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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单三元

肉肉喵 15033字 2023-03-02

  一声鸡鸣划破夜空,快马蹄疾程青怀得了横君,临海山庄与白秋令一别,便日夜兼程一刻不停地往飞星谷赶。

  正如白秋令所说,佟长老追上司徒念君后必定知晓他的计划,定然也会想方设法为他们争取更多时间,所以这一路上都没有临海山庄的人来夺剑,她畅行无阻,三日快马加鞭赶回了飞星谷。

  凌君正在药房为唐昀配制新药,程青怀顾不上礼数,风尘仆仆一声“谷主”没等来回应便一掌推开了药房的门。

  “谷主!横君剑!”谷中不得骑马,药房附近不得使用轻功,到了谷前她下了马一路轻功飞到药房数十尺,落地便跑向药房。她额头满是汗,跑得嘴唇干裂却也来不及饮一口山泉水,一把将剑拍在凌君面前的桌上,气喘吁吁道:“青怀在此代白秋令向谷主请罪,剑虽是我送来的,但实属他奋力取得,只因他路上有事耽误,不知阁主——”

  凌君瞥她一眼,拍拍手将她的手扒拉开,淡淡道:“死了。”

  程青怀心中震动,猛地一掌重新将横君按回桌上,咬牙道:“谷主此言当真?”

  “怎的玩笑都开...”凌君手快,否则照她那力道下去,指甲非得被压碎不可,只是抬头这一眼看到她怒意燃烧的眼神,到嘴边的玩笑话生生咽了下去,他轻咳两声以掩尴尬,又道:“七日之期不满,他就是想死我也不会让他死。”

  “那便多谢谷主相救。”程青怀缓缓将手松开,默默退到一边,看凌君拔剑出鞘,剑身映着日光,隐隐听到阵阵嗡鸣。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凌君唇角微弯,喜色难掩,拿了剑挽袖绕开程青怀就要出门去。

  程青怀将桌上铺得乱七八糟的几味药看了一眼,抬手便拦住了凌君去路,“谷主且慢。”

  而后趁着凌君愣神的片刻,她轻巧地在他手腕一敲,待他吃痛松手,便一把将横君拿了回来,道:“横君已经取回来了,青怀斗胆请谷主先用药施针,救阁主性命。”

  “你——”凌君一时气结,咬牙切齿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片刻,一甩袖子又回到了桌前继续配药,兀自嘟囔着:“凭楼阁的人原来都这么厉害,怪不得一脚踏进鬼门关都能熬这七日!”

  程青怀抱着横君在原地站得脚都酸了,嘴里咽喉中都干得像要起火,却仍是一动不动盯着凌君。凌君配好药,小火煨了近两个时辰,她双腿像是失去了知觉,一动就要跪下去。

  “好了,这药端过去给他服下,晚些时候我来为他施针。”凌君端着一碗药递给程青怀,另一手伸出去要拿剑,不料这药还没脱手,面前这人便直直向他倒来。

  “哎!哎哎哎!怎么还能说晕就晕......”

  凌君总觉得自己亏了,不仅受了程青怀的威胁,到头来要小心地将她照顾着,还得趁热亲自喂唐昀喝药——他将这一切都记在了不知此时身在何方的白秋令身上,心下计较着,等那人回来之后一定要在这谷中给他采药炼丹三年五载才够本。

  千里之外白秋令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头上记了这么一笔账。

  临海山庄那晚损失惨重,他趁乱一路夜袭到了扬兰城附近的南襄镇,在镇上休养了三日,而后又悄悄回到了扬兰城。

  那几日他没有别的事叨扰,静下心来细细将飞星谷外的事情琢磨了一番。

  从云隐山一路南下到飞星谷,路上该甩开的人他都一一甩开,西峰与程青怀会面后,才商定由四大长老轮流护送,究竟是何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

  取得横君他本是一个心都要飞回唐昀身边,却因临海山庄中听闻了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只得将横君交给程青怀送回,决定趁热打铁亲自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扬兰城中到处都是临海山庄的人,白秋令在这里守了两日,终于等到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闯进视线。他不动声色跟在那人身后,找准时机一把将人拖进了巷子里。

  那人惊慌失措,他问了许多问题,然而那人哆哆嗦嗦半句也答不上。他暗叹一声,再问:“我最后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再答,千万不要乱说话。”

  那人跑不了也不敢跑,白秋令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啧啧摇头道:“再怎么也是临海山庄出来的人,你跟在你们庄主身边多时,这样如何对得起你们庄主一番教导?”

  “大大大大大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

  白秋令面上重新戴上了一层轻纱,旁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面前这人只见他眉眼带笑却目露寒光,便更加惊慌。

  白秋令又笑道:“我还没问。”

  那人于是换上一副壮士赴死的表情,一咬牙,说话都利索了许多,“你今日就是杀了我——”

  “我为何要杀你?”白秋令双手环胸原地踱了几步,料到这人不会乖乖听话,看他此时眼底清明镇定万分,心知方才恐惧害怕的模样多半都是装出来的,先他一步清羽出鞘横在他面前,拦了他逃走的步子,嗤笑一声:“至少现在不会。我只问你,那日去飞星谷,你们庄主是在何处得的消息。”

  “冤枉啊大侠!这、这我只是听命行事,庄主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如何得知啊!”

  那人不断喊冤,白秋令便越觉得他有问题,他挑眉又道:“那你是不肯说?你若是现在不说,我只好把你送到凭楼阁,你自己与他们解释,说暗算唐阁主之事与你无关。”

  那人一惊,心道这要是到了凭楼阁,别说解释,可能等不到开口便没命了。他忽而上前一步抓了白秋令的手臂,道:“大侠饶命,我若是去了凭楼阁,可就没命了!”

  “所以你说还是不说?”白秋令皱眉,嫌恶地将他的手扯开,往后退了一步,反手将清羽收剑入鞘。

  “我说,我说!这...这人我也不认识,只是武林大会前见过一面。”

  “武林大会? ”白秋令心头一动,追问道:“武林大会你们庄主也曾与那人会面?”

  “我只知庄主唤那人‘三元’兄,别的再不知情。”

  “若让你再见一面,你可认得出来?”

  白秋令再问,那人便面露难色,他左右看了一眼,自知是不可能从这里逃脱出去,却也不敢再说过多,若是让他们庄主知道他今日在此泄露了这样多的事情,下场恐怕也不会比被送到凭楼阁轻松。他摇摇头,咬牙道:“此人你也见过!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就是杀了我——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了!”

  “那你走吧。”白秋令瞥那人一眼,便先一步从巷子走了出去。

  他连夜离开了扬兰城,片刻不敢耽误,披星戴月赶去了凤台。

  苏元思的命案发生在凤台山上,若是要将此事查清楚就只有再上一次凤台,白秋令这一趟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前众人都认为是唐昀杀了武林盟主,他成了同伙,眼下再上凤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但他别无他法。

  临海山庄取剑之时,他分明听到有人与司徒剑议论游龙剑和惊鸿剑。苏元思死后游龙剑离奇失踪,众人一口咬定是唐昀杀人盗剑,从头至尾最致命的证据只是他身后那一掌——而唐昀也说过,皓月掌并非真的只有他一人会用,若是知悉其中门道,也能通过自己的方法使出来,但那时也便不是真正的皓月掌了。

  这人会模仿皓月掌,拿走了游龙剑,与司徒剑相识,而后司徒剑恰好又洞悉他们的行踪,埋伏在飞星谷将

  横君夺走——白秋令几乎可以断定,此人就算不是凭楼阁的人,也必然是了解唐昀之人。

  思及此,他忽而又想起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此人杀苏元思取剑为何要冒着那样大的风险“顺便”栽赃给唐昀?若只是想栽赃唐昀,到底是什么样的动机使然,让这人恰好在武林大会这个时间节点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对苏元思痛下杀手?

  “三元”难道就是这一切的幕后真凶?

  白秋令在凤台后山徘徊了许久,脑海中不断闪回当日在凤台发生的一切,总觉得自己忽视了极重要的细节,一时间又没个头绪,抱着剑在原地踱步,兀自一遍遍念叨着那陌生的名字。

  他想得投入,一时失了防备,待几个青碧长衣的凤台弟子离得只有几十步了才反应过来,赶紧闪身躲在了乱石堆后,屏息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哐啷几声,像是铁块被重重掷在地上,白秋令谨慎地探出半边身子往外看,只见风吹草动间那青绿色中隐隐藏着染了几分暗红的废铁。

  “掌门让我们扔得远一些,可这明明就是几块废铁啊!”

  “要不就扔这里,这后山能有什么人,而且时间长了山上的泥土垮下来,就盖住了。”

  “我们...我们还是挖个坑埋了吧,轻易也不会有人——师、师父!”

  眼见方莫寻平稳落在地面,白秋令立时躲回岩石后,听他厉声将那三个弟子责骂一顿将人斥退,还未及他再查探一二,便又听见他沉声道:“少侠千里迢迢再来我凤台,不妨出来一见。”

  “方掌门好耳力。”他迟疑片刻还是从岩石后走了出来,抬剑抱拳行礼,颔首笑道:“不请自来,还请掌门莫怪。”

  方莫寻将他打量一遍,负手而立,缓缓道:“看来少侠是不死心。”

  “掌门何出此言?”

  “苏盟主之死,少侠与唐阁主是至交,想必不会轻易放弃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白秋令朝前走几步,蹲下|身细细将几块“废铁”看了看,仍是笑说:“水落石出...听掌门的意思,也觉得事有蹊跷?”

  方莫寻眼神一凛,抿唇沉默片刻,道:“我若是没有记错,当日苏盟主背后的皓月掌少侠也是见了,那一掌致命,也是请人验过了的。”

  “方掌门既然这样说,那我若是以凤台剑法将人杀了,也是能随便算在凤台头上的?”白秋令一直唇角带笑,一句话轻巧地就将方莫寻噎得哑口无言。

  他拾起一块“废铁”拿在手中掂了掂,道:“唐阁主不用剑,为何要杀人夺剑,你们便算作是为我夺剑——若我那日真的与你们一同指认他,单凭一把折扇,一个掌印,还有...这半枚玉佩,能不能定他的罪,掌门难道也没有想过?”

  方莫寻反问:“唐昀行事乖张,想杀人便杀人,有何奇怪?”

  白秋令拇指在铁块上摩挲片刻,继续道:“若是普通废铁,扔了也就扔了,怎么还这么怕被人发现,要弟子扔远些?掌门又如何解释?”

  “废铁便是废铁!有什么好解释的!”方莫寻动了怒,拂袖转身冷冷道:“白少侠,我念你是司言老先生的弟子,上次、今日之事统统不与你计较,你若是现在离开,我便当什么都没发生!”

  白秋令手指收紧,指尖被铁块扎出血来,忽而清醒,想到了一直以来被他忽略掉的一个重要线索。他急急上前一步,道:“方掌门,此前牧桓老前辈此前说,苏盟主也曾拜在云隐山我师父门下习剑,而我师父给了他的弟子每人一块玉佩——当年那些人中,可否有人名为‘三元’?”

  “没有!”方莫寻双手背在身后朝前走了几步,“

  我未曾听说过,有人叫三元。”

  他否认得越是干脆,白秋令便越是怀疑他知晓其中内情,况且他还对面前已然碎成几块的游龙剑闪烁其词——失踪的游龙剑怎会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出现在此,他预感这其中定然隐藏着一个栽赃陷害以外的巨大真相。

  “方掌门,你处处维护此人,我倒是越来越好奇此人值不值得你这么护着他。”白秋令几步走到方莫寻面前,在他眼前站定,眉眼飞扬着清风傲气,一字一句道:“我原是可以回云隐山问师父,但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多年,我不愿扰他老人家清修,以师父的江湖地位,若真相从他口中说出,便是不知多少人要身败名裂。

  “这游龙剑,为何在凤台成了这番模样?方掌门又如何解释?”

  方莫寻像是气急,指着白秋令手中的铁块道:“你说这是游龙剑,它便是游龙剑了?你小小年纪——”

  “我小小年纪却阅剑无数,万剑归宗于云隐,云隐山乃天下剑宗,我自幼在云隐长大,看尽这世间宝剑图鉴,游龙剑莫说是成了这般模样,就算它重进熔炉,我也能分辨。”他这话半个字不掺假,字字掷地有声,将方莫寻说得哑口无言。

  见方莫寻迟迟不回应,他又道:“这剑是游龙剑,游龙剑比玉烟更加忠诚,他只为正义而折,剑主若是为维护正义而死,那游龙必定自毁,想来是有人要苏盟主同流合污,他不肯,便惨遭毒手——

  “方掌门,若我未说错,上次我带来的那枚玉佩根本不是苏盟主的,而是幕后凶手的!此人有意引导唐昀上凤台找苏元思对峙,就是要栽赃陷害他,一石二鸟,好不阴险!”

  崖底又有飞鸟盘旋而上,阵阵鸟鸣响彻山谷,方莫寻始终未说话,白秋令却在这时一点点将所有思路都理清。

  他持剑站在方莫寻身前,任风卷起他的衣摆。发丝飞扬虽扰了他的视线,但他从未将这夕阳看得这样清楚过,见斜阳西沉,落进远山,也见月上柳梢,竟是日月同辉。

  他转身看着方莫寻,那日在桃花涧中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他缓缓又道:“牧桓老前辈不知,原来你也一同上过云隐山,那云字玉佩原有两块,一块是苏盟主的,另一块,是单修明的——

  “单修明原名,便是叫单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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