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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之间未能拍掉,此后的动作只能尽量躲避刀锋,几次交手之后,他被男人逼上小路尽头的崖畔边缘。
他无路可退,又不能置女孩于不顾,周旋之中已觉分外吃力。
男人的技巧、动作,显然经过了专业的训练。
女孩还在哭喊,声音堵在布团中分外悲凄恐惧。
倏然——
小路上传来喊叫声和脚步声,终于有人找来了。
人贩子穷途末路,急急转身看了一眼,随后将刀尖对着沈南晏:“小子,我说过,多管闲事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刀尖顺着沈南晏喉前划过,沈南晏情急之下后仰避开,脚下一滑,滚下了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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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直至我肉身得以入土,直至我灵魂脱离桎梏,我也想要和你并骨。”——与朋友讨论本章某个句子时,朋友即兴所作。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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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晏忍着痛从泥土之中爬起。
崖畔并非垂直向下, 而是呈60度倾斜。
他意识慢慢回拢,想拿起手机问事情解决得怎样了,然而他一动作, 手臂就传来撕心裂肺地疼痛。
他左手动弹不得。
崖上传来一阵争执打架的声音, 掉下来之前他匆匆看了一眼,来人应该不少,可是那个人贩子像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女孩落到他的手中, 凶多吉少。
缓了一段时间后, 他想打电话问问上面的情况, 手机铃声先他一步响起。
屏幕在滚动中不慎摔碎,只勉强能看清来电人的信息,他接通:“喂, 妈。”
徐涧担心得声音都在颤抖:“小晏,你还好吗, 你在哪里, 有没有事?”
一次次让徐涧担心, 沈南晏很不好受, 他垂下眸,说:“我在发生争执的崖畔下,我好像……骨折了。”
联系到他后, 镇上的人很快打着手电找来。
他被送到镇上的医院,医院简单处理后建议转院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看,于是沈南晏又连夜被送到了南城。
南城的医生面对这种情况, 也只能保证尽力为之, 如果想要恢复到正常状态的话,最好还是去更大的医院接受治疗和康复。
徐涧在一旁哭得眼睛红肿, 最后还是听从医生建议,转院去了临城。
医生说的许多专业术语沈南晏和徐涧都不明白,徐涧也有意不让他知道太多,尽管他再三表示自己能够承受。
沈南晏在第二天下午做完所有检查,晚上八点才昨晚第一个手术。他从手术室回到病房,徐涧陪在旁边,双眼通红。
徐涧道:“医生说,骨折挤压了神经,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恢复期可能比较长。”
沈南晏点点头:“嗯。”
“妈妈想,学习和身体比起来,当然是身体更重要,所以高二下学期,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做康复治疗,康复顺利的话,以后弹钢琴也没问题。”
钢琴是沈南晏的心结,这是奶奶对他的期望。与决赛失之交臂,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他习惯了自我消化,不擅长对外表达。
沉默许久,他避开钢琴的话题:“回南城做康复治疗不行吗?”
徐涧摇摇头:“这里的医疗条件是南城比不上的,你今年才十七岁,未来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手是你一辈子都会用到的重要部位。”
这些话其实医生也跟他说过,留在这里治疗对他而言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可是,一整个学期呢……
又是一阵沉默,沈南晏说:“一定要那么久么?”
恰时医生进门查房,听见沈南晏的话,有些严肃地讲:“小伙子,你这个情况呢比较复杂,我建议还是多观察一段时间。”
医生后来又说了许多话,他才终于意识到这次意外似乎比想象中严重太多。
他也终于明确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没办法回南城了。
他终究没能兑现给江逾白的承诺。
事发突然,沈南晏的外公外婆年龄大了没有跟着一起来临城,晚上徐涧去给沈南晏买日用品,他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手机屏幕碎掉,还没来得及换新的,这是沈南晏来到临城后第一次打开手机。
里面有十来通未接电话,每一通都来自江逾白。
在病房冷白的灯光下,他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很久。
直到手机息屏,他才按下拨通。
响了一声,电话被接通。听筒传来江逾白担心的声音:“沈南晏,你怎么不接电话。”
沈南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逾白又叫了一声:“沈南晏?”
“我在。”沈南晏说话时,才发现声音竟然如此暗哑。
江逾白:“……你怎么了?”
沈南晏强撑着弯了弯唇角,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事,摔了一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就是……”
“就是什么?”
他很轻地吸了一口气:“就是,时间可能有点长。”
江逾白呼吸滞了几秒,然后说:“有多长?”
沈南晏知道这是瞒不住的:“大概,整个高二下学期都回不去学校了吧。”
江逾白没有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像他嘴中说得那么轻巧,又怎会出现一整天联系不到人的情况。
“你在哪里?”他问。
天花板上的灯光实在晃眼,沈南晏闭了闭眼睛:“我在临城。”
临城距离南城接近两千公里,江逾白没想到不过是一天没有联系,他们就相隔千里。
江逾白心中五味陈杂,短时间内的变故太过,他没办法一一询问,更没办法一一弄清,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我来临城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