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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宝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展眉:“我不认识你,你少管我。”
见玉天宝不识好歹,展眉也不恼,毕竟玉罗刹就是照着懦弱无能的熊孩子养成,只继续笑眯眯:“那公子还想不想赌呢,不如我出钱陪着公子进去赌一把?”
一听这话,玉天宝眼睛一亮,正待答应,就见赌坊门口有人掀帘而来,一双狐狸眼眯起,摇着扇子步履翩翩,冲玉天宝拱手行礼:“公子来赌,岂有不应之理?请。”
玉天宝傻乎乎兴致勃勃地先进去了。
赌坊老板落在后面,转身又对展眉抱拳:“未曾想我这赌坊有一天能得展姑娘大驾光临,真是让在下蓬荜生辉啊。”
展眉皮笑肉不笑:“蓝老板何必假惺惺。”
赌坊老板“哈哈”一笑:“展姑娘何必与我置气,不如一起到里面坐坐?”
展眉维持假惺惺的笑容,跟在赌坊老板的身后,悠悠道:“有些东西是不是老板可以肖想的,还得慎重考虑啊。”
赌坊老板身子僵了一瞬,笑容扩大了几分:“展姑娘说笑了,在下最是安分守己不过。”
展眉挑了挑眉,没搭话。
赌坊的老板一直圆滑得很,不论是神侯府还是蔡京一派,两头讨好两头不得罪,这么多年在京城也是屹立不倒。虽然玉天宝的事冥冥中出了偏差,让银钩赌坊变成了京城的赌坊,蓝胡子变成了蓝老板,但无论是为了陆小凤还是可能出现在西域的碧幻蛇涎花,这件事展眉都非管不可了。
赌坊里玉天宝已经坐定,得意洋洋地看着刚刚落了他面子的一干人等,盘着腿敲着桌子不耐烦地问:“快点啊,都过来再来一局。”
赌坊里的人都见识过他输没了钱的样子,心里嘲笑得正起劲,哪里会理会他。
见没一个人搭理自己,玉天宝愈发觉得难堪,一拍桌子就要大喝,赌坊老板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玉公子,我这也是小本生意,没有筹码不上赌桌,让您来这儿已经是破例了,就安心看着吧。”
玉天宝初入中原,哪听得懂赌坊老板话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他在讽刺自己没钱,大怒之下掏出怀中的罗煞牌,忿忿丢在桌面上,喝到:“你可认识这个东西!别说什么钱财珠宝,便是用这个换你的赌坊也是值的。”
赌坊老板没想到玉天宝是一个这样耿直的人,更没预料到他竟然到了有些蠢笨的地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咧咧就将这样珍贵的东西丢了出来,急的头上略略冒出了冷汗。
赌坊里虽然有普通的百姓,但也不乏江湖人士,见到桌上的罗煞牌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这是……”
见到周围人震惊的神色,玉天宝愈发得意洋洋,正待开口,就被老板打断:“这位公子倒是胆大,竟然敢冒充西天魔教打入我中原京城,可是图谋不轨!来人哪,将他给我拿下!”
两个彪壮汉子应声而起,一人捂住那玉天宝的口鼻,一人擎住他的双臂,就要往边上的房间带。
玉天宝挣扎不已之时,赌坊老板冲各位赌徒抱拳行礼,解释道:“没成想我这赌坊还能混进一个图谋不轨的人,旁边这位展姑娘出自神侯府,正是来缉拿他的捕头。我刚刚奉承他只是怕他有后手罢了,大家不必惊慌,继续玩乐,在下先随展姑娘告退了。”
语毕,赌坊的老板就要伸手拿起罗刹牌。
莫名被当了枪使的展眉自然不会如他的意,先将罗刹牌攥在手里,对赌坊老板笑道:“赃物充公,先多谢老板配合了。”
赌坊老板磨了磨后槽牙,只是现下也不能戳破展眉的话,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将罗刹牌收入袖中,从牙缝里挤出几句:“不客气。”
见他吃瘪,从还没进赌坊就碰了软钉子的展眉心情好了很多,笑容更加真诚:“真是多亏了老板,那就请吧,我们先去看看那位公子。”
赌坊老板无奈,却也明白此刻是展眉占据了主动,只能咬咬牙跟上了。
雅间内,玉天宝正不停挣扎,赌坊老板走进去,赶忙呵斥两个大汉:“还不快放开!”
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去,赌坊老板正要告罪——虽然不相信西天魔教会养出这样一个废物继承人,但罗刹牌是真的,西天魔教也是自己惹不起的,就听展眉道:“玉罗刹真的会教出你这样的儿子么?”
赌坊老板一听这话,心里暗骂了一声展眉,就去觑玉天宝的神色。
一直以来,玉天宝都知道自己无能,早在教中不知道被嘲讽了多少回,全靠父亲的爱护才在教中美滋滋地过下去,这次离教也只是出来散心。而且质疑他可以,质疑他父亲是万万不行的,玉天宝面上带了怒火,冲展眉吼道:“不许你这么说我父亲!”
展眉被他的话逗笑,以他的脑子生在魔教不知道是好是坏,摇摇头,展眉安抚地对玉天宝道:“好好好,不说了。”
玉天宝“哼”了一声,以为她是怕了自己父亲,又转而自得起来,吩咐道:“将罗刹牌还给我。”
展眉才不应他的要求,手里的玉牌晃了晃:“用这枚玉牌换赌资怎么样?”
玉天宝问道:“当真?”
见展眉点头,玉天宝也被安抚下来,赌坊老板心也随着安定,毕竟罗刹牌没了,展眉愿意提供赌资给玉天宝,他就有信心从玉天宝那儿赚回来,也算是个补偿。
展眉笑了笑,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赌坊老板跟我是亲戚,赌资找他要,我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