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来份红烧肉。”林了把碗递给窗口大妈，一边留意着后面的男生。

　　在男生往前撞的时候他端着碗侧身躲开了，那男生的饭菜泼了一地。

　　林了若无其事看着他，他斜睨了林了一眼，没说话。

　　那个眼神堪称恶毒。

　　“同学，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阿姨看着地上的菜十分心疼，“这么多饭菜就这么浪费了啊。”

　　男生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走了，没管被他弄脏的地板。

　　走后不少后面排队的同学都开始抱怨，换到别的窗口去打菜。

　　“真是没礼貌。”

　　“食堂又不是他的，怎么这样啊。”

　　“梁子琛怎么搞的啊。”

　　“拽什么啊，连个路都不会走，浪费我们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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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了准确抓住他的名字，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针对自己。

　　已经连着两天了，第一次被大力撞击时他就觉察出了不对劲，那么宽的走廊，这男的偏偏跟不长眼睛一样往他这边挤。

　　说不定跟刘宇帆是一个系列的。

　　“你认识梁子琛吗？”林了问秦枫。

　　“有点耳熟，”秦枫想了想，“叫子chen的太多了，一时想不起来。”

　　“他给徐紫薇送了几天水了，你居然没看到？”凑过来一起吃饭的罗佳明说，“也是，大佬心里只有学习。”

　　“又是她？”

　　两人几乎同时说。

　　“长得好看的女学霸，必须是这个行情啊。”罗佳明说，“我就不一样了，我只喜欢向依然。”

　　没人搭理他，林了心事重重看着秦枫，示意他看手机。

　　林了:她是一定要跟我做对了

　　秦枫:不是你，是我们

　　林了:别告诉她天台上看到她的认识你，就让她觉得是我吧

　　秦枫:你有计划了？

　　林了:我就想看看把那个梁某某逼急了他会怎么骂我

　　“肖子洋，你有时间吗？”午饭时间大家都离开了教学楼，肖子洋换了身球衣打算出去，被向依然叫住。

　　“干啥？”肖子洋问道。

　　“理化生练习册到了，有点多，班主任要我马上去办公室拿，你可以帮我搬一下吗？”

　　“行啊，走吧。”肖子洋立刻答应了，“陈槿也太过分了，大中午的让你去拿。”

　　“可能是想着要不了多久吧，”向依然不在意地说，“不过还好你没走，要是我一个人还真抱不完。”

　　上楼的时候，肖子洋听到了徐紫薇的声音，声音有点小，但是他能分辨出来。

　　他有点尴尬地拦住向依然，向依然递给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开玩笑，追了大半年的女生最后被那么没面子的拒绝，是个人都会有点心里阴影的，何况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女生。

　　“你确定吗？”这是陈槿的声音。

　　徐紫薇这个时候还来找陈槿聊天？

　　“真的，林了自己承认的，他看见我去天台找李威了。”徐紫薇说，“老师，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找到U盘再说吧。”陈槿说。

　　声音断断续续传到肖子洋耳朵里，但并不妨碍他听清大致的内容。

　　他骤然睁大眼睛，李威不是那个跳楼的吗？徐紫薇去找他干嘛？！

　　他看向向依然，向依然已经惊讶地呆滞了。

　　她木木地问肖子洋，出声:“她……”

　　肖子洋果断捂着她的嘴，拉着她狂奔躲进一个杂物间。

　　“她们刚才说……老师跟徐紫薇说……说……”向依然大口喘着气，话都说不清楚，肖子洋真怕她又哭出来。

　　“别说了，”在女孩子面前，肖子洋还算镇定，“我们先……什么都别提。”

　　肖子洋让向依然别拿练习册了赶紧去吃饭，自己回到班里，他现在毫无胃口，今天天气很好，教室向阳，阳光照在身上应当有暖意，但是想到自己曾经用心追过的女生，他心里却有点发寒。

　　教室的人渐渐多了，不少人跟肖子洋打招呼，他都敷衍过去，也没听清别人说了什么。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吃完饭回班的林了问他。

　　肖子洋说:“林了，上厕所不？”

　　“你上厕所还要找他？”张安安耳朵尖，立刻凑过来说，“我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不少女生都看过来，林了诡异地感受到了她们眼中不寻常的光。

　　这群女生盯他和肖子洋很久了，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林了只想躲开这些如狼似虎的目光，“厕所是吧，赶紧走。”

　　结果刚进厕所肖子洋就把林了拉到了隔间关上门，还在林了想说话时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肖子洋掏出手机打字:别说话。

　　林了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无奈点头。

　　肖子洋把中午听到的内容打给他看。

　　林了看完一大串内容，眉头紧锁。

　　肖子洋又把手机拿过去打字:她去找李威干嘛？

　　林了也拿出手机打字:我不知道。

　　肖子洋:我听她们的谈话瘆得慌，妈呀我现在想到徐紫薇脑子里蹦出的居然是杀人犯

　　林了:没有证据，别瞎扯

　　肖子洋:那你又是怎么看见的？

　　林了看着肖子洋，犹豫了一下，决定相信他，打字:你能替我和秦枫保密吗？

　　肖子洋莫名其妙地看着秦枫的名字，还是点头。

　　林了:是秦枫看见的，不是我，我当时告诉徐紫薇是我看见了她去找李威，想套她的话，她承认李威死前就是和她见面的，还有一些事不好说，以后再说吧

　　肖子洋看着那一行字，后背发凉。

　　肖子洋:陈槿也知道这事，她跟徐紫薇到底想干什么？

　　林了:目前还不知道

　　林了:你中午怎么没去打球

　　肖子洋:向依然要我去帮她搬练习册

　　林了若有所思，向依然在这件事里出现得很频繁，也不知道是真有什么关联，还是他想多了。

　　肖子洋特意强调了一下，让林了别去问向依然，免得又把她吓到，林了本来打算立刻就去找她，闻言只好作罢。

　　“林了，秦枫在门口等你。”一个女生在门口喊，声音格外兴奋。

　　林了刚睡了一节课，此刻还有点懵，秦枫看着他飘忽的眼神，手贴着他的脸一顿搓，“清醒一点小帅哥。”

　　林了锤了他一拳:“你来干嘛？”

　　秦枫低声说:“下午徐紫薇被警察叫走了。”

　　林了惊讶:“不是认定是自杀了吗？”

　　“我刚才代表全班同学给赵叔叔打了个电话，”秦枫说，“他说李威的父母死活不相信李威是自杀，每天去警察局哭诉，警方只好再调查一下。”

　　“其他人都知道徐紫薇是被警察带走的？”

　　“应该就我看见了吧，孙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才让警察把她带走，”秦枫说，“我当时去送作业，刚好看到了，徐紫薇走的时候还在哭。”

　　“陈槿没替她说话？”

　　“问题就在这里，”秦枫说，“要是普通的问话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陈槿却特别紧张，说了好多话让警察不要带走徐紫薇。”

　　不知道的会以为她是关心学生，但林了没法这么想。

　　林了说:“也不知道徐紫薇会怎么跟警察说，又编一套说法？”

　　秦枫一哂，“随她去吧，反正那什么自有天收。”

　　林了感觉很多时候秦枫的表现不像个好学生，倒像个……小流氓。

　　他晃走了脑子里多余的水，把肖子洋听到的内容跟秦枫说了。

　　“我觉得李威藏起来的盒子里就是U盘。”林了猜测。

　　秦枫赞同，“应该是。”

　　“向依然之前翻出陈槿的U盘，被她骂了，”林了回忆着向依然的话，“会是同一个吗？U盘里有什么让她害怕被曝光的东西？”

　　秦枫这次没抓到重点，他另辟蹊径问道:“向依然这个名字最近在你这出现率有点太高了吧？”

　　林了以为秦枫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期待地看着他，谁知秦枫下一句却问:“你不会对她有意思吧？”

　　林了送他一个大白眼，“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她会不会跟这些事情有关系！”

　　秦枫老父亲般欣慰道:“难得还有你让我动脑子的时候。”

　　林了:……

　　他狠狠踩了秦枫一脚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老罗马上要来了，看见秦枫必定把他们放一块儿对比论证一遍什么叫学霸和学渣的差距，没十五分钟还完不了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