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苏格兰场
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不懂音乐的酒鬼罢了。
……
昏暗恶臭的酒馆内,空气浑浊,我忍耐着,一边用戴着手套的双手弹着钢琴一边唱着阿卡姆地区传统的美妙小调。
其实戴手套非常影响钢琴的演奏,但和之前一样……这里的人并不在乎。
往常的时候,偶尔会有酒鬼走过来调笑我、戏弄我甚至对我动手动脚。
一般情况下我会无视,如果有人碰到我露出来的地方,我会立刻用带着手套的手用力朝对方的脸打过去,然后朝他们吐一身。
并以此为借口,说刚刚那巴掌只是自己好意想让他们离开而已。
大多数人因为被呕吐物弄脏,又醉醺醺的,顾不上和我计较。
可是今天……一切都好像非常的奇怪。
一个与黑暗融合在一起的削瘦男人坐在酒馆的中央,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虽然并没有改变这里长久的难闻气味,但他的出现竟然让这里的整个气氛变得凝滞古怪起来。
好斗贪色的男人们乖乖地坐在吧台或者桌子上喝酒、欣赏音乐,并时不时将敬畏的目光放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就差要将全身匍匐在地上朝他尊敬地跪拜了。
我却感到很高兴,也没兴趣打量这些,因为那个古怪男人的出现,胜利就在眼前——还有最后几个小节,我终于能顺利地弹奏完这首曲子了。
“铮——”
但正当我今天会变得十分顺利时,我却察觉到我的身体却逐渐变得沉重,眼前的画面开始浑浊模糊,身体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开始我还想忍一忍,可是后来,我的脊背上像是担有千斤重,不和谐的音接连从钢琴中突然响起,麻木的手指也变得无法控制,像是被隐藏的细线控制了一般。
惊得我立刻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老苏珊皱着眉头问道。
“……”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低下头看着握紧又松开的手。
心下慌乱,但脸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没什么。”
目光终于不着痕迹地扫过那个坐在中间的怪异男人,我发现他同样穿这一身漆黑的袍子,和之前的老妇一样。
但却和老妇不同,他长得很英俊,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我,像之前那个老妇的眼神一样。
第2章 苏格兰场
一个奇怪、浑身湿透的女人来到了英国·伦敦·苏格兰场,自称自己应该以涉嫌谋杀的罪名被逮捕。
*
“额,抱歉女士,我觉得你说的应该是一些疯狂的教徒,还有……阿卡姆市在哪里?”托拜厄斯·葛莱森捂着鼻子,不耐烦地插嘴问道。
“……美国。”女人一愣,而后操着一口浓重的美国口音道。
“可这里是伦敦!”他感到荒唐,忍不住大笑,“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是苏格兰场,我是一个十分可靠负责的侦探,不会因为你说你杀人了,就如你所愿把你抓到监牢里!”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把我关进监狱吧!”
面前的女人脸色苍白,不停地颤抖,她浑身半湿,头发上还不停地往下滴着污水,像是刚从海上捞出来不久,身上不停地散发着海水的咸腥气,令人作呕。
“我爱莫能助。如果非要让我给你提点建议的话,或许……你该找贝克街221B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想他或许能帮到你。”
女人此时看上去很是绝望,原本能看出这位女士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睛,但此时,眼窝却深深凹陷,眼底的青黑色显得这位女士的身上有一种腐朽落败的感觉。
她的眼神有些无神,最终却还是放弃与这位侦探继续交谈,神色焦虑慌张,跌跌撞撞地离开。
“臭死了……还要让我重新找人来打扫,真是个疯女人。”
葛莱森回想起刚刚那个女人口中冗长无趣、带着哥特式黑暗恐怖小说类型的故事开头,忍不住在心里抱怨着。
*
约翰·华生医生今天起得和往常一样晚,他抱怨着伦敦糟糕的天气,而后站在窗户边喝了一口咖啡。
突然,他的目光聚集在街上一个与周围人完全格格不入的肮脏女人身上,她好像已经在他们住所的楼下徘徊很久了。
华生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无聊得快要发疯的室友,忍不住皱起眉头道,“歇洛克,我想你应该有新案子了。”
……
华生医生知道这位女士应该非常的狼狈,却被想到她竟比歇洛克的那些小流浪者们还要狼狈得多。
这位女士有着一头如海藻般的黑发,皮肤苍白,应该是好看的碧色眼睛此时却透露着麻木与无神,整个人都像是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他将一张薄毯披在她的身上,而后转过头看向歇洛克,却发现他和往常的镇定自若有所不同,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歇洛克只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所以,这位……”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用着沙哑的声音开口道,“阿德里娅。”
“阿德里娅女士,你刚刚说你……想坐牢?这么久以来,我们还从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我杀了人,自然应该接受法律的惩罚。”
“那你为什么要漂洋过海特地来伦敦坐牢。”
“……”
女人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要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脸上是极度的惊恐,似乎不愿意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