿站中休息一日,第二天再赶路。

  祁湛带领少量士兵住进了驿馆,其余人在驿站旁边搭起了帐篷。质子的待遇明显比之前在俞县时好了许多,即使依然安排了人手看着,但大都是守在屋外的,表面上也不至于太难看。

  驿丞一边将祁湛带进东边的院落,一边小声问道:“大靖公主如何安置?”

  祁湛淡淡道:“安置南院吧。”

  “南院……”驿丞支支吾吾半天,才低声道:“南院前些天刚修缮过,漆味儿大,大靖公主住进去,恐会不适。”

  祁湛面色淡淡,也不看他,转头对傅翌道:“近来有官员出京?”

  傅翌道:“朝廷差遣的没有,私下就不知了。”

  驿丞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南院住的乃是当朝中书令之子段成修,虽说段成修目前还没有什么官职,但他毕竟是中书令之子,与朝中那些王公子弟走的极近,自己以后若想升迁,少不了要借用他的关系,他一个小小的驿丞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所以他便想帮段成修将这私用驿站的罪名瞒下,却没想到被祁湛一眼看出来了。

  虽说段成修是祁湛的表弟,可中书令与怀王政见向来不和,祁湛生母又去世的早,与母族关系早就疏远了,祁湛万一不顾及情面,将此事告诉怀王,怀王借此事向中书令发难,到时候自己别说升官进爵了,就是小命也难保。

  一想到这里,驿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世子饶命,下官马上把南院清理出来!”

  祁湛淡淡扫他一眼,看了那南院院门半晌,忽然道:“罢了,暂留一晚,不必声张,就让长公主住东院吧。”

  驿丞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上豆大的汗珠,道:“下官这就去准备。”

  祁湛未再说什么,独自进了东院正房。

  傅翌转身正准备去马车上接楚妧,一转头却看到了南院院门旁摆着的那一小盆紫苑花,略微一怔,忽然明白了祁湛刚才为何松口。

  除了段成修,没有人喜欢到哪都带上一盆花的。

  外人只知祁湛与母族关系疏远,却不知若不是三年前中书令暗中相助,重伤的祁湛早就死在从平坊回来的路上了。

  如今祁湛又因为救济俞县一事让怀王处在风口浪尖,若是就这样回去必遭怀王责罚,若是段成修肯帮忙,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机。

  傅翌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与身旁侍卫交代了两句后,转身进了祁湛房门。

  祁湛已将风氅解下,静坐在桌前,不知在写些什么,抬眸看见傅翌进来,冷声道:“还不去接人?”

  傅翌恭敬道:“属下让侍卫去接了。”

  祁湛微微皱眉,似乎并不喜欢让旁人接触楚妧,他将笔搁到一旁的笔架上,冷声问:“你有事说?”

  傅翌也不遮掩,低声道:“质子已与那几个顾命大臣互通了消息,宋太傅借着俞县的事向怀王发难,如今怀王在朝中已是四面楚歌,不得不被逼去追风驿平叛。怀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京,便失去了掌控朝局的主动权,不管他以为您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也会安个办事不利的罪名责罚于您,您何不准备一下?”

  祁湛知晓傅翌这个“准备”是什么意思,但他掣肘怀王扶持质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并不想再牵扯其他人进来,只是淡淡道:“无所谓的,你若无事就下去吧。”

  说着,祁湛又要拿起笔架上的笔,傅翌心中一急,道:“您若受了罚,您与长公主的婚事定会受影响,成婚是大事,对长公主来说这辈子只有一次,您愿意让长公主留下遗憾吗?”

  祁湛拿笔的指尖一抖,墨迹瞬间在纸上晕开了一道幽深的痕。

  这辈子只有一次。

  祁湛忽然想起了他二妹祁沄幼时因为好奇,偷偷拿继母凤冠霞帔的那次。

  后来祁沄虽然被罚跪了半日,但她说自己不后悔。

  因为这种衣服,这辈子就穿一次,她很想提前见见。

  楚妧也是一样么?

  自己愿意……让她留下遗憾么?

  祁湛羽睫微颤,墨色的眼眸中亦是一片幽深的颜色。

  他沉默半晌,忽地将笔搁下,轻声道:“让长公主过来吧。”

  傅翌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劝说奏效了。

  傅翌行礼退出屋子,还未走到院门口,就见侍卫将楚妧带进了院子,楚妧看到傅翌后一愣,问:“世子也住这吗?”

  傅翌道:“是的,世子让您过去一趟。”

  楚妧有些紧张。

  自从那日之后,祁湛就变得很忙,平日里几乎见不到他,楚妧也乐得其所,连心情都放松不少。

  可是现在……他难道,又闲下来了?

  楚妧绷紧了神经,跟着傅翌进了屋子。

  祁湛逆光坐在窗边的雕花楠木椅子上,半边脸被晚霞镀上了一层淡橙色的光,衬的他肌肤白皙清透,宛如月华。可那双眼睛一望过来时,便如夜空中最浓重的云,遮掩住了所有的光,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他凝视着楚妧,问:“不想我住这?”

  幽凉凉的语声,像阵风似的吹到楚妧耳朵里。

  祁湛分明是听到了她刚才与傅翌的对话,虽然她当时只是随口一问,可那略带惊讶的语声,听在祁湛耳朵里,显然就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虽然楚妧确实就是那个意思,但她不敢承认,她知道这是祁湛生气的前兆。

  祁湛生气,是会咬人的。

  楚妧心虚的说了声“没”,一低头,忽然看到了自己鼓鼓的荷包。

  荷包里装着蜜饯,是俞县店小二送给她的,她路上吃了许多,现在只剩两枚了。

  要不,给祁湛吃一枚?

  吃了糖就不生气了。

  楚妧的眼睛亮了亮,忽然往前走了两步,细软的小手伸进鼓鼓的荷包里,拿出牛皮纸包裹着的蜜饯,层层打开,捏着其中一枚,小心翼翼的送到了祁湛嘴边。

  “尝尝这个。”

  祁湛一怔,近乎本能的张开了口。

  那一小块蜜饯被含到了嘴里,清甜的滋味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带着些许细微的酸,却丝毫不显的涩。

  “甜吗?”楚妧笑眯眯的问。

  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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