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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肉肉喵 17779字 2023-03-03

  说完,他不待叶轻给出反应,又自顾自地扯开话题,“真可惜,白白浪费了一潭水。”

  叶轻靠过来,似渴求温暖的小动物般柔顺乖巧,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声音闷在他胸膛间,“我记下了,师父。”

  凌涯子伸出胳膊搭上他的背脊,将叶轻圈在怀里环住,沉寂片刻,道:“你太瘦了,出去以后要多吃一点。”

  “想师父想的,”叶轻的脸在他脖颈处又磨又蹭,感受自内衫里透出来的好闻的男子体味,这特有的味道令他深深痴迷,“我一想到你那时候一把推开我,一走了之,转头又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抱着其他人寻欢作乐,我就难过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凌涯子声音温和:“不会了,不会再有别人了。”

  叶轻已经饿得神识不清了,却仍不肯松开抱住自家师父的手,他甚至有些得意地想着,“以后师父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老是去山下和那伙人厮混,我很不喜欢……”

  “以后不去了。”

  “他们还老怂恿你去喝花酒。”

  “以后不喝了。”

  “你老是喝得烂醉,都是我把你扛回去的……”

  “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

  “师父,我好困……”

  “好,你先睡一觉,等你醒来我们就在客栈里了。”凌涯子温声抚慰道,将靠在身上的徒弟手脚摆放好,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感受着怀中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

  不能再耽误了,叶轻已经陷入昏迷了,再待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凌涯子一手撑在地面上,一手扶着叶轻站起来,毫不吃力地抱起一个成年男子,怀中人的肋骨硌得他小腹作痛。瘦,他真的太瘦了,可见三年来确实是饱受相思之苦。凌涯子牢牢抱紧他,踏上来时路,直接无视了旁边一动不动的疯子。

  走了几步,又忽而停了下来,将叶轻安置在石壁边,解开他的衣襟,将他怀里束成一团的布条展开,拿出那朵花儿。

  叶轻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眼前一片晕眩,声音微哑:“师,师父,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他视线有些模糊,只听到凌涯子那边动作不停,不知在鼓捣些什么,应了他一句,然后身侧温热身躯不容拒绝地靠了近来,带着令人心醉的气息。

  凌涯子吻了上来,以灵巧舌头温柔撬开叶轻唇齿,声音含糊,“张开嘴。”

  “唔……”叶轻下意识顺从师父的话,唇瓣被胡茬刺得痛痒,一条炙热滑溜的舌头伸进嘴里,灵活如长蛇一般闯进来,紧接着一股甘甜馨香的汁液被送了进来,那是被嚼成碎瓣的福禄花的香味。

  凌涯子自己嚼碎了花瓣,以嘴对嘴的形式将解药渡给了他。他明白叶轻已经等不到回去再另行配制解药了,当下只好先把福禄花喂给叶轻,虽然不能保证达到最好疗效,但此时此景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喉结微动,那股甘甜的花汁被叶轻吞下喉间,暖流缓缓流向四肢百骸,流经之处顿觉一阵神清气爽,酣爽畅快,如沉疴渐愈,焕然重生。

  心底蓦然一松,萦绕多年的困苦劳心一扫而空。

  他此时却没想那么多,只一心挽留嘴里那条即将脱身抽退的舌头,抬手抓住他师父的衣襟,深深地回吻回去。

  多情主动,一如他的心。

  凌涯子看着尽在咫尺垂下鸦睫的面容,终于受不了蛊惑,闭上眼睛,与他温柔舔舐、唇舌交缠,空气中都染上了甘甜的花香味。

  良久,他们才放开彼此,叶轻脸上一片绯红,身上软绵绵的,半分力道也无。

  凌涯子却是气定神闲,噙笑着打趣:“傻徒弟,连怎么呼吸都不会?”

  叶轻也不恼,伸出舌尖,回味般轻舔自己的双唇,眼神亮晶:“师父,我还想要。”

  “小色胚,天天就想着占为师便宜,”凌涯子又把他背起,继续在山道中寻找出口,脸上笑意未减,“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好玩呢?”

  “以前,”叶轻伏在他背脊上低声呢喃,“以前我就很喜欢师父了,可是我嘴笨,只会闷在心里,偷偷喜欢着你。”

  凌涯子想起当年那个过分疏离淡漠的孩子,后来是带着怎样炙热的眼神大胆地宣扬爱意,其言辞离经叛道到令他震惊错愕,他不由哑然失笑:“你可一点都不嘴笨……”

  “那时候还没想这么多,也不知从何时起,当我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法自拔了,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怪物,愈加热烈的情意快把我的心挤爆了,眼里心里,全都被你牢牢占据了,我忍受不了,就一时……”

  凌涯子把他背得更紧,声音柔和:“你当时是真的把我吓坏了。”

  叶轻在他背上哼哼了几声,声音低低沉沉,断断续续,“我不是……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也是心里有我的……不然不会……”

  方才福禄花的效用只维持了短短瞬息,叶轻又开始陷入无意识中,凌涯子出声勉励:“你要是还想跟师父在一起,就要好好活下去,知道没?”

  叶轻有气无力地应道:“知道了……我不会……”声音逐渐消失在唇齿间。

  凌涯子行走的步伐越加急速。

  背上的叶轻又突然小声嘀咕:“还要记得刮胡子……”

  凌涯子知道他嫌弃自己脸上冒头的胡茬,忍俊不禁:“我知道了,出去就刮干净。”他见山洞逐渐转暗,又道:“之前那十八个洞口中,或许还存在着其他出路,我们去那边。”

  背上的人没有作应,叶轻又昏睡过去了,凌涯子哭笑不得。

  真是要栽在这小冤家手里了。

  ……

  眼见即将靠近十八个洞口处,凌涯子突然停下脚步,反手取出叶轻身上的长剑,严阵以待,前面黑黑沉沉,蓦地远处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哧——哧——哧——”,是长靴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他收敛笑容,紧紧抿起嘴唇:“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叶轻没有作应,倒是那“另一个人”替他回答。

  “没错,你们出不去了。”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语气平静。

  随着“哧——哧——哧——”的声音被放大至无边黑暗中,来者逐渐迫近。

  凌涯子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只能通过气流涌动感受对方的存在,来者气息沉稳,不带任何一丝杀意,利刃出鞘,刀锋宝甲,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为何而来?”凌涯子问道。

  他平静道:“我今日,是为死在你手下的人命而来。”

  凌涯子比他更加平静:“我手下,不存在枉死之人。”

  他道:“江湖仇杀,不问因果,不问善恶。”

  凌涯子道:“也对。看来这场对战是免不了的了。”

  来者一步一字,带着来自黄泉彼岸、死亡般清冽的气息:“今日,便让恩怨有个了结。”

  “放下他,跟我打一场,生死自负。”

  凌涯子放下叶轻,一脸凝重:“我若输了,请放我徒弟平安离开。”

  “这是自然,”来者应道,“他本就不在我们的计划里,杀了他,只会徒增麻烦。”

  凌涯子捕获弦外之音:“我们?看来哪怕我远离多年,始终也不得全身而退。”

  来者道:“你确实聪明,怪不得那人将你视为平生大敌,耗尽心计将你困杀此地。”

  “我本是猜测,”凌涯子紧握手中剑,“你的出现,刚好印证了我的某个想法。”

  风声倏忽停止,空气流转间,刀光剑影乍然亮起,破开沉沉黑雾,两道对峙的人影,在黑暗中持刃以对。

  “被废除武脉的你,对上我,会有几分胜算呢?”来者轻蔑出声,先发制人,他们先是过了两招,又突然停下。

  凌涯子不应,那人又道:“为何不使出你的凌空剑法?”

  来者持刀横劈下来,刀势猛烈,凌涯子挥剑相持,身形迅捷,形如鬼魅,却始终不正面使出剑法。

  来者步步紧逼,又问:“为何不说话?”

  凌涯子终于开口:“凌空剑法已经在三年前死了。”

  “昔日名震江湖、能与方秋鸿一较高下的凌空剑法,又岂是那么容易就死的?”来者不屑一顾,刀势愈猛,“使出你的真本事来,不然今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凌涯子剑式陡转,挥出疾风骤雨般的绵延剑光,照得斗室一片堂亮,虽只一瞬,也清晰现出来者五官——一张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面容。

  他波澜不惊道:“原来你跟那个杀手有血缘关系。”

  来者本是沉稳以对,语气平静,听闻凌涯子这话,陡然震怒,刀招再也不复之前的游刃有余,反而带了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少废话!”他招招进逼,招式狠辣,几想置对方于死地,“该死的!你到黄泉之下去向他赎罪吧!”

  想要凌涯子开口的是他,嫌凌涯子废话多的也是他。

  凌涯子格开刀尖,又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那里功夫最高的了。”他点破对手身份,使得原本平静的人像是被点到死穴一般暴跳如雷,可见那位所谓“亲人”的惨死于他而言是一件悲痛万分的事情,以至于他一提此事,对手方寸大乱。

  人人皆有软肋,只要抓到对手死穴,那事情,就好办了。

  来者挥刀如雨,与他刀剑相击,发出“嗡”的一声,震天裂地,随即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纹在地面上绽开,倚在旁边昏迷不醒的叶轻忽而发出闷哼一声。

  凌涯子心道:“不好,需速战速决!”

  对手声音陡然尖厉,大喝一声,与剑式愈加猛烈的他眨眼间对战数十个来回,原本躁动不安的情绪又在对战中逐步趋于平静。

  他道:“没想到你竟还能拥有这般惊人的体力,真是不简单。”

  凌涯子心下懊恼,遗憾自己错过最佳的歼敌时机,但他面上并不表现出来,反而刻意让自己的身形缓了一下。

  “你是在预备保存体力,做好全力一击的准备吗?”来者声音带着嘲弄,“可惜你没机会了,再过三个时辰,你,还有你的好徒弟,都会变成一只疯疯癫癫、只会杀人的兽类,那时候……”

  他又补充道:“所以,与其浑浑噩噩地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死在我的手下,这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光荣的死法,不对吗?”

  凌涯子身形再度缓慢,将自己伪装成气力不济的样子,怒吼道:“那水潭果然有问题!”他站在原地大吼大叫,刻意释出漫天杀意。

  “好好好!”来者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中带着惊喜,“这果然才是值得与之一战的对手!”

  凌涯子死死咬住唇齿,一股鲜血自齿缝喷出,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整间山洞,“那水潭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来者哈哈大笑:“那是一种能让人失去神智、萌生出无边杀意的毒,正如你宝贝徒弟身上的一样,只不过水里的毒药远远比你徒弟身上的要重得多,喝了那水,就会如同那个疯子一样,你听——”

  凌涯子果然听到水潭边歇斯底里的吼叫声,那老疯子又醒了。

  他总算明白了一切:“原来如此,你想让我们同归于尽。”

  “没错,你的存在始终是个祸患,所以才这般煞费苦心,布下种种杀招,以绝后患。莫怪那人针对于你,怪只怪你自己挡了别人的道。”

  凌涯子道:“我不懂,他若是想杀我,依昔日交情而言并非无机可乘,为何又要苦心孤诣,将我困杀于此?”

  “你还不了解他吗?”来者嘲讽似的低笑一声,“他贯爱借刀杀人,哪怕舍近求远,也要保证自己手上不沾一丝血迹。”

  凌涯子又问:“他怎么敢保证我们一定会自相残杀?”

  来者也不隐瞒:“他知道你一定会来,也早在山洞里布好了一切,潮水、断龙石、水中毒药,铁链……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同归于尽……你徒弟的意外闯入,是个变数。”

  凌涯子突然喟然长叹,声音久久流转在山洞中。

  来者嘲笑:“难道你还在心疼那个疯子?”

  凌涯子道:“他有今日,全是他咎由自取。”

  “那你——”来者语音未落,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破空之声打乱节奏。

  进势猛烈,一股无与伦比的湃然剑意铺天盖地喷涌而来,似日月星辰,盘空而起,气态凌然,高华卓傲。那柄剑竟在黑暗中激荡出无边剑意,招招精妙,势不可挡,打得他左支右绌。

  “这是——怎么可能!”他陡然失声,心中一片骇然。

  日月高空,干霄凌云,是为凌空剑法。

  “我叹气,只是突然想起,那个人,应该是你弟弟吧,他死的时候,也是露出如你这般的惊愕脸色。”

  听闻惨死亲人被提及,来者又是一阵怒不可遏,“住口!不准你提他!”

  他怒喝一声,提刀相对,想要对抗对面湃然高深的剑意,可惜人未杀到身前,招式已老,待要收回招式,凌涯子剑风业已当面迎来。

  “你根本没有喝那里的水!”他很快明白过来,震怒不已。

  凌涯子暌违多年之后,再度使用独创剑法,动作身形却无一丝涩滞,反而是随着阅历增多,手上使出的剑法越加精纯凝练。

  “你怎么知道水潭有问题?!”来者被打得左避右闪,仍是忍不住盘根问底。

  凌涯子淡然道:“那人视我为平生大敌,难道没有告诉你,我最令他忌惮的地方并非是在武功上吗?”

  来者一个失神,不察之下被凌涯子打得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霎时喷薄而出。

  “我身负异能,擅长卜测未来,对于未知的危险往往有着近乎直觉般的预感,这才是他恨不得将我赶尽杀绝的真正原因。”

  他又往来者身上下了一剑,道:“我并不知道水潭有问题,可我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应到这处山洞的不同寻常之处。”

  刀光剑影不休,铿锵的兵器打斗声在狭小山洞里回荡不绝,来者身上转眼又多了一道伤口。

  凌涯子道:“你若是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死路一条。”

  “你不是武脉尽碎吗?怎么可能?!”来者先是震惊不已,几个念头转过之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死就死,难道杀手还怕死?来世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哈——”

  利刃破开皮肉之声忽地传来,笑声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垂下头,一柄如泓含章宝剑光华流转,剑尖正正插中他的心窝!

  凌涯子借着剑光冷冷看着他,眼神悲悯。

  “凌空剑法!凌空剑法!哈哈哈哈,好哇,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凌空剑法!”他仰天长啸,胸腔急速振动,而后泪珠充盈眼眶,声音凄然,“可惜我报不了仇了……”

  随着宝剑抽出,心口处鲜血箭似的奔涌而出,来者砰然倒地,死得突如其来。

  ……

  凌涯子拄着剑大口喘息,山洞里久久沉寂,一股压抑不住的铁锈味充斥喉间鼻端,又被他强制咽下,身形几度恍惚,却仍是坚持着走到昏睡不醒的徒弟身边,轻柔抚摸那稚嫩的面容。

  “真惨!本以为可以安然带你出去的,为师恐怕又要食言了,”他低低一笑,神色有着说不出的悲切怆然,“其实我是唬他的,为师若是真的有这般厉害,还会将自己陷入如今这般境地吗?”

  叶轻脸色苍白,人事不省,未见任何应答。

  他的脸色比叶轻还要白上几分,可惜黑暗中彼此都看不见,他道:“好徒儿,你说,世道人心如此,哪里抵得上我们真心相待呢?”

  叶轻无意识地皱起眉头,刚好被他厚实的手掌抚摸到。

  凌涯子兀自笑了半晌,又收敛笑意:“是,是为师妄言了,徒儿生气也是应该。”

  漫长的生死途,未知的江湖路,剑刃未卷,人心已远。

  茫茫世间,你我皆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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