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梦魇70
这算不算是报应呢?她刚得知别苑里的外室就是盛姝时,甚至怀疑过,盛姝是否有意在报复她。
可一切就是这般凑巧。
她闹过、疯过,如今只想守著名分和统儿,等大业将成,有她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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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九月,新裁好的冬衣也送进了牢房里。
盛姝开始着手为萧霁瑾裁衣,但不知是天冷了还是如何,她这些日子开始嗜睡起来。
冬衣制作的尤为缓慢,转眼十几日过去,也只堪堪有了雏形。
萧霁瑾也察觉不对,以为她是病了,便寻太医来为她医治。
太医查看后并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开了些补药。
萧霁瑾只好命人去城外找千日游,对盛姝也愈发关心起来。
次日清晨,萧霁瑾抱着盛姝醒来,只见怀里的人面若桃花,看上去格外香甜软糯,就俯身吻了上去。
盛姝被吵醒了,推着他的肩膀,眉头微蹙,似乎是没睡醒。
萧霁瑾已经起了火,哪能轻易放过她,将她按在松软的被褥间,不容拒绝地亲吻着,大手也抚上她平坦的腹部,又往上游移而去。
然而正在情动之时,盛姝却突然痛苦地“嘶”了一声,捂着胸口翻过身蜷缩起来。
“怎么了?”萧霁瑾有些紧张地道。
盛姝脸颊滚烫,声音从被褥间传出来:“……涨,疼。”
萧霁瑾先是不明白,又突然想起方才手下的触觉,似乎是比平时丰盈了些。
他拨开盛姝的额发,柔声问:“是癸水吗?”
盛姝经他提醒才算了算日子:“似乎,有一月未来了。”
可她从前来癸水,除了腹痛外,身子并不会有太大反应,尤其是这处。
萧霁瑾见她面露迟疑,道:“罢了,再让大夫来瞧瞧。”
说完又想起那大夫不中用,于是披衣起身出去,命暗卫尽快将千日游找来。
盛姝默默算了算日子,今日是十三,后日便是十五,她该谋划去普照寺之事了。
萧霁瑾用过早膳就离开了,盛姝则不紧不慢穿衣起身,吃过早饭后靠窗绣了会花,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到午后。
萧霁瑾原本应当酉时才归,这几日不放心盛姝,早早处理完公务就赶回了府。
回到熙和院,只见盛姝倚在软塌上睡着,午膳也没吃。
和煦的日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娇艳欲滴。
就在这时,她眉头突然皱起,脸上露出恐惧痛苦的神色,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嘴唇翕动着,拼命地摇头。
萧霁瑾托起她的背,将她抱进怀里,抚摸着哄道:“别怕,夫君在,那些都是做梦罢了……”
过了好一会,盛姝才彻底清醒过来,她眼角带着泪痕:“夫君,我梦到阿爹和兄长了,他们浑身是血,说着不愿离开我,一边说一边吐出血沫……”
大概是还未从梦境中出来,说到此处,大颗的眼泪又止不住掉落。
萧霁瑾很是心疼,给她擦着眼泪道:“那些都是假的,许是你近日睡了太多,脑子昏沉所致。”
盛姝双眸含泪,将落未落:“可父兄确实战死沙场,去世后又背负污名,不得安宁不是吗?”
萧霁瑾确实无话可说,只觉她的“病”愈发严重了,必须得尽快找到千日游才好。
当晚,盛姝又从噩梦中醒来,在萧霁瑾怀里哭泣不停。
萧霁瑾只好起身点灯,将她用毯子裹了,紧紧抱在怀里。
太医深夜赶来,看到的便是这场景,心惊胆战地给盛姝把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霁瑾眸色凌厉,宛如随时夺人性命的利刃:“支支吾吾作甚,究竟怎么回事?”
“这,这……”太医灵机一动,“许是鬼神之事在作怪。”
萧霁瑾向来不信这些的,闻言哂笑:“拉下去砍了,再去找太医过来。”
盛姝身子一颤,她并不想伤人性命,就伸出手,勾住萧霁瑾的脖子,哽咽道:“夫君,别杀人。”
太医见此,立刻抓住机会:“也说不定是什么巫蛊之术!”
他为了活命,只得胡言乱语起来。
萧霁瑾眸色微沉,这府中皆是他的人,谁敢用巫蛊之术陷害姝儿,除了……
盛姝略一思索,就知道他被误导,想到梁语心那里去了,但并没有挑破。
萧霁瑾此时抱着盛姝,不便离开,只看了旁边站着的暗卫一眼,沉声道:“去搜。”
暗卫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世子妃那里,于是一言不发地告退,带着人去了谨兰苑。
此时已是夤夜,梁语心睡得正熟,却不想暗卫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搜查院落。
她只好在绯烟的侍奉下慌忙起身穿衣,尚来不及开口询问,那些暗卫就直接冲进内室翻箱倒柜。
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荒唐,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听到女童的哭泣声,才回过神来。
嬷嬷将两个哇哇大哭的姐儿抱进来,站在梁语心身后不敢吱声。
梁语心开口质问:“你们深更半夜的做什么?谁让你们来的?”
然而并无一人受到震慑,只有领头的暗卫回头说了一句:“主子的吩咐,还请世子妃见谅。”
说罢直接掀了梁语心的床褥。
梁语心双手攥紧,指尖嵌进肉里,深夜让一群男子来翻她的卧房,简直是对她的奇耻大辱。
她明明已经安分守己……必定是盛姝,是盛姝在陷害她。
那些暗卫动作迅速,很快便搜查完毕,又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梁语心抱着膝盖蹲下,在黑夜中啜泣起来。
两个孩子听到母亲的哭声,愈发害怕,竟扯着嗓子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