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邪恶
对方的下唇有些肉感,上唇偏薄,被蒙着眼睛的时候又显得淡漠。
这样的唇,不笑时像是冷漠,笑起来时恐怕又会灿如桃花。
严景倾嗯了一声,然后扯了下他的衣角,拉着他坐回了床上。朝言靠着床躺好,身旁的人又忙里忙外去了。
外头忽然下起了雨,屋内丝丝凉气。
严景倾烧了柴火,窗户开了一半,他准备让朝言睡着以后再熄灭,自己则晚一点睡。窗外伴着连绵雨声,房间里的柴火噼啪声作响,朝言就那样靠着床睡着了。
唯余严景倾坐在窗户旁,又拿了一根稍显粗壮的树根打磨,他削了许久,直至将树枝磨成了一根漂亮的盲杖才停下。
树枝被打磨的很光滑,最顶端他还做了手柄,等弄好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甚至过了午夜时分。
眼看天色不早了,严景倾才收拾了所有东西,将燃了很久的柴火熄灭端去了厨房里头。屋子里头散了会儿气体,他才全部关上门,将做好的盲杖放到了朝言床边。
一切做好以后,严景倾才躺上地铺睡觉。
他入睡倒是很快,今个本就累了许久,才沾枕头没多久就进了梦乡。
但朝言忽然身子起了一半,似是有感应的在床边摸索了会儿,他碰到了那一根盲杖。朝言心里温热,低声喃喃道:“谢谢你,景倾哥……”
被他所救,悉心照顾,朝言也不知为什么,在他的仅存的记忆中,真的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回想起身上的每一寸伤疤,仿佛到告知了他过去绝对是不堪回首的。
即使眼下他什么也不记得,但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绝对不能想起来。就这样忘了吧,投入一个新的环境中。
心里的小心思到此结束,朝言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可以完全睁开,但似乎被某种屏障给遮住,导致眼盲。他也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能又躺回原位,怕惊醒了身旁的人。
一夜微凉,隔天严景倾照旧起了很早,早上煮了粥。
这天朝言被他扶着从床上起来了,身体的疼痛早就已经无影无踪,所有伤口都在愈合。朝言已经不必在床上修养,他正常的坐在了桌子上,窗外刮进来的风吹了吹他眼上覆着的白绫,发丝微动。
朝言自己拿着碗,细嚼慢咽,也就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怕他是不好意思多吃,严景倾是不敢相信这正值长身体之时胃口还这么小的。他想了想,从橱柜里拿出白糖:“是不是白粥没什么味,你嘴里寡淡了些?要不我给你撒点糖。”
大多数小孩都喜欢白粥蘸糖,而朝言是久病初愈,嘴里没味也正常。
一旁的朝言被他说笑了,连忙摇头:“不是,我真吃不下了……”
但严景倾还是不太相信,朝言还真就着白糖又吃了小半碗,这会儿是真撑住了。他早上确实吃不多,这会儿严景倾要去外头围鸡栅栏,他就坐在一旁等待。
早起时地上是湿的,黄土有些黏润。
朝言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身白衣整个人显得出神至了境外之地。他能听见耳边都是木枝碰撞的声音,这些都是细活,急不得。
没过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严景倾还挺高兴:“你多晒会儿太阳,屋子里太阴凉,外头好多了。”
“好。”朝言站起身,拿着他昨晚做给自己的盲杖,四处敲敲打打。
看他走的慢,严景倾还分神为他说了几句:“老严家院子大,我到时候准备把这些土给清清,院子里左边种菜,右边还能养养花。你一路直走就是院子门,外头那个拐角我准备做个池塘,不过到时候得全部围起来,否则太危险。你出了院子门,往后边走才是鸡群。”
“嗯……”严景倾还想养花,但是这些活他真想自己一个人全都包揽下来吗?
“你想种菜到时候我也能帮你,我总得做点什么。”朝言心想,自己可不能全让别人干了去,虽然他看不见,但照样能帮忙。
但严景倾不嫌累,他声音倒是无所谓:“其实原先就我一个人,我可没这么讲究。我爹他是教书的,原本想着自己儿子能出人头地的,结果他儿子被官场给害惨了,如今捡了我,只说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过上一生,穷也有穷的乐趣。”
“不过现在我又捡到了你,看起来是缘分。”因自身的原因,所以严景倾不愿意放弃朝言。
他说道:“我也会一直照顾着你,你就算是我爹的第三个儿子了。”
严景倾也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但他说的话也让朝言有些触动。只是这儿子到底奇怪,朝言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只是说了句:“嗯,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住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即使没有记忆,但终究还是快活的。人的心情会不自然的放松,严景倾一直相信这个道理,也想好了接下来怎么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忘记更新……嘤,明天开始全部都设置好定时算了。
第6章 邪恶
过了昨个那一天,如今朝言已经恢复的和正常人无异了。
严景倾不希望他跟着自己东跑西跑,就嘱咐他在家里上午晒晒太阳,下午溜溜弯就行。家里的池塘还没打好,越往后想就是越多的劳动。
不过就那么歇了没几日,朝言觉得这样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光太过无聊,还是跟他打商量想一起去外边打猎。严景倾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拒绝:“只要你不乱动就好了,到时候你就坐在一个地方,这样也能感知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