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一下子明白了。
“活尸!”她大声喊:“这人死后,被练成了活尸守这里!”
曲肃手里出汗,他感知到这人的功力极强。
无忧说,她的舅舅是金丹。
这个活尸的感觉,比她舅舅要强!
那个活尸慢慢走近他们,一边走动,手慢慢抬起,似乎又要出一招。
曲肃余光看到地上的杜荆。
杜荆趴在地上,闭着眼睛,嘴角流血。
常无忧和曲肃靠在一起。
两个人不停往后退。
他们终于退到了杜荆躺着的地方。
那个活尸渐渐逼近了。
常无忧心中生出了无限懊悔。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曲肃和杜荆。
但这时候,曲肃轻声说:“拉住荆哥。”
常无忧不明白,但还是微微蹲下身子,紧紧拉住了杜荆的胳膊。
那个活尸越来越近了。
他的掌心对着他们,里面蕴含着强大的能量。
常无忧知道,若是活尸发了功,那他们三个必死无疑。
她微微移动身子,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曲肃和杜荆。
但那活尸手掌轻推,即将发出攻击的时候,曲肃忽然大叫起来:“啊!”
然后他的手在胸前乱划。
活尸的拳风已到,常无忧的头发被吹起,但她的面前生出了一道亮光来。
她眼睛发痛,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她还没死。
他们正站在刚刚来时的路上。
曲肃茫茫然看着周围,手还是发颤。
常无忧来不及问他,慌忙转身,看杜荆的情况。
杜荆嘴角的血已经干涸。
他微微睁开眼睛:“没事。”
他舒了口气,常无忧解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胸前带着的大饼,都已碎成了齑粉。
杜荆胸口一个血红的掌印。
但他还活着,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
常无忧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她忽然想起来曲肃来。
“你筑基了?”她不敢置信地问。
曲肃看向自己掌心,然后向前方一推。
隔着些距离,前方的大树,竟然晃动了一下。
果真筑基了。
常无忧恍恍惚惚,今日事情太多,她有些缓不过来。
但现在能确定的事情是,“不能再进去了,”她说:“那东西我们不要了,命重要。”
她这样说着,躺在地上的杜荆脸上绽出了大大的笑意。
“要是没有我,你们该怎么办……”他叹息着,然后举起了沾血的手。
掌心里,静静躺着一个黄色的、圆润的小石头。
第九章
他们三个去了路上见到的那个小屋。
果然是猎户用的,里面东西齐全,里面还有些伤药。
曲肃去点火取暖。
常无忧拿了屋里原有的伤药,给杜荆敷在了胸前。
但他还有些内伤,现在疲惫不堪。
常无忧和曲肃把他放在屋子里的床上,给他盖上了最厚的被子。
常无忧小声和曲肃说:“让荆哥休息会儿,我们去搞些吃的。”
他们两个关好了小屋的门,便走了出去。
来时,他们见过一条小溪,常无忧拎着木屋里的小木盆,往小溪的方向走。
两人走路的时候,常无忧才想起来问曲肃。
“当真筑基了?”
曲肃点头:“当真。”
但他确实只有三十二条灵脉。
按理来说,是没办法修行的,怎么可能成功筑基,操纵灵气?
常无忧想不明白,但这是好事。
她道了歉:“阿肃,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她很坦然:“我自出生,就听家中人说,灵脉不足不可能修炼。”
这一条被认为是规则和铁律,她自出生就听到了这样的话。
很少有人会质疑常识,就像一个人不会去质疑,为什么母亲被称为母亲,父亲被称为父亲一样。
更何况,魔教已覆灭百余年,很多东西都是口口相传,现在大家对魔教的东西都知之甚少,只剩下一些共识的东西。
她被常识缚住,差点误了曲肃。
常无忧郑重道歉:“对不起,阿肃。”
曲肃走在前面,小心看着周围:“无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只是每天都想着,再多坚持一天罢了。”
他没怪她,她就不再说话。
常无忧把这事放在心里,打算有时间了,一定好好琢磨琢磨。
他们到了溪边,常无忧将木盆放在溪水里。
不远处,有野兽的嚎叫声。
常无忧催促曲肃:“抓条鱼吧,我们快回去。”
但曲肃看了看不远处,摇了摇头:“我想试试抓头野兽。”
常无忧看着他,有些担心。
她下意识阻拦他:“算了……”
但忽然间,她想到,曲肃已经筑基了,现在是褪凡期。
褪凡期的修者,其实是内外兼修的。
等到功法全都融于心,灵气操纵得心应手,身体也很难受伤时,便是褪凡成功了。
褪凡后,便是金丹。
可褪凡,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甚至有些修者,一生都在褪凡期。
也许曲肃说得对。
如果什么都不做,他自然不会长进。
虽然现在就和凶猛的野兽对上,有些危险。
但他们三个,其实一直都走在最危险的路上。
常无忧想了想,同意了:“但要是有危险,你就再画一个传送符,快些逃了。”
她很怕曲肃又执拗起来:“你修行刚开始,没必要和兽类杠起来。”
曲肃点头,让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