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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装病

姜久久 20983字 2023-03-02

  谢怀琛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 饶是如此, 他还是感受到陆晚晚心绪非常低落。他想安慰她,但这会儿自己说什么好像都有狡辩的嫌疑。

  顿了顿,他说:“我是真心愿意娶你的, 在我们成婚之前,或是成婚之后, 都没有变过。”

  说完, 他背过身走出了帐篷, 陆晚晚坐在桌边,看到眼前金灿灿的首饰,叹了口气。

  没多久, 裴翊修母子俩走了进来。

  “皖姨。”裴翊修耷拉着脸, 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陆晚晚长吁了一口气,从压抑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笑着摸了摸裴翊修的后脑勺:“怎么了?愁着脸做什么?”

  “大哥哥已经将军粮运去了戎族,不日即将启程。明日我打算回一趟靖州, 等大哥哥回来之后我们就要一起回苏州。”潘芸熹说道, 她盯着陆晚晚看了好一会儿, 似乎在等她回答。

  陆晚晚漫不经心地说:“是好事, 你也很久没见过父母了。”

  潘芸熹见她神色恹恹, 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没错, 这回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修儿,马上就要回去见外祖父了,你为什么不开心?”陆晚晚笑着问裴翊修。

  他瘪了瘪小嘴, 一脸不高兴:“舅舅凶,他好凶。”

  潘芸熹笑道:“大哥哥一向是这个性子,不苟言笑,小的时候我就不爱和他玩儿。实际上他心底是最柔善的。”

  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往返奔波,暗中照拂,给了她很多支持和帮助。

  “有的人看上去很凶,实际上心底可好了;有的人就算给你糖,糖里都可能含着毒。”陆晚晚轻扶着裴翊修的肩膀,温柔地对他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知道了吗?”

  裴翊修点点头。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潘芸熹明日启程回靖州,只因和宓兰还有些旧怨没有了结,这次回去是将旧账一并算清。

  从此以后,千山长,万水远,她都不会再和那两人牵扯上瓜葛。

  裴翊修留在安州盐帮的暗桩,有专人照拂,只等潘芸熹归来带他回苏州。

  说到最后,裴翊修眼眶都红了,他抱着陆晚晚的脖子,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奶声奶气地说:“皖姨,母亲说苏州外祖父家里有座很漂亮的园林,以后你来我看园子好不好?”

  陆晚晚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柔声应下,说:“好,我答应你,等手上的事情忙完,我就去苏州找你。”

  前世今生,她还未去过那传闻中的人间天堂,每每在书中看到,真有几分向往。

  裴翊修恋恋不舍,半晌才将她放开。

  星子疏朗,陆晚晚送潘芸熹和裴翊修出军帐。

  月色明亮,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送走他们之后她回到军帐里,谢怀琛还没有回来。一直到月影西下,他都没回来。

  灯影缭乱映着她的身影分外单薄。

  到三更后,她吹了灯,上床歇息。虽然已经到了初春,但北地半点回暖的迹象也无。夜里还是凉得厉害,睡了一宿,再醒来时手脚都是冰凉的。

  她坐起身,旁边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谢怀琛一夜未归。她的心直往下坠,仿佛坠进了冰窟之中。

  起床梳洗,收拾妥当之后,士兵送了早膳进来。她胃口全无,草草扒拉了两口,便吃不下了。

  士兵又进来将碗筷收拾出去。

  他们刚出门,陆晚晚就听到他们喊了声:“将军!”

  谢怀琛的声音沉沉的,闷闷的,嗯了声。门口的毡帘再次被高高打起,寒风从门口灌入,冷得她肌肤瞬间凉了一阵,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她朝门口望了眼,谢怀琛走了进来。他眼圈绯红,眼睛里满是血丝,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

  “侍卫说你没怎么吃东西?”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不悦。

  陆晚晚抬眸看向他,说:“没什么胃口,吃不下。”

  谢怀琛走到她面前,蹲了下去,道:“还在生气?”

  陆晚晚倏地就有了几分委屈,一吵架,他就远远躲开了,避她像避瘟神一样。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她觉得自己太过患得患失,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自己的情绪。

  她神思游荡,半晌定下心思,说:“我生不生气重要吗?”

  “重要啊,当然重要,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谢怀琛亲吻了下她的手背,灼热的唇印在她的肌肤上。

  她用力将手抽了出来。

  她不是性格要强的人,这回却意外地固执。她看得出来,谢怀琛想蒙混过去,粉饰太平。

  但他们之间出了问题,症结不解开,哪怕这次她被哄着和好,以后碰到同样的情况还是会吵架。

  谢怀琛借势朝身后一仰,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晚晚想到他身上有伤,顿时很紧张,忙问;“你怎么了?”

  谢怀琛眉头紧蹙,然后身子发软,瘫倒在陆晚晚怀里。

  陆晚晚一瞬间吓疯了,她唇色发白,急促地去摸他的脉搏:“夫君?”

  他的脉象好像没什么变化,但陆晚晚还是很害怕,外伤摸脉很难摸准,她一颗心,如擂鼓般通通直跳,四肢都开始发麻。

  “白先生!”她声音都带着哭腔。

  谢怀琛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昏了短短的一刹那,却差点要了陆晚晚的命。

  她委实担心他有个好歹。

  “你感觉怎么样了?”陆晚晚问他,眼底有千层银浪,一层层翻滚,快要将她淹没。

  谢怀琛眼神迷茫,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辗转,半晌他才问道:“你是谁?”

  陆晚晚整个人僵住,错愕地看着谢怀琛,似乎想要将他看透。

  他中毒昏迷过后忘了她是谁了吗?

  她眼尾蕴了几粒晶莹的泪,她慌了慌神,低下身将他搂在怀里,安顿在床上,说:“夫君,你等我,我去叫白先生。”

  她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人紧紧扯住,回头一望,谢怀琛朗声大笑起来。

  “我的傻姑娘!”他一用力,将她扯回怀中,她往他怀中一歪,差点撞到他的伤口,他咬牙忍住,笑着说:“哪怕我记不得这世上所有人了,也不会忘记你的。”

  他笑得牵扯到伤口都快疼起来了。

  陆晚晚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她大颗大颗地掉眼泪,一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这人太坏了,竟然这样捉弄她。

  谢怀琛止住了笑声,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搂在怀里:“怎么哭了?你的胆子一向很大的。”

  陆晚晚的眼泪落得更狠,赌气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开来。

  他亲吻她的唇,双臂将她环得更紧了,不让她离开。

  “好了好了,晚晚,我不闹了,你别生气。”

  陆晚晚瓮声瓮气道:“我才不生气,我才犯不着跟你生气,你就是个坏人,是无赖。”

  一连串的脏话,已然是气急了。

  方才那一瞬间,她真快吓死了。谢怀琛不知道他对陆晚晚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因为太重要才患得患失。

  陆晚晚说罢,就要下床。

  谢怀琛将无赖进行到底,圈着她,不让她动。

  她又怕真伤着他,遂没有再动,气鼓鼓地躺在榻上,任由他将自己抱着。

  “晚晚,你知道吗?”谢怀琛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迷人,“这回我伤得很厉害,那支箭射在我的心口,差一点就正中心脏。他们运我回军营的途中我醒了一次,我看到每个人都很陌生,却独独记得你。”

  “我问谢染‘陆晚晚呢?’,其实那个时候我连谢染都不记得了,那一瞬间记忆是零散的,我只记得你,记得你笑起来的样子。过了很久,再次醒来的时候,记忆就慢慢复苏了,我想起了谢染,也想起了白先生和笑春,还有其他所有人。箭伤痛得厉害,像是有蚂蚁在血血窟窿里爬,很痛苦,我难受得要死。那会儿我想,万一我真的死了,会不会有遗憾?我又想到了你,要是我死了,你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所以,我迫不及待想活过来。你刻在我骨子里,是我至死仍挂念的人。你说我们成亲是赶鸭子上架,我不同意的,就算没有宋时青的事,我也会娶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你抬进谢家,你跑不掉。父亲和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不会看人脸色,也不大会哄人开心,让你受委屈了。”

  他顿了下,声音温柔得出奇:“不过现在我想去学,你愿意教我吗?”

  陆晚晚听他说醒来后有短暂的失忆,她又吓了一跳。

  “你只记得我吗?”她问。

  谢怀琛毫不犹豫:“只记得你。”

  “别的都记不得了?”陆晚晚好奇。

  “记不得了,除了你,谁也记不得。”谢怀琛说。

  陆晚晚的心,被突如其来的暖流填满,暖暖的,甜甜的,似在冬夜里,喝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

  她的唇角,微微翘起。

  谢怀琛搂住了她,将她圈在怀中,凑在她耳畔说:“不告诉你乌兰桥的事情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把握,你知道的,我好面子,万一失败了多难为情。所以我才瞒着你,是我不对,我低估了你的本事,我该知道的,你整颗心都扑在我身上。从今往后,面子里子都给你,我不再瞒你了,好不好?”

  陆晚晚趴在他怀中,轻轻嗯了声。她环着谢怀琛的腰,忽然有种很奇异的感觉,这个男人和她之间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近,两个人像是两块石头,在频繁的接触中,打磨光滑了棱角,成了最适合彼此的弧度。

  她爱极了这个男人,他也爱极了他,他们拥有彼此。这样的缘分,不知修了多久才修来。

  “昨夜,你去哪里了?”她鼻子齉齉的,声音像是受寒了。

  谢怀琛正要回答,陆晚晚感觉头下有什么东西在动,低头一看,一团灰色毛茸茸的东西从谢怀琛的衣襟里爬出来。

  小小的一团,浑身的毛都是不服帖炸起来的。

  陆晚晚吓了一跳,端详了片刻,才问:“夫君,你从哪里捉来的狗?”

  “不是狗。”谢怀琛摇了摇头,双手将它从怀中取出来,捧到陆晚晚面前,说:“它不是狗,是狼。”

  “狼?”她吓得往后缩了缩,缩在角落里,怯怯地看着谢怀琛掌中的小灰狼,生怕它扑上来,将自己撕碎了。

  谢怀琛瞧她害怕的样子,大声笑了起来:“晚晚,你摸摸它,很乖的。”

  “它会咬我。”她不敢伸出手。

  谢怀琛抓着她的手,小心翼翼靠近小灰狼,耐心地哄她:“不会的,它还小,不会咬你。”

  小灰狼眼神也怯生生的,缩在谢怀琛手中,小小的一团,湿漉漉的眼睛溜溜地转着,目光定在陆晚晚那身上,好像在打量她。谢怀琛捉着她的手靠近小灰狼,她纤长的手指抚摸在它头顶,小灰狼温顺地趴在他掌中,一动不动。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天性如此。

  陆晚晚笑了起来:“它真的不咬人,夫君,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谢怀琛说:“昨夜我巡营去了,巡了一圈,在营外看月亮。它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晕倒在我脚边,它应该刚出生没多久,路都走不大稳,冻坏了。我给它喂了马奶,又将它暖活过来,你在军营无聊,可以留在身边养着。”

  陆晚晚缩回了手,惊恐地看向谢怀琛:“你是说,让我养一头狼?”

  “你怕吗?”他笑着问。

  陆晚晚老老实实回答:“有一点。”

  “不用怕,母亲以前养过一头狼,也是从小养的,性格很温顺,比狗还听话。”谢怀琛鼓励她。

  陆晚晚听母亲以前也养过狼,顿时有了几分兴趣,但她还是不大敢,脸上带着不自信的神情。

  谢怀琛说:“狼是群居动物,只要驯服了它,让它知道你是它的主人,就会很乖巧。驯好了之后它还可以给你当护卫,比人都忠心。”

  “我真的可以吗?”陆晚晚还是有几分怀疑:“母亲那么厉害,驯服一头狼当然不在话下,我怕自己没有她的本事。”

  谢怀琛大笑起来:“在我眼里,母亲厉害,我的晚晚也不遑多让。”

  她眼里绽放出些许光彩。

  就在这时,岑岳凡敲门。

  “进来。”陆晚晚从他怀里脱身出来,急急忙忙下床穿好了鞋,顺手还将被子搭在谢怀琛身上。

  看到谢怀琛半倚半靠在床榻上,岑岳凡放轻了声音:“谢将军,该换药了。”

  谢怀琛哄好了陆晚晚,心情颇好,他说:“舅舅,往后无人的时候,你唤我阿琛便是。”

  岑岳凡一时间百感交集,他望向陆晚晚。她笑盈盈给他倒了一盏茶,附和道:“没错,舅舅,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太客气。”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着点了下头。

  陆晚晚又说:“舅舅,再过两日,笑春要回京城,到时候你和她一同回京可好?”

  岑岳凡顿住手中的动作,说:“大战未止,我等战事告一段落与你们同回。”

  “北地苦寒,不利于你身上的伤恢复,军中军医众多,还是你的身体要紧。”陆晚晚说道。

  岑岳凡则顾虑良多,他回京城,故人皆去,无限凄凉,倒不如在边关军营,手头有事可做,能解烦愁。

  “我自己就是大夫,伤势如何我比你们更清楚。”岑岳凡笑笑,说:“伤筋动骨只要歇息好了便是,我在谢……阿琛的军营,多多少少能做些事。”

  陆晚晚还要再说什么,岑岳凡岔开话题,对谢怀琛说:“对了,马上开春了,换季的时候将士容易感染风寒,我开了个预防的方子,回头让部下熬药喝下,可有效预防风寒。”

  谢怀琛笑道:“有劳舅舅了。”

  岑岳凡很快给谢怀琛换了药,他嘱咐陆晚晚不要让他的伤口沾水,决口不提回京城的事。

  他走后,谢怀琛叹了口气,说:“你这舅舅,性子和你一样倔。”

  陆晚晚讶然,前两日他们在闹别扭,她没告诉谢怀琛白荣就是失踪十八年的岑岳凡。

  没想到他竟知道了。

  她心神一敛,说:“应该说他和舅母性子一样的倔。”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他,舅母的事情?”

  陆晚晚走到榻边,拉过被子盖在谢怀琛的肩膀下,笑了笑,问:“小的时候过年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谢怀琛略一思索,说:“有一年我问我爹要一个弹弓,他说过年给我,然后我巴巴盼了大半年。”

  陆晚晚抿了抿唇,问:“那时候你心里什么滋味?”

  “倒没什么特别的滋味,就感觉每天都格外漫长,怎么熬都熬不到过年。”

  陆晚晚笑着说:“是这个理了,人有了盼望,时间就会变得格外漫长。距离咱们回京至少还需要两个月,若是现在就告诉舅舅舅母的事情,这一日日的还不知有多难熬。他又是责任心极重的人,让他先回去,他定是不肯的,与其让他白白受煎熬,还不如等回京城之后给他个意外之喜。”

  “调皮!”谢怀琛轻轻刮了下她的鼻翼,语气亲昵。

  窝在被窝里的小狼听到响动,探出颗毛茸茸的脑袋,湿漉漉的眼睛四处打量周围的场景。看到陆晚晚,它缓缓朝她爬过去。陆晚晚对这种充满野性的动物保持着本能的戒备,向后退了退。小狼的目光格外受伤,怯怯地缩回了毛茸茸的小爪子,可怜巴巴地望着陆晚晚。

  谢怀琛乐得脸上像笑开了花。

  三天之后,戎族的战事又起,谢怀琛带伤奔赴前线。陆晚晚本欲同行,她放心不下谢怀琛。但北方幽州六皇子的势力已破,谢允川和沈在歌破除成平王的防御,已带重犯回京,又另派了一支队伍从幽州开往戎族,与谢怀琛的大军形成合围之势,将达阳的游兵散将包围其中。

  已是收尾的小战,无需操心,对于谢怀琛来说,不足挂齿。

  他舍不得陆晚晚奔波,让她在竟安州等他,最多半月他便回来。

  他离去之后,陆晚晚掰着枝头算日子,幸好前线捷报频传,使她稍微心安。

  谢怀琛当真将小狼养在军营,一个小士兵专程负责养它。

  此时它还小,分辨不出是狼是狗,他们只当是小狗,喂着它。

  有几次它悄悄跑到陆晚晚的医帐外,在她出门的时候窜到她脚边,歪着头看了她片刻,又转身跑远了。

  它似乎知道陆晚晚不大喜欢自己,每次只远远看她,也不靠得太近。

  谢怀琛铲除达阳余孽,大胜而归的前日,陆晚晚去安州府衙办事。

  她到府衙的时候,府衙的人进进出出,像在忙什么事情,急得焦头烂额。

  “出什么事情了?”陆晚晚问身侧的文书。

  他道:“驿馆来了几位贵客,听说丢了东西,对方大为光火,要咱们宁太守给个说法。”

  “丢了什么?”陆晚晚皱眉,这么大的阵仗,想必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块手绢,绣花手绢。”他道。

  陆晚晚讶然:“什么手绢?很贵重吗?”

  “手绢只是块普通手绢,只是那人不是寻常人。”文书环顾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驿馆里住的是北狄使臣和使臣夫人。那夫人手绢丢了,吵着闹着要找回来,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北狄和大成素有罅隙,打了几十年,边境不宁。近些日子,北狄和大成有意和谈,这回北狄的使臣来大成恐怕是详谈议和事宜。

  怪不得府衙的人如临大敌。

  但,因一块手绢发作未免太大题小做。

  他们正说着话,府衙外传来一阵喧哗。

  “夫人,您放心,我们肯定会把东西找到的。”府衙的官差战战兢兢地说道。

  而后,传来一个颐指气使的女声:“放心?我要怎么放心?事情都过去一日了,还半点眉目也无,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大成就是这么招待远方来使的吗?”

  陆晚晚觉得那声音莫名熟悉,回头望去,正好和华服女子四目相对。

  陆晚晚瞳孔一放,骇然大惊。

  女子嘴角慢慢浮出一抹笑意,诡异而又包含几分耀武扬威般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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