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8

　　说起来吧, 这是陶玉石第一次领略宋锦书的变态……

　　写代码写得好的人很多, 但是还真没几个, 能像宋锦书这样一眼指出别人代码优化方式的。

　　当然，宋锦书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

　　最强大的一点, 就是堪比照相机的记忆力, 和媲美于电脑查找速度的处理方式。

　　周围的人都习惯了的。

　　就是没想到一个没注意, 吓到了陶玉石而已。

　　咳嗯, 罪过罪过。

　　陶玉石有些不信邪地往宋锦书指出的那一块代码看了过去。

　　宋锦书弯眸笑了笑, 继续讲起来了要怎么改。

　　陶玉石越听越觉得有道理，而后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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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姑娘还真挺厉害的啊。

　　陶玉石仿佛看见了一个不要钱的劳力在自己面前闪闪发光的景象, 而后把鼠标交给宋锦书：“来, 宋宋，你帮我看看这些代码呢？”

　　这其实不是他写的，是带的一个本科生写的。

　　他们几个本科生组队参加一个比赛, 他是指导老师，看这代码已经头疼了半天了。

　　到底是本科生，真的代码中存在很多不规范的地方, 注释也不好好写, 看得他头晕眼花的。

　　还根本不按照流程写, 时不时就跳步骤。

　　陶玉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运行出来的，反正他帮着他们改动了一下，就直接报错了。

　　宋锦书一怔，还真没想到陶玉石……

　　会这么……

　　脸皮厚。

　　清了清嗓子，宋锦书拿过来鼠标, 浏览起来了代码。

　　陶玉石更是一喜，直接把椅子让给了宋锦书：“宋宋，你不用介意，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修改就行了。”

　　宋锦书：“……”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以后不能看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你看看，都这么被当成免费还好使的劳力了。

　　宋锦书写代码，有很多特点。

　　比如大括号必须另起一行，比如符号之间必须有空格，比如在关键的地方一定得有注释等等。

　　强迫症太厉害了，所以宋锦书干脆认命地从头改了起来。

　　嗯，这里有点问题，输入输出太不规范了；嗯，这里也有问题，算法优化做得太差了；嗯，这里还有问题，这样写的话程序很容易崩溃的……

　　这么好几百行代码，宋锦书硬是从头到尾的，按照自己的强迫症习性一点一点改了过去。

　　改着改着，宋锦书忍不住想道——

　　是不是直接让她写，会更省时间一点……？

　　陶玉石倒是乐得轻松，而后又不住地羡慕魏文有这样的学生。

　　要是他有这样的学生该多好啊！

　　那才是真的省事又省心啊。

　　所以，本来只是来找陶玉石讨论一下自己下一步实现计划的宋锦书同学，硬是在陶玉石的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把这份代码全部改完了才松了口气：“老师，这样就差不多了。”

　　陶玉石浏览了一遍，果然，不管是代码运行效率还是稳健性，都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

　　陶玉石开口夸道：“唉，我带的这些学生啊，年纪小又是本科生的，写出来的代码就是没你写得好……”

　　夸到一半，陶玉石突然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太对……

　　他好像潜意识里，已经把宋锦书当成研究生甚至博士生的水平了。

　　所以才能脱口而出“年纪小又是本科生”这样的话。

　　但是细细数来吧，明明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年纪更小啊……

　　而且宋锦书才高中啊。

　　陶玉石咳嗽了一声：“那个……宋宋啊，你是不是快放暑假了呀？”

　　宋锦书乖巧点头。

　　陶玉石继续试图没话找话：“再开学就高三了是吧……”

　　宋锦书继续乖巧点头。

　　陶玉石再次努力：“那，好好学习哈，成绩一定要进步！”似乎终于找到了话题，陶玉石笑道，“你最近的一次考试成绩怎么样？哪科不太好的话，我找个学生给你辅导一下。”

　　宋锦书歪歪头，想了想，从手机里找出最近一次考试的成绩单给陶玉石看。

　　陶玉石一科一科看过去：“嗯，语文成绩挺好的……数学也很不错……英语也很好……文综……总分731？！”

　　宋锦书仍旧乖巧点头。

　　陶玉石：“……”

　　为什么这么好的学生不是他的！

　　他不管，他要去跟魏文打一架，谁赢了宋锦书是谁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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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b市的日子吧，整体而言还是挺轻松愉悦的。

　　照例每天在蒋涛和魏文的实验室之间辗转，然后有问题了再去问问陶玉石。

　　不过到底不比暑假，所以就算宋锦书真的很享受这种做科研的充实而愉悦的日子，也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

　　别的不说，她忙完手头的这一点工作，就得飞回n市考期末考试了。

　　这忙碌的人生。

　　但是这个堪称棘手的项目，每次有哪怕一丁点进展，宋锦书都觉得很是开心。

　　在魏文的实验室研究那批文物图案、思索怎么把这个图案的共同点输入进计算机更合适的时候，向呈突然悄咪咪地朝着宋锦书靠近。

　　“小师妹！”

　　宋锦书被吓了一大跳，而后拼命地安抚了一下自己，这才扭过头来问向呈：“怎么了？师兄你吓死我了。”

　　向呈丝毫没有吓到他们的宝贝小师妹的愧疚，而是压低了声音道：“小师妹，我们一个歌迷粉丝群明天要投票当群管理了。我好想当这个群管理的！我能不能把群二维码发给你，明天投票的时候你给我投一票？”

　　向呈有一个喜欢的年轻男歌手，宋锦书是知道的。

　　男歌手叫纪沐，出道没几年，倒是有不少粉丝。

　　而且纪沐有个挺奇怪的点，他的声音很好、长得也帅，但是男粉丝的比例却也高居不下。

　　不像是新生代的男艺人们，粉丝几乎都是女生，纪沐倒是有不少男粉。

　　向呈就是其中一个。

　　而且向呈追星追得竟然还是挺认真的，现在都想当粉丝群管理员了。

　　宋锦书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就是投个票的事情吗？

　　关键是——

　　“师兄，你该不会为了当群管理，把我们实验室的大家都拉进群了吧？”

　　不是宋锦书不相信他，向呈……

　　还真是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

　　向呈在魏文的实验室中，是少见的有些脱线的人，所以他特别喜欢和宋锦书一起玩。

　　当然，宋锦书只要来了b市，就没什么机会玩就是了。

　　向呈连连摇头，而后再次压低了声音：“我不敢让其他师兄师姐们帮我啊，我怕他们去孟师兄那里举报我。”

　　孟开阳对他们一向管得严，他虽然不反对他们追星，但是显然，向呈追得太认真了。

　　宋锦书恍然大悟，而后抿唇一笑，朝着向呈看了一眼。

　　向呈立马心领神会：“小师妹你放心，今晚我就请你吃饭，你明天一定要投我一票。”

　　宋锦书点头笑了笑。

　　向呈倒是很快就把群二维码发给了宋锦书。

　　宋锦书进群后，还真的有不少人欢迎她：“欢迎新人。”

　　宋锦书长这么大，是第一次接触传说中的“粉丝群”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在大家纷纷表示了对她的欢迎之后，宋锦书回了几句“谢谢”，而后又看了会儿群消息，就关掉了手机继续自己的研究。

　　向呈兴高采烈的，只觉得自己明天当然群管理的希望又大了一点。

　　宋锦书倒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情，在收到了向呈作为“贿赂”的一顿晚饭之后，宋锦书就又回了电脑前改起了代码。

　　写累了之后，宋锦书伸了个懒腰，而后打开手机瞄了一眼有没有什么消息。

　　日常回复完消息，又跟池彦说了会儿话，宋锦书瞥到了今天新进的那个纪沐的粉丝群。

　　心血来潮地点开，宋锦书发现里面划过了一长串的“大佬666”“厉害，这种题都能做得这么快”“是啊，不愧是重点大学的，羡慕”。

　　真的是一长串，全是这个消息。

　　宋锦书来了点兴趣，难不成是向呈在里面做了什么吗？

　　难得把一长串群消息划了过去，宋锦书却发现并不是向呈说话了，而是群里的一个还是高中生的粉丝发了一张数学题的照片，在群里说道：“求救！有人会这道题目，可以给我讲一下吗！”

　　宋锦书瞄了一眼，是一道难度稍大的题目，选择题的第12题，经常会有人做不出来的那种。

　　而且根据宋锦书的经验，这个高中生的粉丝应该还是个理科生。

　　这第12题的难度，的确是比文科生的要大一点的。

　　群里一时半会儿没人回复，可能是看到的要不然不会做、要不然不想做，像向呈这样的真学霸倒是没看到群消息。

　　之后那个粉丝看到群里没有人说话，忍不住再次提问了一遍：“请问有人会吗？这道题我真的做了好久都没有做出来，求助！”

　　终于有一个人看到了这条消息：“我记得之前有一个重点大学的碧云天，天哥在吗？有空出来帮忙解个题呢？”

　　似乎收到了，那个叫碧云天的人出来了，很是干脆：“我做一下。”

　　这个人似乎真的很厉害，并没有过多久，碧云天就出来说道：“我做出来了，选d。”

　　然后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他手写的做题目的过程。

　　写得很干净，字迹也很潇洒，该有的过程倒是都没少。

　　那个高中生很快道了声谢：“哇真的太棒了！谢谢你，好厉害！”

　　这道题目的确难度比较大，其他围观的人这个时候都挨个冒了出来：“真的厉害，我一个去年刚毕业的学生看到这道题目都一筹莫展，天哥高中毕业三年了都，竟然还能做得出来。”

　　“佩服学霸天哥！不愧是重点大学的，成绩好就是好。”

　　“天哥的字写得好好看，你高中数学是不是经常分特别高啊？没下过140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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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锦书也只是围观了一下，就打算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只不过，她点开那个高中生粉丝发的题目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碧云天发的答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皱了皱眉头，宋锦书拿起笔来，刷刷刷地算起来了那道题目。

　　很快，宋锦书就算出来了答案，然后再对比着碧云天发的照片看了一眼——

　　果然，碧云天真的做错了。

　　这道题目很容易错选，因为题目给的条件有两种可能性，但是经常会有人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所以就会选成d。

　　抿了抿唇，宋锦书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秉着不误人子弟的想法，在群里发了消息。

　　song：“我觉得应该选a。”

　　在一长串夸碧云天的消息中，宋锦书的这条消息显得很是另类。

　　碧云天显然很快也注意到了宋锦书的消息，一时间心头复杂。

　　怎么可能？！他明明做得那么正确，而且这个时候发这样的消息，不是纯粹想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吗？

　　碧云天：“我觉得我做得很对，你做错了吧，怎么可能选a。”

　　眼看着两个人对峙，群里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宋锦书是真的没有任何让谁下不来台的想法，她是一个搞科研的人，任何事情就是秉着讨论的目的去的。

　　出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她有时候也会出错，所以她真的是看到做错了题目才这么说的。

　　而且她本来打算私戳刚才那个高中生的，但是微信想要私发消息就得加好友……

　　太麻烦了。

　　正打算把自己的解题步骤发到群里去，宋锦书就看到刚才那个高中生粉丝发了一条消息：“啊我去问了一下我们班的学霸，他说他做出来也是d！”

　　碧云天似乎是得到了支持，更加得意起来：“嗯我就说嘛，我觉得我没做错。”

　　宋锦书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思索了一下，宋锦书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解题步骤发到了群里，然后就没有再说话了。

　　她也不打算和别人争个对错。

　　这么一出，群里更是陷入了寂静中，没人再说话。

　　宋锦书压根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把手机关掉，而后专心致志地写起来了代码。

　　直到向呈拿着手机过来找宋锦书：“宋宋，你可太厉害了！”

　　宋锦书勉强从代码中分出了一点心神：“啊？什么太厉害了？”

　　向呈指了指群里的消息。

　　“我都看到了！之前在做事情，要是早知道你会在群里说话，我一定会去声援你的！”

　　他得意洋洋：“你都不知道，我看不惯那个逼王碧云天好久了，他就是我明天竞争群管理的最大对手。天天在群里炫耀自己的高考成绩和学校，现在大三了，又说什么可以被保研之类的。真的是，学校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学校比他好得多，只不过不愿意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