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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京华郡主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20章 番外

第120章 番外

岚月夜 16670字 2023-03-05

  太后要过六十大寿了。

  六十是整寿,又是花甲之年, 皇上当然要隆重庆贺, 并且开始搜寻珍奇礼物,准备献给太后。

  太后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苗头。

  “我知道如今日子好过了, 不必再像从前那么俭省,但还远远不到奢侈享受的时候, 尤其是我。”太后态度很坚决,“那些所谓珍宝,要不是可以赏人,于我同砂砾瓦片无异。皇上拿这些给我, 远不如写幅字画幅画,更让我欢喜。”

  皇上叹口气:“我就知道娘娘会这么说, 但娘娘只想着自己心意,可想过儿子们的心意?我从三十四年前就日夜盼着能有这么一天。”

  聚集天下珍宝,酬答深恩厚谊,唯有如此,才会让人真切觉得, 过往受的那些苦是值得的。

  太后听了沉默片刻, 才问:“不这样, 你心里就总是过不去是吗?”

  “是。”

  “那下不为例,过完这个整寿, 以后我都不过生日了。”

  皇上忙道:“那也不至于……”

  “就这么定了, 要么你别送珍宝,要么以后不过寿。我本来就不爱折腾这个, 每年办寿宴都累得我够呛。”

  太后都这么说了,皇上只得退步道:“那就不办寿宴,生日还是得过……”

  “不收贺礼,不要大臣朝贺,只要孩子们来庆寿宫欢聚一日即可。”太后特意说得明明白白。

  皇上见太后心意已决,若是不答应,恐怕这个六十寿辰都不肯庆贺了,只好点头:“听娘娘的。”

  太后还说:“君无戏言,皇上答应的事,可得好好记着。”

  皇上苦笑道:“难道我还敢同您反悔不成?”

  “明着反悔大约不会,但保不准你们会想别的花招。”

  “答应娘娘的事,我几时耍过花招?”

  “不会便好。”太后停了停,还是忍不住叮嘱,“便是这一次,也不可过于奢靡,真让我不安了,才是折我的福寿呢。”

  这话略有些重了,皇上无奈道:“娘娘这么说,我真是无地自容了,难道我像是那等挥霍无度、劳民伤财的昏君吗?”

  “自然不是,你要真是,我反而不敢说这个话了。”太后轻轻一叹,“只是而今天下大治、国泰民安,谄媚逢迎之徒越来越多,若由我这里开了这个头,只怕他们以后变本加厉,打着皇上的名头搜刮民脂民膏……”

  “娘娘放心,我心中有数。”

  皇上这么说了,太后也就点到为止,露出一点笑容道:“其实我最想要的贺礼,皇上早已经献给我了。”

  “是什么?”皇上疑惑,“孩子们吗?”

  太后摇摇头:“是盛世明君。”

  皇上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娘娘别取笑我了,我知道我还差得远呢。”

  太后认真道:“在我心里,皇上已经是了。”

  她越这么说,皇上越觉得心里虚,“如今新法只是初见成效,还不敢说是盛世,至于明君与否,不到盖棺定论……”

  “能有这份自省之心,皇上就是明君。”

  皇上没话说了,心情复杂地从太后这儿出来,回到乾元殿却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娘娘这显然还是在敲打他,叫他不要得意忘形,还没真做上盛世明君呢,就开始奢侈享受。

  可他也没有很奢侈啊!只是想好好给太后过个生日,又不是年年过,六十大寿还不让好好庆贺,什么时候才能庆贺?说句不太吉利的,从僖宗皇帝到先帝,再到皇上亲生母亲,哪个也没活到六十岁,谁知道太后还能不能等了?

  呸呸呸!太后不一样,一定长命百岁!

  皇上发觉自己气昏了头,想了不该想的,更生气了,转头骂徐若诚:“叫你们小心行事,怎么这么快就让娘娘知道了?”

  徐若诚赶紧跪下认罪,也不敢辩解说皇上当日并没要求保密,只等皇上骂完后,回道:“臣等办事不力,不敢辩解,不过皇上的吩咐,并非只有臣等知晓……”

  皇上回头一想,对啊,当时太子也在,好像还说了一句娘娘未必喜欢,心里登时如火上浇油,怒道:“把太子叫来!”

  太子很快来到,跪下行礼后,皇上没叫起,冷冷问道:“做什么呢?这么半天才来?”

  皇上召见,太子哪敢耽搁?肯定是立刻就来了。皇上这么说,显然是在找茬,太子小心道:“回父皇,太子妃嫌屋子里气闷,儿臣方才一直陪她在东宫散步。”

  太子妃正怀着第三胎,已经六个多月了,皇上听太子这么说,神色终于有所缓和,问道:“太子妃想走走,你怎么不陪着她出来,顺道去庆寿宫看看娘娘?”

  “她走一会儿就累,得停一停才行,而且昨日才去给娘娘问过安……”

  “昨日么?”皇上哼一声,“我问你,娘娘怎么知道我叫人搜寻珍宝给她的事?”

  原来是为这事,太子恍然,忙回道:“儿臣不知,昨日儿臣夫妇去庆寿宫,并未提及此事……”

  “昨日没提及,前日呢?或者你们夫妇一起时没提,过后谁悄悄提了呢?”皇上仍然疑心。

  刘琰叩头道:“父皇明鉴,此事确非儿臣禀告娘娘的,便是太子妃,儿臣这里也能担保——她怀这一胎,心绪时常烦乱,儿臣早已不同她说这些事。”

  皇上看他态度恭谨,料想他不敢当面撒谎,终于道:“起来吧。”又解释,“不是我要冤枉你,实在是娘娘今日突然同我提及此事,连以后再不过生日的话都说了,我实在烦恼。”

  “娘娘是不是有所误会?八成以为父皇要寻什么稀世珍宝来献给娘娘呢。要不儿臣回去让太子妃去解释一二?”

  皇上摆摆手,教训儿子:“刚才还说太子妃怀这一胎辛苦,又要拿这些琐事去烦她,你也是快而立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顾头不顾尾的?”

  刘琰赶忙认错:“是儿臣想得不周到,那儿臣去说?”

  “行了,不用你。你回去陪太子妃吧!”

  无缘无故挨了顿冷言冷语,太子脸上却丝毫不显,恭恭敬敬行礼告退出去,直到出了玄武门,才轻轻呼出口气。

  钱永芳凑上一步,低声说:“皇上从庆寿宫回来脸色就不好,听说还骂了徐公公一顿,之后就急传殿下。”

  刘琰淡淡道:“徐公公也不容易,这个月第二次挨骂了吧?”

  “是。听说皇上身边,如今更喜欢蔡泓服侍,徐公公大约有些急了,但越这样,他越不该拉殿下出来呀。”

  刘琰没说话,钱永芳便也闭上嘴,随着殿下回到东宫。

  东宫春和殿里这时正热闹着,两个皇孙刘憬、刘恒刚刚下学,正围着太子妃许京华叽叽喳喳说话。

  刘琰远远听见,脸上绷紧的线条瞬间融化,微笑着进了大殿,让两个迎上来行礼的儿子起身,自己扶住大着肚子的妻子,回去并肩坐下。

  “这么快就回来了?”许京华问。

  “嗯,没什么事。”刘琰随口答了,就问两个儿子学里学了什么功课。

  大儿子刘憬今年八岁,生得更像母亲,说话已经跟小大人一样;二儿子刘恒五岁,据太后说,长得和刘琰小时候一模一样,但淘气劲儿更像是刘琰五叔齐王,说起话来也语速极快,噼里啪啦的,没人拦着绝不肯停下。

  有这两个孩子在面前,许京华就没细问,直等到用完晚膳,让小内侍们陪着孩子们去院里玩了,才拉着夫君的手问:“父皇找你什么事?怎么回来不太高兴?”

  刘琰苦笑:“还是瞒不过你。”

  “什么事还得瞒我?”

  “娘娘知道父皇要搜寻珍宝贺寿,果然不答应,好像还说了以后不过寿,父皇以为是我们说的。”

  “然后就把你叫去骂?”许京华不高兴了,“且不说这事到底谁对谁错,怎么一有事,谁都不疑只疑我们?”

  “大约是徐若诚祸水东引……”

  许京华更生气了:“喂不饱的白眼狼!就他们大张旗鼓地办那事,还用得着我们说?郭公公既不聋也不瞎,早早就知道了,他什么毛病专往我们这儿赖?不行,我得去找皇上伸冤去!”

  她说着就要起身,刘琰忙揽住了,安抚道:“我辩白过了,父皇也就是一时生气,找个人骂几句出出气,事儿就过去了。他不让我告诉你的,说你这一胎辛苦——我说真的,要生下来还是个小子,我非得打他屁股不可,把你折腾的。”

  “出出气就骂你?太子就是做这个用的?”

  转移话题不成功,刘琰只得笑道:“太子如何且不说,儿子给父亲骂了出气,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这倒也是,许京华心气略平,却还是说:“我不管,反正这事我记住了,早晚我得找回来。”

  刘琰笑一笑,没再多说。

  他这位太子妃在父皇面前,可比他有颜面得多,论起来,甚至连父皇亲生的公主们也比不上。而且她嫁进来这几年,摸清了父皇脾气,越来越知道怎么哄着皇上高兴,所以刘琰并不担心她会弄巧成拙。

  许京华也没急着找皇上,第二日先溜达着去见太后。

  “听说您昨日教训皇上了?”

  太后瞪她一眼:“胡说。好好的,我有什么教训皇上的?”

  “那我怎么听说,您都生气了,还说以后再不过生日了?”

  “你听谁说的?”太后反问。

  “还能有谁,太子呗。昨儿父皇回去,就把他叫去骂了一通,说是以为我们跟您告密了呢。”许京华一边说一边摸肚子,“就我现在这干什么都困难的样儿,我哪有那个闲心?”

  太后也伸手摸一摸孙女的肚子,“这一胎该是女孩儿了吧?这么闹腾,八成是随你。”

  许京华:“……”

  “你呀,有点事儿就喊冤,生怕谁亏了太子。”太后顺手在她额头上点了点,“皇上骂他几句怎么了?你爹在的时候,少骂你了吗?”

  “是没少骂,但我冤枉,我也都嚷了啊!”许京华理直气壮,“他总是受委屈不吭声,我可不得替他喊冤,不然一直憋着,早晚憋出病来。”

  竟然还很有道理,太后看着这个嫁入东宫九年都没太大改变的孙女,一时无法反驳。

  许京华在太后这儿,是真的想什么说什么,没有忌讳,“而且我觉得,近两年,皇上更加挑剔他了。”

  听政时不出声,嫌太子不动脑不好学没长进;出声了,又嫌说得不对、问得不在点儿上;多接见几次臣属,要骂太子心不静不读书;真读书了少见臣属,又成了不闻外事,贪图安逸享乐。

  “就这么动辄得咎的,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专门在父皇面前说我们坏话。”

  太后却道:“没到那个地步。挑剔是因为皇上对太子有期望,不是什么坏事,你也别太护着太子了,他是男人,将来要挑的担子重着呢!你这时候护着他,以后遇到大事,他没历练够,担不起来,你能替他吗?”

  “他才不会担不起来呢!”许京华对自己夫君很有信心,“天下没有难得住他的事。”

  “那你还在我这儿不平什么?”太后气得又点一下太子妃额头,“正话反话全让你说了!”

  许京华笑起来:“我这不是怕有人不安好心,和您说道说道嘛。”

  “你先顾好自己吧!大着个肚子,什么都想管。”

  “要没这事儿,我也挺好的。”许京华不服气,“皇上想给您好好庆贺六十寿辰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没跟您说,就是知道您肯定不愿意折腾,怕劳民伤财,但我作为晚辈,也要替父皇说几句话。”

  太后奇道:“你还没完了,又替皇上说话?”

  “我随便一说,您随便听听。”许京华坐得有点累,就往后歪倒,倚靠在引枕上,“这些年您过寿,除了从简,没别的话——我也是过过苦日子的,明白您的心,也知道您是想以身作则,不想由您开了奢靡成风的例。”

  太后道:“你都知道还说什么?”

  “可今年不同啊!六十大寿,便是个土财主家,也得开流水席好好庆贺呢,何况咱们皇家?皇上想找些珍宝献给您,既是为了您高兴,也是叫我们这些孙辈和宗亲看着,知道什么叫孝敬,您觉得过了,好好和皇上说就是了,怎么还能赌气说再也不过生日了?”

  “你还教训上我了!”太后瞪孙女一眼,“没大没小的,要不是看你怀着孩子,今天非得……”

  许京华笑嘻嘻看太后抬手:“您这抬巴掌的架势都不对。”她干脆拉住太后的手撒娇,“我哪敢教训您啊!我就是从自己的小见识,猜一猜父皇为何如此。”

  太后说归说,实际根本舍不得碰孙女一指头,便任由她继续说。

  “咱们自家当然知道,您是节俭惯了,不喜奢侈,但太后六十寿辰,要和以往一样地过,不知道的,还不以为皇上因为您不是亲生母亲,所以有所怠慢呢!”

  “胡说,要真如此,皇上何必尊我做太后?”

  “糊涂的人可不就听信胡说么!”许京华笑着顺杆爬,“而且这也不能怪他们,世人都如此,只看得见面上的事,肯深思会动脑的有几个?”

  太后嗤笑:“你这是自夸呢吧?”

  许京华扬起头:“我还用自夸么?我这么聪慧,不都是随的您吗?”

  太后斜她一眼:“脸皮越发厚了。”

  她老人家都这么说了,许京华干脆厚着脸皮把话说完,“我说真的,娘娘,这件事用他们朝堂上的话来说,实是有利教化,皇上对您都这么孝顺,天下百姓看了,有样学样,争做孝子,岂不是美事一桩?”

  这一重意思,太后还真没想过,一时便有些后悔,昨日不该把话说急了。

  许京华看太后沉思,见好就收,又坐了一会儿,就回东宫了。

  她也没和刘琰学这事,所以隔了两日,皇上忽然发落了徐若诚,却对刘琰和颜悦色时,他反倒受宠若惊,不知出了何事。

  “你啊,就是运气好!”皇上瞧着儿子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由一乐,“好好照顾京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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