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脸，想到脸上多了狰狞的伤口，她扭曲着脸，眼中多了戾气，最后，她不会放过她们的，她会报仇。

　　“姑娘！”

　　黛眉仰着头，很担心，跪行着爬到姑娘面前，伸出手，抓住姑娘。

　　“我的脸要是好不了，我不会放过她们。”

　　顾瑶还是盯着她。

　　“姑娘。”

　　黛眉还想说什么。

　　顾瑶抓住她的手：“不要抓住我，你说我的脸还会不会好？”她盯着黛眉，黛眉对上姑娘的目光，低下头：“姑娘你的脸一定会好的。”

　　“你说我的脸会不会好起来？”

　　顾瑶又问。

　　黛眉抬起头来：“姑娘的脸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就像原来一样，姑娘忘了吗，大夫说了姑娘的脸伤得并不重，会好的。”

　　“只是可能会留下疤痕？”顾瑶咬牙切齿，摇着黛眉，用力的摇着：“是不是？”

　　“姑娘。”黛眉说不出话，脸色很白，顾瑶丢开黛眉，转过身来，来来回回走着，手摸着脸，她的脸成了这样，她还能得到她想要的吗，不可能了。

　　“姑娘。”黛眉再次爬过去，跟着姑娘，叫着。

　　顾瑶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只知道她的脸好不了。

　　她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她要做的脸好不了，永远也做不了，秦王一定很高兴不用娶她这样丑的。

　　皇上也不会看上她，接她入宫，就是纪宁也不会再要她，再爱她，从今以后她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一无所有，没有人看得起她。

　　都会笑她。

　　“姑娘，不要这样！”黛眉知道姑娘不对，抓住姑娘，白着脸。

　　顾瑶盯着她，大声的，用脚踢了一下黛眉，想要把她踢开：“你让开，让开，抓着我做什么？”

　　“姑娘不要这样。”黛眉不动，紧紧抓着姑娘。

　　“你知道什么，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要的都不可能再得到。”

　　顾瑶俯身推开黛眉，整个人往后一倒，没有站稳。

　　“姑娘！”黛眉一见扑上去，扶住姑娘：“姑娘不要这样说，不会的，姑娘的脸一定会好，肯定会好。”

　　“要是好不了呢？”

　　顾瑶扭曲着脸。

　　“奴婢相信姑娘的脸会好。”黛眉一把抱住姑娘，不让姑娘再这样，望着姑娘：“姑娘还是会像从前一样。”

　　“你别想骗我。”

　　顾瑶凶狠的，低头盯紧黛眉。

　　“姑娘。”黛眉点头，还是抱紧姑娘，对着姑娘。

　　顾瑶没有再动：“我的脸。”半晌后，她冷静下来，摸着脸。

　　“姑娘，大夫说了，姑娘只要好好擦药养着，就会好的，姑娘。”黛眉见姑娘不再动，她开口，要不是二姑娘三姑娘推姑娘，姑娘不会摔到地上，也不会倒在三姑娘摔坏了东西上面，划破面颊，不止是面颊，姑娘的手也划伤了，她又看向姑娘包着的手。

　　“是吗？”

　　顾瑶不置可否。

　　“是，姑娘。”黛眉用尽力气点头。

　　“我现在是不是很吓人？”

　　顾瑶摸着脸，看着手，再一次问，看着黛眉。

　　“没有，姑娘，姑娘并不丑，也不吓人。”黛眉小心的，注意着姑娘的情绪，姑娘平静下来，她松了口气：“姑娘的脸只是划了一道口子，好了就看不到，现在包着，姑娘不必担心，还有手，都是二姑娘和三姑娘。”

　　顾瑶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又起来，站直身体，带着恨：“我不会放过她们，她们害我脸被划伤，还有手，毁掉我的一切，我。”

　　“老夫人已经罚了二姑娘还有三姑娘了，二姑娘三姑娘害得姑娘脸手被划伤，老夫人罚了二姑娘三姑娘向姑娘道了歉，老爷也。”黛眉一听，小心的。

　　在二姑娘三姑娘带着人找碴划伤姑娘的脸后。

　　老夫人就罚了二姑娘三姑娘道歉。

　　虽然老夫人还有老爷因为秦王殿下有了新的王妃生姑娘的气，二姑娘三姑娘等也是这样才敢找上门来。

　　害姑娘脸手被划伤，老夫人老爷还是罚了二姑娘三姑娘，虽说只是让二姑娘三姑娘向姑娘一句轻飘飘的道歉，禁足。

　　但也为姑娘找了大夫。

　　“她们让我的脸被划伤，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黛眉，你看看，我的脸成了这样，都是她们，她们只是禁足，怎么可能比得上我被划伤的面颊还有手，别以为我不知道祖母护着她们，祖母觉得我没有用了，护着她们，禁了她们的足，不过是怕我对她们做什么，道歉，却数落我的不是，如果不是我错了，怎么会伤到脸，还有爹，爹心中没有娘和我，以为我不知道，我让她们知道脸被划伤是什么滋味。”

　　顾瑶满心都是恨。

　　“老夫人。”

　　黛眉发现了，老夫人不管怎么样还是找了大夫为姑娘看伤：“姑娘还是先养好伤口，姑娘不要再恨。”姑娘要报复，也划伤二姑娘三姑娘的脸吗？

　　“祖母不过是怕我不能给她带来好处。”顾瑶很清楚祖母为什么肯为她找大夫，是怕她的脸花了，禁足也是怕她

　　“姑娘想做什么？姑娘脸还有手没有好。”

　　黛眉问。

　　“我等不了。”顾瑶开口：“我要让她们尝一尝我此刻所受的。”

　　“姑娘，你要怎么做。”黛眉再次问。

　　顾瑶看着她，说了什么。

　　黛眉听了姑娘的话，看了一眼外面，没有人：“姑娘。”她回过头来。

　　“我要划花她们的脸——”顾瑶神情又扭曲起来，盯着黛眉，黛眉点头，姑娘的身边如今只有她还有两人。

　　其余的都不愿意再服侍姑娘。

　　她不知道能不能办到。

　　这一次事后，姑娘身边更没有人，姑娘在府里的地位一降再降，没有丫鬟婆子愿意服侍姑娘，府里不少人都看着姑娘的笑话，到处都是议论姑娘的。

　　这也是二姑娘三姑娘敢欺上门划伤姑娘的原因，她知道二姑娘三姑娘是故意的。

　　姑娘应该也知道，二姑娘三姑娘恨姑娘，故意上门来，欺负姑娘，还摔了东西，推了姑娘，故意划花姑娘。

　　之前就找过姑娘碴，在姑娘被圣旨贬为妾后就找过姑娘麻烦，只是那个时候姑娘告诉老夫人会入宫。

　　老夫人发了话，二姑娘三姑娘才收敛起来，现在，二姑娘三姑娘一直耿耿于怀，一抓到机会马上就害了姑娘。

　　院外，如今长了很多杂草，没有人上门，厨房的人也开始欺上来了。

　　一个个更加攀高踩低，看不上姑娘了。

　　原来属于姑娘的没有了，姑娘日子变得不好过，她相信姑娘感觉到了，才会让她忍耐，才会想见皇上，就是她出门，也被人笑话。

　　想要什么也不那么容易。

　　夫人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形，老爷不见夫人，一提到姑娘就气，就烦，几位姨娘更是欺着夫人，不把姑娘放在眼里，说姑娘坏话。

　　放在以前没有人敢这样。

　　庶出的几位姑娘等着姑娘的笑话，嘲笑着姑娘，她都知道，也听到过，没有告诉姑娘而已。

　　二姑娘三姑娘就是要姑娘再也爬不起来，被她们踩在下面，姑娘要是脸好不了一直这样，日子会越来越艰难。

　　姑娘这回姑娘伤到脸，如果不是老夫人发了话，请大夫进来要她去，换成她去，是请不来大夫的。

　　宜妃娘娘派来的陈嬷嬷周嬷嬷看不起姑娘，对姑娘不再像原来一样尊敬，姑娘。

　　“姑娘。”

　　“我知道没有多少人听我的。”顾瑶不是瞎子，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要入宫。

　　“姑娘，你一定要振作。”黛眉道。

　　“我会还回去。”顾瑶沉着脸，黛眉放下心来。

　　顾瑶手忽然一动，屏风还有插瓶以及放着笔墨的笔砚被她拂到地上，一阵噼里啪啦响，黛眉吓了一跳。

　　“姑娘。”

　　“我会让她们像这样！”

　　顾瑶看向她。

　　黛眉不敢开口。

　　门外，陈嬷嬷和周嬷嬷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她们对视一眼，她们知道这位顾姑娘被人毁掉了。

　　或者还是那一句，自作自受。

　　“这位顾姑娘。”陈嬷嬷叹口气，周嬷嬷也点头：“看来这位顾姑娘是不行了。”

　　“要和娘娘说一声。”陈嬷嬷问，周嬷嬷：“嗯。”

　　“顾府的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竟然——”陈嬷嬷又道，周嬷嬷点头她赞同，顾府的几位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

　　幸好里面这位不再是未来的王妃娘娘，变成了一个妾，算是无关紧要，要不是事关殿下，她们不会留在这里，也不会上报给娘娘。

　　她们看了眼里面。

　　“你看着，我给娘娘传个消息。”陈嬷嬷道，周嬷嬷点头：“好。”

　　两人说完，看到一个婆子过来。

　　婆子向陈嬷嬷周嬷嬷行了一礼。

　　“早膳送过来了？”陈嬷嬷周嬷嬷看了婆子一眼，没有说什么。

　　陈嬷嬷周嬷嬷让婆子送进去，她们看着婆子提着早膳进去。

　　黛眉扶着姑娘坐下来。

　　接过婆子送来的早膳，打开放好，发现饭菜都是凉的，她脸色一变，

　　第三百八十五章

　　“姑娘。”厨房送来的饭菜竟是凉的。

　　顾瑶看到了，也发现了，她摸着脸上包着的地方。

　　“姑娘，奴婢让人热一下再用吧。”黛眉忙对着姑娘，猛的看向一边的婆子：“怎么送来的饭菜是凉？为什么不送热的来，还不拿去热一下。”

　　“老奴也不清楚，可能是没有热的了吧，厨房的人交给老，老奴就送过来了，没有看过，姑娘要是用不习惯，老奴就拿去厨房热下，只是姑娘可能会饿到，老奴一来一去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而且姑娘以后还是习惯的好。”

　　婆子慢慢的，话中有话的，并不恭敬，不卑不亢的，更是站直了身体。

　　姑娘脸都伤了，还逞强。

　　“你是什么意思？”

　　黛眉听出了什么，急切的看向姑娘问婆子：“怎么会没有热的，还有你的话是？”

　　“老奴说的是实话，姑娘的处境想必姑娘也清楚，你是姑娘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更该有数才对，老奴这就把饭菜拿去热下，就怕以后不止是凉！”

　　婆子漫不经心，带着冷意，顿了一下，盯着姑娘的脸。

　　“姑娘还是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不习惯，老奴都是实话实说？难道也有错？姑娘的脸真是可惜。”

　　冷嘲热讽。

　　“你想说什么？”顾瑶开了口，沉着脸。

　　“姑娘不是知道吗？老奴该说的都说了。”婆子还是那个样子。

　　“你！”

　　黛眉气到，怎么敢这样对姑娘说话，怎么敢对姑娘冷嘲热讽，她转向姑娘：“姑娘。”

　　顾瑶摸着脸打断她的话：“不要说了。”

　　“姑娘明白就好。”婆子笑了，姑娘现在也知道怎么对她了，嘲弄的看着姑娘的脸，意味不明：“姑娘的脸要是没有伤到，还有机会，现在，姑娘还是认清事实的好。”

　　姑娘以前多么不可一世。

　　“你觉得我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可能再翻身？”顾瑶问，摸着脸的手握紧。

　　“姑娘，老奴可没有这样想。”婆子可不承认。

　　“姑娘，奴婢去告诉老夫人。”黛眉在一边听到，急了。

　　“黛眉姑娘可以试试。”婆子看过去。

　　“不用去了。”

　　顾瑶看着婆子，没有让她去，黛眉看向姑娘：“姑娘，为什么。”

　　“没有用的。”

　　顾瑶盯紧婆子。

　　“姑娘才是明白人，黛眉姑娘你差得远了。”婆子笑着，转向黛眉：“黛眉姑娘看来还没有完全弄清姑娘的处境，还想去找老夫人，找老夫人也没有用，黛眉姑娘还是像姑娘学一学才好。”她走到黛眉的面前。

　　“等到送来的饭菜变味的时候，黛眉姑娘再和老奴说吧。”婆子又道，得意起来，姑娘一点也不敢做什么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的面前说这样的话，黛眉掌嘴。”顾瑶忽然站起来，摸着脸的手收回，阴沉着脸，让黛眉掌嘴，

　　黛眉见姑娘如此，心头一松，走到婆子面前，伸出了手，甩了过去，就该如此，这个婆子太过了。

　　“姑娘！”

　　婆子没有料到，神色一变，看着姑娘还有眼前的黛眉，后退一步，想要躲开，没有躲得开：“姑娘你怎么敢让人打老奴。”话刚说完，黛眉的掌掴已经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她没有躲过，啪一声响，脸上挨了一个耳光，红了起来。

　　“姑娘你不能这样对老奴，黛眉。”

　　“再叫我就叫人进来。”顾瑶冷冷的。

　　“姑娘要叫人就叫人，老奴不怕！”婆子正要说叫人进来就叫人进来，正好，她站直身体，伸出手想要阻止黛眉的手，拦下她。

　　“是吗！”

　　顾瑶示意黛眉。

　　黛眉正等着姑娘的话，一听，伸出手，婆子躲着，手抓向黛眉的手：“姑娘不要再打了，老奴没有做错。”

　　“以下犯上。”顾瑶冷着脸看在眼里：“继续。”

　　黛眉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顾瑶不说话。

　　婆子伸出的手顿了下，对上姑娘的目光，脸上又挨了好几道掌掴，红肿了起来，很是难看：“姑娘，老奴是为了姑娘好，老奴没错，姑娘。”

　　想起姑娘可怕的地方，她虽有靠山，可是当面和姑娘顶上，她有点后悔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顾瑶示意黛眉。

　　黛眉盯着婆子：“还不跪下。”

　　婆子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看看黛眉还有姑娘，砰一声，跪了下来，顾瑶走到她的面前，婆子想动。

　　黛眉在旁边：“姑娘？”

　　“不用瞒着，把她拖下去，再去厨房一趟，再和祖母说一声。”顾瑶吩咐了。

　　“是，姑娘。”

　　黛眉道，听出姑娘的意思，姑娘这样做不知道：“奴婢这就去，照着姑娘说的做。”

　　婆子抬头，姑娘要？

　　顾瑶看了她一眼，黛眉下去叫人，婆子被带了下去，婆子不想下去，顾瑶盯她一眼，她退了下去，顾瑶走到梳妆台前。

　　坐了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摸着包好的脸还有手上的伤，她眼中又多了恨。

　　她低头凝着手上的伤，她的脸很丑很可怕。

　　她想打坏镜子。

　　*

　　顾瑶的祖母很烦，顾瑶的脸居然被划伤了，划花了，昨天划的，一想到就生气，也没有休息好。

　　昨天二丫头三丫头几个知道宫里的旨意，就去找瑶姐儿的碴。

　　商量好伤了瑶姐儿的手和脸，瑶姐儿脸手都划花，也是不知道瑶姐儿的脸是彻底毁掉了，希望没有。

　　几个丫头都不喜欢瑶姐儿，前面是她压着，如今一下子爆发。

　　难怪会一下子商量伤了瑶姐儿。

　　瑶姐儿就算脸没毁掉，能不能好都是一个问题，哪里还会有人要，出于这些心思，加上对瑶姐儿的生气，薜家的二姑娘成了新的秦王妃。

　　一家子在昨日事发后，只让二丫头都给丫头几个道了歉，又禁了足，让瑶姐儿也好好休息，教训了瑶姐儿一顿。

　　说到底还是瑶姐儿咎由自取，并没有真怪二丫头和三丫头，怕瑶姐儿心思不正，无论瑶姐儿怎么想。

　　她让人看着，量她也闹不出什么，瑶姐儿还是秦王的妾。

　　还要入秦王府，要是叫人知道，又是一个麻烦。

　　她还是要看着的，脸划花了入秦王府，不知道秦王殿下会不会说什么。

　　要不要派人说一声。

　　“老夫人。”一个婆子进来，行了一礼，跪在地上，抬起头来，丫鬟看着老夫人，顾瑶的祖母盯着婆子：“是瑶姐儿？还是二丫头三丫头几个还在闹，也不看看她们做了什么？”

　　要是，她不想说什么，她已经定下来，有什么都是瑶姐儿自找。

　　“老夫人，是大姑娘，大姑娘昨夜没有休息，送早膳的婆子被大姑娘赶了出来。”婆子一得到消息就来禀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