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慕听后深深一叹。

　　她本以为自己装哑装的已经足够像了，却没想到在面前这两个年纪不大的丫鬟面前暴露无疑。

　　“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李青慕又问，“崔嬷嬷知道吗？”

　　“崔嬷嬷并不知道，奴婢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问晴连连摇头，又再次保证道，“奴婢既是到问荷轩中当差，那便是问荷轩中的人，定不会做出那吃里扒外的事来……”

　　见李青慕只看着她不说话，问晴情急之下又道，“梅姬，您若是怕奴婢分了您的宠爱，那，那奴婢就把奴婢的这张脸毁了。反正当奴才也用不到什么好的相貌……”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李青慕淡然道。

　　问晴闻言在脸上露出一丝迷茫，她记得她将能说的都说了。

　　“梅姬问你，只当一个奴才你就满足了吗？”知柳在一侧提醒道。

　　问晴看看知柳，又看看李青慕，神色略有发愣的问李青慕，“奴婢不当奴才，又能做什么？”

　　“宠姬，王爷的爱妾。”李青慕挑眉回道，“穿华丽的衣服，吃精美的食物。身侧丫鬟环绕，任何事都不用自己动手。”

　　问晴认真的听李青慕说完，脸色渐渐变得无一丝血色，她惊恐的看着李青慕，连连摆手道，“不想，奴婢不想，奴婢不想当王爷的宠姬，奴婢只想当奴才。”

　　“有个机会给你当主子你不当，你倒是想去当奴才。”李青慕挑眉道，“我没有说笑，以你的容貌，只要再稍加打扮，当一房宠姬是足够了。”

　　问晴连连摆头，惊慌失措的道，“奴婢不能当王爷的宠姬，奴婢，奴婢……”

　　“不能？”

　　“不是，奴婢，奴婢不想，奴婢不想。”问晴神色已经完全乱了，她跪爬上前拉住李青慕的裙摆，慌张的道，“梅姬，您不用再考验奴婢了，奴婢这辈子只是奴才命，没有福气成为王爷的姬妾。若梅姬认为奴婢还可一用，奴婢定会用心侍奉梅姬。若梅姬认为奴婢不可用，那是打是罚还是将奴婢送回下奴房，奴婢都无一丝怨言。只求梅姬不要再说让奴婢当主子的话了，奴婢实在是惶恐……”

　　说着说着，问晴的眼泪已是落了下来。

　　这回轮到李青慕惊讶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只想当奴才不想当主子的人。

　　李青慕还想再深问问晴几句，可见问晴情绪这样不稳，也只好放弃了。她一转身，将目光落在了知柳的身上，问道，“你和巧儿出去了那么久，回来时脸色怎么那样不好？”

　　知柳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对李青慕道，“讨厌巧儿说话时那副高高在上，却又故意做出来的亲近别人的姿态。就好像她侍候的王孺人不是位孺人，而是这王府中的当家主母，正经八百的王妃一般，着实是讨厌。”

　　“其实……”问晴眼中依旧惊慌，却在一侧插嘴道，“巧儿这样的想法也没错。王孺人虽然只是位孺人，可却是这后宅中真正当家做主的。王妃，只是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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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往事

　　在问晴的细细叙述下，李青慕对这个王孺人与晋王妃有了一定的了解。

　　晋王出宫刚建府邸时，抬了王孺人为王滕。后来王孺人能在几年之内坐到孺人的位份，全是靠她自己的努力。若不是后来始元帝执意将安丞相的小女儿嫁与晋王为妃，只怕晋王妃的位置，非王孺人莫属。

　　李青慕是从后宫中走出来的，自然能明白王孺人这一路走来的手段要有多么凛冽。

　　相比王孺人，晋王妃倒是要弱势很多。

　　晋王妃嫁到晋王府时，王孺人已是一派当家主母的作派，掌管着后宅中大大小小的一切事宜。

　　晋王妃嫁过来后接过了后宅的一切事物，可因对这些东西不熟悉，后宅中正经乱上过一段时日。

　　后来在晋王的属意下，晋王妃与王孺人共同打理后宅事物。如此一来，晋王妃只不过是挂了个管理后宅的名，而真正说了算的，还是王孺人。

　　在问晴细细讲述王孺人与晋王妃的往事时，秦孺人的名字不止一次出现。

　　终于，在问晴第六次吐出秦孺人的名字时，李青慕出言问道，“这个秦孺人，你仔细说说。”

　　问晴此时已稳了心神，正同知柳一起围坐在李青慕的床榻前。她听了李青慕的提问后微微颦起了眉头，回道，“奴婢对秦孺人所知不多，只知她与王孺人一样，都是王爷未出宫建府时侍候在王爷身侧的宫女。秦孺人比王爷年长两岁，而王孺人则比王爷年小一岁。秦孺人先王孺人一步被抬为秦滕，孺人被抬为滕时，秦孺人已是秦姬了。后来……”

　　“后来怎样？”见问晴面上露出难色，李青慕追问了一句。

　　“十四年的时候，还是秦姬的秦孺人怀孕了。”问晴将眼眸垂了下去，神色闪烁的道，“就在那时，秦姬和王姬同时被抬为了孺人。”

　　“我进到王府这么久的时间，并未听说过王府中有位小公子或是小姐啊。”知柳在一侧问道。

　　“自是没有的。”问晴语气平淡的道，“秦孺人腹中的孩子，还未到六个月时便滑掉了。自那后秦孺人一蹶不振，鲜少出院子了。”

　　李青慕听后了然一笑，对问晴问道，“这其中的事，你知道几分？”

　　问晴早已猜到李青慕会问，她脸上未带一丝惊讶，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道，“奴婢只知道三分，真正去做事的人早被王孺人打发了。”收回手后，问晴又道，“那时奴婢还是她身侧的小丫鬟，一切都靠猜。好在王孺人并不知道秦孺人的事奴婢晓得一些，不然奴婢也不会在下奴房中安然的度过一年了。”

　　知柳看看李青慕，又看看问晴，细思之后张大了嘴巴，道，“小姐，问晴，你们说的莫不是王孺人害了秦孺人肚……”

　　知柳后面的话，落在了问晴的手心之中。

　　问晴捂着知柳的嘴，轻语，“心中知道就好，莫要明说。”

　　知柳脸色微白，看着问晴一本正经的脸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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