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更离谱，压根就查不到这人。
　　他想起夏尧说什么他爷爷奶奶的事儿，心里一阵比一阵发酸。
　　特意驱车去夏尧那个被搜查了底朝天的家，或者说，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棚子，本想拿几件干净衣物，结果一件比一件破烂，还拴着各种各样的狗链子。
　　季警官感觉自己拳头硬了，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回自己家找了两套没穿过的送给小屁孩了。
　　夏尧看见季警官交了钱，领了统一的被褥给他铺好，恍惚间觉得这人还真能当他爸。
　　“傻了？”季博扬的手在夏尧面前晃了晃，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边朝北，晒不到太阳，无论冬夏都得记得晒晒被子……”
　　“季爸，我坐牢了你还来操我吗？”
　　“……”
　　夏尧这十分直白的问题问得季警官一愣。然后季警官从夏尧亮晶晶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兴奋：“你要是不来，我问问别人愿不愿意操我。”
　　“……”
　　季警官感觉自己拳头又硬了，脑门上青筋突突直跳。
　　“随便谁都上床是会得病的。”无奈，季警官只好给他普及一些小知识。
　　夏尧瞪大了眼睛：“还会得病啊？”
　　“嗯。”季博扬没说下去，转口道，“有个狱警老吴这阵子老伴儿身体不好，我会帮他顶班。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隔天给你买。”
　　夏尧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勾引：“那我们在哪儿做啊？这里都看得一览无余的。”
　　“明天带你去。”季警官说。
　　“我操，这也太刺激了！”夏尧一屁股坐到床上，晃晃腿，把他那个保存得好好的蒜头王八拿出来，放枕头边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夏尧忽然说：“我本来以为我爸死了就没人管我了，还挺高兴，结果那群追高利贷的说父债子偿，然后还特意在医院门口揍我，断定了会有好心人施救，等我活过来，再逼我还钱。”夏尧抓着那个蒜头王八的四只脚玩了会儿，“我昏倒在医院门口浑身是血被段明轩救下，麻醉刚醒来的时候，一直咳嗽，他说护士姐姐忙，然后帮我拔了鼻管，他的手特别软，逆着光站，我觉得他长得真好看，天使就应该长那样。”
　　夏尧看着那只蒜头王八出神：“我没钱吃饭，营养不良，缝好的伤口不仅不愈合还化了脓，都是他给我买好多好吃的。这个蒜头王八也不是他送我的，是我讨来的。我出院的时候，有个小女孩喜欢他，就把这个挂件给他了，我当时太舍不得他了，一直盯着他看，他以为我喜欢这只乌龟，就给我了。”
　　“其实他可能根本不在意吧，小女孩送他的礼物，和我到底喜欢什么，他都不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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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走点剧情了??毕竟小刺头挺可怜的


第21章 20 渣不渣
　　20.
　　夏尧记得那天特别热，他的皮肤直接贴在晒得滚烫的马路牙子上，流出的血好像在瞬间就能被煮沸，周围升腾起一阵阵的腥味。
　　他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不说站起来，连呼吸都只能小心翼翼地，要不然他面临的就是濒死的疼痛。
　　窒息和濒死感犹如狂潮将他席卷，堕入深渊。
　　夏尧知道那种感觉——快死了的感觉。
　　那时候他只有十八岁，对生活有无数的憧憬和渴望。
　　段明轩救了他。
　　像是石窟里照进来的一束光。
　　段明轩总是用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说，要多吃一点东西伤口才能长好，看见他身上那条十多厘米长的伤疤时也会微微蹙眉，换药时尽量不弄疼他。
　　段明轩真好啊。
　　夏尧现在想起他都能笑起来。
　　段明轩对谁都好，难产晕倒在医院门口的孕妇，痔疮破到流了一裤子血的艾滋病患者，段明轩都乐意救，还乐意倒贴钱。
　　要不是他家那么有钱，段明轩那点工资还不够他发善心的。
　　夏尧想着躺在了新床上抱住枕头扭了扭。
　　段明轩可真好。
　　在一个男人面前夸另一个男人好，季警官故意装作酸了：“那我这回还救你一命呢。”
　　季博扬本来是开玩笑，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床伴心里头装着谁，装着人更好，省得爱上他了麻烦可就大了。而且小刺头原也不会判死刑，撑死了无期，他那些话纯粹逗他呢。
　　但夏尧没有跟他开玩笑，垂着眼，睫毛好长好长，说话时红润的嘴唇一嘟一嘟：“谢谢你……但是我没那么喜欢这个世界了。”
　　夏尧的话像个几百斤的重锤，在季警官心口狠狠地砸了一下，钝痛、还持久，压得人心脏直往外渗血。
　　“不过我会好好活着的，我的命也算是……你和段明轩努力的结果，不能浪费了。”夏尧无声地叹了口气，把后边儿想说的话融进那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中去了。
　　缓了一会儿，小刺头忽然坐直了，眼睛扑闪扑闪地问季警官：“你这回把高利贷和地下赌场都端了，是不是能升职啊？”
　　季博扬摇头。
　　夏尧：“啊？为啥啊……”
　　“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件事儿。”季博扬和夏尧拉勾，然后说，“我是帝都发配过来的。”
　　是被他手握大权的老爹贬谪到了这里。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他还在新疆待了两年，整整两年没回过家。
　　“在外面乱搞惹他老人家生气了。”季博扬低头拆奶糖，一颗扔进了夏尧嘴里，还有一颗扔进了自己嘴里。
　　夏尧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撇了眼季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