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啊，地图显示就在这里。”秦尊戳了戳手机屏幕，抬头看看四周，“可能公司已经倒闭了？”

　　囡囡妈提供的那个文韬实业倒是有这么个公司，注册地址也找到了，可到了地方愣是没找着。

　　拿着好不容易要来的线索，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秦尊有些气馁。

　　“说不定我――”杨囡囡抿了抿嘴，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世了。”

　　杨囡囡说这话的时候，感情没有太大波动，因为她出生就没机会叫一声爸爸，所以有跟没有一个样。

　　又或者，老妈被人骗了，这些线索都是假的。

　　但想着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不禁愁怨起来：“你说，找不到他的话，我们是不是永远不能换回原身了？”

　　正在附近徘徊的秦尊没有专心听她说话，目光几次在那家装修得很浮夸的洗浴中心停留。

　　“你爸还在世，系统算出来的，哎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问问？”

　　顺着他的视线，杨囡囡看见墙壁上挂着各种人体艺术油画的洗浴中心，犹豫了。

　　半透明的玻璃窗后面坐着几个女的，穿着风凉，妆容浓艳，有几个还在抽烟。

　　没办法，看秦尊大摇大摆地进去，她只好屁颠颠尾随其后。

　　秦尊先进的门，几个女的斜着眼上下打量着他，心里暗暗比对。

　　这姑娘看着清秀可人，刚好跟她们这种风尘味重的形成巨大的反差，想着自己刚入行的时候也是这般清纯呢。

　　“来找工作？”其中一个问道。

　　“我找你们老板。”秦尊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女孩子，感觉有点不方便，于是将一直躲在后面的杨囡囡推到大家面前，“这是我哥，咱有事想请各位帮个忙。”

　　“我就是这老板。”刚才搭话的女人掐灭烟蒂，站了起来，抬头对上杨囡囡时脸上的神色亮了亮，“小哥哥，要不咱们里边说？”

　　杨囡囡很崩溃：“不了不了，我们还是这边聊。”

　　同时，旁边几个女的也开始窃窃私语。

　　“真帅啊，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对胃口的了，妈呀。”

　　从玻璃门上瞄了眼自己现在的样子，杨囡囡心里一颤，还真的是英气逼人，帅得一塌糊涂。

　　“这边以前是不是有个叫文韬实业的？”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秦尊突然开口，问刚才那位老板娘。

　　大家安静了一秒，只见老板娘重新点起一根烟，作思索状。

　　秦尊以为有戏，希望能套出点有用信息。

　　可对方按掉打火机后，冷冷道：“没听说过。”

　　我靠，没听说过你那么多戏干嘛？

　　出来的时候，杨囡囡抱怨道：“你刚才把我推出去做什么？她们那眼神感觉能吃了我。”

　　秦尊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是因为对方是女的，美男计懂吗？要不然人家根本不睬我。”

　　貌似有点道理，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两人双双叹气。

　　漫无目走在陌生的街道，完全没有头绪。

　　这才刚开始找，第一个线索就成了一条死路，想要按图索骥也难了。

　　那个男人就算还活着，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又或者根本不在国内？

　　脑袋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杨囡囡有点走神，过马路的时候耷拉着脑袋，也没注意车况。

　　突然，一声急促的喇叭声响起，秦尊用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将她推到了一边。

　　好险。

　　那辆黑色轿车堪堪停在秦尊面前，尖利的刹车声还在耳边回响。

　　“长没长眼？要不要命了？”开车的是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像个司机，因为后座还坐着一个人。

　　秦尊也是惊魂未定，一时没反应过来，喘着粗气。

　　倒是杨囡囡，赶紧跟人道起歉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们走路不专心。”

　　刚说完话，后座传来声音：“老马，我们赶时间。”

　　“是，闵总。”

　　镇定下来的秦尊把刚才那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等下，请务必等下！”

　　司机脚尖一点油门，车子嗖一下滑行开去，隔了好远的路这位大哥还不忘再骂一句：“现在碰瓷的都这么年轻了，草。”

　　也是赶巧，后面是辆出租车，空座。

　　秦尊赶紧拦下，顺便将杨囡囡拉进后座，急促道：“帮我追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表情有些不乐意，秦尊又加了一句：“给你三倍车钱。”

　　这下车子果然加速了，油门轰轰作响。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杨囡囡：“你这是要干嘛？体验速度与激情？”

　　秦尊眼睛看向前方挡风玻璃，死死盯着那辆差点撞翻了他的车。

　　可他也不是这么记仇的人，况且刚才确实不全是那辆车的错，看这架势杨囡囡以为他要找人干架去，于是劝道：“刚才真的谢谢你，但其实错在我一个人，我走过去根本没看，前后左右都没看，就盯着马路了。你别生气了，让司机师傅靠边停吧。”

　　“拐弯了，别跟丢了，不然你那三倍车钱可就泡汤了。”秦尊暂时没理会她。

　　话音刚落，杨囡囡整个人往后一仰，司机加速后加塞到了目标车辆屁股后面。

　　跟了一路，最后绕到了一座大厦里面，那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后座的人出来，从秦尊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就这了，停下吧。”

　　最后，司机拿着三倍的车钱吹着口哨掉头离开了。

　　一番折腾下来，秦尊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刚才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说啥来着？”

　　这人……

　　杨囡囡无奈地重复了一遍。

　　“你误会了，我哪那么容易生气，你刚才听到没，那个司机叫那男的什么？”

　　“闵总？”

　　秦尊将手机里存下的零星几点资料给她看：“这个人就是你爸爸，你妈一直没让你看过吧，他姓闵。”

　　“哦。”杨囡囡拿过手机看了一会，鼻子一酸，“那也不可能这么巧的。”

　　叹了口气，秦尊抬头望了眼这座高耸的大厦：“或许是我太敏感了，这几天一直琢磨这件事，说实话我快疯了。想赚积分换回来是当然的，但我也不想看到你老是不开心，早找到早解脱。”

　　后半句话让杨囡囡一怔。

　　为了不打消他的积极性，杨囡囡也试图振作起来，扯了扯他的外套：“既然来了，那我们还是进去碰碰运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