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章仇兼琼得到消息:崔县尉之妻死了。65
朝廷巡查使:“大伙停停吧,你们为什么都在这吃土呢?”
民众:“这里的土味道特别美,您也来点吧。”
巡查使经详细采访,方才将事情搞明白。
原来,开元末年,这几个县收成不好。武德县期城村的几个农妇相约外出采拾食物,边走边说:“现在米越来越贵,收成不好,大家饥饿如此,该如何活下去?”
正在这时,一个骑马的紫衣老者在一队人的簇拥下出现在前面,对农妇说:“不要担心没吃的。这水渠边的土就很好吃,你们可试一下。”
农妇感到奇怪。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们挖着水渠边的土吃下去,发现味道真的很美。再要找那紫衣老者,老者已消失不见。
农妇们每人都挖不少土带回家,用其拌面、做饼,味道特别香。消息传出后,就出现了故事开头时的镜头。
于是,那条水渠成了宝地。该渠东西五里长、南北十余步宽的土都被挖尽。按记载,当时《纪闻》的作者牛肃在怀州,曾亲睹此事。
秘境蛇影
唐朝时,西南和岭南,是频现各种奇异动物的地方,比如剧毒之蛇。
有官人于南中见一大蛇,长数丈,径可一尺五寸。腹内有物,如椓橛之类,沿一树食其叶,腹中之物,渐消无所有。而里人云:“此蛇吞鹿,此木叶能消之。”遂令从者采其叶收之,归后,或食不消,腹胀,乃取其叶作汤饮之。经宵,及午不报。及撤被视之,唯残枯骸,余化为水矣。(《闻奇录》)
在这里,可助蛇消化的树叶,却能使人全身溃烂,只剩下骨架。这种具有腐蚀作用的剧毒树叶估计是沾染到了蛇的毒素。中唐以后,这些毒叶被侠客们广泛地用来销尸灭迹,比如下面的故事中所提到的。
晚唐成幼文为洪州录事参军,看到一个恶少正欺负小孩,有侠客怒杀恶少,取其首级。
成幼文说:“此举断是侠义,但人死头在,被发现就麻烦了。”
侠客笑着取出一些草药,置于人头上。渐渐的,那人头就化成了水。
侠客所用的,就很有可能是上面讲到的那种树叶。
又,时有小将田承肇,驻军于陕西凤翔。一日他于林中休息,见不远处有棵小树挺然而立,高数尺,没叶片,树茎光滑。田觉得好奇,就走过去用手抚摸。随后“手指如中毒药,苦不禁”。很快,胳膊也粗肿起来。
访周围山民,山民说:“此是七寸蛇游戏处,喷毒在树木上,人抚摩,必中其毒。”
还有一个更令人惊悚的故事。
唐朝时,有个人叫李舟,弟弟患头风病,听人说用岭南黑蛇泡酒可治此病,于是购来一条,放进瓮里,随后又往里面放上酿酒的原料。几日后,蛇没了动静。不久,酒也酿好了,极为香醇。
李舟之弟喝了一口,随后慢慢睁大眼睛……
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化为一摊血水,只剩下毛发!
在另一个记载中,入山砍柴的樵夫午睡于树下,被一条大蛇吞噬。那人醒来后,发现四面漆黑,感觉不对劲,于是抽刀去捅,才从蛇腹中出来。但是,从此以后,那人身体的一半就脱皮了,样子如麻风病人。
蛇毒很恐怖,但在《纪闻》中却记载了一个毒蛇克星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岭南。历史上的岭南指五岭即大庾岭、骑田岭、都庞岭、萌渚岭、越城岭等山脉之南。狭义上的岭南,只包括今天的两广和海南。在唐朝时,帝国的行政版图上有岭南道,其中包括今天湖南和江西的局部。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唐时的岭南较之于秦汉,虽有一些发展,但依旧是中原人眼里的荒蛮之地,更是大臣被贬之处。因为在皇帝眼力,岭南太遥远太偏僻了,他相信,把大臣流放或远贬到那里,是对他们最好的惩罚。
有唐一代,被贬降或流放至岭南的大臣达五百人之多,其中包括褚遂良、沈佺期、宋之问、李德裕、刘长卿、韩愈、柳宗元、刘禹锡这样的著名人物。
名人的到来带动了岭南的文化。当然这种带动是潜移默化的,因为直至唐朝晚期的唐宣宗大中五年,该地区才出现第一个状元:莫宣卿。此前,岭南出过的最大的名人是开元时期的宰相张九龄。按后人评说:“自公(指张九龄)生后,五岭以南,山川有光气。士生是邦,北仕于中州不为海内士大夫所鄙夷者,以有公也。”
话说,殿中侍御史杜暐由长安出使岭南。到达康州也就是现在的广东德庆时,陪同他前行的驿站人员止步,说:“大人,莫再前行!请避毒物。”
于是,一行人看到一生中最奇异的景象。
一条长达数丈的大蛇,从道路旁的丛林中蹿出,飞速南爬,身后有一只乌龟紧紧追击。道南有一棵巨大的松树,大蛇爬上树,随后垂头盯着树下的乌龟,好像在说:“你能上来吗?”
乌龟很冷静,在树下仰着头,突然大叫一声,有两道绿烟从鼻子里射出,击中大蛇头部。大蛇立即炸开而死。
这只乌龟可算是毒蛇的克星了。
当然,更多的时候,蛇,仍是主宰故事的终极阴影。
广州市,有人笼盛两头蛇。集人众中言:“汝识二首蛇乎?汝见二首蛇,则其首并出,吾今异于是,首尾各一头,欲见之乎?”市人请见之,乃出其蛇。蛇长二尺,头在首尾。市人伶者,常以弄蛇为业,每执诸蛇,不避毒害。见两头蛇,则以手执之。蛇螫其手,伶者言痛,弃蛇于地。加药焉,不愈。其啮处肿,遂浸淫,俄而遍身。伶者死,身遂洪大,其骨肉皆化为水,身如贮水囊。有顷水溃,遂化尽。人与两头蛇失所在。(《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