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
底牌一亮,很快,陆郡也软了下来,捧着聂斐然的脸,替他擦着无意识落下的眼泪,一边亲他哭得发红的眼皮,一边语无伦次道:"宝宝,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聂斐然心中酸涨,脑袋是木的,抬手推了他一下,低低地骂了一声,"王八蛋,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感情的事可以没有先来后到,也可以不讲原则,但万万不可失去基本的自我道德。
所以他稍微平稳呼吸,尽量快刀斩乱麻,"我不会回去了。"
之前是"不想",这一次竟然变成了"不会",堪称光速倒退,陆郡心中的一簇火苗缓缓熄灭,后撤一步,艰难地问:"为什么?"
"陆郡,你怎么问得出?"聂斐然以为这件事很明显,心脏撕裂一般疼痛,双手捂住眼睛,答:"不要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无辜的人了。"
而陆郡花了两秒钟,明白了他的意思,着急地握起他的手,眼神恳切,"给我时间好不好?我会处理好……给你,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你不要每次都下这种承诺,"聂斐然拂开他,"人都有感情,快一年了,怎么能说掐断就掐断?也请你,尊重爱你的人,别把我拉进任何奇怪的关系里,别再对我抱有期待。"
闻言,陆郡的眉头痛苦地纠在一起,掏出那封信按在他心口,心痛道:"不对你抱有期待?聂斐然,说得容易,你教教我怎么做,看看你写的——"
但这一次,聂斐然躲了一下,信封啪地掉在地上,而他看也不看,打断陆郡,声音虽然轻,听上去却有些无情,"不要犯傻了,回到现实中来。信里写的,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看看就过吧,我现在……给不了你要的任何东西了。"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
只想要你。
想爱你,也想被你爱。
可陆郡说了一半,发现以目前的情形,聂斐然会反感太正常了。
因为换位思考,怎么看都像要发展一段畸形的三角恋,确实是他如何解释和保证都难以自圆其说。
而他分神期间,聂斐然擦干眼泪,深深看他一眼,仿佛言尽于此,转身便要走。
"别走——"陆郡下意识伸手,试图挽留。
"不要跟过来了,求你。"聂斐然微微回过身,做出阻挡的手势,哭音很重地说,"为了筠筠,别再逼我了陆郡,你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我们也别再见面了。"
陆郡僵在原地,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果,有些狼狈地收回手,眼底蓄着泪,目视聂斐然打车离开。
然后他转过身,慢慢地蹲下去,很宝贝地拾起了那封聂斐然已经不认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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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怎么每次都在捡东西
再磨一下下
顺便祝干妈们假期愉快!
第114章 114
聂斐然的冷静都是装的,其实脑子里跟烧了开水似的。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下午的交流会铁定黄了,但坐上出租车后,他又突然想起——
公文包还在会场。
唉。
不得已,掏出手机,可又实在不想给颜饶打电话,简直前狼后虎的感觉,太糟糕了……
干脆由他吧,不行下班后接了孩子再跑一趟。
等回到公司,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因为淡淡的烟草味道总萦绕在鼻尖,而脸颊和耳朵持续高热,烧得厉害,就像那个人还在耳边碎碎念似的。
然后镜子前一晃,他愣住:
一张脸,除了鼻子,哪里都是肿的。
稍微哭一下就上脸,他自己都烦这样。
但凑近以后,很容易就看得出,肿和肿之间并不一样。
眼睛肿是因为眼泪,但嘴唇和脸颊却全拜陆郡所赐。
陆郡像很久不见荤腥,吻得太用力,在他脸颊上压出两枚绯红的淡痕,而嘴唇在此刻则显出吮弄以后轻微充血的状态,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正经。
对此情境,聂斐然不禁想起:在那封以为寄不到的信中,结尾处,他曾虚张声势地说过要把陆郡脸亲肿,荒唐的是,最后实际执行效果却反了过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在心底叹了一句。
可一想到刚才那个缠绵的长吻,聂斐然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但也愈发难受——后悔自己不该头脑不清地听之任之,至少推拒的时候还要更坚决一些。
聂斐然在洗手间磨蹭了小半天,又去自助机买了冰冻的矿泉水,一手握一个,摁在脸颊两边降温。
一闲就容易陷入胡思乱想,他有些鸵鸟地想要逃避,不想好好一天都被这件事毁掉,所以紧接着回到办公室,打开文件传输,远程同步了早上的文档,先说服自己整理出用于下次会议讨论的概述。
一小时后,颜饶终于灰溜溜地提着他的公文包回来了。
颜饶站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地不敢进,而聂斐然心里的别扭和介意还没消散,所以并不像平常那样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板着脸,盯着显示器,没有给他眼色。
颜饶第一次露出了局促的表情,欠身把门带上,然后挪着步子凑到他办公桌边,乖乖把包放在他常放的位置,躬下身子讨好道,"斐然,哥,我错了。"
颜饶这个人平时待人接物跟只泥鳅一样滑,接近三年的同事相处,一个办公室,聂斐然还从没跟他红过脸,甚至也没见过他像中午那么刺头似的去主动调侃得罪谁,属于中央空调一类,所以聂斐然实在想不通。
而他这副不打自招的低姿态模样,聂斐然拿着头痛,所以没晾他太久,忍了一会儿,撑着额头,痛心疾首地问:"颜饶,你刚刚到底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