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六再不出就要放手里烂了。”陈禾把头凑过去指点江山。

　　老妈说他瞎指挥。

　　果然，最后老妈硬是没能给把那对六给出出去。

　　“就是你，乌鸦嘴。”老妈抽了陈禾两巴掌，“滚滚滚。”

　　“怎么还着急上火啊？自己又不听劝，真是。”陈禾说完又拿了两袋烤肉味儿的薯片就要往楼上走。

　　他刚刚加上周牧一微信，想点进去逛逛人家朋友圈。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没意思。

　　公主真没意思啊。

　　陈禾回了自己房间，把书包扔椅子上想开把游戏，然后接到了沈卫国的电话。

　　吓得陈禾错选了辅助。

　　草！

　　上一回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还是高一那会儿他要来家访，沈卫国针对陈禾的学习问题以及思想觉悟跟老妈交流了快两小时。临走前老妈想送两条中华给沈老师，死活没能送得出去。

　　陈禾寻思着高一家访选了自己，高二没道理再选他了啊。

　　“喂……”沈卫国粗拉拉的嗓子跟卡了一口痰似的，“陈禾？”

　　这个点沈卫国说不定在跟其他老师吃饭，估计又选在新城一中边上那家小饭馆了。以前陈禾跟朱鸣涛也爱去，那地方便宜，味也不错，老板娘特温柔。但一中边上也没几家像样的店，大家伙全聚那吃了。陈禾吃他妈十次饭能有七八次都碰上老师。大家都拘束，索性再没去过。

　　“老师您说……”

　　陈禾话音还未落，沈老师那边就继续问：“你看楚永继怎么样？”

　　楚永继是他们班另外一个组的同学，文理分科后才分过来的，跟楚永继一块分来的同学都喊他“鸡哥”，后来陈禾也就跟着这么喊。

　　“什么怎么样儿啊？您这话说的……”陈禾躺床上看着自己房间天花板的灯，想到自己等会要憋憋屈屈地打一把辅助就烦，“当同学可以，如果要进一步发展的话……”

　　沈卫国骂他有病，“谁要跟你进一步发展？我是说你看篮球赛让他给你当搭档咋样？他180，个头还行。”

　　呵笑死，180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也也也也……将近……四舍五入180吧。

　　“他刚刚跟我报名来着，我就想着当初高一那会儿你还是校队的，你来当队长。”沈卫国问：“怎么样？”

　　陈禾心想3V3选什么队长啊，但嘴上说的却是，“都行呢，还有其他报名的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再提两人……王康远跟周牧一，这样刚好四个，还能剩一个当替补。”

　　“行行行，要是还有跟我报名的就再来一替补。”沈卫国那边好像上菜了，“你们得练练啊，练球不耽误你准备下学期的物理竞赛吧？”

　　“不耽误。”陈禾说。

　　电话结束了，陈禾重新回到游戏页面发现自己因为挂机被投诉了。

　　没意思……

　　陈禾退了出去，心里开始琢磨球赛的事儿。他刚跟沈卫国推荐了周牧一，但事实上周牧一并没有给出过准确答复。

　　陈禾找到【小公主[爱心］[爱心］】的对话框，然后拍了拍。

　　周牧一估计在忙，也可能只是单纯不想搭理陈禾，总之没回消息。

　　于是陈禾又拍了拍。

　　还是没回。

　　再拍拍。

　　拍拍。

　　拍拍。

　　【小公主[爱心］[爱心］：你干什么？】

　　【CH：就想拍一拍你。】

　　小公主没理他了。

　　【CH：你到家了吗？】

　　【小公主[爱心］[爱心］：我在外面吃饭。】

　　【CH：跟谁啊？吃什么？在哪？好吃吗？什么时候吃完？】

　　陈禾只是想故意烦他，没想到周牧一挺有耐心的挑着回了。

　　【小公主[爱心］[爱心］：跟家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

　　【CH：拍张照看看。】

　　周牧一这回还真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是玻璃方桌的一部分，餐点看着就考究，由于玻璃太干净，能照出对面落地窗外的夜景。

　　【CH：总统会晤吗？吃这么好……】

　　公主就是公主，公主真特么有钱！

　　周牧一没有回这条消息，估计公主的妈妈，也就是皇后……家教森严，不允许我们公主吃饭的时候玩手机。

　　可以理解。

　　【小公主[爱心］[爱心］：我吃完了 ，刚刚有客人在，不方便发消息。】

　　【CH：球赛的事你考虑好没？来吧，我还拉了王康远，沈老师刚又推了鸡哥进来……我感觉咱们好好打前八没问题。】

　　陈禾这个估计还算保守，事实上他觉得可以保五争三。

　　或许是周牧一觉得吊着人家不太好，这回特直接了当地回了个好。

　　聊到这，陈禾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按道理来说可以结束对话了。但他看着聊天框总是手痒还想说点什么。

　　聊聊天也好啊。

　　【CH：你朋友圈怎么没东西？】

　　【小公主[爱心］[爱心］：没对外开放。】

　　陈禾走到浴室，他们家的热水器是储水的，如果想要洗澡得提前打开加热开关烧一会儿。

　　【CH：我想看，你看了我的，也给我看看你的。】

　　【 小公主[爱心］[爱心］： 我没看你的。 】

　　【小公主[爱心］[爱心］： 好了，对你开放了。】

　　陈禾把热水开关打开，然后重新进入周牧一的朋友圈翻看了为数不多的几条朋友圈。

　　文案都很简单，有的直接没有。

　　最远最远的一条是分享一段钢琴曲，还有一只美短小猫……然后还有一堂摄影课的成果图。

　　小猫很可爱，陈禾私自存了。

　　陈禾他妈在浴室放了一面一米五的镜子，他回头被镜子里的人吓了一跳差点脚底打滑摔了。

　　【小公主[爱心］[爱心］：你在干什么？ 】

　　陈禾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很意外，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五个字，可他总觉得对面的周公主一定做出了很多努力才发出这条带有一丝关怀色彩的消息，踏出了人际交往的第一步。

　　【CH：在对镜欣赏我的腹肌。】

　　周牧一又沉默了。

　　【CH：你有腹肌吗？】

　　【CH：扣一给你看腹肌，高清无码。】

　　【CH：扣不扣扣不扣扣不扣？什么？！这你都忍得住不扣？】

　　陈禾觉得周牧一这种小姑娘一样的性格很有意思，成心跟人开玩笑。

　　【小公主[爱心］[爱心］： ……1。】

　　陈禾笑了两声，发了一张自己照片过去。

　　拍得比较随便，照片里他一只手拿手机，空着的手去拽自己的T恤衫。

　　陈禾腰薄，人鱼线若隐若现，肌肉群确实好看。

　　【CH：怎么样？】

　　【小公主[爱心］[爱心］：一般。 】

　　【CH：我要洗澡了，可以给你拍点尺度更大的。】

　　小公主发了一段语音，陈禾点开，“陈禾你有病吗？”

　　周牧一是很难情绪大起大落的人，有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成熟沉静，但偶尔会因为陈禾太傻逼而语气稍扬上去点。

　　他说“陈禾你有病吗”的时候声音都好听得要死。

　　等陈禾意识到自己这种抖M的想法后哆嗦了一下，然后自己骂了自己一句。他把手机放一边，怕洗澡沾了水的时候发现周牧一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感冒了要多穿点。”

　　语气生硬，但比前面那句骂他的还要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