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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Story086

金呆了 20001字 2023-03-03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人类天生忧伤

  就顺其自然吧

  也不是什么坏事

  ——辛波斯卡

  《倒霉少年》

  余味在北京做过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里一切都被打上了朦胧地光晕, 此前他没幻想过婚姻没幻想过婚礼,但梦中有一个很模糊的、穿洁白婚纱的姑娘。只是, 他还是孩童的模样, 却牵着一个成人姑娘的手,走入婚礼。

  就好像花童牵着新娘, 可他竟是新郎。

  醒来他哭笑不得,什么破梦,周沫凌乱的发丝覆在面颊上, 光裸的背脊透露着姣好的曲线。

  背影曲线。

  周沫自然还是馒头包,余味有试过努力,但规律就是规律。就像在独自生活上他也试过努力,但倒霉就是倒霉。

  他在超市门口接到电话说赶紧到Y院,后巷口, 有个姑娘摔倒了, 报的你的号码, 他又好气又好笑,看了眼时间,离周沫下班还有十来分钟, 她莫不是早退心态不好,摔跤了, 多大了啊。

  他没怀疑, 也没打周沫电话,此处离Y院颇近,十分钟就到了, 他跑到后巷张望了一下,正想着周沫的科离这里也太远了吧,便被兜头套上了麻袋,一顿拳打脚踢。

  他先是一愣,下一秒下意识地反抗,却被身后两人束住双手,腹部一顿猛锤,他吃痛地咬牙,口内涌出一股血腥味。

  夕阳的光通过麻袋的粗制缝隙透了进来,他看着缝隙里的黑白黄光影不停地穿梭来回,发出的闷哼来自四面八方,没有一个人说话,训练有素但是出拳方式却又凌乱带着泄愤。

  一下一下,后来他都分不清是拳头还是锐器,只知道尖锐的痛层层叠加,每一次他都承受了极限,却在下一拳时拔高了阈值。

  他嘴角流下了温热的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口水,他想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打我,却在开口时变成了吃痛的低嚎。

  最后身后的两人觉得他没什么必要束缚,将他沙包一样丢在地上,乱踢了一通。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远去,余味挣扎了摘下头套,却发现胳膊疼的抬不起来,待他费劲全身的劲,刺眼的夕阳打在眼珠上时,只有一个散步的老人从他鼻尖走过,好奇又带着点害怕地看着他,一步三回头。

  走光了啊,谁啊。

  余味将头枕在石灰地上,脸摩擦着脏泞的灰缓了许久,再看时间周沫已经下班了,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大黑。

  “周沫到家了?好,不要说话,你先过来,我疼的动不了,别让周沫知道。”对方是用周沫将他骗去的,说明知道周沫。

  他在时间轴被不断拉长的煎熬等待里,缓缓地落下长睫将光遮去,又缓缓掀开眼帘,红蛋黄就这样一下一下灭了一点光,云丝覆上。

  他以为理智应该是去整理谁打的,怀疑是谁,可感情却悲哀地占领高地,涌上今日大黑的哭叹,怎么这么倒霉啊。

  呵呵。

  大黑酒已经醒了大半,却在见到余味时又醉了,他看着余味嘴边的血污和着泥沙,和平年代的孩子不敢置信道:“我靠,你这是......番茄酱吗?”

  打车回去的一路上,他不停地念叨,“怎么可能啊,谁会干这事儿啊。”

  余味眨着眼睛,这片后巷的记忆犹在,只是大黑不知道。

  大黑要带他去医院,他摆摆手,“先回宿舍,我歇会再看看。”他活动全身骨节,没有骨折或是脱位表现,除了一片胸腹部的捶打,还有四肢,这会疼痛阻碍了他的大脑,他决定歇一会再思考看看。

  回宿舍时,大家都去吃晚饭了,空空荡荡乱七八糟的八人床。

  余味上了床阖目休息,他试着触诊自己的腹部,应该只是皮肉疼痛。这帮人没打脸,除了嘴唇被自己咬破,其他真是看不出来,但他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周沫说这几天要复习期末考,不回去,大黑苦着脸用兴致很高的声音给他作了证。

  周沫看了眼窗边的冷面,撇撇嘴。她自然一切以余味的学业为重,反正她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晚上叫了李亦柔来,把面吃完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之后的很久,很久,很久她都没再见过余味。

  濮金回来,见余味被打成这样,心中满腹疑惑,而大黑近日娘们病发作,没事就挤眼泪,还说不出所以然来。

  濮金拉开他,“到底他么怎么回事,到底在瞒什么,都被打成这样了!”

  余味自己又哪里知道,只能大概的说一下事情,他心中隐隐有猜测,正在思考对策。

  濮金乍一听怒火冲天,见余味闭上眼睛不想说话的样子,捏着拳头走到走廊。

  天空泼满了黑墨,分不清本来颜色。

  北京车水马龙,不因任何伤痛而掩去繁华。

  余味吃了止痛药睡的,香甜一梦,他正在思索要不要去找张岩,便听濮金得意洋洋地说,“我按照上回齐峰哥的老方法,不过我让班里的妹子打得,说在后门等他,结果这个傻子还真去了,我给揍了一顿。”

  任谁都能往张岩那处想,余味自然也是,只是他想到了周沫还在那里工作,便犹豫,上回是冲动,一切也万全,这次他打了回来,自己再打回去未免太幼稚。

  想到周沫,应该有更多的考虑的。

  不是濮金一个人,大黑也踢了两脚,还有宿舍另外两个兄弟,都知自己亏欠余味,又是套了头套,人又多,便动了手,余味心惊,别出什么事,这个张岩报复心应是挺强,只是没想到这么久才报复,他几乎都要忘了。

  当晚,余味便被带走,医院的后巷口没有监控。张岩怒火攻心,这一出来一遍就算了,现在又来,还当他是主任吗?

  他当即报了警。

  余味被带走时,全宿舍就像被点了穴道的瘟鸡,集体不知所措的呆滞,楼道里的男生也是围在窗口行注视礼。

  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乖仔们一脸茫然。

  濮金愣得都不知如何是好,打了电话给古默,古默则打给了杨博书,杨博书先去了警察局,余味的面都没见到,说要学校老师或者家长,杨博书第一反应是拒绝联系家长,可老师的态度也是之前犯过事,身上有处分,必须通知家长。

  最终打给了余一书。

  周沫在和余味失去联系的第三天开始心焦,怎么回事,除了之前冷战那阵子,他们没失联这么久,她打了个电话给濮金,这小子说,这次考试很重要,男欢女爱就莫来打扰。

  切。周沫收起手机,虎虎津津的头,“你爹在学习,姐姐带你去找狗子玩。”

  一星期时,她想这也太诡异了吧,余味怎么可能这么久不出现,考试而已又不是关禁闭,怎么会连手机都不碰一下。他上厕所的时候来一条消息不行吗?难道他一周都不上厕所?

  那日她和李亦柔去逛街,她特意选了Z大附近,挑衣服时周围都是Z大的学生,还有男孩陪女孩逛街,她脑子里突然一道光出现,又细细琢磨了一下,这才四月底就开始期末考试了?

  她拉着李亦柔问:“你说,什么考试很重要,在四月份?”

  “什么?雅思?托福?不然是职称考?”李亦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周沫没想明白,继续逛街,可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她又拿起手机拨了余味电话,关机。

  她琢磨不通,跑到三环去找杨博书,她去找过他几回,他经常加班,后来也就不了了之,直到他们有空才一起聚聚,可最近杨博书也不怎么回消息,以前就算他忙,插科打诨调侃他们是绝对有时间偷闲的。

  杨博书请假了。

  周沫疑惑问前台小妹,“那他请了多久啊?”难道是回家看杨叔叔了?

  “这个礼拜请了三回了,主管都有意见了。”

  “哦,是吗,谢谢。”

  周沫回去的路上始终不明白,到了家遛完了津津,她看了眼时间,中班,确定还有三小时才上班,她打了车跑去余味学校,找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

  整个宿舍乱得就像被扫荡过一样,衣服被子扔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有听装啤酒瓶罐几十个,有几个被用力踩过,和收废品的老爷也一样压的实实的,剩余的滚落得到处都是。

  难闻的酸腐腥气扑面而来。

  周沫捏着鼻子,避开空罐头和垃圾,小心翼翼往里走,站在余味床铺边,见他的手机就静静地躺在枕头边。

  她眨眨眼,所以都不联系?因为把手机扔在了枕头边,专心地学习?

  她撇嘴,什么呀,怎么会这么忙。

  她看了眼时间,又往旁边宿舍的窗户张望了两眼,都紧闭着,估计是去上课了,她又坐了地铁回到Y院上班。

  第二周结束的时候她受不了了,打杨博书电话他也不接,整个北京她好像被安在一座孤岛上,拥有所有的信号,除了在北京的朋友。

  她打电话给濮金大黑,收到的回复都是极其敷衍并且渴望快速挂断电话,话语间像是打了枪炮,火急火燎的。

  她问:“不许挂!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不然为什么你们可以接我的电话,余味不能接?”大家不是一个专业考一个试吗?

  电话马上被挂了。

  大黑和濮金吓得不知所措,余一书和律师出来时,大黑和濮金拥上去,“叔叔,张岩还不肯松口吗?”

  “都说到五百万了。”

  “哪有调解金额这么高的?”

  “这简直就是敲诈。”

  张岩谢绝见客,警察说是一些少量挫伤,有一些在脸上,建议调解。谁不希望是调解,可他们压根见不到他人,说是民事纠纷,可也要他点头撤销,不然余味.....

  余一书见到余味时他瘦得嶙峋,消沉到极点,颓靡得像是老了十岁,他只说了一句话,“瞒着沫沫,还有告诉杨博书,转告他们不必提。”这次他先开了口,也阻了他们再落井下石的可能。

  这样也不会失望了吧。

  最终余一书终于通过律师提出,和解金额书面上是一万,私下再给六百万。

  “巨额,天价,他这皮破裂都够去黑市买几百块皮了。”宿舍都没想到余味家里有一个这么有钱的爹,难怪看起来有傲骨,就是不明白他那么卖力地打工干嘛?体验生活?

  “我觉得,这次又是余味帮咱们顶的锅。”

  “可是也是为了他出气啊,不然我会认识那个张岩?我会去打他?”季睿阳说。自从他知道余味有钱之后,那股歉疚就彻底消失了,这么有钱,爹又不抠门,当时为什么不说,还要搞得大家为了五十万人心惶惶。

  “别这么说,余味把我们供出来,我们肯定赔不起这么钱。”

  “就是,多亏了他讲义气。”

  “换我们估计就是牢狱之灾,你看张岩刚开始是真不想要钱,北京大医院的主任还缺钱?就是想出口恶气。”

  “张岩在……北京有人吧,余味估计吃了不少苦吧。”

  张岩拖了十余日,余味出来时在拘留所,那个他缘分不浅的地方,呆了他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

  四面白墙内,最不缺刺青糙汉,偷摸鼠辈,以及无名小辈比如余味。

  余味在角落里看着铁栅栏,数着秒的难捱,甚至连少时的蚂蚁蚂蚱都没的数,他就窝着,胸腹部还隐隐作痛,使不上劲。

  身体无法活动,只能脑细胞漫游。他努力想点有趣的事儿,比如回忆小时候愚梦巷的日子,可那片回忆里的夕阳总氤氲成一片深蓝,聚成窒息向他用来,迫他不如面对这铁窗来的舒适。

  他担心周沫知道,虽然通知过杨博书,可心里仍是放心不下,心中有一个更大的疑惑在盘旋。杨博书说,张岩根本没动手,他想找X院的领导施压,不让他过好日子,但是暴力的行为他没有想过。

  张岩说,当我十八岁,电影看多了吗?这里是北京。

  余味仰头看着毫无装饰的小炽灯,里面的钨丝都一清二楚。

  他不断地算着在北京的人,次日余一书来探视时,余味对他说:“让杨博书去周沫楼下等着,如果他上班没空找刘明。”

  余味的猜测没错,而且时机极巧,杨博书当晚就等到了要来给周沫送自学考试资料的齐峰,一把拦住了他,和刘明一道把齐峰拉走。

  余味怎么也想不到是齐峰,他在无数遍排列相识之人时,他都是和杨博书一样第一批被排除的,甚至信任都在动手的室友之上。

  他帮过他很多回,一起共事喝酒,是他在北京的挚友。

  他回忆了所有在北京的画面和对话,只想起了一句值得与此事挂钩的,单影曾说过,“齐峰老爸是开武馆的,以前刚在一起那会有个男孩不知道我有男朋友给我递了情书,他冲到人班上给了人一拳,真是的。”

  当时是个笑话,可余味回忆的时候便带出了齐峰带他去找张岩时的怂恿,“这种人就该揍,不揍一顿嘴巴永远不会放干净。”

  他当时愤怒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找到这个王八蛋,所以一点引导都会成为行动□□,他只是这么怀疑了一会,都没往深里去,所以当杨博书告诉他,齐峰真的去找周沫时,他苦笑了许久,胸腔都震得疼了。

  他怎么这么蠢,一次次相信别人,刚提起的警惕心就被他的善意给消去,而这回,差点引狼入室。

  他都不敢想象,因为他的疏忽大意,周沫会遭受什么。

  余味被余一书接出来时,看见外面的第一道光便晕倒了,高烧了起来,送到医院更换病员服时,腹部一片散成恐怖样的淤青,看得余一书唇齿颤抖。

  杨博书加快速度,余味则闭着眼咬着牙,余一书拍开杨博书的手,“慢点,疼。”他轻轻抬起余味的手,帮他脱去衣服,一颗一颗抖着手扣好衣服。

  三人皆是一声未出。

  余味抗拒自己这般的狼狈被余一书看到,将他支出去后艰难开口的第一句是,“没给鸡仔知道吧。”

  杨博书一愣,不是说不让叫鸡仔吗,下一秒余味反应过来,嘴角扯出恍然的酸楚,“糊涂了,她不知道吧。”

  “你不是说了不让她知道吗?我们想尽办法瞒着。你现在出来了,让她来看看吧。”杨博书真是为了他几乎要被辞退,咬着牙顶着压力厚着脸皮继续请假。

  “别。”他一把按住杨博书掏手机的手,“再看看。”

  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将事情捋了又捋,开口问:“学校怎么说?”他知道学校对于殴打医院主任的事情不会轻易放过,辅导员是个大事化大,小事严重化的人,何况还拘留,应是难应付。

  “你爸去过了。”杨博书没抬眼,这期间去过三次,每次跟着回来的秘书都唉声叹气,学校考虑到有处分在身,又有打主任的不良影响,还是当众从宿舍被带走,学校传闻沸沸扬扬,这种学生留着简直是给学校抹黑。

  教育系统有其门面考虑,不了解全情的都能理解学校,可知道一切的人怎么也无法接受,余味即将被退学。

  七年制倒是方便省事,可某些时候,也极其不方便。

  余一书冲到学校,质问:“不能给个本科证吗?读了四年书,年年奖学金,就因为这些事情一张证书都不给?”

  “七年制的学生本科证要在硕士毕业时才能颁发,他......”

  “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连张本科证都没?”余一书无法理解余味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穷和苦都可以接受,但是为什么会欠钱,为什么会打架,为什么进了局子,北京春日的阳光一点都没能将他冰冻的沉痛融化。

  *

  余味恢复得很快,在看守所就断断续续地发过烧,他估计是淤血的吸收热,他拿着手机犹豫了许久开了机。

  一堆短信涌入,百分之九十是周沫的。

  “猴哥,考试加油呀。”

  “你这么聪明都要全力备战的考试,肯定很难。”

  ......

  “津津姑娘说想你了,因为今天它把臭臭拉在我床头的你的枕头上了!”

  “这你都没反应?你不会压根没看吧。”

  “余味,你真的好坏啊。”

  “你怎么又玩这招,不说话真的很讨厌。”

  “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吗?”

  “我去学校找你了,你不在哎,都怪你们上学像打游击,不然我就可以蹲你了。”

  “一个月了,你是在挑战我们那次的记录吗?可是我们这次好好的呢?我们吵架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吵了吗?不会是梦里吵过,然后你当真了吧。”

  “余味不是吧。”

  ......

  “余味,你再这样我要说气话啦。”

  “你再不回我就要分手啦!”

  “医院超级多小哥哥喜欢我的,我只是没告诉你。”

  “不是吧余味这都不回复?”

  “杨博书说你很忙!就是说你联系过他,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来找你了。”

  “为什么他们都不肯带我去找你!”

  “我哭了!我哭了很久很久!”

  “余味,我真的好难过!”

  “哪有你这样的?”

  “哪有人在北京可以消失将近一个月,把女朋友丢在一座孤岛的。”

  “我真的好恨,你太过分了。”

  “我今天和大黑一起去自习室了,他就是不肯说!”

  “余味,你到底怎么了?你说什么都行,就是别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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