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盯着面前的女人，表情管理非常到位，平淡的吐出三个字：“还可以。”

　　不是喜欢，是还可以。

　　比起昨天的可以，多了一个字的评价。

　　当然，唐念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曲奇有什么独特之处，她以前尝试过好多次，在配料上自己精心调整过，自认为肯定要比外面卖的好吃。

　　如果遇上不爱吃这类小零食的人，觉得很普通也不奇怪。

　　可是，秦漠这口是心非，让她忍不住想逗逗他。

　　唐念乖巧的跪坐在床上，手撑着床铺，头往前探了探，看着男人，一副了然的模样道：“你昨天不是说没有喜欢的东西吗？可我觉得你在骗我。”

　　“什么？”

　　“我发现你喜欢什么了。”

　　唐念微微仰着头，刚洗过，还带着潮气的长发从脸颊两侧垂下，发梢落在床上。

　　眸子盯着秦漠，眼角的笑里藏着一抹得意。

　　就好像，她发现了他的秘密。

　　秦漠放在腿边的手微微握住，嘴角似有些不耐烦的轻抿了一下。

　　卧室里安安静静。

　　唐念盯了男人三秒，粉唇微启，一字一顿道：“你，喜，欢……钱。”

　　当唐念说出最后一个“钱”字时，秦漠整个脸垮了下来。

　　他在想什么？！

　　他刚脑子里居然想到的是另一个答案。

　　真他妈有病。

　　他没有否认这个答案：“这个没错。”

　　他喜欢钱吗？大概喜欢吧？

　　好像除了赚钱也没有什么事情算得上他的兴趣爱好了。

　　这会，两个人的距离离得近。

　　秦漠才闻到唐念那边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也没多想，伸手拿起女人垂着的发梢，送到自己鼻子边闻了一下。

　　嗯，是淡淡的花香。

　　这种香气很普通，可出门闻多了那些女人浓郁的香水味，这种普通的香气，突然让他觉得还挺好闻，至少不刺鼻。

　　因为秦漠讨厌香水的味道，公司里的那些秘书助理，以及女高管，几乎都不敢多喷香水，最多是喷到耳后或者手腕处，只有近距离接触才会闻到。

　　而她们也很清楚，她们这辈子都不会跟这位冷面罗煞的秦总近距离接触。

　　秦漠的动作，让唐念僵在原地。

　　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在她看来，这个动作，尤其是在这个地方，太暧.昧了……

　　唐念赶紧拽了拽自己的头发，咬了咬嘴唇，刻意找了个可以让她说得出口的疑问：“你……你是喜欢这个洗发水的味道吗？”

　　秦漠抬眸，墨色的眸子看过去时，看的是那巴掌大的小脸被绯红染了大片面积。

　　贝齿轻轻咬着嘴唇，眸光有些闪躲。

　　他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

　　让人容易误会的事情。

　　更让秦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在看见她这样时，好像……

　　“时间到了吗？到了就出去吧。”

　　这是秦漠第一次先问起时间，更是他第一次赶唐念出去。

　　时间已经到了。

　　因为头发为身体的一部分，系统判定距离过近，没有提示唐念。

　　听了秦漠的话，唐念先是愣了一下，才赶紧从床上站起来，说了声“晚安”匆匆开门离开。

　　当她回了房间，才反应过来，那莫名的心跳加速到现在还没停止。

　　唐念站在那里自我总结了一下：大概是单身久了，被人闻个头发都能把思维发散到二胎取什么名字吧。

　　另一边，秦漠见唐念出去后，起身去阳台。

　　点了根烟。

　　秦漠虽然从小去洗手间，从来都是被人侧目的存在，可是他最近几年很少有晨bo了。

　　据说这是鉴定男人X功能的重要标准之一。

　　加上他见的那些女人，哪怕在他面前时心口的团团肉都要掉出来了，他都没什么反应，也让他一度觉得自己大概是那方面不行。

　　不过秦漠倒是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无关紧要，没有就算了，不行就算了。

　　反正他也没打算像江安那样，取个老婆，过那种日子。

　　他对婚姻的印象就是父母那样的。

　　在外人面前尚且装一装，家里其实是鸡飞狗跳，吵不完的架。

　　明明是夫妻，却恨不得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骂对方，去诅咒对方的家人，亲戚。

　　说到底，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强行加入，或者让别人加入自己的世界，最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秦漠一直是坚定的这么想着。

　　可是刚才的他……

　　秦漠闭了闭眼，觉得自己想多了。

　　只是稍微有一点反应而已。

　　这会，外面谭子睿滑着滑板从远处过来，手里提了个塑料袋，看见秦漠抽烟，在楼下大喊：“漠哥，抽事后烟呢？”

　　秦漠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窗户关上，烟一掐，转身回了屋子。

　　谭子睿对于秦漠这态度，从不介意，拿着东西就回家了。

　　家里明明有佣人，可是师青文是那种难得的好雇主。

　　因为佣人要早上5点多起来给谭子睿做早饭，她特许佣人们10点就可以回房睡觉。

　　晚上想买东西，就找儿子。

　　这会谭子睿回来，坐在客厅，因为电视剧情哭的稀里哗啦的师青文，一边用纸擦着眼泪，一边问：“你刚在外面大呼小叫什么呢？”

　　“哦，刚看见漠哥了。”

　　谭子睿没好意思说事后烟的事情。

　　在师青文眼里，谭子睿才16岁，还是小孩，就是那种，以为接吻就能怀孕的小孩。

　　一提到秦漠，师青文就来了精神：“那个新闻你看了吗？高家那儿子绑架了秦漠那小金丝雀，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妈，你是村网通吗，那事都过了多久了，那天我在门口见漠哥手还受伤了，不过这几天应该好了。”

　　谭子睿一脸嫌弃。

　　秦漠那几天手受伤苦得不得了，连洗澡都不方便。

　　好几次他都恨不得把唐念叫进去给她洗澡。

　　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这想法压住了。

　　好在他的伤口不深，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可以沾水了。

　　一听谭子睿这么说，师青文一张八卦脸马上露出来：“看来这金丝雀要转正？只不过我有次在小区门口看见她，是骑自行车的，秦漠舍得他的小金丝雀骑自行车啊？”

　　“浪漫，那叫浪漫！”

　　谭子睿以为师青文说的是两个人一起骑自行车，自然不以为然。

　　他和孟暖暖还去公园骑过那种双人自行车呢。

　　上坡的时候是苦了点，下坡车溜的飞快。

　　孟暖暖的长发甩他一脸，他也不嫌弃，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

　　虽然，秦漠最后也没说出“好吃”两个字，可唐念第二天在工作室时，又在直播前，抽空做了一次小饼干。

　　12个。

　　今天是周六，本来陆栖平时是要休息的。

　　可他自从看了唐念的画，突然大彻大悟，决定自己要刻苦练习了。

　　所以周六也跑了过来。

　　这会看见唐念小饼干出炉，晾在那边，正想拿着吃，唐念拿起筷子就敲了一下他的手：“不许吃，送人的！”

　　“给空大吗？”陆栖下意识认为唐念这是作为孙欧的，为了让自己能吃到，才说，“这饼干刚烤出来最好吃，放凉了的不及刚烤出来的万分之一。”

　　唐念：……也是。

　　她想明白了，带着手套，把曲奇放进盘子里，自己吃了一块，其他的全给陆栖：“你吃吧。”

　　“哇？这么大方？”陆栖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赶紧跑过去接盘子。

　　他刚接到盘子，唐念才说：“你要想给你偶像做曲奇就自己学，自己做的才有诚意。”

　　陆栖：？？

　　唐念看了眼表，还有半个小时就直播了，她赶紧把自己的手洗了又洗，又涂了一层厚厚的护手霜，之后将摄像头能照到的地方收拾了一下，放了几个小手办。

　　坐下来准备开播。

　　她刚才经过陆栖的提醒，决定下播之后给秦漠重新做，这样如果拿个盒子好好装一下，应该回家还有那么点温度。

　　曲奇算是烤箱甜品里的入门品，170度左右只需要烤十几分钟，再加上准备的时间，前后也就二十分钟。

　　唐念先给司机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大概12点20左右出门。

　　之后，打开软件准备画图。

　　这是第一天直播。

　　这一个月只是试播，主要是测试，所以只在暴龙直播的主页打了广告。

　　晚上7点，准时开播。

　　她开播时，房间里已经有六十多个人等着。

　　直播一开，马上就有弹幕。

　　【NN大大我来啦！】

　　【这个平台页面好可爱啊。】

　　【哇！太太露手了，太太的手好可爱啊，手控一本满足。】

　　与此同时，大家也开始刷些小礼物。

　　虽然都不贵，不过唐念还是非常感谢，一一道谢。

　　12点，唐念下播。

　　之前钟远远说，次日中午12点，会在群里公布人气排名。

　　唐念现在不知道数据，把饼干烤上之后，就去看了看其他主播。

　　20个主播里，只有5个露脸。

　　其他15个，有2个和她一样是露手，还有几个是拍的后背，有几个是把脸用卡通人物挡住。

　　唐念看了下人气，再看了看自己下播结算，感觉自己应该不是垫底，至少在中间的位置，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12点20分。

　　唐念才抱着饼干盒出了工作室。

　　刚到门口，看见地下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

　　抬头，一片片雪花飘零而下。

　　是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