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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Chapter 61

南山鹿 16610字 2023-02-26

  陆晚想去医院,借口实在是好找得很。

  “这周末我要去趟医院,”她在同桌吃饭时向庄恪开口,“你让司机送我一下吧。”

  庄恪神色稍有波动:“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陪你去。”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陆晚就等着这句话。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对方,以手托腮,音色轻松,“只是之前有过一次生化妊娠……算是流产的一种吧,需要去复查。”

  男人的面部肌肉轻微抽动了几下。显然,庄恪并不知道陆晚曾流产的事,他更不知道,祁陆阳和陆晚曾有过一个血脉相通的孩子。

  他宁愿自己不知道。

  “还用我说得更明白些吗?”陆晚轻笑。

  庄恪神色晦暗,不回答。她便趁势追问:“你真要陪我去?那就周六上午吧,有人陪着挺好的,我反正不介意——”

  “我没空,你自己安排吧。”庄恪面色铁青地结束了对话。

  周六,庄恪没陪着陆晚去医院,只派了助理跟在人身后。

  陆晚坚持不去庄家安排的私立合资医院复查,推说自己不习惯美国式的看诊流程,和医生建立不了信任,然后自己选定了一家各方面都不算突出的公立医院。

  庄恪找不到理由反驳,也没心思找,便由她去了。

  取号刷卡排队,做完这些,陆晚故意将局促的年轻男助理扔在候诊区的女人堆里,磨磨蹭蹭地去医生那边开检查单,好半天才回来。

  小助理年纪轻面皮薄,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端坐在原处,表情微妙。

  陆晚贴心地提议:“要不,你去停车场候着去吧?我做检查得一上午呢。这边都是女人,你跟着到哪儿都不方便。”

  对方如释重负地笑笑,应下了。

  确认人走远,得以单独行动的陆晚将检查单揣回包里,直奔住院部顶楼。吴峥所处的康复理疗科在那儿。

  直到看见了侯在楼梯间里的葛薇,陆晚才稍微放下点心来。

  过往吃亏太多,她对人的信任已远不如从前了。

  再往上一层就是天台,康复理疗科相比其他热门科室本就显得静谧许多,这处楼梯间更是如此,几乎看不到人往来。

  面对陆晚,葛薇脸上又是副见了仇人的鬼样子,不耐烦地扔过来一个袋子:

  “换上。你穿可能有点大,凑合凑合。”

  袋子里面,居然是一件本院的护士冬服,长袖长裤,胸牌帽子小白鞋一应俱全。

  “哪里弄的?”陆晚满脸惊诧。

  葛薇不以为意地说:“护士更衣间‘拿’的。本来以为首都的医院好歹会规范点,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里头乱七八糟的,门都不关,柜子也没锁,狗窝。”

  公立医院的构造大同小异,她是护士出身,轻车熟路,想找到更衣间不是难事,但总归是冒了点险。

  陆晚刚打算说谢谢,葛薇习熟稔地朝她翻了个白眼:

  “你别把我想得多好,我也是怕你出了岔子、平白招麻烦。待会儿也别指望我配合,或者拉着人往坑里跳。你进了病房我就会离开,咱们装不认识。懂吗?”

  陆晚苦笑着说懂。

  葛薇又道:“吴峥还是有些头脑,那天见你,他没把放了祁元善骗汇洗钱侵占公司资产证据的U盘带身上,而是将东西存在了一家外资银行的保险柜里,没密码拿不出来。祁元善倒是查到了是哪家银行,可是一直没找到正确密码,只能等着人醒来,天天干着急。”

  现如今陆晚走这一趟,就是来碰运气,看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中寻到密码。吴峥对她与别人不同,说不定真留了什么线索。

  葛薇把事情交代完,径直往楼梯间外走,只丢下句:

  “走廊尽头有个杂物间,没人用。你去那儿换衣服,赶紧来病房。”

  葛薇跟着祁元善来过几次吴峥这边。祁元善手下的人认脸,心里有数,见到她也只是捧着笑脸问:“葛小姐,您这是?”

  “办事路过,顺便看看人死了没有。”

  葛薇进病房绕了两圈。

  吴峥的父亲吴志明在儿子出事后突发脑溢血,也瘫痪了,无法开口讲话和自理,他母亲性格本就懦弱,家事突变,又被祁元善一吓,只老老实实地两头跑,照顾丈夫和儿子,什么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亲属都不在,单人间病房里空旷安静。床上清瘦的男人闭着眼,一动不动,病号服穿在身上就像盖着副骷髅架子,他许久没见阳光的皮肤白得像纸一样,头发理得极短,下巴上有些胡茬,指甲却修得整齐。

  葛薇第一次见吴峥是在帝都火车西站。当时,他在祁陆阳的授意下领着司机来接陆晚,文质彬彬的,见人笑得客气,说话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让人心生好感。后来,葛薇跟了祁元善,吴峥也升了职,再见面这人却不怎么笑了,回回都是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如今……

  造孽。

  葛薇心里只有这一个词。

  祁元善造下这么多孽,她不知道自己杯水车薪的“还债积德”能顶多少用,或者说顶不顶用。葛薇只能自欺欺人地安抚自己: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等祁元善锒铛入狱付出代价,所有的罪孽就会一起消除。

  没过一会儿,一身白色护士冬服的陆晚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不知从哪里顺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瓶不相干的药、棉签、胶带等东西,内行一看就知道是随便拿的,糊弄外行却是够了。

  只是,女人的手因为紧张一直在发抖,以至于托盘上的药剂瓶跟着撞得叮当响。

  几个守门的谨慎地围了过来:“过来做什么?我们这边没人叫护士。”

  男人们牛高马大的,各个面目阴骘、眼神毒辣,陆晚吓得几乎差点魂飞魄散,她不是女特工,第一次做这种事没当场晕倒已属难得。强自镇定下来,陆晚垂头盯着托盘,不敢看人:

  “没、没叫护士?可是呼叫器明明响了的啊……”

  “叫个屁!这破机器,真出了问题按不响,不按又自己响个不停,早他妈该修修了!”为首的寸头男人没好气地说了几句,旋即做了个手势,“回去回去,这边没你的事儿。”

  事情才刚开了个头,陆晚怎么可能会回去?她额上冒了一圈冷汗,没忍住抬头看了眼病床旁的葛薇,刚对上眼神,又想起对方说的要装不认识,赶紧撤下。

  怎么办,怎么办?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陆晚也想帮帮祁陆阳、把祁元善给结果掉。更别提,这个人还害了吴峥。

  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做?

  病房内外,皆是落针可闻。

  孤立无援的陆晚正思索着对策,寸头心一急,又开始嚷嚷了,他拉住她的胳膊:“听不懂人话?我他妈让你——”

  “是我不小心按到了,多大点事儿。”葛薇的眉毛跋扈地一挑,朝陆晚歪歪头,十分不诚恳地说了句:“对不起喏,护、士、小、姐。”

  从动作到表情再到语气,葛薇此刻的状态都是陆晚曾熟悉的那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死对头模样。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调调,莫名地,陆晚安下了心。

  葛薇说完站到陆晚跟前,倨傲地吩咐:“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那男的脸有点红,别是发烧了。他要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整个科室可都得到我家那位跟前赔罪。”

  这话,同时也是在敲打守门的那帮人。

  那寸头跟着就愣了一愣,显然开始思考要是吴峥真的发烧,自己耽误了病情,祁元善会怎么处置。

  抓住机会,陆晚立即甩开寸头还搁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弯腰往里钻。

  进门和葛薇擦肩而过时,她还故意撞了撞对方,做出一副对葛薇刚才的态度颇有意见的样子。

  葛薇心领神会地摆起架势,气冲冲地对着陆晚的背影开骂,说她撞疼自己了,要去投诉,让她丢饭碗。

  守门的几人以前见识过葛薇的坏脾气,怕她招来人看热闹、把事情复杂化,一时只能陪着笑脸好言劝说,说葛小姐消消气、等小护士给人查完体温再教训也不迟。

  趁门口乱作一团的档口,陆晚已经快步来到了吴峥病床前。

  看到人的第一秒,她差点哭了出来:上次见面还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好几年前,吴峥曾经找到陆晚工作的南江市人民医院,想曲线救国、让她将祁陆阳吩咐的东西帮忙捎给陆瑞年。陆晚那时候刚入职,正在儿科轮转,没防到被一个急性肠胃炎的孩子吐了一身,狼狈得很,吴峥却毫不嫌弃地上前帮她清理,还诚恳地说:

  “看不出来,陆小姐很适合当护士呢。”

  陆晚嬉皮笑脸地逗他:“吴峥哥,你到底是想说我当护士合适,还是穿这身衣服合适啊?”

  “都合适,都合适。”吴峥当时是脸红了的,淡淡笑着,斯文又腼腆。

  强行将眼泪憋回去,陆晚忍住抽噎,紧抿嘴唇,假模假样地调好电子体温计,在人额头上点了一下。做完这些,她以掖被子的动作当掩饰,弯腰轻捏吴峥冰凉的手,用极低的声音说:“吴峥哥,我是晚——”

  话说一半,陆晚明显地感觉到,吴峥回握了住了自己。

  他是醒的!他果然是醒的!

  陆晚整个人都懵了,脊柱过电,心神激荡,说不清心里头涌动的是高兴还是激动,或是唏嘘。

  她不知道吴峥是哪天醒来的,又独自在这里苦苦等了多久,可其中的艰辛与孤寂她完全能想象。而这些苦,本不是吴峥命里该有的,他是无辜被拖下水的。拖他下水的人里有祁元善,祁陆阳,还有陆晚自己。

  没空多感慨,陆晚感觉到吴峥再次握了握自己的手后,迅速回过神来。

  她先是直起腰,假装调了下输液的滴速,再俯身检查床头的呼叫器,一套动作自然得叫人看不出破绽。果然,吴峥在她弯腰时哑着嗓子说了句:

  “床头,手表,密码在……”

  可惜,他话没来得及说完。

  已经快拖不住门口几人、无计可施的葛薇,见那寸头有所警醒,正探头往病床的方向看,便提示性地嚷了句:

  “嗐!这磨磨蹭蹭,做事也不利索,我今天非投诉你不可!”

  说完气便冲冲地出去了。

  陆晚怕自己暴露,更怕吴峥暴露,她握紧他的手,让他不要说话了,再直起腰来最后确认了一遍人没发烧。

  动作间,她飞速在床边扫视了一圈,果然在柜子上看见了一块表。陆晚记得这表,吴峥和她说过,这是他父亲在他第一年参加工作时送的,很有意义,他一直不离身。

  陆晚借着收拾托盘的间隙,仔细看了眼手表的表盘,有一瞬间怔忡,旋即便拿好东西托盘出病房门。

  寸头把人拦下,警惕地问:“你刚刚在那儿瞎弄什么呢?把口袋翻开,给我们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哪怕一根头发都不准带出去。”

  陆晚依言将身上所有口袋都翻了个遍,寸头很有经验,要她脱了鞋,甚至连脑后的发髻里都没放过——哪怕刚才陆晚所有行为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的。

  谨慎程度可见一斑。

  没在陆晚身上搜出任何不该的东西,他仍不放心,不耐地盘问:“量个体温搞了半天,新来的吗?”

  “你是护士还是我护士?这么能,要不你自己拿手去贴一贴,估摸下多少度?”

  陆晚终于找回点当年的感觉,她眼一瞪,下巴一昂,上来就开怼:“病人趟了也有半年了,腰啊颈椎可都受着力,遭罪得很,我作为护士,顺便帮人掖被子摆枕头,不应该吗?我倒还想给他翻翻身的呢,力气不够,却也不敢请你们这些大爷动手,一个两个横得跟黑社会似的,还要搜身,这是在防什么呢?病房里藏毒了啊?信不信我报警去!绝对一抓一个准,最近扫黑除恶,除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寸头被她信手拈来的辣劲儿给呛懵了,左思右想之下,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于是干咳了两声,问:“那他、他到底发没发烧啊?”

  “没,好着呢,就是空调开搞了点,脸吹得发红。”

  陆晚说着用肩膀顶开还围着自己的几人,一边往外一边说:“都让让,让让。刚刚那女的是不是找我们护士长去了?还真是个不讲理的,我就算不要奖金也非得跟她掰扯清楚去!”

  胡搅蛮缠一通,陆晚顺利出了病房。

  端着盘子走了没两步,陆晚忍不住地呼出口气来,身上无力,只有神经依旧紧绷。

  她承认,自己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纸老虎,从小到大骑在祁陆阳头上倒是作威作福无数次,可真面对起刚才那种狠人,心里发颤腿发酸,舌头都捋不直,差点穿了帮。

  当下虽说已经离开了危险区域,陆晚依旧没找回平稳的心跳,呼吸一下重一下轻的,脚步又乱又碎,像是踩在厚厚的棉花堆里,寻不到一点踏实的感觉。

  她闷着头一直往走廊尽头走,贴身的衣服已经尽数湿透,耳边渐渐有幻听出现,仿佛寸头已经带着人追了上来,正在脑后喧嚣着让她停下别跑。

  就在陆晚前脚打后脚快摔倒的前一刻,她终于来到了之前换衣服的杂物间门口。

  壮着胆子左右环视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陆晚闪身进了屋。

  这家医院康复科病人没住满,在别的楼层恨不得走廊里都摆满床位的情况下,这边居然还有闲置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空间狭小,光线昏暗,陆晚迅速开门又关门,直到把门锁搭上,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什么……

  杂物间里还有别人!

  战栗感瞬间遍布全身,陆晚凝神屏息,耳边已经清晰地听见了那人平缓匀速的呼吸声,以及衣物窸窸窣窣地摩擦声。杂物间位于走廊尽头,闭塞幽静,平时不太会有人来,实在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自己这是,被人瓮中捉鳖了吗?

  陆晚下意识想尖叫着逃出去,对方却已一步向前,捂住她的口鼻,将人禁锢在自己身前。

  “怂。”

  是个男人的声音。

  不对,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惊惶不定的陆晚转过头,已经彻底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只用了不过零点几秒就分辨出了咫尺间这张英武俊俏的脸。

  对方眼皮微垂,正眸色深深地盯住陆晚,柔和地笑着。

  他说:“美女,赏脸吃个饭?”

  作者有话要说:  再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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