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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杀或不杀(修)

明月听风 14485字 2023-02-21

  霍起阳没了法子,灰溜溜地回去了。龙三关了门,转回屋里,凤宁晚上吐了两回,这会虚得很,也躺在床上病呢。龙三又给她喂了点热水,将事情与她说了。凤宁皱皱鼻子:“那聂城主医术行不行啊?别把笑笑治坏了。”

  龙三被她逗乐,将她抱进怀里道:“你别瞎操心,人家医术好得很。”

  可凤宁还是担心:“龙三,我休息休息便好了,你可别让聂城主给我治病,万一他小心眼趁机报复我呢。”

  “你放一百个心,他确是小心眼,但你这不是大病,没等着救命呢,求他他都未必肯给你治。”

  “那太好了。”凤宁满意了,搂着龙三闭上了眼睛:“我没病,多睡会就行。你让他们给我熬锅肉粥,要炖得烂烂的,我醒了吃那个。”

  “还惦记着吃?”龙三对她实在有些佩服。

  凤宁眼也不睁:“这胃疼也得填点食啊,饿着更疼了。我不吃别的,来点粥就行。”

  “媳妇啊。”龙三叹气:“人家笑笑是累病的,你是吃病的,你惭不惭愧?”

  “不惭愧。”凤宁理直气壮。“别说话了,不许打扰我,我再歇会,养好了精神,还得帮笑笑打坏人呢。”

  坏人?龙三苦笑,他们抹不开面子干的事,凤宁还真是干得出来。他低头看看她,她真闭上眼睛准备睡了,他给她挪了挪姿势,让她窝在他怀里更舒服些。等解决完聂承岩的麻烦事,他也是时候该解决自己的了。

  凤宁说得还真是对,她一觉睡到下午,起来喝了碗粥,精神便已是大好。于是牵着龙三的手,晃悠晃悠地去了聂承岩的屋里看望韩笑。韩笑的烧没彻底退掉,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晕晕沉沉脑子发涨,正在哭闹拒绝喝药,与从前乖巧听话相比,俨然是换了个人似的。

  聂承岩坐在床边捧着药碗百般哄,韩笑却只是嚷着头好疼,药很苦,眼泪汪汪地不肯就范。几个下人捧着托盘侍立一旁,不敢上前插手。韩笑耍着性子推开聂承岩递到嘴边的药,手一下撞到药碗上,聂承岩没拿住,被药泼了一身。

  凤宁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聂承岩头发凌乱,一身狼狈,都这般了还得耐着性子换碗药继续喂,凤宁很是解气,笑完了不等聂承岩赶人,拉着龙三大摇大摆走了。

  聂承岩黑着张脸,可惜韩笑没放在眼里,她哭到喘不上气,他只好弃了药碗替她按压穴位顺气静心,折腾完了,她迷迷瞪瞪地又待睡去,这时才哄得她喝了些药。

  下人们收拾伺候完了都退了出去。聂承岩换了身干净衣裳,给韩笑裹了两床厚被发汗。韩笑安静睡了一会,忽而又抽泣起来,聂承岩撑上床靠坐着,搂着她轻声哄。

  “爹……”韩笑似一直未从伤心里抽出身来,沙哑的声音又低又轻,饱含委屈,让他几乎听不清。

  “你爹不在了,你有我呢。”聂承岩这会可不想再给人当爹了,他明明也有极亲近的身份。

  韩笑又喊了声“爹……”,聂承岩躺□去,将她抱紧了,耳朵贴近她仔细听她说话。韩笑又唤了声“娘……”,聂承岩那个气,恶声道:“他们都不在了,你只有我。”

  “我好难过……”她细碎的声音绞得他心疼,他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乖,不哭,没有芸儿,我保证。笑笑,我们还跟从前一般,没有芸儿,就我们俩。不许再难过了,你有我呢。”

  韩笑呜呜地大声哭起来,又道:“爹,我病了……我好难过……”

  聂承岩深呼吸几口气,强忍着脾气,她到底是哪里难过?他安慰自己,病人都是无理取闹的,不管她便好了。可韩笑就是睡不踏实,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胡话,说的什么也听不清,隐隐听得“乐乐”之类的。

  聂承岩终忍不住去摇她:“没有你爹,没有你娘,也没有乐乐,没有芸儿,你只有我,知道吗?”

  韩笑眉头打结,好不容易要睡沉了,被这一通乱晃,本能地扭着头要把自己藏起来,嘴里嘟囔着:“讨厌。”这两个字倒是清清楚楚,聂承岩一愣,差点没忍住要把她揪出来打屁股。他僵在那瞪她,她却渐渐睡沉了,开始打起小呼噜。

  聂承岩重又把她抱在怀里,咬牙切齿:“等你病好了,我一定收拾你。”

  可是聂承岩说到没做到。两天后,韩笑的烧退了,人总算是神志清醒,有了精神。她喝药也乖,吃饭也乖,睡觉也老实了,没过几天,病已是大好。聂承岩早忘了他说的狠话,看她渐渐康复,他心里高兴,哪还想起什么收拾不收拾的。

  可韩笑病虽好了,人却不复从前那般有生气,对聂承岩也没那么亲近,他抱着她时她会僵着身子,吻她时她紧闭双眼,夜里搂着她睡她会偷偷往外挪,等能下了床活动了,竟然去找凤宁商量搬去跟她住一屋,结果当然遭到龙三的强烈反对。

  聂承岩闻讯推着轮椅去抓人,亲自把韩笑领回屋,门一锁眼一瞪,终于想起来自己要收拾人的计划一直没执行。韩笑低着头不说话,这一病她瘦了一大圈,站在那似风吹便能倒,显得楚楚可怜。

  “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聂承岩等半天等不到她开口,只好自己先发难。

  韩笑很沉得住气,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芸儿影响不了我们,这边的事,我还需要些时候便能解决,不会有芸儿,我们还跟从前一般。”

  “怎么会没她?那你方才去见的谁?”聂承岩这几日还是有见那个谢景芸,这个她可是知道的。韩笑终于嚷嚷起来:“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这么不识相的,你要解决,便去解决好了。我难过我躲着还不行吗?你还不让我出门,教贺大哥看着我,你当我不知道?嫌我碍事吗?”

  “你就不会想点好的?我是这般的人吗?我……”聂承岩气到话要说不出。谢家近来蠢蠢欲动,催他成亲急得跟要去投胎似的,他不得不防。别的都好说,可韩笑是他的软肋,或是对方知道,与他想法一般,欲掳人要挟,那他可怎么办?自然是加派人手,将韩笑看紧了。

  眼看韩笑板着张脸,赌气不说话,他心头火又呼呼往上冒。“也不许你躲我。”

  韩笑头扭到一边,他说不许便不许吗?

  “你听到没有?说话!”她不出声让他更生气。韩笑眼睛被水雾迷了,伸手用力擦了擦。

  聂承岩抿紧嘴,看她哭了他便骂不下去,想想心里堵得慌,硬声喝道:“不许哭。”

  韩笑不说话,眼泪却成串吧嗒吧嗒往下掉。聂承岩咬咬牙,她就是故意来气他的是吧?可偏偏他就是吃这套,拿她没办法。

  “你过来。”聂承岩的这命令让韩笑干脆背过身去不看他。正赌着气,忽地腰间一紧,低头一看是聂承岩的长鞭,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一股拉力将她腾空甩起。韩笑吓得大叫一声,掉进聂承岩的怀里。

  “欺负我瘸腿是不是?”他一口咬她脸蛋上。

  “欺负我不会武是不是?”她用力擦脸,瞪他。

  “对,就欺负你不会武。本就够让人操心的,再长点本事可不得飞了去,不会武挺好。”他微眯眼,对她擦去自己的痕迹很不满,抱紧了,这次一口咬在脖子上。

  她扭动挣扎,却压根敌不过他的力气,被制得死死的,脖子上吃痛,吓得哇哇大叫。聂承岩欺负够了,微微放开,见她眼睫毛上挂着泪珠,好不可怜,心软地叹口气,探头过去吻掉那泪痕,轻声道:“别与我闹别扭了,我说的话你怎么不信?她不是芸儿。”

  “那她是鬼吗?!”韩笑一扭头,大活人杵在面前,她亲眼见的,还敢说不是。

  “不是鬼,是人,可她不是芸儿。”他叹气,抚着韩笑的脸:“芸儿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韩笑看着他的眼睛,心狂跳起来:“你是说她变了?还是指她去世了?”

  “笑笑,我医术该是不如你,可人是死是活,我不会辨错。况且当年芸儿在百桥城治病,我常给她把脉,人的脉象不尽相同,就算相貌一样,声音相似,可体质却是不一样。她不是芸儿,笑笑,我不会认错的。”

  韩笑一下坐直了:“她是冒充的?她想骗你?”

  “芸儿有双胞胎姐妹,他家里受迟砚兴的摆布。老头到了这便没了踪影,迟砚兴定是在这城里,他在等我上勾。所以芸儿的死而复生是场好戏。只是他有他的圈套,我有我的算计。如今,我就等着他们露马脚。你莫要再与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他一番话让她内疚起来,可想想又不服气:“那你没与我说明白。”

  “你生病乱发脾气,病好了又闹性子,我怎么与你说明白。”

  韩笑撇嘴:“就跟这会似的,不就说明白了吗?只有不想说的,哪有说不明白的道理。”

  “你是越发地伶牙利齿了,我若不想说,又何必与你费这番口舌。倒是你如今脾气见长了,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赶出府呗。”韩笑病了一场,胆倒真是养得更肥了:“凤凤说了,若是我想离家出走,她一定收留我。”说到这个忽然心里一顿,如今离家出走又不见踪影的,可不还真有一个。神医先生不见了,也不知那个迟砚兴会不会已对他下了毒手。

  云雾老人并没有遭毒手,事实上,前不久他刚刚乔装成夏国百姓离开这城。离开的那一夜,他站在聂承岩居处外头看了一会那屋子,他想象着聂承岩在里头安坐的样子,想象着韩笑在聂承岩身旁唠叨。他想,这两个孩子,定是会幸福的。

  云雾老人在迟砚兴那住了几天,原本想复仇的,结果谁也没杀了谁。

  迟砚兴与云雾老人对饮畅谈数日,似乎说了一辈子那么久的话。他们互相谩骂,互相讥讽,又互相讨论了好几桩疑难病症,说起他们治好的病人,聊到他们害过的人。他们还谈论了韩笑。起因是韩笑破解了迟砚兴为夏国制的毒,又以毒反击迷瞎了夏兵的双眼,最厉害的是,她的那些毒居然会在几日后不治而愈。

  迟砚兴与云雾老人两人讨论了许久韩笑究竟用的什么法子,但两人都没有琢磨出来。最后云雾老人道:“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了,不输你当年。”

  “可惜落在你云雾山上。”

  “她不一样,迟砚兴。她与我们都不一样。”

  “我听说了不少她的事,似乎与我从前一般愚。”

  “比你还愚。”

  “错把愚心当做仁心,这孩子会后悔的。”

  云雾老人摇头:“也许不会,有阿岩守着她。”

  “又如何?”

  “她会成为一代名医,比你我都强。”

  迟砚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残脚:“比你我都强,是身边有残废守着吗?”

  “她解了你的奇毒,又攻破了夏军的防卫。”这些消息,这几日传到这边城,迟砚兴的弟子火急火燎跑来报,说夏王大怒,要求他们制更多的毒。

  云雾老人冷眼旁观,迟砚兴却是淡定从容:“我已辞官,告病返乡。”

  “你的乡在何处?”云雾老人问。

  迟砚兴恨恨盯着他:“拜你所赐,没有了。”

  云雾老人沉默,他似乎也没有了,一路上他想着,报完了仇之后,竟不知还能去哪里好。

  “聂明辰,你孙儿来了。”迟砚兴又与他报一个消息。

  “在这城里?”

  “是,他定是来寻你的。”迟砚兴又饮了一杯酒,他的腿因为饮酒而作痛,但他仍忍不住一饮再饮,没多少日子了,何必再拘着自己。“他定是来与你一道找我报仇的。”

  “哈。”聂明辰苦笑:“他若是看到你我竟能这般坐着喝酒说话,定是会惊讶吧。”

  “你想了这几日,想好了吗?要不要杀我?”

  “你呢,这几日,你倒是也一直未对我动手。”

  是啊,为什么就不动手呢?两个人都沉默。

  半晌,迟砚兴道:“你孙儿来了,我却是更下不了手了。”若之前还有一丝一毫犹豫,如今听到那个被自己害得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就在近旁,他顿时觉得再无可能就这般杀了聂明辰。

  “内疚吗?你竟然会内疚?”云雾老人冷笑着讽刺,却不知是讽刺迟砚兴还是讽刺自己。

  刀不割在自己身上,真的不会觉得痛。若是聂承岩不被害成这样,他怕是真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有多残忍可恶。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真的没有。

  “聂明辰,你若是不杀我,便滚吧。去找你孙儿去。我没了亲人,你却还有。”这是他更恨的地方。

  “有又如何,我都不记得他面对着我时有笑脸是何时的事了?”

  迟砚兴哈哈大笑,笑得眼眶发热:“你活该!”看他受此折磨,他心里当真是痛快。

  云雾老人不理他的反应,以自言自语:“我害他残了双腿,却不能为他报仇,因果循环,一切都是我做的孽,我不知如何面对他。那云雾山,我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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