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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妖怪吗?45

白鹭成双 18045字 2023-03-05

  “马上就是年终祭奠了。”沈故渊半点不着急地道:“到时候,各位可得早点来。”

  池鱼一听这话,心里不免有点慌,等他们都散场了,拉着沈故渊小声道:“师父,您打算做什么?”

  沈故渊道:“我要做的,一直都是把沈弃淮拉下马的事情,不是吗?”

  他看不明白这些老头子一个个的为什么担忧不已,擒贼先擒王,只要沈弃淮失了势,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池鱼咽了口唾沫:“沈弃淮不好对付,您……打算用别的什么法子吗?”

  比如妖术什么的!

  瞥她一眼,沈故渊伸手直戳她的脑门:“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对付他,定然是堂堂正正。”

  池鱼捂着脑门,眼里担忧不减。

  “我问你啊。沈弃淮最看重的是什么?”沈故渊抱着胳膊睨着她。

  池鱼想也不想就答:“权力。”

  “那要报复他的话,把他最看重的东西拿走,他是不是会特别难受?”

  “会!”池鱼点头:“他会生不如死!”

  “那咱们的目的是不是就达到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池鱼眨眨眼,突然很感动地道:“师父,您做这些,原来只是想帮我报仇?”

  “不。”沈故渊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想看他难受。”

  脸一垮,池鱼撇撇嘴,小声嘀咕两句:“妖怪就是没人性。”

  “你说什么?”沈故渊挑眉。

  “没什么没什么。”连忙摆手,池鱼道:“那我就去准备东西了,我也有好多东西要烧给父王母妃。”

  说完,提着裙子就跑了个没影。

  沈故渊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转身就去踹开了郑嬷嬷的房门。

  “主子。”郑嬷嬷叹息:“老身说过多少遍了,您可以敲门的。”

  “你跟她说了什么?”没理会她的话,他径直问。

  郑嬷嬷低头认真地缝着裙子。不咸不淡地道:“老身能说什么?池鱼姑娘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归好好的,但最近看他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奇怪呢?而且每晚非得来给他暖床,赶都赶不走,完全没了之前的芥蒂。

  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主子您多想了。”郑嬷嬷笑道:“您啊,还是好好操心那些?烦事吧,老身只管缝衣裳,别的都不管。”

  “但愿你说到做到。”沈故渊抿唇,转身走了出去。

  年终祭祀的日子来了,池鱼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准备的东西,道:“这么多,怎么搬得过去?”

  沈故渊站在她身后,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纸叠的金银元宝,堆成了两座大山。把整个主院都占满了。

  “你带这么多去干什么?”他皱眉:“宫中又不是没有纸钱。”

  “那不一样。”池鱼撇嘴:“我小时候说过,长大了要赚银子孝敬我父王母妃的,现在有银子他们也花不了,自然要多叠些元宝。”

  说完,又可怜兮兮地拉着他的衣袖:“师父,替我想想办法带过去吧?”

  沈故渊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办法?让苏铭去找几辆牛车。”

  “可以吗?”池鱼眼睛亮了亮:“师父没有要运的东西吗?”

  “没有。”沈故渊抬步便走。

  沈氏毕竟与他没有真正的血缘,他对祭祀不上心,池鱼觉得很正常,高高兴兴地让郑嬷嬷帮忙,先把这些自己叠的元宝运进宫再说。

  今日整个京城里的气氛都有些诡异,天亮了街上也没什么人。沈故渊看着,就见各家的马车都在往皇室宗庙的方向走,一路上护卫极多。

  “真是谨慎啊。”池鱼小声感叹:“守卫比往年都森严。”

  沈故渊一语不发,眼神深邃,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池鱼犹豫了一下,道:“师父当心些,今日沈弃淮必定有动作。”

  “我知道。”沈故渊道:“你保护好你自个儿就行。”

  池鱼点头,她就算帮不上忙,也绝对不会拖后腿,这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祠堂在皇宫背后的罗藏山脚下,祭祀开始,沈氏皇族嫡亲会进主祠堂,其余皇室子弟会在几个分堂旁边先焚烧祭品,等待仪式吉时。

  然而,吉时还没到,一声怒喝就从主祠堂里传了出来。

  “这不是荒谬吗?年终祭典他都不来?”孝亲王怒不可遏:“季亚栋是要造反了是吗?”

  沈弃淮站在他旁边,平静地道:“王爷息怒,何必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儿这么大火气?季大将军今日卧病在床,来不了也怪不得他。”

  “好个卧病在床!”孝亲王冷笑:“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

  今日他们是想借着祭典收回季大将军手里兵权的,赵饮马也已经带了人在各处守着,一切都准备妥当,季亚栋竟然不来。

  这不是摆明了不会交兵权吗?刚回京的时候不交,还可以搪塞说是刚刚回京,来不及。那现在呢?七八天过去了,手握兵权驻扎京城之外。安的是什么心?!

  “皇叔此言差矣。”沈弃淮淡淡地道:“本王和季大将军为国效力,打的只会是对陛下好的算盘,倒是王爷您,一直把我们当外人往外推,怎能不让我们寒心?”

  这话里有退让也有威胁,孝亲王听得脸色铁青,捏了拳头看着他。

  沈弃淮挥手让人关上了主祠堂的门,看了一眼面前的四大亲王以及旁边的幼帝和沈故渊,道:“时至今日,明人也不必说暗话。本王自认为国效力不少,虽不至死而后已,但也算鞠躬尽瘁。各位何以这样对本王?”

  三司使入狱、宣晓磊定罪,他手里的大权被他们一点点给扯了回去。不就是沈故渊回来了吗?至于这般落井下石?

  “我们怎么对你了?”孝亲王面沉如水:“你当着沈氏列祖列宗的面说清楚,你一个外姓之人,镇南王给了你沈氏姓,让你继承他的封地和王位,你不知感恩,反还要来怨吗?”

  “让我继承他的封地和王位……”沈弃淮嗤之以鼻:“您当真觉得,以镇南王的性子,会让我一个外人继承王位?”

  孝亲王顿了顿。

  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们只是略有耳闻。只知道镇南王爷薨逝,王妃殉情,府中世子也下落不明,按照镇南王遗书,王位给了沈弃淮。本也不该那般草率,但当时正好是幼帝登基,手忙脚乱的时候,无暇顾及那么多,就暂时那么定了。

  谁知道后来的沈弃淮实在出众,帮了他们不少的忙,故而这王位,他们也就?认给他,还重新给了封号,希望他慈悲为怀,怜悯苍生。

  “当年的事情没有再提的必要,咱们来说说眼下吧。”沈弃淮冷笑:“我为朝效力多年,你们凭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要剥夺我的权力?难道就因为我不是沈氏血脉?”

  的确是因为这个,皇族的血脉比什么都重要,夺回他手里的权力无可厚非。

  孝亲王缓和了神色:“弃淮,我们也没有要置你于死地的意思,只是让你休息一下,不必再那么累。”

  “那与要我死有什么区别呢?”沈弃淮失笑,指着上头的牌位道:“让你们沈家列祖列宗看看,你们这般过河拆桥,嘴脸有多无耻!”

  “无耻的是你吧。”沈故渊抱着幼帝,慢悠悠地开口:“权力本就是沈氏皇族的,你想来拿。心甘情愿地付出精力和辛苦,又不是沈家各位求你的。如今你狼子野心,危害社稷,沈家要收回权力,有什么不对?”

  沈弃淮一愣,回头看向他,冷笑:“我危害社稷、狼子野心?你问问在座的各位,谁没有野心?”

  “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静亲王皱眉:“我等有何野心?”

  嘲讽一笑,沈弃淮道:“你们没人想进皇陵看看吗?”

  在场的人,除了沈故渊,都是一愣。

  沈故渊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啊,你这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还不知道吧?”沈弃淮笑了笑:“沈家皇室有个天大的秘密。”

  “沈弃淮!”孝亲王怒了:“你休要胡言!”

  看着他们这慌张的表情,沈弃淮眼里流出些快意:“他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当人皇兄的人可不厚道啊,一边利用人家来跟我争,一边瞒着人家,怪不得咱们三王爷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原来压根不知道。”

  “知道什么?”沈故渊挑眉。

  “沈氏太祖,曾为其爱妃求九转还魂丹,然求而不得,反倒是得了不死药。可惜他一心求死,于是那不死药也随他一起下葬。”沈弃淮舔了舔嘴唇:“也就是说,现在的皇陵里,有不死之药,常人吃下,可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一直是凡人追求的东西,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人,想延续自己享受的时日,就会求不死药。

  这可比皇位还诱人。

  沈故渊微微皱眉,看了旁边的四大亲王一眼,他们眼里的欲望没有沈弃淮这么浓,可要说不想要,那是不可能的。

  “然后呢?”回头看着沈弃淮。他问:“有这么一种药又怎么了?”

  “你不想要?”沈弃淮挑眉。

  “不需要。”沈故渊耸肩:“再说,既然是太祖陪葬之物,你们难不成还去撬开太祖的棺材?”

  “万万不可!”孝亲王皱眉:“只要本王还活着,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轻哼一声,沈弃淮道:“怕是只是不想那药落在旁人手里吧?王爷也并不是没派人探查过皇陵。”

  孝亲王眉毛倒竖:“你胡说什么!”

  无畏地摊手,沈弃淮道:“本王反正是看透了,有你在,外人在这朝中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与其等着被你们一点点削权,王爷不如来做个选择。”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四大亲王心里都有气,孝亲王权衡片刻,问他:“什么选择?”

  “第一条路,季亚栋不交兵权,你们若要为难,他大军可以进京。”沈弃淮眼皮一翻,看向台子中央的先祖灵位:“第二条路,让我进皇陵,一天的时间就够。”

  “你做梦!”孝亲王气得发抖:“你这是造反!造反!”

  “来人啊!”静亲王大喊一声:“捉拿叛贼!”

  赵饮马就带人在外头守着,一听见声音就冲了进来,将沈弃淮团团围住。

  沈弃淮身边一个亲兵也没有,却半点不紧张,笑道:“赵统领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让禁军都听您的了。只可惜,禁军虽然精锐多,但毕竟人数少。”

  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一顿,还没来得及问,就感觉四周一阵地动山摇。

  “喝!”铠甲齐整的士兵从远处而来,将还在巡逻的禁军团团围住。虽没有刀剑相向,却逼迫得他们不敢妄动。

  孝亲王脸色变了,看向沈弃淮。

  沈弃淮拍了拍衣袖,从容不迫地道:“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吧。”

  阴沉沉的天,突然就开始下小雪了,落在人的衣裳上,是丁点大的晶莹的六角形。

  沈故渊皱了皱眉,很是不悦地抱紧了幼帝。

  幼帝担忧地小声道:“皇叔,您也紧张吗?”

  “不。”沈故渊摇头:“我只是冷。”

  幼帝张大了小嘴,又扭头看向孝亲王那边。

  剑拔弩张,气氛紧绷,仿佛随时有个火星子,这里都能立马炸开。

  “你这是谋逆!”孝亲王抖着身子咬牙切齿地道:“你会被天下人唾骂!”

  “我可没说我要谋逆。”沈弃淮笑了笑:“只是在问皇叔要皇陵的位置罢了。皇叔要是不给,咱们可以一直在这里耗着。”

  “你休想!”孝亲王道:“本王死也不会告诉你!”

  “那就请各位在这里住上几日好了。”沈弃淮笑了笑:“外头的文武百官受惊了,本王还得去安抚,赵统领,让个路吧。”

  赵饮马横刀在前,半步不退。

  “非得要本王杀鸡儆猴吗?”沈弃淮挑眉:“静亲王最疼爱的儿子还在外头呢,要不就从他开始?”

  静亲王白了脸色。捏着手没吭声,眼睛却是忍不住往外看。

  知白和池鱼应该都在旁边的祠堂,要是被抓到……

  “静王爷不必担心。”沈故渊道:“他们一早就有准备,不会落在人手里的。”

  微微一愣,静亲王连忙走到他身边问:“当真吗?”

  “当真。”沈故渊白着嘴唇道:“池鱼机灵,可不是普通女子,她想带着小侯爷跑,没人能抓到她。”

  在听见动静的一瞬间,池鱼就知道不好了,拉起小侯爷就隐匿在了慌乱的人群里,一路往祠堂后山而去。她答应过沈故渊要保护好自己,那顺便也就把小侯爷一起带走,以免他迷路。

  “出什么事情了?”沈知白一脸茫然:“怎么会那么多士兵?”

  “您先跟我走。”池鱼拉着他飞檐走壁,跑到没人的树林里才喘了口气,小声嘀咕:“沈弃淮还真没骗我。”

  沈弃淮?沈知白沉了脸色:“遭了,我父王还在主祠堂里!”

  “你别回去!”池鱼连忙拉住他:“有我师父在。你父王保证不会有事!”

  “可他派这么多人来,必定是有反心!”沈知白皱眉:“祠堂里的人很危险!”

  “咱们先保住自己,别被人抓去当了把柄才是要事。”池鱼道:“回宫去搬救兵吧。”

  想想也是,沈知白咬了咬牙,抓起她的手就走:“去找护城军统领,他们离这里最近!”

  池鱼点头,跟着他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主祠堂里,两方对峙,沈弃淮不着急,孝亲王等人自然更是愿意拖延时间。但,一个时辰之后,一声巨响从罗藏山某处传了过来。

  孝亲王“刷”地起身就要往外走,然而刚出主祠堂,就被赵饮马拦住。

  “王爷。”赵饮马皱眉道:“再往外都是季大将军的人,您别离开这里为好。”

  “这分明是调虎离山!咱们中计了!”孝亲王焦急不已:“罗藏山……他们拖住了我们,在罗藏山找皇陵!你快让人传消息过去,护城军立马赶去罗藏山拦住他们!”

  赵饮马一惊,立马传令下去。

  沈故渊皱眉道:“皇兄别激动,罗藏山这么大,他们乱炸而已,一时半会儿哪里能找到皇陵?”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孝亲王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咱们今日命都丢在这里也没关系,不能让他们找到皇陵!”

  就为了个不死药?沈故渊不悦地道:“长生不死未必是好事,您也这么执着?”

  “非也!”孝亲王跺脚:“不死药是太祖陪葬,我死也不能让他们冒犯太祖在天之灵!”

  心口一动,沈弃淮有点意外。

  还以为孝亲王也是想要不死药,结果……竟然对太祖崇敬至此?

  “皇叔要派人去拦可就快点儿。”沈弃淮笑了笑:“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孝亲王狠狠瞪他一眼,怒道:“本王今日若是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死,一定会揭穿你这狼子野心的真面目,让那些效忠于你的人都看看清楚,你是何等的贪婪无耻!”

  “那皇叔就加把劲。”沈弃淮有恃无恐:“本王的人,您要是能说得动,那就算本王输了。”

  沈弃淮的人脉,有一大半都是镇南王留下来的,那些人被镇南王培养得只认主子不认皇帝,所以现在对沈弃淮也是忠心不二。

  孝亲王气得直瞪眼。

  “时辰是不是差不多了?”沈故渊丝毫不在意沈弃淮的话,问了旁边的司命一句。

  司命点头:“吉时将至,祭祀大典该开始了。”

  “那正好。”沈故渊道:“外头的人让开点,还有个人要进来,等他来了,咱们就可以开始祭祖了。”

  这声音平静得,仿佛现在不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是大家一家人其乐融融。

  赵饮马愣神地挥手让人退开些,外围季大将军的人一头雾水,正左右看着呢。突然就见人群里有个穿着士兵衣裳的人,朝祠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明天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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