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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生死和最新章节+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55章 死亡

第55章 死亡

肉肉喵 13009字 2023-02-23

  "吁--"车队停在城门口。

  不迟不早,赫逸与不远处赶来的苏柏诺四目相对时,打招呼的话还卡在喉咙里,一股温热的气便笼罩了双眼,苏柏诺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人马。

  直到苏柏诺来到了身前,赫逸也张不开嘴,他想说谢谢你,这一年来让你受苦了,许久不见,我真的很想你,你一来,我的心不知为何心花怒放,差点把重要的事忘了,你不断接近,整个人占据了我的视线,我竟然看不见别人了,你一来,我心里竟产生了女子才有的安全感,是不是很好笑?或许是你身后的人马安抚了我的心,我可以这样安慰自己。

  赫逸双唇微张,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想说的话只有自己听得见,喉咙似乎没用了,嘴唇在打着颤,许久,只是看着苏柏诺,拼命把眼泪装回眼底里去,再也腾不出力气说话了。其他所有人的言语和动作就像背景一样,赫逸竟什么也听不见了,仿佛被一堵墙围住了。

  "怎么了小王爷?旅途愉快不?"苏柏诺回应完其他人的招呼,才发现赫逸这幅�逖�。

  赫逸摇了摇头,想把自己摇清醒些,在这种时候不舍,只会坏事,任何牺牲都是有可能的,"不舍"会抢走人的注意,使人无法全心全意、倾尽一切进战场,凄冷的兵器下,不需要感情,只需要赌上性命地前进,赫逸清楚,所以想把同伴的样子刻进脑子里,一辈子都不想忘记。

  苏柏诺把赫逸的摇头当成了"旅途不愉快",便用剑柄戳了戳赫逸的额头,赫逸似乎不愿说话,那就让他自己玩一下吧。苏柏诺到赫若冬身边报告:"王爷,可用兵马十五万,我搜遍了各个州,把清醒的人都带过来了。"

  "好,太好了,"赫若冬跳下车,站在皇城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城,各种纷飞的思绪涌入脑海,"这里不该是这样的,我要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苏柏诺,你带领人马跟在我们身后,我们两个杀开一条血路,别让鬼童冲进人群里面去,你们,"赫若冬指了指苏柏诺身后的人群,"枯尸就交给你们了,苏柏诺你到前线来,跟我一起。赫逸和司马州去开密室,带回白理幕禾,洪匀,军队队形交给你,给我好好干,别让不该死的人死了,易岚,易老爷,你们后面接治伤员,尽量减少损失,司马元你护着易老爷子。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点头:"好了!"

  赫若冬缓缓走到城门口的枯尸身边,一剑穿喉,接着城门另一边站着的枯尸门卫也被赫逸封喉。城门似有灵性般徐徐打开,里面的鬼童本来闲庭漫步着,门一开,他们像被下了指令般蜂拥而上,这边,赫若冬与苏柏诺骑马冲入。

  马蹄翻飞,踩碎鬼童的肋骨,只听一声鼓响,所有人一鼓作气涌入皇城。

  "孩子他爸,你看前面那不是侄儿阿素吗?他这个样子……还活着吗?还活着?"老妇人眼泪如泉水般流下来,止不住得呼喊,"他弟弟呢?我的孩子……啊,在那里!我的孩子还活着!他在动!"

  "行了,你没看见他除了头,身子已经成了白骨了吗?!别过去,鬼童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刚说完,老夫的动作一滞,看到了自己小儿子也成了鬼童,顿时把白色的头巾抓下来,拼命向枯尸身上甩,"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人!当魔鬼的佣人是不是很舒服啊?啊?把孩子还回来,把我的孩子还回来!"老夫枯燥的脸上布满沟壑,一动气变得更加蜡黄,"他才刚过七岁,什么世界都没见过,他才七岁啊!才刚刚开始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让他走完他应有的一生……"

  一旁的妇人如飓风般冲过去,脚步如飞:"孩子!孩子你还认得阿母吗?回来吧,我们回家吧……"

  鬼童一歪头,嬉笑着走过去,骨架伴着脚步咯咯响,面对妇人的拥抱,鬼童突然怒火上身,一张嘴咬住了妇人的脖子,鲜血淋淋的妇人抚摸着鬼童头上所剩无几的发丝,话语伴着血流声娓娓道来,就像从这个战场隔离,带着鬼童回到了家乡,"茶树花开了,你姐姐终于学会做饭了,你什么时候尝尝看,我觉得有点腥……"

  妇人嘴角流出血来,手却不断地抚摸鬼童的头和肋骨,"好孩子,在皇宫都干些什么呢?想不想……阿母……"妇人大半身被染成血色,脸上却是满足的样子,如刚刚安抚完孩子,在一旁睡去了,鬼童将獠牙□□,似有什么在眼里飞逝而过,呆呆地看着倒地的妇人,鬼童停住了,嘴巴竭力发出声音来,牙齿咯咯摩擦着,好一会儿才从脑海深处抓回了一个词语:"阿……母。"

  随即一阵波动,国师眼见亲人们使鬼童慢下了攻势,手心用力一掐,眼珠变了色,鬼童们如梦初醒,再次全心投入眼前的战场。

  "大义灭亲!孩子已经死了,我们至少要解放他们的灵魂!"

  "我们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鬼童不知疲倦地向人群咬去,而血肉之躯难免麻木、无助、绝望……国师那边得了利,更加惨无人道起来,赫若冬被逼得节节后退,苏柏诺竭力护住,自己却失血过多,视野模糊起来,他咬牙停滞在一个地方,不让人马退回城门外去,他不能绝望,他必须是希望,任何时候都是,无论如何也要稳住人心。

  这边的伤口刚把血流完,另一处皮肤便传来撕裂之痛,有时苏柏诺以为把鬼童甩开的时候,自己的肉也横飞出去了,他知道身上惨不忍睹,但他的眼睛必须看前方,他的马不能后退,他的剑要刺进无辜的鬼童脑浆里,死亡的预感不断从身上每一处伤口传入脑海里,苏柏诺站在最前线,而他知道他后面若冬王爷的伤势也好不到那里去。

  "你退后,听到没有,往后退!"赫若冬向苏柏诺命令道。

  苏柏诺怔了一下,他的马不知是痛得往后退,还是听懂了赫若冬的命令,苏柏诺身旁刮过一阵风,赫若冬便冲在了最前面。

  "王爷!臣仆护主,没见过有主人拼死保护大臣的!"

  "那我就让你大开眼界一次。"

  苏柏诺焦急地往前迈了一步,便被呵斥得退回来。

  "我可不是单单保护你,我保护的是我的百姓,我的爱臣,我的国家,我的尊严。苏柏诺你听好了,我今天死也会保护好你,等我死了,你必须死也保护好身后的人民……"

  "别说了王爷!"苏柏诺看着赫若冬身上布满了伤痕,一道一道血窟窿不断往外冒血,染红了身上尊贵的黄袍。他恨自己没用,又恨赫若冬太高大,把冲上来的鬼童挡在他身前,把本该属于他的伤口夺到自己身上,他宁愿赫若冬是个柔弱的王爷,这样他就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又他崇拜赫若冬的强大,把万千山河万千人民扛在身上。

  国师咧嘴一笑,这一仗他赢定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十年磨一剑,有生之年遇见了那么多的事也算值了,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尽在这最后的大战里,也很值。

  从前没人正眼看过他的捣鼓,"那些没用的东西"现在厉害到可以改朝换代,还有谁看不起他?时间是个好东西,可以等待微不足道的人站在最高处,可以从衣衫褴褛变成荣华富贵,用寿命换寿命,用灵魂换灵魂,看自己一辈子的热爱如何肆虐整个世界!

  意外总是有的,身边的鬼童突然没了,冲向一位不速之客,冷兵器与骨头刮得"嘶嘶"响,国师看了一眼这位身材魁梧、力拔山河的仁兄--纪匪。也不恼火,要杀掉近十个鬼童,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国师认为自己可以近距离观战,人被鬼撕咬的景象他还挺喜欢看的,特别是如此近距离地看。

  谁知壮汉根本不理会鬼童的撕咬,膀子上、大腿小腿甚至脖子上吊着鬼童,就这样冲向国师,一把匕首刺过来。国师吓得往旁边跳开,这位生命力极强的仁兄再次扑过来,身上的鬼童摇摇晃晃也没有减缓他的步伐,国师打不过,逃离之前加强了手里的眼珠火焰,纪匪终于吃痛地开始神志不清,失血过多走不动了,国师啐了一口:"你现在只是一个没用的死人了。"国师心里暗自担忧,决定先解决墓室里面的两个人,免除后患。

  高楼下,城墙边,赫逸如同被召唤了一般,抬眼望见了纪匪,还有他身上的鬼童。纪匪向着赫逸的方向一跪,顿时听到了膝盖骨破裂的声音,他征战了很多年,已经对受伤没有感觉了,甚至死亡对他而言也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下跪,只是觉得脚下无力,身体支撑不起来了,高楼上可以望见万里长空,纯蓝的天空包容着他保护了一辈子江山,热烈的红太阳把暖流传达给他,纪匪愈发觉得自己的血流变快,淳淳流向不知道何方,这一跪不知向谁,但总归会无力地跪下的,所以就在这个国家面前下跪吧。

  如果可以开口,他一定要祷告,一定要把压抑了几十年的爱恨诚实地、大声说出来,十年仆从,十年将军,十年旧山河,恩恩怨怨何时了,如果有酒就好了,敬一杯江山如画,敬一杯斯人如旧,奈何嘴里的腥味越来越重,脖颈的疼痛伴随着心跳声蔓延开来……赫逸正在不远处,那一声跪得响亮,把他震得停下了脚步。

  "王爷,怎么了?"司马州顺着赫逸的眼神望过去,一个铮铮男子跪立在城墙之上,面色惨白,身体无规律地摇晃着,双眼却仍旧炯炯有神,望着远方不知处,鬼童挂满了一身,司马州顿时失色,"他已经死了。"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但是看赫逸的眼神,一定是个重要的人。

  "王爷,我们得走了。"

  "好。"赫逸紧咬牙关,把愤怒吃回肚子里去,他总找不到与纪匪再次见面的理由,可也从没打算此生仅仅再见最后一面,他总以为时间多得是,可以慢慢来,时光荏苒,谁能预见时光的尽头,亲爱的人还能否相见?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相逢不能执手,相见已用尽全力,即使是最后一面,赫逸也想不到他会死在自己面前,他自诩见过世面,见过多少生离死别,却不曾想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会一次又一次地剧烈跳动,面前的场景变过几十次,他却一如既往地陷入悲伤与无助里,无论见过多少次,无论是谁辜负了谁,谁在谁面前泪流不止,他总是那个手足无措,总是强装淡定的人,却抚平不了热流的血涌上心头,动作总会不易察觉地慢下来,脑海里总是浮现过往场景,想说的话对方再也听不见了,只能无声祷告,迟到的挂念。

  司马州见赫逸神不在首,心念罪过,牵住了赫逸的手,往密室的方向奔去,他们得赶紧在国师之前把墓室里面的两人带出来,他们必须牢记这次来的目的,只要他们出来了,司马州用力默念,只要他们出来了,这场战就打赢了,所以他不能和赫逸一起悲伤,在这种关头,任何感情都会减慢步伐,带来不可挽回的结果,他只有让脚步快些、更快些,飞过去最好。司马州回头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赫逸,手里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些,他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

  暮秋时节,干燥的风吹在脸上,总能不知不觉地带走眼里的泪水,使它们在流下之前就被风带走,这样,连当事人也会误以为,自己变得更坚强了,或者变得更冷漠了,骗得了眼泪,骗不了内心,很快又会发现自己既不坚强,也难以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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