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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山庄情浓...

雪夜暗度 20672字 2023-03-02

  谢衡月与厉芜尘见苏雪遥忽然之间冲出来,一时皆大惊失色。

  他们的剑竟不约而同地回撤,同时让他们的剑气砍向窗棂,只听“哗啦”一声,大殿右边的几扇结实的雕花木窗,像遭遇了狂风,瞬间被剑气砍的四分五裂,直飞了出去,发出巨响,远远地落在院中。

  而苏雪遥望着厉芜尘站在原地,却毫发无损。

  谢衡月和厉芜尘皆大惊失色,同时出口问道:“你怎么样了?”

  等在一边的越芙蓉,也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时机,她随手披帛一卷,便卷在了厉芜尘的乌剑上,厉芜尘只顾看着苏雪遥,这一下他乌剑虽未脱手,却被挡住了一瞬。

  与此同时,一直在外面的高手们也一哄而入,一起向厉芜尘出手。一出手就是他们的必杀绝技。

  厉芜尘武功再高,失了武器,也敌不过人多,一时砰砰砰,身上连中数招,他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就此被制住了。

  众高手侍卫们将他牢牢压住,又封了他的大穴,不许他动弹。

  厉芜尘只定定地看着苏雪遥,眼中黑漆漆的,看不出来喜怒。

  隆庆皇帝到底见惯了大场面,忽然在此遭此刺杀,倒是十分镇定。

  他方才没有注意厉芜尘,然而在他们搏杀的时候,他就越看越觉得此人十分眼熟。

  隆庆皇帝站在那里,示意侍卫们让他说话。他威严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朕?谁派你来的?”

  他又转头问谢衡月:“小六,此人不是跟你进来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刺杀朕?”

  谢衡月忙擒住了妻子的手,一把脉,只觉脉象平和,应该无事。他不由心惊肉跳,他这小妻子,一不留神,就要作出惊人之举,他真是恨不得将她手脚捆起来带在身边。

  听到皇帝问话,谢衡月看着眼睛黑漆漆的厉芜尘。

  谢衡月一时之间竟无法形容这个家伙到底跟自己是什么关系。

  他躬身回禀道:“他是断剑谷的杀手,本尾随裕华长公主而来。儿臣遇到了裕华长公主,与他几番争斗下来,他又帮了儿臣的忙。今日他为何出现在此地,儿臣也不知。”

  苏雪遥听夫君这番话,避重就轻,虽然点破他杀手身份,却不曾说他在追杀静慈师太,是有心回护他。他这般做,当然是为了自己,苏雪遥一时心中酸涩又感动,差点儿就要流下泪来。

  越芙蓉听了谢衡月的话,就知道要糟糕。这番将厉芜尘带到御前,的确是她的罪责。

  她跪下道:“王爷恕罪,是民女领他进来的。本想他之前也为阿……为王爷出生入死,是个得力的帮手,没想到他此番混进来,竟然想刺杀皇上。芙蓉死罪。”

  皇帝听到裕华长公主几个字,心中忽然明白了此人为什么眼熟了。他盯着厉芜尘看了半响,厉芜尘却只是愣愣地望着苏雪遥,方才那欲杀他而后快的狠劲儿皆不见了。

  他心中猜到了几分,也看了苏雪遥两眼,只见她在烛光之下,脸色苍白然而却丝毫不损她的天姿国色。隆庆皇帝心里一叹,女子这般美貌,却不是福气。

  他轻轻道:“李成,捆了他带回长寿殿,朕要亲自审问。”

  谢衡月苏雪遥皆大惊,幸而此时人不多,亦皆是心腹,然而厉芜尘此番刺杀皇帝,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皇帝要亲自带走,恐怕此刻便是永别了。

  苏雪遥一时脸色苍白,前世固然厉芜尘对她多次伤害,恩怨纠缠难分难解,然而最终他还是为了她惨死当场,今生亦对她有恩无仇。他那可怖的深情,她前世今生皆无以为报。此时,她竟不能看他就此丢了性命。

  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救他。

  却听谢衡月道:“皇上,此人既然是儿臣带进宫的。追查真相之事,也请交给儿臣,儿臣到时候一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苏雪遥顾不得感谢丈夫,她紧张地看着皇帝,想知道皇帝会如何说。

  却听皇帝叹了口气道:“朕不会要他的命。朕有话问他。你们都跪安吧。”便再也不理会他们,李成指挥着侍卫们带着厉芜尘。皇帝也就此离去。

  苏雪遥跪在地上恭送皇帝,只见厉芜尘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黑漆漆乌沉沉的,他竟不像个活人。

  谢衡月握紧了她的手,轻轻在她耳边道:“不要担心,我会派人照料他。皇上问完话,我就看看能不能把他捞出来。”

  苏雪遥转头,心中一阵感动,差一点儿就想将她重生的真相,前世的种种都对他和盘托出了,即使他被当做妖怪,也无所谓了。

  谢衡月望着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波澜顿生,不管殿中众目睽睽,已经将她搂在了怀里,低声道:“阿遥莫急。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跟厉芜尘之间没有私情:“阿遥,下次再勿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阿遥你想过,如果方才我们都不曾收剑,后果会如何么?”

  苏雪遥知道他会生气,没想到他竟忍不到回家,如今在众人面前便要与她分辨。

  她偷眼看了看众人。越芙蓉一脸沉郁,其余人等皆目不斜视,好像没听到他们夫妻的私房话。

  她目中含羞,便轻轻垂下头来,极低地说:“夫君说得对,是妾身的过错。”

  她这几句话,又酥又软,虽然十分轻,然而此时静夜之中,周围又颇多武林高手,大家皆听到了耳里。

  只觉得浑身一颤,原来这绝色佳人软语温存的光景,竟是这般模样,晋王实在好艳福。

  谢衡月方才一时情急,此时也意识到不妥当。他哼了一声,不再问询她,道:“出宫!回府!”

  而此时在长寿殿中,皇帝坐在丹炉前,望着厉芜尘轻轻问:“谁让你来杀我的?是裕华长公主么?”

  厉芜尘眼睛黑漆漆的,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他身上已经被彻底检查了一遍,危险品皆被搜了去,此时点了穴扔在地上,为防止他自尽,灌了令他全身无力的药,如今他是毫无杀伤力了。

  隆庆皇帝将所有人皆打发出去了,殿中就剩他们两人。他见厉芜尘毫无反应,便又耐心地问:“或者你现在叫她静慈师太?是她让你来杀我的么?”

  厉芜尘略微惊异地看着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是她。我是杀手,我不会说出雇主的名字。皇帝你杀了我吧。”

  隆庆皇帝叹了口气:“你看着晋王妃的模样,并不像是个想要求死的人。说吧,朕答应他们不杀你,就不杀你。朕是天子,亦可庇护你,你无需害怕任何人。”

  厉芜尘瞪着他:“你是皇帝,我是杀手。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说吧,想让我去杀谁。我如今失手被擒,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我可以帮你杀一个人。不过我一贯讨厌规矩,你放了我,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事儿。”

  隆庆皇帝看着他,心中颇觉好笑。这样的一张脸,居然会说着这样的一番话。

  “你不怕死吗?你知道我是皇帝,你还敢跟我这样说话?不赶紧求饶?”

  厉芜尘定定地看着他:“你认识我。我碰到过几个像你一样的人,他们都认识我。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认识我的?跟我这张脸有关系吗?”

  隆庆皇帝不想厉芜尘如此敏锐。

  他见惯了各种弯弯绕耍心机的聪明人,碰上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尤其还顶着这样一张脸,只觉得十分有趣。

  想到此人刚才一直不开口。他提到静慈师太,此人才出言反驳,又不由问道:“你是杀手,那你跟着静慈做什么?她是出家人,普度众生慈悲为怀,莫非私下里也要雇你杀人么?”

  厉芜尘瞪着无神的双眼:“你不要套我话了。我说我不是老尼姑雇来的,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我跟着她,是想杀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真杀了她,我一定会后悔。你既然认识我,又认识她,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

  隆庆皇帝吃了一惊,此人这野兽一般的直觉,倒是很像他。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虽然一直思念妹妹裕华长公主,但是妹妹不来见他,他也尊重她的意见。

  如今看来,他竟是一定得与裕华长公主见一面了。

  山路迢迢,他们的马车却跑得飞快。苏雪遥躺在丈夫怀里,枕着丈夫的身子,那车子的极度颠簸,都被谢衡月承受去了。

  谢衡月带着苏雪遥出了皇宫,他略一思索,就决定不在城中逗留。将今夜抓到的所有人皆捆上了车子,星夜便拿腰牌叫开了城门,出城去了。

  包括他找来的证人们,他都安排叫人妥善地藏了起来。如今他得了隆庆皇帝的尚方宝剑,终于可以慢慢一个个地找他们开刀。到了此时,他反而不急了。

  该急的是他们,如果他们按耐不住,狗急跳墙,那就更好了。

  毕竟他虽然积蓄多年势力,然而却没有真正掌握朝中实权,尤其是兵权和财权,皆不在他手中。

  他若此时就贸然发难,恐怕会逼反一帮人,而自己又力量不足,难以弹压,恐怕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那并非他的本意。

  私仇重要,公义亦不可废。

  他望着紧紧搂着他脖子,睡得昏昏沉沉的小娇妻,她缩在她怀里,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惹得他心浮气躁。

  静慈师太的解药,在她拜访万了和尚之前,就已经配好了。小娇妻今日出城之前,便服下了第一付。

  她吃进去之后,便十分困倦,无论如何都叫不起来了。他只能唤曦晴进来为她更衣卸妆,带着她一起上了车。他们星夜而行,快马加鞭,他要将她重新送回甘泉山的汾阳书院去。

  因汾阳书院遭遇乱匪,陆莫繁向皇上递了折子,请皇帝派兵保护。

  西大营的将军解了京城之围之后,便分了数千兵马,驻扎在了汾阳书院下的甘泉山庄之中。

  此时,这甘泉山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了。

  谢衡月正在思索着,却听怀里的苏雪遥喃喃道:“衡月,子白,你在亲哪里。”

  谢衡月不由气血上涌,清心诀转个飞快。他看着怀里因熟睡而脸颊发红的小娇妻,忍不住俯身亲上了她。从额头开始慢慢向下,只觉她是那般甜美。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轻声问:“你梦到什么了?阿遥,你想让为夫亲哪里呢?”

  不想他的小娇妻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了他的话,在梦里轻轻地回答他说:“哪里都不要亲。”

  谢衡月哑然失笑,吻得更加用力了,从她细腻的脸颊,一直吻到鼻梁,漂亮的酒窝,最后定在了她的红唇上,他正待吻上去。

  却听苏雪遥闭着眼睛又柔声道:“子白不要亲,让我来亲郎君。”

  谢衡月愣住了,低声骂道:“小妖精!”她这句话一出,他的清心诀皆有点不稳,差一点儿他经脉中的内力便冲出了丹田。

  他苦苦一笑,他这小娇妻,竟是当下他最厉害的敌人,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害得走火入魔。

  他盯着从车帘中透过来的朦胧月色之下的娇艳脸颊,轻轻叹了口气,只想要不要去找万了和尚,问他还有什么清心寡欲的口诀武功。

  一个清心诀,好像已经救不了他了。

  苏雪遥在梦中似乎梦到了在跟丈夫极度缠绵,种种情景,皆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知为何却在此时无师自通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脸红心跳,自己皆不敢再回想自己的梦。

  却听对面有人轻轻道:“你醒了?”

  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谢衡月怀里。

  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寒气最重。她不由朝谢衡月的怀里凑了凑,却听丈夫微微抽了一口气,他沙哑着嗓子道:“阿遥你蹭哪里了?”

  苏雪遥不明就里,她微微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谢衡月叼住了唇,一晚上他一直在浅尝辄止,如今她总算醒了,他的这个吻就带着几分急迫。

  苏雪遥伸手搂紧了他的腰,只觉得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此时他们终于能够独处,她也情不自禁地回应着他的吻,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谢衡月要微微喘口气,而她却伸手勾下了他的头,继续缠绵地吻上了他。

  谢衡月见小娇妻如此热情,眼神一变,翻身便将她压在了颠簸奔驰的马车上,他低声道:“娘子这般如此,为夫受宠若惊。”

  他丹田中清心诀运转到极致,用力吻着她,渐渐趋于狂暴。

  苏雪遥只觉唇上都被他吻得有点刺痛,而心中却依然不满足,只想贴得他更近一点儿,她紧紧搂着谢衡月,在唇间不断低声喊着他的名字:“子白,我心悦你。”

  谢衡月不想她会在此时说出这句话,一时竟惊得停下了他的吻,他直起身子看她。

  苏雪遥才知道自己方才在意乱情迷之中说了什么,她不由满面红晕。

  而谢衡月却十分温柔地用唇一下一下地亲着她的脸颊,哄着她道:“我的亲亲小阿遥,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给为夫听吧。”

  苏雪遥咬着唇,脸上红若朝霞,她只在心中庆幸,此时天光尚暗,夫君一定看不到。他哪里知道谢衡月练武之人,目力惊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极度温柔地哄着她,咬着她的耳垂,耳骨,亲着这些日子以来,发掘出来的她敏感的地方,让她浑身抖个不停,唇间不断地发出低吟。

  他方才的狂暴皆不见了,将她不断送上云端,苏雪遥只觉不知道身在何方。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再说不出刚才那句话,虽然她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衡月,我心悦你。你是我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是我即使下地狱皆不能放手的执念。衡月,你可知道?”

  谢衡月见无论如何,他的小娇妻都不肯再次表白了。

  他的眸子一暗,在她耳边轻轻道:“娘子,我知道了。你定是想着在圆房那时候,说给为夫听。现在说多了,怕为夫听惯了,到时候就不稀罕了,是不是?”

  苏雪遥终于被他放开了,只觉这一阵颠簸,她的骨头缝皆被颠得有点酸,她却没有力气起来。

  听了他的话,她忍不住扭过头去不理他。忽然想起了皇帝给他批了六个月的假。而自己的毒也得六个月以后才能解。

  她自然是十分想与夫君时时刻刻在一起,然而想到六个月中,皆要如此,她又有点担忧了。

  她红着脸柔声道:“郎君,从此以后人前要谨慎一些。新婚之时,旁人也就……以后衡月你不可再如此……”

  谢衡月看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逗她:“不可再如此?如此是指什么?”

  他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睁眼望着他,他便吻上了她脸颊,轻轻道:“不可再这样亲你?不能亲脸?不能亲眼睛?不能亲鼻子?不能咬耳朵?不能亲个嘴么?”

  说着他又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非常温柔,而苏雪遥也轻轻地伸臂环住了他,张唇回应着他的吻。

  他们皆缓缓地从对方身上吸取温暖,又将温暖回赠给对方,水乳交融,如胶似漆。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谢衡月摸着她光滑的头发,不知道何时,她的发髻又散开了。她则靠着他坚实的怀抱。都觉得此时十分美好。

  车子依然在急速飞奔。

  天逐渐亮了起来,他们在田间道路飞驰而过,带起阵阵尘土。无人知道,这不起眼的马车中,坐着一对恩爱的夫妻,亦坐着掌握着诸多人生死的在世阎罗,坐着影响帝国后四十年走向的关键人物。

  他们到达书院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草木之上的露水还未蒸发,清晨的秋山清爽迷人。

  他们的车子是从角门悄悄驶入了书院。除了陆莫繁几个人,竟没人知道晋王夫妇连夜赶回来了。

  陆莫繁虽然消息灵通,然而昨夜中秋大宴上发生的事情,没有这么快传出来,他并不清楚。

  之前书院被围困,谢衡月从战场上下来直接昏了过去。他醒来之后,又很快奔赴京城解围。

  陆莫繁和谢衡月之前只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如今他才有空好好打量一下这位苏皓的爱婿,皇帝的六皇子,到底是何等形容举止。

  然而这一看之下,陆莫繁觉得自己应该离开此处。他们夫妻俩虽然不再肢体接触各种缠绵了,然而他们的心神皆在对方身上。陆莫繁在一边只觉得不该打扰这新婚夫妇。

  陆莫繁咳了一声道:“六皇子如今不再韬光养晦,那么敢问于当今朝局,六皇子有何见解?”

  谢衡月知道陆莫繁是中立的大儒,书院历代都不介入夺嫡之争,苏皓给他印章,让他有事去书院避险的时候,也跟他说了陆莫繁并不醉心朝政,没有野心,是个真正的学者。

  苏雪遥不想陆莫繁会如此单刀直入地询问,她亦知道陆莫繁是父亲的挚友,然而于天下大事,她却不懂,丈夫也未曾与她说过。

  于是陆莫繁这般发问,她也不由眸子闪亮,盯着丈夫,且听他有什么见解。

  他们都知道,陆莫繁这是有的放矢,谢衡月的回答,将影响陆莫繁的抉择。

  谢衡月冷冷一笑,他本以为经过谢清商围攻汾阳书院,陆莫繁一定已经做好了选择,没想到他居然还心存幻想,所以才有此问。

  谢衡月看着陆莫繁,道:“山长与我岳父知交莫逆,自然知道我岳父是个纯臣,一贯严守中立,可是他如今也卷入了纷争。陆山长为何觉得自己能够例外?岳父曾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陆山长,你这汾阳书院,这天下学宫之首的名头,还有学宫培养的历代学子,皆是山长的怀中之璧。”

  陆莫繁不想谢衡月如此犀利,他的确是心中犹豫,宣宗夺嫡大战之时,汾阳书院都紧守山门,不曾卷入。

  如今到了隆庆皇帝之时,这夺嫡之争,已经到了十分凶险的关头。此时自己放弃安宁,贸然押注,到底是凶是吉。他一时十分踌躇,便想再考教考教谢衡月。

  不曾想谢衡月如此光棍,直接就戳穿了他的想法。

  苏雪遥一惊,就怕陆山长生气,没想到陆莫繁脾气微微一笑:“晋王说得不错,然而即便押注,晋王说说,为什么我要压在晋王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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