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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肉肉喵 17698字 2023-02-25

  太医嘱咐的,要卧床静养,所以晚萦连日来半月了都并未下过床。

  而慕云平也半月了都没来看过她。

  是啊!容芸已经回来了,她还有什么价值再值得他来看她?她侧身躺着,觉得这样的姿势最舒适,侧脸贴着枕头觉得又冰又凉,似乎是淋水结了冰,是眼泪,她给枕头翻了个身,却不想另一面也被泪水浸湿了,还是又凉又冰。

  “娘娘,您在哭?”

  皎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晚萦的床前,晚萦背对着她,伸出手抹了一下泪,说:

  “没有。”

  皎皎沉默了一下,道:

  “娘娘,可以吃药了,您昨天说这药太苦了,今天奴婢给您准备了蜜饯,吃了药含一颗在嘴里会好得多。”

  晚萦翻身起来,从皎皎手里接过药碗来,仰头一口喝尽,留下些许药渣子,把药碗放在托盘里推开皎皎端过来的蜜饯,就又要掀开被子躺下,皎皎连忙制止她:

  “娘娘,您都躺了半个月了,还是要起来走走的,要不了几天就要过年了,宫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您可以起来看看,对心情也好些。”

  “我不想看。”

  皎皎不死心,又说:

  “娘娘,您现在是怀有龙裔的,害怕夺不回皇上的心吗?纵使皇上喜欢过那个容贵妃,但是这么多年都没见了。况且皇上对娘娘您的一片心奴婢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您去服个软,皇上一定会再次回心转意的。”

  皎皎喋喋不休的一席话却说得晚萦忽的动起心来,在皎皎失望的要收拾碗盏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晚萦的声音:

  “皎皎,帮本宫更衣。”

  皎皎心头一喜,扔下了托盘,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取出了晚萦一条雀纹兰草的绛色缎裙,从妆奁盒子里拿出了绿玉点翠金步摇和一对翡翠枯叶耳坠、一条白玉珠串。

  晚萦又去了勤政殿,这一次门口的侍卫没有阻拦她,刘公公也不在,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心里盘算着究竟该说什么怎样说,心里演练过千次万次,可当一走近,她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里乱哄哄的一片,像是一锅浆糊。她还是顺着墙角走,这一次转角处多了一盆腊梅盆栽,晚萦心神不宁差一点一脚踢翻,她一声短呼,猛的又捂紧了双唇,贴在墙上,她朝里看,看见慕云平坐在容芸的身旁对着前边指着什么,两人都笑得很开心,晚萦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见不远处绷着一块白色的幕布,幕布上印出皮影的影子,原来在看皮影戏。

  容芸满头珠翠,抱着手炉依偎在慕云平的身边,刘公公带着一脸讨好般的慈祥立在一旁,指挥着宫人为他们添茶布置点心,晚萦一看顿时就失去了解释和挽回的勇气,她收回视线来,身子靠在墙上抵住,仿佛不在墙上借点儿力,她就会软化成一团水,流到台阶下去。

  来的时候晚萦是怀着期待雀跃的心思的,但现在却恹恹的,像是被霜打过的春花,她惨淡着脸色,一眼不发的出了勤政殿的大门。没走多远,碰见许倾城迎面走来,她正要转身回避,却发现两侧都是高墙。

  许倾城走上前来,把手里的手炉往她怀里一塞,晚萦下意识的接住,她此刻有些害怕许倾城,因为许倾城早就把剩下的三包药给了她,但她却迟迟没能下手,她违背了她们的约定。

  晚萦转身欲走,许倾城却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眼神淡淡的扫过她的脸和她的小腹,但其实厚重的衣物包裹着,什么也看不出,但是许倾城和她自己都知道,她的腹中已经怀上了慕云平的孩子。

  “你后悔跟我一起了,是吗?因为你根本就不想报仇。”

  晚萦摇头:

  “我没有后悔。”

  许倾城道:

  “不,你有。因为你爱上了他。”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你为什么迟迟不下手?”

  晚萦沉默了下来,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慕云平,可是自己嘴上反驳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但是却无论如何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心。

  因为她知道,自己真的已经爱上了慕云平。

  她以为她是爱江逾白的,但其实不是;她以为慕云平是爱她的,但其实也不是。人在孤独困苦的年少时代,总是觉得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就可以天长地久,永永远远都不会褪色,永远那么鲜艳明丽,但其实移情别恋真的很容易。

  晚萦嗫嚅着双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许倾城质问的目光里泪流满面。

  “可是,可是他已经不爱我了。”

  许倾城冷冷的笑道:

  “他不是不爱你了,他是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晚萦多想骗自己他是爱过的,可是这事实被许倾城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放在眼前,她就像被剥光了衣服一样的难堪,手上渐渐无力,“砰”的一下是手炉砸到了雪地里。

  晚萦缓缓的蹲下身去,竭力的忍着泪水,她想伸手去捡那歪在雪里的手炉。可是一蹲下去就完全的失去了力气,所有的坚韧全盘崩溃,她向后一斜,整个人就坐在了地上,看着模模糊糊的袖炉,忽的痛哭出声,不管不顾,她再也不想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哭,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尽。

  她不管别人会怎样看她,她只知道,她的心好痛啊!疼得她倒吸凉气,疼得她连腰都撑不起来了。

  越哭越忍不住,越哭眼泪越多,眼泪汩汩的流,好像山泉水一般流个不停,晚萦眼前迷迷蒙蒙,耳边也恍恍惚惚,脑中像是绷着一根弦,被人疯狂的拨着。似乎许倾城也蹲下身来安慰她,但是她恍惚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想流泪,只想流泪,什么也不想,只想哭,流干自己的泪流干自己的血,最好就此死去。

  天也昏地也暗,黑压压一片云也聚集过来,笼罩在晚萦身旁的红墙黛瓦上,像是虽是都要倾覆下来。而眼前也越来越黑越来越黑,终于,心口连带着小腹骤然一痛,晚萦彻底昏死了过去。

  待晚萦缓缓醒来时,窗外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屋内点起烛光,更显得窗外黑黝黝的深不可测。她缓缓的转动着眼珠,赭色的地毯、新换的仙鹤幽篁围屏、梨花木几椅,窗户旁的花几上放着那盆慕云时送的碗口大的白菊,再远处是一扇两人高的多宝槅子。是兰麝殿。

  “你醒了?”

  有个人影凑了上来,晚萦定睛细看,竟然是尤雪。

  “怎么是你?”晚萦很是意外。

  尤雪笑了笑,道:

  “下午我去慈仁宫请太后到勤政殿看皮影戏,见你在勤政殿外不远处的长巷里晕倒了,那时候又只有许修仪在,四处不见人,就派人把你送回来了。”

  晚萦呆呆的没说话,尤雪又说:

  “皮影戏刚散,她们都赴宴去了,许修仪被刘公公刚刚请走,我才来不久。”

  晚萦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问道:

  “你怎么不去赴宴?”

  尤雪呆了一下,苦笑道:

  “我肠胃弱,不能吃得太晚会积食,所以就推了。”

  尤雪端过一杯水到晚萦嘴边,道:

  “你刚醒,喝点水润润嗓子。太医说你的情况太危险了,身子太弱,要好好的修养保胎,切不可再伤情动气。”

  晚萦睁开眼细细打量着尤雪,短短几天,她瘦了很多,脸色也显现出隐隐的青白,眼下有些浮肿,眼睛里布满了纤细的血丝,像是蜘蛛网似的。脸颊也凹陷下去,显得颧骨更高了,眼睛也更大更圆,像是安了两颗有瑕疵的明珠在脸上。她穿着琥铂色橘黄滚边的小袖短袄,但那袖管却显得空空荡荡,手腕处露出一个大洞,往里面呼呼的漏着风。她整个人都失去了以往的风韵和神采,变得如同深秋将枯未枯的娇花。

  “怎么?不渴吗?”

  尤雪一声提醒让晚萦回过神来,她已经盯着尤雪的脸愣得太久了。

  晚萦微微抬起头来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问:

  “银月和皎皎呢?”

  尤雪道:

  “我让她们在外面守着了。”

  “你有话跟我说?”

  尤雪把玩着手中尚有余温的杯子,听了晚萦的话,蓦地顿了一下,她没说话,而踏着地拿起一旁的剪刀到了灯盏旁,揭开暗黄色的琉璃灯罩,屋内顿时明亮许多,灯芯长长的,火苗蹿起两寸多高,还悠悠的冒着乌黑的淡烟,不停的沿着烛身往下流着烛泪。她伸过剪子去,掐在灯芯的半腰,“咔”一下,一截灯芯被剪落下来。火焰变矮了,烛火也暗下去许多。

  尤雪似乎是在心里反复思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一直剪完了屋内所有的灯芯笼上了灯罩。却还是一眼未发。

  晚萦疑心她是不是还有将宫门口廊檐下所有的灯芯都剪一遍才肯出声。

  尤雪走回来,将剪子轻轻的放下,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似乎是欲言又止。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花费了好多的勇气一样冲到了晚萦的床头,一把抓起了晚萦放在被面上的手,她盯着晚萦的脸说:

  “陆晚萦,我送你出宫去吧!出了宫,你可以回家,也可以去任何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重新开始你的生活,你不必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你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人生,你愿意吗?”

  晚萦惊愕之中带着讶异,她不解:

  “你为什么要帮我?”

  尤雪笑: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现在容芸回来了,我更加没有机会,所以你必须离开。”

  “如果我不走,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尤雪看着她,忽的冷冷的笑了一声,道:

  “是!我现在是在给你活的机会,所以你走不走?”

  晚萦说: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去?你行吗?”

  尤雪道:

  “若是我不行,我和太后两个人总会行。”

  晚萦仰面躺下去,说:

  “皇上呢?”

  “你要向皇上告我的状?”

  晚萦摇摇头:

  “不是,我只是想见见他。”

  说着他隔着被子将手放到了小腹上,尤雪看着她的动作,闷了一会儿,说:

  “我去请皇上。”

  慕云平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晚萦穿戴得十分整齐,一张红漆小八仙桌铺设着淡绿色的方巾摆在围屏外面的炉子旁边,桌上摆着碗碟,中间放着几跌糕点和热菜,还有一道鸽子汤。炉子里的火红彤彤的燃烧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一块块的炭火红得像是夜里发光的红宝石,周围凝聚着柔暗的红光,炭火里插着一只黑色的小颈瓷瓶,瓶口冒着缕缕热气,晚萦手里正拿着炭耙轻轻的推着,想把火再扒得旺盛点儿。

  听见推门声,晚萦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你来了。”

  慕云平一言不发的走近,坐在了晚萦的对面,坐定之后,晚萦才丢下炭耙在旁边的铜盆里洗了洗手拿过白色的丝帕仔仔细细的擦过手以后才抬起头来冲他莞尔一笑。

  晚萦笑着说:

  “我烫了酒,喝一杯吧!”

  说着,取出炭火里的小瓷瓶,这瓷瓶似乎很轻,里面像是本来就没有多少酒,晚萦给慕云平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半杯之后竟然几乎将要把酒瓶直竖起来。慕云平一饮而尽,正当晚萦也要拿起酒杯来时,他劈手夺过,一仰头,将她那半杯也喝了下去。

  晚萦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

  慕云平“啪”的一下将酒杯掼在了桌上,说:

  “你是故意伤害自己来气朕?”

  晚萦抿唇一笑:

  “怎么会呢?皇上又不在乎臣妾,又怎么会在意臣妾会不会伤害自己,您又怎么会生气呢?您在乎的,只有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吧?”

  慕云平指着晚萦,一字一顿的说道:

  “朕当然在意这个孩子,所以你要是敢对这个孩子怎么样的话,朕不会放过你。”

  晚萦偏着头看他,昏暗的烛火下,他神色凛凛,笼在半明半暗的朦胧里,晚萦忽的想起在王府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神色凄迷目光游离如烟,颤抖着声音问她:你为何……不着白衣?

  那晚明月如霜,他眼神沉静温柔,好似一泓清泉。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低声答道:

  晚上的晚,萦绕于心的萦。

  现在那个爱着白衣的女子回来了,你还会在乎我吗?

  “你总是问我,我们第一次是在哪里遇见的,我说是王府,但你似乎不认同,所以,我们究竟是在哪里遇见的?”

  慕云平顿了顿,道:

  “端午节,在九王的画舫上。”

  晚萦呆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她半张着檀口,脑中却想海啸风暴一样疯狂的搜寻端午那天有关于他的影子,可是,无论如何都是一片空白,她只记得慕云时。

  “当时朕在船舱里,朕透过纱帘看见了你。”

  但你却没有看见我,你只看见了你面前的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朕是不是应该怪自己没有比他早一步遇到你?如果早一步,你会不会就会爱上我,而不是他?”

  晚萦心中硿然作响如同惊雷就地滚过,她的手抓在桌角,在淡绿的方巾上蹭着自己手心渗出的薄汗,她刚想回答“我没有爱上他,我其实……是爱你的”,可慕云平偏偏又抢在了她的前面:

  “朕早就知道了你是慕云时专门派来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迷惑我。刘旭阳在花街柳巷浪荡这么多年来才把他的小动作弄得一清二楚,他一直暗中派人在房间传谣言说朕会将皇位传给他。他见过容芸,知道朕对于容芸的感情,你长得酷似容芸,以为你能迷惑朕,造成朕昏庸无能让天下人怨声载道的状况,这样就可以顺利的把朕拉下马,只可惜,你是个不争气的,对朕竟然没有任何的行动。他早就和沈琅玕勾结到了一起,以前的时候还是暗自行动,到现在竟然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伺机行动。乱党杀了他爹娘,他怪在朕和父皇的身上,朕杀了他弟弟,他更是与朕不共戴天。而今,再因为你,朕与他注定是要决一死战了。”

  慕云平冷冷的笑着,一声眼睛像是带着钩子,像是索命的冤魂直勾勾的盯着晚萦,让她毛骨悚然。

  晚萦猛的站起身来,踢倒了自己身后的凳子,她往后退去,慕云平也慢慢起身朝着她逼近过来,晚萦道:

  “你会杀了我。”

  慕云平说:

  “朕不会。”

  晚萦流下泪来,摇着头后退道:

  “你告诉我这些,你就是想要杀了我,你会杀了我,你一定会杀了我。”

  退到了墙边,已经退无可退,可他依旧慢慢走进了,晚萦惊叫声,掀翻了一旁的花几上的一尊美人觚,拔身就往门口跑去,被慕云平反手一抓,身子向后一倒,几乎摔倒在地上的碎片里,她惊声尖叫挣扎着,已经面临着崩溃的边缘,她剧烈的惊惧使她在忙乱中张口咬在了她拽着她的手上,因为痛楚能让他松开对她的桎梏,可是慕云平却恍如未觉一般岿然不动,任凭她在原地抓挠啃咬,手上渗出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细细流泻下来,疼痛似乎已经将他抛弃,他依旧完全感受不到皮肉绽裂所带来的痛楚,他的身和心都全神贯注在面前这个疯狂崩溃的女人身上。恍恍惚惚手上剧痛袭来,眼底热浪滚滚,但他抬起头来,心底痛楚毕现,眼中浪涛般的湿意渐渐干涸,化作汹涌的波涛倒流回到自己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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