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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下)128

石头羊 18203字 2023-03-04

  可当下,听着他们将此案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傅玉和段鸮却又觉得,这个殷洪盛不止是一个上天入地也找不到的人那么简单。

  殷洪盛这个名字,必定是一个对于这一连环案件来说,本身具有特殊意义。

  只是具体后面有何秘密,还等待人去挖出来。

  所以当人到了宗人府时,段鸮令自己跟来的长随先在外头等着,自己这才面无表情地穿着一身深蓝色官服先落下一只脚慢慢下轿,又沿着正门口的朱红大门进去了里头。

  说来也巧,就在这一头由牢头开启监牢大门的段鸮已在宗人府内一步步走着。

  另一头,跟他再一次出来后,也没一块走的傅玉那一头离了太和殿的偏所,也完全地反方向地出了两边宫门,并刚好在差不多时间去了趟内务府。

  和段鸮一样,傅玉也是下了朝就来了这儿,他没跟其余人等一块走,也没回海东青,像是另有打算。

  二人随两侧栅栏的移动,如同两道拖长了的秘影般穿行在宫内外两条幽深的囚牢之中。

  各自生的一个英俊挺拔一个沉稳高瘦,却又风格截然不同的面容随上方牢房门开启落下的阴影有些失真。

  一个是宗人府。

  一个是内务府。

  若说他们俩会来这儿,怕是只能为了提审里头关着的重要犯人了。

  眼前,一道道内里黑暗不见光的牢门被钥匙顺势打开,虽是两边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但当傅玉和段鸮一步步穿行在其中时,阴影却伴随着两个人的脚步一点点进入内里的另一个世界。

  直到,最里头的铁牢门也‘吱呀’一声应声被打开了。

  两个内里完全不一样的牢房。

  囚室内一张早已等候的案几,另有一盏油灯,和一个往下一点点滴水的木漏斗,此外,还同样关着两个穿着,面貌,也截然不同的白色囚服的犯人。

  “滴答。”

  内务府那一边,因木漏斗里一声水滴落下,坐在傅玉面前的那个魁梧的疤头犯人最先抬起头来,面色有点糟有点颓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那是这一根乱糟糟辫子垂在脑袋后的疤头犯人。

  此刻,他正将自己朝前倾的身子蜷着,两条粗壮结实的胳膊绞在身前,通身的悍匪之气一看就不是善茬的。

  可仔细一看,就能认出此人就是先前太平案监牢制假案的巴尔图。

  巴尔图作为太平案主犯,在太平府被傅玉和段鸮设法缉拿后,就一路自江宁,又被最终定案带到了京城中等待具体量刑。

  因顺天府不比地方衙门,海东青也不是寻常地。

  这一月来,这太平府的贼首在牢里算是真的受了回犯人的待遇,他不得已断断续续地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给交代的差不多了。

  关于他们这一团伙一直以来制□□币的源头和取向。

  他在世宗十三年到新帝五年中,共与蜘蛛组织的那个真正的源头人物发生过多少次正面的邂逅,都有一点点被查问个彻底。

  而见傅玉这张眼熟不能再眼熟的脸再度一身笔挺的官服地走进来,一身石青色官服更是和此前那个地痞无赖一般的‘傅尔济’更是天差地别。

  作为监下囚的巴尔图先是抵触情绪浓重地往后用力倒了倒。

  随之回忆起和这人在太平府监牢里的仇怨,某种程度临界点已到了极限的巴尔图才带点愤恨地捶了下面前的桌子,又咬牙切齿道,

  “海东青。”

  巴尔图一眼就认出了他。

  侧面说明了,今日为何海东青会在六部议事上本身如此了解‘通天叟’和‘蜘蛛’本身联系的一个缘故。

  因第三只‘蜘蛛’巴尔图的人一直被关押在内务府。

  傅玉这些日子,一直有让长龄阿桂他们帮自己按照海东青的流程审这个巴尔图。

  虽他并没有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老老实实交代全部,但循着巴尔图落网,这一神秘莫测的犯罪网脉络线索才会到这一步终于是显出一点庐山真面目。

  所以,眼看二人再一次带着明和暗的势力在此交涉。

  这一次还是选择一个人过来的傅玉也这么往他身前一坐,又将已只手搁在案几上敲了,才用一种完全外放的姿态和气度压着这罪犯就聊了起来。

  “这一月里,我都把口供都给你的人交代了,你还想问什么!”

  “我该说都已经说过了!我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已猪’本人长什么样!除了我能知道的那些,其他都不是我能知道的东西!就是把我现在拖出去砍头,老子也供不出更多线索了!”

  “我拖你出去砍你的头做什么,我不是刽子手,只是海东青。”

  面对巴尔图冷不丁凑近自己的怒吼,跟他身形相仿的傅玉面容之上却很平稳,想了想,像是在和性情残暴的野兽做着一场周旋的他才开口,又点了点桌子说道。

  “而且如果你真的全部将你知道的招认了,我也不会再来这儿见你了,巴尔图。”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太平府就把假铜钱运走了,钱的流向我不清楚。”

  “太平府的港口有出货,你在撒谎,巴尔图,你的第一批货就在我们手上。”

  “而且我查了清关记录,这一个月,你除了最开始提供过‘蜘蛛’在顺天的消息力求自保,之后一直没有还在等待机会吧。”

  “巴尔图。”

  “你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被那伙人完全放弃了么,从你被捕之后,你就已经被除名了,你就算挣扎到最后,你也已经丧失了活命的机会,呆在我们这儿,反而是对你性命安全的保护。

  “你已是断臂罗汉被舍弃掉的臂膀,他保不了你们了。”

  “……”

  这直接当面揭穿的话,说的脸色更差劲暴躁的巴尔图顽固地抵抗着不作声的。

  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局上根本较量不过傅玉。

  不是因为他已是犯人了。

  而是他清楚地知道自他被关进来后,傅玉就在对他用一种他最害怕的办法一点点看穿他试图减轻自己罪行的诡计。

  他从一开始犯案时的心怀侥幸之心时,到现在领教过后彻底开始对这伙人产生畏惧,甚至,可他却打从骨子里开始有点怕傅玉这样的人,而今日这场对话,果不其然依旧由傅玉来主导。

  海东青一次次对他的审讯,已从根本上快将巴尔图打垮了。

  所以尽管之前为了一个个抓捕这些从犯,花费了顺天府包括说南军机和海东青各方将近五年的时间,可到这一步,却也是将每一个缺失的线索环节都补充了。

  因世上任何一个做了恶事的,看到这么双冷静,透彻,或者说跟面镜子一般两趟的双眸都会觉得打心眼里发毛。

  这人,已不是那时候在太平府监牢里连打个架都荒唐颓废的那个名叫傅尔济的废人了,他这一身压的他喘不上气的压力,注定就是巴尔图惹不起的那种人——

  “你觉得‘已猪’,也就是殷洪盛本人,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作为海东青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看‘施压’已给的差不多了,傅玉这才将自己对于犯罪者的‘冷酷’和‘强势’完全地放了出来。

  他的眼睑眉锋生的很浓,虽一只眼眸的灰色冲淡了面孔的锋利,但眉宇之间男性化十足,加之不再隐藏,令巴尔图的气焰一降再降,简直快到底了。

  “男性,聪明,非常有领导能力的年长者。”

  “非常聪明,办事可靠,冷酷,思考的程度比我们多很多,拥有很多智慧。”

  “你很崇拜他?”

  “不是崇拜,而是作为旧案的共犯,那时候共同接触过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比一般常人还要厉害的年长者。”

  “他很有学问,不仅是识字那么简单,是了解很多常人所不通的生僻学问。”

  “因为他的声音,口音,还有个人习惯,我们共同的关于生肖的约定都是他单方面制定的规则,他是一个很神秘的老叟,一个了不起的年长者,有很多常人触及不到的人脉,但是,往往是他了解别人,别人却不了解他。”

  巴尔图皱着眉头烦躁而混乱地说着停顿了。

  他的手指搓了搓,像是自己的脑子里尽可能地勾勒一个清晰地关于已猪的面貌,可是却又很难完全地说清楚自己对于一个最熟悉,也最遥远的人的干瘦。

  “就像他所一手创造,并且常人发现不了的‘通天叟’一样,我没见过‘已猪’的脸,但我知道,他确实能手可通天。”

  “那你在过去对‘已猪’的接触中,有哪怕一次,轻微地察觉到过,他向你们不经意流露过自己真正的原始犯罪意图吗。”

  眼前,这一阴暗无光的内务府囚室中,身子抵着身后的傅玉又索性换了个方式问他。

  “例如,个人私情,父母儿女等关系网,他纪念过自己的亲人吗。”

  “再例如,求而不得的金钱,对个人价值的过度渴望,已存在的疾病,或者是他不经意透露过的对某种人群,例如官员,朝廷甚至是任意人群的仇怨情绪?”

  这倒是很特别的一个询问角度,因为在傅玉的过往经验中一般犯罪者,就算是再心狠绝情的,都会有一个犯罪意图,可巴尔图想了下却也带着点不确定地沉着声回答,

  “他确实很仇视官府,有无儿女父母和其他亲缘关系这个我不清楚,他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对这方面的特别意图表现过。”

  “但他确实是一个……很奇怪,很不好形容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他这个人很分裂,我是说,我时常能感觉到殷洪盛是一个很复杂,不是我们能理解他想法到底有多变的人。”

  巴尔图这样说道。

  “分裂?”

  原本还注视着一旁横插在二人之间的木漏斗。

  一只手落在桌上的傅玉突然之间听到这一个奇怪的词,却也眼神一变又坐了起来点。

  而说来很巧,无独有偶,当位于宗人府的那一头的段鸮来到内里囚室,和里头的人发生一场交谈后,同一时刻,他也得到了一个相似的词。

  “分裂?”

  这里头,原有数间空房,是以往用来关着诸多有罪的宗室子弟的,但这一次案子因涉及和媛格格的的生死,也额外关着一个人,那就是前案中的第四只蜘蛛——南军机前官员于东来。

  之前此人一直未迎来公开审讯,但来去多日后段鸮等的就是今日。

  也是方才一见面,站立在铁栅栏牢房外的段鸮和多日来已在宗人府关的形销骨立的于东来各自带着点阴冷地对视了一眼。

  “于大人,方便聊一聊么。”

  “我有何好与你聊得,段玉衡,你不过也是个借力登天,摇头摆尾的小人罢了,你该谢你自己命大,可你总活不过你太久了。”

  这话,段鸮这辈子可听了太多次了,所以他并无感觉,只面无表情地突然低头扯了扯嘴角,又扶手拍了拍于东来身后的椅背,又凑上去和他来了句道,

  “我是还算命大,想我五年前被关在这个地方等死,于大人此刻受的这些,也不过是我一半不到的苦头而已。”

  “一朝失去所有,还要被你们踩在泥潭羞辱永不翻身,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段玉衡自己还懂这一份苦了。”

  段鸮这‘冲翻旧账’的话刺的于东来面色发白,面露心虚畏惧着眼前这人却也说不出一句话。

  奈何段鸮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打的就是此人的软肋,所以这一番一见面后的交谈后,段鸮也顺理成章地跟他将对话继续了下去。

  “实话实说,我真正要一报还一报的人另有人在,你知道通天叟吗?”

  段鸮问道。

  “……听道上人说过,却从没见过,只知晓是个好地方,需得富贵人,体面人,上可通天者才能进去,只想进去买卖一件好东西。”

  于东来这话没说错。

  通天叟就是买卖暗网中东西的,只是这东西,多是和人命有关,就也来的神秘恐怖不少。

  “那你可听过通天叟中有人提到类似这样的圆形?”

  段鸮说着又将,刑部根据和媛格格的求救而模拟做出的那个神秘的‘圆’给于东来看了看。

  “我不知道,这个‘圆’,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一点,倒是也在人意料之中。

  如果这个‘圆’,本身那么容易解答,和媛的生死却也不会像现在那样引人追查下去了。

  也因此,当有心探寻另一个问题的段鸮回到眼前和于东来进行中的这一场审讯,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将身子微微倾斜,又以一种和他共同探讨这个问题般询问道,

  “那于东来,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觉得‘已猪’殷洪盛,是一个分裂的人。”

  “……”

  这一问题,一时勾起了两头的同样的寂静。

  这一霎那,两边昏暗牢房,两边同样的审讯,但是分别坐着的巴尔图和于东来却在用同一种像是描绘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殷洪盛这个人。”

  “他很分裂。”

  “就像是有很多张不同的面孔一样,有的时候,他会喜欢红色,有的时候他又会喜欢黄/色,他有时候很狂怒,但多数时候,他似乎又是个冷静的人。”

  “他有着一千个不同的,关于犯罪的想法,当这些想法和计划密密麻麻地在通天叟上出现时,就好像有无数张殷洪盛的嘴在你耳边说话。”

  “当夜晚不知他面孔是谁时。”

  “我有时候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已猪’殷洪盛,那个你永远不知其真正面目的年长者就在暗处用他那双阴冷的眼睛看着所有人。”

  “他不是任何一个人,是很多人。”

  “是真正的‘通天之叟。’”

  “海东青。”

  “段玉衡。”

  “你相信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存在吗?”

  滴答,滴答。

  这一番怪异却又无比一致,交错在空间与时间中的对话一起落下,两边木漏斗朝下滴水计时的声音还在继续。

  可位于不同囚室内的两个牢房,两道一块沉默了下后,却又在想到了某些关键处以至于抓住了什么线索的声音却跟着响了起来。

  ——“我信。”

  ……

  这一日后,顺天府再度迎来了表面看似不可打破的平静。

  自打内务府和宗人府那一次审讯后,傅玉和段鸮一直在分头忙活,却在冥冥之中又有着联系。

  但眼看一时间一转,距离太和殿那一日的议事,已是格外令人紧张的五日过去了,外人却不知进度如何。

  十五天内,缉拿凶手设法并解救一名失踪人质,还要将这一遍布全国各地的‘暗网’组织设法从根源处找到并设法一网打尽。

  这种玩命的赌法,怕是一般人都难以招架。

  且不论,过程中,要亲自接触到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者的危险性,光是要循着那位和媛格格留下的唯一线索——‘圆’,找到那一条进入暗网世界的通天叟源头,怕是都无比之艰难。

  不过这两个人,倒是没常人想的那么真就斗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了。

  毕竟他俩论关系,还有另一层在,虽说是这两人总是装的云淡风轻,到关键时刻却也是绑在一起的。

  而说来很巧的是,就在这第五天。

  天没亮,已有两匹千里迢迢收了信的马从外城进一路了内城,不过一个时辰,顺天府一座街边茶馆,也有两个便装出门的身影一道一前一后地来了。

  这两个乍一看年岁,个子相当的身影。

  一个一身黑,一个是玫瑰紫,倒是一眼瞧着都不似常人。

  当走在前头的那人一手撩开门帘走近这茶楼的大堂,却一抬头,就见里头有东西朝自己扔出,紧接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大嗓门也传来了。

  “嘿,富察尔济,接着!”

  这一嗓子可有点太熟悉了。

  当下,傅玉眼神跟着一变又往上瞧来人,顺势抬起一只手接住,却见是一只包袱,但等他看清楚究竟来人是谁后,傅手已放下玉发自内心地一笑,顿时又和段鸮一块,跟里头出来的札克善和刘岑高兴地搂住人,又使劲拍了拍彼此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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