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然进来的时候霍楚言正在哄林杳吃蛋糕，许是觉得委屈了，小姑娘在他怀里哭了许久，现下她的眼角和鼻尖还是红的。

　　赵不然轻啧了一声，他偷摸拍了一张照片就发给了远在国外的卫祁。卫祁那边正好是白天，他看到照片之后立即就炸了。

　　林杳的手机铃声瞬时响起。

　　赵不然憋笑，阿祁这个速度可以

　　林杳接到卫祁电话的时候嘴里还塞着蛋糕，她和霍楚言同时看向了亮起的手机屏幕。接起后她含糊着开口，声音里还带着鼻音：“哥哥。”

　　不知道卫祁在那头说了什么，林杳悄悄地看了一眼霍楚言，她小声道：“没有，霍楚言没有欺负我，是我做错事了。”

　　电话那头的卫祁咆哮：“杳杳不可能做错事，一定是那个畜生欺负你！”

　　林杳被卫祁逗笑，这一晚上的沉闷总算被打破。霍楚言不满地看了赵不然一眼，赵不然摆摆手，把杳杳弄哭的可不是他。

　　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林杳才挂了电话，霍楚言发现她的心情明显回转了不少，方才蹙着的眉心舒展开来，胃口也好了不少。

　　霍楚言喂她吃了半块小蛋糕就没让她继续吃了，他们准备去外面吃饭。在路上霍楚言也收到了有关于匿名发送消息给他的那个人的身份。

　　又是谢杏。

　　霍楚言有些不耐烦，他这一次没有要求谢杏转学，而是直接找人把消息透露给了谢家，希望他们能管好自己家里的人。

　　车内，霍楚言牵着林杳的手，他的手里拿着那一封信，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打开看。

　　...

　　竞赛周。

　　林杳并不知道这个月楚盛无端的转走了两个学生，离圣诞节越来越近，不但节日的气息变浓，连竞争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各个班都在忙着在楚盛的广场上布置场景，他们要在周六前布置好定下的活动场景，周六那天就是他们的竞赛日，也是圣诞节。

　　林杳好奇别的班会策划什么活动，就拉着霍楚言到广场玩，出门之前她被霍楚言裹成了一个雪白的粽子，白粽子还裹了一条红色的羊毛围巾。

　　她发现有的班级在搭台子，似乎是搭了一个的舞台，外面的框架还没有搭好，光柱灯以及激光灯挤在台上，周围还堆着音响，应该是音乐类的节目。

　　还有的班级在搭布景，看起来有好几个不同的主题。林杳踮着脚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样的活动。

　　林杳又左右张望了一眼，问道：“霍楚言，我们班是什么活动？”

　　霍楚言对他们班的这个活动有所耳闻，据说姜微请了三个文化艺术大师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光影秀，据说价格不菲。

　　他遥遥地指了一下不远处正在搭建的场景，“是光影秀。”

　　闻言林杳眨了眨眼，她曾在罗马看过一场美轮美奂的浮世绘光影展，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场地内进入的人数有限制，但每一个人都停在原地，似乎陷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她竟隐隐有些期待姜微会打造出一场怎么样的光影秀。

　　林杳从手套里伸出小手摸了摸霍楚言微凉的耳垂，她忍不住道：“霍楚言，姜微好厉害，她好像什么都会，我有点喜欢她。”

　　霍楚言按住她调皮的手，挑了挑眉：“喜欢她？”

　　林杳点头：“嗯！”

　　霍楚言一把揽过小姑娘，长臂搂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调侃道：“你的顾萤初可是最讨厌姜微了，你还喜欢她？”

　　林杳：“......”

　　是哦，小初最讨厌姜微了。她皱着小脸思考了一会儿，好半晌才道：“那我不喜欢姜微了，我还是最喜欢小初。”

　　霍楚言轻哼了一声，搂着小姑娘回去睡午觉了。

　　林杳下午本来是有烹饪课，但是一旦到了冬天她就跟长在了床上似的，她原先是没有赖床的习惯的，但是和宋慕音睡久了，她也喜欢上了赖床。

　　霍楚言下午要去上国际政治课，他掐着点来叫林杳起床。卧室内的温度很高，霍楚言没一会儿就觉得热了，他脱了外套放在一旁。

　　林杳整个人都藏在柔软的被子里，他弯腰低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小姑娘动了动又钻进被子里试图把他的声音隔绝在外。

　　五分钟后，霍楚言一脸无奈地看着睡得正香的林杳，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角便拿起衣服出去上课了，让这只贪睡的猫自己睡在这里。

　　-

　　平安夜的那一天林杳上完选修课回来发现自己的桌上堆满了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她一溜小跑着就往自己座位上跑去。

　　等她试探着拆开之后才发现里面都是红通通的苹果。

　　卫祁今天中午就打了电话给她，说他和蒋致一送的圣诞礼物已经送到她的宿舍门口放着了，她一会儿回去就能看到。

　　林杳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顾萤初还没有打电话给她，她算了算时间，干脆给顾萤初先打了电话。那边好一会儿才接起，她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和她说话：“杳杳，你等我一会儿。”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顾萤初的音量才恢复正常，她抱怨道：“我爸爸给我找的管家大叔盯我盯得紧，不吃完营养餐就不许我去玩。”

　　林杳弯了弯唇，“小初，圣诞节快乐，你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说到这个顾萤初就止不住话语里的兴奋，“杳杳，你画的真好看，那个毛茸茸的一团是花儿吗？在夜晚会发光的花儿好浪漫！”

　　林杳瘪瘪嘴，目前她除了会画猫以外，其他的动物都画的很勉强，她小声嘀咕道：“小初，那是萤火虫呀，不是花儿。”

　　顾萤初一呆：“那黑乎乎的是夜空吗？”

　　林杳：“是森林。”

　　顾萤初：“...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杳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她充满期待地问道：“小初，你什么时候回来？霍楚言和我说你过完年就回来了，真的吗？到时候我去接你。”

　　那边的顾萤初却是顿了一下，她犹豫着问：“霍楚言和你这样说吗？”

　　林杳点头：“嗯，他说你会回来的。”

　　顾萤初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暂时没办法回去楚盛，她一登上App就会想起那天的事，她也没办法看到江遥烟。

　　她无法原谅她。

　　顾萤初试探着道：“杳杳，我可能要等到你们毕业了之后再回来，相差不过四个月的时间，你等等我好吗？”

　　闻言林杳有些失落，但她仍应道：“好，我等你。”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之后就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宋明珠就带着顾萤初的礼物来找她了。在等霍楚言回来之前林杳就坐在位置上拆礼物。

　　班上同学送的都是苹果。

　　而顾萤初给她的礼物则是一张黑胶唱片，里面还有一张贺卡，贺卡上是顾萤初写的一段话，林杳垂眸静静地看着上面的话。

　　她写道：杳杳，很抱歉这个圣诞节没能在你身边。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你拉小提琴的时候看起来是最快乐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爱你的顾萤初。

　　林杳有些恍惚，她以前每天都会练琴，练琴的时间似乎无止境一般，但自从回来之后她一周练琴的时间不超过48小时。

　　她说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原本练琴对她来说是如吃饭喝水般自然的事情。

　　...

　　霍楚言抱着礼物进来的时候小姑娘正抱着一个和她脸差不多大的苹果在啃，这么大的苹果她啃一口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牙印，就像猫儿一样。

　　林杳看见他之后就把苹果往他手里一塞。

　　霍楚言笑了一下，这个动作她做的越来越自然了。他很希望看到这样的林杳，因为这就意味着她越来越依赖他了。

　　霍楚言把一个长方形的礼盒递给了林杳，林杳接住之后掂了掂重量，他弯腰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杳杳，这是给你的礼物。”

　　一入手林杳就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她仰头问：“霍楚言，里面是小提琴吗？”

　　霍楚言挑眉，“杳杳这么聪明？”

　　林杳嘟嘟嘴，她埋头开始拆她的礼物，而霍楚言也在一旁坐下开始啃小姑娘塞给他的苹果，顺便打量了一眼她桌上扎堆的礼盒。

　　就在众多的礼盒之间霍楚言忽然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礼物，那时一封信，浅杏色的信封，上面写着漂亮的花体字：致林杳。

　　霍楚言眯了眯双眼，浅杏色是林杳最爱的颜色。

　　他神情自然地拿过了这封信，一旁的林杳还在和外面的包装作斗争。霍楚言毫不犹豫地把信拆开了，果然，这是一封情书。

　　里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对林杳的夸赞以及他的爱慕之心，最后这人说道，不求回应只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意。落款是楚盛高中部X。

　　霍楚言几下就把信撕了，转眼这些碎片就飘入了垃圾桶内。他咬牙，不悦地想他还在楚盛的情况下都有人和她告白，更别说他要离开那么久。

　　这时林傅生的声音似乎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她爱交几个男朋友都行。

　　霍楚言觉得自己的心口中了一枪。

　　一旁的林杳也终于拆开了她的礼物，琴盒里躺着一架昂贵又漂亮的小提琴，这架琴比林杳以往所有的琴都珍贵。

　　她眨了眨眼睛，“霍楚言，多少钱拍的？”

　　这一架小提琴是制琴大师阿尔瓦罗的得意之作，他出生在意大利的北部城市，他步入中年之后只制作了三架小提琴，在那三架之中他最爱的就是这一架“伯爵夫人”。

　　另外两架小提琴都拍出了百万英镑的价格，这一架只会更贵。

　　霍楚言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琴，他为了拍这架琴还去求霍厉啸，霍厉啸那时听了他的要求之后还嘲笑了他，霍楚言还有求人的一天？

　　当然有，霍楚言为了林杳，什么都能放下，包括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但是在女朋友面前，该装还得装。于是他漫不经心道：“没有多少钱，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哄你开心就值得。”

　　林杳笑眯眯地凑近他亲了亲他的唇角。

　　霍楚言捏了捏她嫩白的耳垂，黑眸定定地看了一眼，而后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宝贝，我希望你永远平安，永远健康，永远快乐。”

　　他没有说的是，也希望，你永远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