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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登太子位...93

雪夜暗度 20601字 2023-03-02

  在皇帝那边,静慈师太说完了始末,静静地看着谢衡月道:“续白新此人,定然跟北疆人有关。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把他捉回来。皇上身上的毒恐怕只能撑到夏天了。”

  谢衡月看了一眼父皇:“儿臣这就亲自去追捕!”

  皇帝却喊住了他:“别跑,你意图逼宫的事情,我们还没有算清楚呢。朕现在可以离开你温泉别院了么?”

  谢衡月微微一怔,他在父皇面前跪了下来,他坚定地说:“父皇,如今饥民已经到了京畿之地。天下大旱,若再不改用良种,恐怕大乱将至。”

  隆庆皇帝没想到他到了现在还在讲这件事。他皱着眉听他说。

  苏雪遥不由替丈夫捏一把汗,不知道他到底如何打算。

  他现在能成事,其实是借助了皇帝的力量,不管是甘泉山守将,还是苏皓,都是心向皇帝的纯臣。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谢衡月此时逼宫之举,恐怕他会满盘皆输!

  然而苏雪遥亦明白丈夫为什么会如此急切,秋耕将至,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明明如今谢清商已经彻底完了,徐徐图之,逐渐铲除他和皇后在朝堂的势力,再图太子之位,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然而苏雪遥知道,他们如今等不及了。

  她只听谢衡月继续恳切地说:“儿臣自知要推动此等革新,必然十分艰辛,亦要触动世家大族和当地官僚的利益。然而那些世家大族们,即便国朝灭亡,于他们也不过是皇帝换个姓的事儿。皇上,唯有万民才是国朝的根基!”

  隆庆皇帝十分震动。

  谢衡月望着他,知道了父皇身中剧毒,他心中十分难过。可是该说的话,他也不能不说,该做的事,他还是得做。

  隆庆皇帝忽然笑了起来道:“你要逼宫上位,还打着为了万民的旗号,是不是无耻了一点儿?”

  他见谢衡月着急,隆庆皇帝深深看着他道:“你果然是嘉怡皇后的儿子。”

  隆庆皇帝叹了口气,脸上忽然出现了淡淡的欣慰:“朕以为你贪恋权位,不忠不孝,最终你还是没有通过朕的考验。没想到啊,你比朕所期待的更好。国朝有你,朕如今竟可以安心而去了。朕总算比父皇强了那么一点儿了。朕的儿子比他强。”

  众人皆不知道隆庆皇帝为何如此说。

  却见隆庆皇帝望着眼前这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大坑的花海,轻轻道:“传朕旨意,封晋王谢衡月为太子,命其统领户部,商酌抗旱粮谷推广全国的事宜。”

  众人皆跪下谢恩,谢衡月不由热泪盈眶,一头磕到底道:“儿臣领旨谢恩!”

  苏雪遥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梦一样,来得太快了,让她应接不暇。

  隆庆皇帝望着谢衡月:“如今我还能回宫么?”

  谢衡月一阵羞惭,不敢回话。

  隆庆皇帝却微微一笑道:“此处景色优美,朕决定就在此处了。传令下去,朕从今日起移驾温泉别院了。小子,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你父皇真的不走了。”

  听到隆庆皇帝不走的消息,最开心的当属苏雪遥的三哥苏冀南。隆庆皇帝移驾之后,温泉别院就改名叫温泉宫了。宫中的御厨也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但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他们厨房中多了个同僚。

  隆庆皇帝还真是苏冀南的知己,苏冀南那奇葩的菜肴,每次都能得到皇帝的嘉许。

  发出了

  谢衡月当了太子,就没法亲自去追捕谢清商了。他向全国发出了海捕文书,捉拿谢清商续白新雪浪三人。然而他们却好像阳光下的雪一般,融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清商的王妃刘氏,当日一出谷地,便已经求见皇帝,将她所知的谢清商的秘事和盘托出,以求刘家能够免罪。隆庆皇帝念她出首谢清商有功,留下了刘氏满门的性命,轻判只是将他们抄家流放了。

  而谢清商的侧妃周轻烟,在御前控诉被谢清商诱拐虐待的种种情形,皇帝恩准她和离,重归保国公府。

  现在谢清商人虽然跑了,但是他的罪行跑不了。他里通外国,贪墨关饷,残害妇女等等重罪皆被揭发出来,一时身败名裂。

  穆望道虽然也站出来揭发谢清商,但是穆家的罪过太重,难以赦免,只是将凌迟处死改为毒酒自尽。穆家亦满门抄斩。皇帝秘密留下了穆家一个襁褓中的孩童,这是他与皇后的交易,他答应皇后给穆家留一条根。

  皇后被废,囚禁冷宫,遇赦不得免罪。

  到了今日,谢清商一脉的人终于知道,皇后和穆家这是彻底失势了,谢清商也不会再有翻身之时。

  穆家多年来在朝中势力庞大,众人皆难免跟他家有牵扯。更有不少边境将领,多年来靠贿赂穆家,才能得到军饷。如今穆家一倒,朝堂和边疆之中,皆有点风声鹤唳,各地蠢蠢欲动。

  然而谢衡月却顾不得这些了。他临时征召了陆莫繁的汾阳书院的三千学子,让他们全部出发,去往全国,带着陆莫繁的新式抗旱稻种和麦种。

  谢衡月知道这三千学子,尚未出仕,但是也不可能骤然给他们授予官职,只能让他们以太子门客的身份,去“规劝“”游说”当地官员推广稻种。

  好在朝局动荡,地方官员也心中忐忑,唯恐自己成为太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开刀的对象,平日极难以推进的事情,到了今天反而快了许多。

  如此这般,居然让他们在上冻之前,将新式抗旱种子在全国范围内统统种了下去。

  种种事情千头万绪,十分繁琐,皇帝驻跸温泉宫,苏雪遥一下子需要跑前跑后。

  苏雪遥荣升了太子妃,感觉自己比晋王妃的时候更加忙碌。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忘记镇安大长公主的嘱托,她还是抽空找到了陆莫繁,将大长公主的意思和盘托出。

  陆莫繁十分震惊,他这些天来忙着新式种子的事情,大家都很难捉到他。他本来想将清宁公主的信给了镇安大长公主,然而也始终找不到机会。

  他望着苏雪遥苦笑道:“怎会如此?我得找镇安大长公主说个明白了。”

  因皇帝自从来了温泉别院就没走。很多人也逗留在了这里不走。这温泉别院,温泉水滑,草木葱茏,空气清新,比城中好过百倍。

  皇帝移驾之后,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日上朝的人变成了监国太子谢衡月。这倒让大家开心了点儿。

  因隆庆皇帝往日不理朝政,积压了很多朝中事务,此时百官们在朝堂将它们全部重提。谢衡月忙得不可开交,人都瘦了一圈儿。

  百官很多人都留在了温泉别院,抢不到温泉别院的房子,也都长租了山下甘泉山庄的房子,以便上朝方便。

  往日寂静的甘泉山,变成了车马喧阗的热闹之地。

  而镇安大长公主,也自从温泉宴会之后就没有离开这里。她倒不是为了贪图温泉舒服才不走,她是一直在这里等陆莫繁。现在总算让她等到了。

  已经到了初冬,外面寒风呼啸,而镇安大长公主的屋中暖意融融。

  陆莫繁坐在下手的檀木雕花椅子上望着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大长公主,你看看我这封信。”

  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镇安大长公主看信上的字迹,就知道是清宁公主的字迹。

  然而她读完这封信之后,她大吃一惊:“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的银发映着炭火炉的微光,闪闪发亮,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莫繁说:“这是真的么?清宁她……”

  陆莫繁苦苦一笑道:“清宁是女中豪杰,她当年和亲之时就说与我恩断义绝。皇上念她为国守关辛苦,为她在玉女关修了别宫,据说十分舒适。她这些年并不像您想的那般清苦,相反……”陆莫繁顿了顿,想了个词:“十分潇洒。”

  如果把大开后宫,蓄养面首三千叫做潇洒的话。镇安大长公主皱着眉头,实在不敢相信清宁会如此做。

  她约束儿孙皆十分严厉,从来不许他们出没秦楼楚馆,怎么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却如此放纵自己,即便当年她被逼和亲深受打击,但是这转变也太大了。

  镇安大长公主看着眼前苦笑的陆莫繁。陆莫繁虽然已经不再是年轻小伙子,然而依旧十分英俊儒雅。

  她忽然道:“我不信!再说玉女关苦寒之所,物资皆十分匮乏。你不知道,北边关隘的大小战役就没有停歇过。北疆士兵皆是枕戈待旦,清宁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大开后宫!她若如此做了,又何如服众领兵?这里面定有蹊跷!”

  陆莫繁听她如此说,十分惊讶:“边疆局势居然如此紧张么?”

  镇安大长公主点点头道:“这些小的摩擦,战报都不提了,只有给皇帝的密奏中会提及。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陆莫繁十分惊讶,他想问她,战报中皆不提的事情,镇安大长公主又是如何知晓的。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老太太,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皇室长辈,不仅仅是他心上人的母亲。

  陆莫繁听到镇安大长公主说“枕戈待旦”四个字,他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多年前那个美艳的女子。

  他想起清宁穿着和亲公主的盛装,提着剑来找他的时候的情形。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她,这些年到底如何在边疆戎装上阵,又如何餐冰饮雪苦度岁月。

  陆莫繁忽然宁愿清宁如她信中所说,她在大开后宫骄奢横溢,过得快活肆意,也不想她当真在北疆吃苦。

  然而此时他已经明白镇安大长公主说得有道理,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镇安大长公主忽然道:“清宁也许遇上了麻烦,陆先生,无论如何请你去一趟玉女关吧!”

  陆莫繁不由为难,他记得清宁和亲之前说的话,说此生不愿再跟他相见。可是他想想清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寄出了两封截然不同的信,她这么多年从未与他书信往来,第一次寄信便出了这样奇怪的状况。

  陆莫繁忽然从椅子站了起来,他急道:“糟糕!定然是北疆生变!然而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消息,这情势恐怕已经很坏了!”

  镇安大长公主也大吃一惊,他们俩对视一眼,当机立断,立刻一起去面君。

  温泉别院虽然改名叫温泉宫,但是一应布置还是没变,皇帝和谢衡月皆说如今国事艰难,提倡简朴。

  谢衡月坐在温泉宫大殿旁的书房中,这里是他太子的办公之所。

  他正在批阅奏折,父亲多年不理朝政,积压的正常政务堆积如山。他估摸着光处理文牍,他就可以忙到明年了。

  每晚他忙到半夜回去,看到小娇妻沉沉入睡的脸颊,都觉得自己这是揽了个十分糟糕的苦差事。

  当皇帝有什么好啊,他一下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会消极怠工,他要再这么劳累几年,他也不想干了。

  自从立了他为监国太子,父皇丹也不练了,每天带着苏氏兄弟和王匡卢三个在甘泉山中游玩,常常就不回来了,过得好不惬意。他就知道父亲之前沉迷炼丹,只是个借口,其实是父皇不想上朝理政而已。

  然而想想谢清商和续白新始终不见踪影,谢衡月不由心情十分沉重。想到姑姑说若无解药,最迟父皇只能撑到夏天,他不免心急如焚。

  如今秋耕的事情已经忙完了,他决定不要被这文牍的海洋包围,再安排一番人事,他就亲自去追捕谢清商和续白新,这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正当谢衡月为隆庆皇帝的毒烦恼的时候,只听门口的黄门报道:“镇安大长公主,汾阳书院山长陆莫繁,求见殿下。”

  他们两人一进来,就对谢衡月急切说:“太子!恐怕北疆有变,请速速发兵!”

  谢衡月大吃一惊,问他们如何得知,说他还在收奏报,说边境一切平安,怎么就忽然有变了?不过他想想续白新和谢清商居然就那样消失了,北疆人在国朝隐藏的势力,也不可小觑。

  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呈上了两封信。

  谢衡月仔细看着这两封信。信上的笔迹十分俊逸,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谢衡月凝神一看,不由心中好笑。

  一封信是写给镇安大长公主的。大意是说,您老人家想见我,叫当年辜负我的那个男人来见我吧,他当年将我出卖给敌人,他不给我道歉,我就不回来。

  另一封写给陆莫繁就更好笑了。她信中对陆莫繁说,她现在面首三千,日子十分舒服,别再自作多情。若是他敢来,不要怪她辣手,将他收入后宫。

  谢衡月看着这两封信,只觉得这位清宁姑姑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们谢家的女子本来就彪悍,但是清宁姑姑这样的,也是彪悍之中的彪悍人了。

  他有点迟疑地说:“从这信中,怎么能看出北疆有变呢?”

  镇安大长公主肯定地说:“这两封内容互相抵牾的信,只能达到一个目的,就是让本宫和陆莫繁见面,然后看出来这信中的问题来。”

  陆莫繁严肃地说:“恐怕玉女关有变,而通信渠道也受到了严重干扰。我们和玉女关之间的消息,可能被人为隔断了。”

  谢衡月闻言大吃一惊。

  却听黄门报道:“有急报!”

  谢衡月让人进来,只见门外连滚带爬,跑进来一个传令兵,他跪在地上,还气喘吁吁的,他送上了一个信筒。

  谢衡月看他的模样,问他从哪里来的。传令兵道,从京城来的,京城大人说,这奏报十分紧急,一定要尽快送到。

  谢衡月拆开信筒中的奏折,也不由大惊失色。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道:“北疆陈兵数十万,要求我们送公主和亲,并开出了纳岁币,割让城池两座的要求。他们特意提到,玉女关……”

  镇安大长公主不由颤声道:“玉女关怎么了?”

  谢衡月不忍心地看着老太太,他心中实在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承受这个消息,他缓缓说:“北疆人说,玉女关陷落,清宁公主殉国了!”

  镇安大长公主瞪大了双眼,她和陆莫繁齐声道:“不可能!”

  他们二人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痛楚。

  却听门边有人同样既轻柔又坚定地说:“不可能!北疆人在胡扯。”

  三人抬头,只见进来的人竟是苏雪遥。她手中也拿着一封信。却是静惠公主写来的,她也听到了北疆人的消息,她本来已经快定下婚事了,没料中间又出了一点波折,想不到此时北疆人就提出和亲的要求了。

  如今公主中适龄的,就剩她了,这和亲公主的人选,非她莫属。静惠公主一时着急,便急忙给苏雪遥送信,希望她能帮她的忙,劝说谢衡月不要将她送去和亲。

  苏雪遥收到静惠公主的信,闻之北疆战事,也不由大吃一惊。这在前世应该发生在五年之后,谢清商登基之后,静惠公主和亲北疆,没多久就病故了。怎么今生这个时节,北疆人就要起兵了?

  她忙来找谢衡月,正好听到他们的话。

  谢衡月望着她,只见他的小娇妻还是那般美丽,他轻轻问:“太子妃,你如何这般笃定,玉女关不可能破?”

  苏雪遥差一点儿脱口而出,我是在梦中梦到的,前世国事那般颓废,然而玉女关却始终未破。

  然而此刻她看到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皆十分热切地望着她,她却不能简单说个梦就搪塞过去了。

  苏雪遥想了想,轻轻道:“北疆人狡诈,若是他们真的破了玉女关,此时他们应该早已驱兵南下,兵围京师才对,不会这般遣使节前来,还要求公主和亲。”

  镇安大长公主和陆莫繁听了,心中不再那么焦急,他们一扭头,又异口同声道:“我是因为那封信!”因那封信认定玉女关一定未失。

  镇安大长公主看了一眼陆莫繁,不想两人又想到了一块儿,心中一阵遗憾,此人可惜竟与清宁无缘。

  陆莫繁见大长公主不说话了,他便接着说:“若清宁公主有事,这两封信不会用这般游戏人间的口吻。这封信大约是一个月前写的。玉女关乃是北面的第一雄关,即便北疆人想攻破它,一时半会也做不到,不可能一个月之内就陷落!”

  谢衡月点点头,道:“大家说得有道理!为今之计,我们就从了那北疆人的愿望,送静惠公主去和亲吧!”

  苏雪遥三人皆惊讶地望着谢衡月。只见谢衡月秀雅俊逸的面庞上面无表情,而眼神却十分坚定,显然下了最后的决心。

  寒风呼啸,北疆的使者到达之后,国朝多年之后,又送出了一位和亲公主。

  本来和亲事宜需要慢慢商讨,至少要到明年冬天才能真正遣嫁。

  然而北疆人的使者十分蛮横,说国朝总是食言。既然答应和亲,就要按照他们北疆人的习俗,现在立刻启程。

  众大臣十分愤怒,说你们北疆人还有抢婚的习俗,抢到了就是自己娘子。难道你们这是来国朝抢婚的不成?

  然而谢衡月却将这么不合理而屈辱的条件,全部答应下来了。

  朝野上下皆十分震惊,他们依然沉浸在国朝天下第一的美梦中。

  虽然现在烽烟四起,虽然目下变乱已生,但是大家仍然觉得国朝不至于向北疆蕞尔小国俯首。大家也不认为,此时国力已经衰落到了需要送出和亲公主的地步。一时举国上下皆骂谢衡月无能,卖国求荣。

  连优哉游哉的隆庆皇帝,都不得不出面,罕见地举行了朝会,说谢衡月的意思就是自己的意思。他说,国朝的和亲公主,不是那么好要的,当初清宁公主和亲之后,最后我们打得北疆人几近灭族,如今我们需要卧薪尝胆,大家稍安勿躁。

  如此才将表面的反对声压下去了,然而谢衡月还是名声皆毁。剩下的几位皇子,本来在谢衡月当太子之后,皆收缩了势力,然而此时又开始四处活动。

  如此这般一石激起千层浪,和亲一事,竟让本来就不平静的朝堂,变得似乎马上就要沸腾起来。

  就在这样滔天的骂声之中,和亲队伍顶着风雪上路了。他们的目标就是北疆边境最大的城市,绥远。

  北疆的使者在前,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在后。国朝不仅送了和亲公主,还送了大量的陪嫁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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