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番外 敛情 一 (主哥哥视角)33
叶怜韵眼圈红红的,怯生生问他:“是我把他害死了吗?”
他本来也没想好好回答,随口敷衍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怜韵更加难受地哭起来,呜呜咽咽地哀求道:“我不记得了,那我们把他埋起来好不好,我记得有个词叫...入土为安,是不是?”
话虽如此,可寻云道人与他从无交集,日落之前就要赶回宗门,他不想做那么麻烦的事情。看到叶怜韵还趴在床前依依不舍,他把这人拽出屋子,力道之大让叶怜韵痛呼出声。
“不用这么麻烦。”他冷冷地看着身边的人,“一把火烧了,也能让他入土为安。”叶怜韵被他冷漠神情吓得噤声,费力思索着他的话,怯懦地反驳:“是真的吗?可是,我记得不是这样啊。”
他取了符箓贴在门上,黄符由底部自燃而上,渐渐地火舌缠绕上门扉,窜上屋顶茅草,整个屋子连同屋内尸身一起笼罩在熊熊大火中。叶怜韵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哭也没有闹,像是丢了魂一般。直到被他抱住时,叶怜韵才回过神来颤抖嗫嚅着:“师父也死了......”
他笑了,贴在那人的耳边低语:“是啊,你的师父也死了,你在这个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
——
他把叶怜韵关在宗门深处的一处庭院里。
这里鲜有人知晓,很适合藏人。外面的人只知道宗主带回了一个人,至于那人是谁,无人得知。反正叶怜韵也已经傻了,弄不清楚状况,懵懵懂懂地每天只知道在屋子里等他回来。
他第一次给叶怜韵戴上锁仙链的时候,那个人乖乖巧巧,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任由他摆布,金链衬得肤色胜雪,掩在衣物下看不出端倪,直到戴完了他才轻声询问:“哥哥,这是什么呀?”
叶怜青很早之前就听说叶怜韵仙赋异禀,已经金丹大成,要是哪天突然记起了仙家功法,恐怕大事不妙,所以他把一切隐患都杜绝在这串小小的金链子上。至于真相自然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他哄骗道:“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叶怜韵歪着脑袋,晃了晃金链子仔细打量,眉眼弯弯笑着说:“喜欢!”
他看着叶怜韵痴傻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也装出一副真的在送礼物的样子回道:“喜欢就好。”
宗门人多眼杂,凌云宗又分五峰,宗主虽说坐镇主峰统领其余四峰。可免不了其余峰主对于宗主之位的觊觎,一点点把柄落到他们手上都会无限放大。其中敛秋峰峰主唐亦枫自负才华,本以为凭借自身资质坐上宗主之位绰绰有余。谁知半路杀出来个饮花门门主的儿子,竟立了驱逐魔教的大功。他认为其中必有蹊跷,所以对叶怜青最为不屑,也十分不满他坐镇宗主之位。
在此之前,门内已有闲言碎语,宗主频频出入幽宅,怕是金屋藏娇。于是晨会之上,唐亦枫借题发挥,故意让其难堪,轻飘飘抛出一句疑问:“魔教残党未除,我等不敢有半分疏忽。可近日宗主大人似乎并不关心此事,还在宗门藏人,不知是什么缘故?”
除敛秋峰外,令珏峰峰主莫康成是饮花门门主的兄长,与叶怜青自为一派,闻言自然有心反驳。但他对其中事宜细节,知之甚少,怕说多错多,抬眼望了下叶怜青,并未作声。
寒玉峰峰主奚谨烟明艳活泼,外表是个恰逢豆蔻之年的小姑娘。素日里醉心于仙门剑法,并不关心这些宗门琐事,也从不参与其中争斗,她倒是第一个接话的人:“呀,枫哥哥,魔教溃不成军,现已不足为惧。宗主自有他的事情,犯不着这么苦苦相逼嘛。”
奚谨烟托着腮,晃着双腿笑吟吟地劝解。虽说是温声细语,可唐亦枫面上并不好看,他握着佩剑恼怒道:“你一个元婴期修士,三百多岁高龄,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哥哥。”
听到这话,奚谨烟不气不恼,反倒认真与他论起来:“论起年龄来,突破一层修为涨几百年寿命,谁又算得清呢?若不论年龄,单论外貌,枫哥哥是弱冠翩翩公子,自然是比我大的。”
她装出思索的样子,作惊讶状:“谁都知道金丹固颜,莫非是枫哥哥结金丹时比我晚了好些年,所以才外貌显老?这便是自负天纵之才?”
唐亦枫最不能忍旁人说他天资之事,刚要发作,旁边的人拉住他。此人是玉陨峰峰主秦书承,性子沉稳温润,虽对宗主之位有隐隐不甘,但也不似唐亦枫这般激进。被他止住,唐亦枫虽心中不平,却也冷哼一声,勉强忍下。秦书承对着奚谨烟微微点头,略带歉意,转而把矛盾又抛回给了叶怜青,他恭敬又谦瑾地假意关切道:“宗主还是给此事一个交代,免得人心惶惶,流言蜚语不断。”
叶怜青看了这么久的好戏,也觉得有些乏味了,这些人各怀心思纷扰不断,还不如屋里痴傻的叶怜韵有趣。想起上次给他戴上金链时,那人双眸亮晶晶又欣喜的样子,叶怜青忍不住一笑。
底下的人听到笑声纷纷侧目,摸不透这宗主在想什么,叶怜青轻咳一声,一瞬间面容悲戚,神色黯然,若论起装模作样的功夫来,恐怕座下的秦书承远不及他,他缓缓道:“其实我有一个弟弟。我们从小分隔两地,不久前我才寻回他。可是等我找到他时,我弟弟已经患了疯病,不能见人。”
底下的人都没想到竟是这种理由,唐亦枫率先反驳:“宗主这么说,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