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说完，扫过她身上换成的红色旗袍一眼，深黑冷酷的眸幽深：“确实很像。”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径直朝另一边许曼本正准备去找的走道走去。

　　许曼张着红唇，一脸的白，卫寒刚刚低喃的话，她听到了，确实很像，他是什么意思？她像说什么，低头看一眼身上的红色旗袍，心突然难堪，又恨了起来。

　　连卫寒也这样说。

　　看着他的背影，许曼站在原地，脸色一阵变幻。

　　卫寒踩着厚厚的地毯，一路朝最里面走去。

　　走道尽头，他推开旁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齐风正在里面。

　　站在窗前，不停的抽着烟……

　　看不出丝毫新郎该有的喜庆，整个人也瘦削了许多，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还有邪魅无比，沉寂。

　　卫寒冰冷的眼中闪了闪，走了过去，站在齐风的身旁，两个男人一起望着窗外。

　　“你还是来了。”

　　“嗯。”

　　像是早就知道卫寒会来一样，齐风并没有惊讶，整个人笼在烟雾里，淡淡的，脸上的表情亦是淡漠的，卫寒看了他一眼，也抽出一支烟来，点燃——

　　久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静静的抽烟。

　　直到——

　　“恭喜你了。”最后，卫寒还是把这几个人说出口，对齐风。

　　他没有再劝。

　　劝了也没用。

　　不是没劝过，几次劝说都是不欢而散，卫寒也懒得说了，他既使要这样做就这样做吧。

　　“呵呵——恭喜——”齐风没有看卫寒，还是依然望着外面，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苦笑，还是冷笑，没有人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知道当他决定要这样做的时候，他和卫寒之间势必越走越远。

　　他将要做的，他也不会把卫寒拖进来。

　　他一个人就够了。

　　齐风抬起头。

　　忽然说：“你说她现在会在哪里？”

　　“……”卫寒也抬头看天。

　　或许他们都在找着那一个人，她会出现吗？

　　齐风已经放弃，卫寒呢？

　　“你说她今天会不会出现，会不会恨死我？”齐风收回了目光，看向卫寒，看向卫寒的身后，洞开的门外，是即将到来的婚宴，他必须要出去了，从他下决定，他就不能逃避。

　　只是他若不逃到这里，他怕他支撑不过整个婚礼过程。

　　“你还在乎吗？”卫寒冷声问他。

　　还在乎吗？

　　“……”齐风沉默没有回答，卫寒的脸色下沉。

　　“……”

　　“我出去了——”半晌后，卫寒开口，没有等齐风回答，径自离去。

　　高大的身影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齐风那陡然滑下的身体，脸上的痛苦。

　　他的手夹着烟，不停的抽着，烟雾迷乱了视线，看不到他脸上的痛！

　　手指在颤抖。

　　* * *

　　在门口不远处，出来的卫寒看到了许曼，脸上带着笑和谁在说着话，下一秒，他的眸光闪了闪，他竟然还看到一个人，在许曼的旁边，一个他见过一次，一直带给他奇怪的感觉的女人。

　　那个叫小如的女人。

　　跟着斯罗出现过一次，上次许家和卫氏齐风一起合作举行的宴会上。

　　斯罗的介绍说是他的妻子。

　　卫寒是不怎么相信的。

　　他感觉得出来她和斯罗的关系似乎并不是那样，而且斯罗那个人，若是卫婉或是……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女人，不可能会是那个男人的选择！

　　齐风后来也说他也觉得不是。

　　他们甚至觉得这个叫小如的女人和卫婉很像。

　　除了那张脸。

　　之后，他们有派人找过，一直没有消息，知道多半是被斯罗动了手脚，没有想到今天他居然会看到，还是在齐风和许曼结婚的宴会上，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难道斯罗也来了？

　　卫寒冷酷锐利的目光扫过，却没有看到斯罗的身影！

　　只有这个叫小如的女人——

　　直觉的卫寒走向她。

　　走到了近前，他才听到了许曼似乎在和那个叫小如的女人说话。

　　“许小姐——”那个叫小如的女人叫着，在挣扎，口中不停的想要说什么。

　　“小姐，小姐，你没有请柬，不能进来。”在她的身后有两个看来是守在外面的拉着她的手，想要把她拉出去，被她挣脱，她直直的看着许曼。

　　“我要见齐风，请问一下他在哪里？”她问着许曼。

　　“你是——为什么要见齐？”许曼则是似乎没有想起这个叫小如的女人来，疑惑不解，还有一丝警觉的看着对方，看着她身后拉着她的人，皱眉，有一丝轻屑：“还有小姐请出示请柬，不然——”

　　当然还有怀疑，怀疑她来这里见齐风的目的。

　　许曼怎么会随便让一个女人见齐风？今天可是她和齐风结婚的日子。

　　“我是——”对许曼的轻屑，那个叫小如的女人脸色一变，变得有些难看，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了卫寒，抛下许曼便走了卫寒的面前，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给他一种非常强烈的熟悉感，比那次宴会给他的感觉还要强烈。

　　陌生的长相，熟悉的感觉。

　　“卫寒——”女人看着他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带我去见齐风！”

　　她盯着他说。

　　声音坚定，坚决。

　　卫寒怔了怔。

　　许曼愣了。

　　她想不到这个女人怎么还认识卫寒，还要求卫寒带她去见齐风！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看她的长相，很普通，穿着也是，她为什么要来见齐风？她是谁？而且还是在今天？

　　许曼的心里忽然划过一抹不安。

　　还有警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就不喜欢，觉得她似乎会破坏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一样，可是这个女人又很普通，跟她一点也不相似……

　　她不解，也望向卫寒，看他会怎么说怎么做，反正她决定了不要这个女人见到齐风，不自觉得她睥了一眼卫寒刚刚出来的走道尽头，齐风应该就在那里，现在她既是不满又庆幸齐风不在这。

　　她要在他出来前把这个女人解决。

　　周围的人在最开始因为有人突然闯进来，还是一个女人，都闪着八卦的眼神，等着看接着会发现什么，正看得起劲，没想到卫寒走了出来，看到卫寒过去，好多人都收回了目光。

　　但仍有人关注着。

　　各自猜测——

　　“你知道我？”此时，卫寒一怔之后开了口。

　　眼中有些异样。

　　紧揪着卫婉。

　　对！来人正是卫婉。

　　离开齐氏后坐着车到的酒店，在卫寒进来酒店后，不久也跟着走了进来，在门口看到齐家的三个老人，她苦笑，果然是不一样，这个许曼该是能得到他们的承认了吧？

　　世家千金，所以他们也出现在这婚礼上，还帮着招呼客人？

　　进去后，卫婉首先要找的就是齐风，只是扫遍全场，她都没有看到齐风，正在也想要不要问一下时，她看到了许曼，但是她明白也许她来迟了，许曼的身上已经不是婚纱了，换成了旗袍，她知道那是婚礼过后才换的，但是……

　　迟了也好，在他决定另娶的时候她和齐风之间注定什么也没有了。

　　也许她是犹豫了，才会晚了，开始她会来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如今知道了，只是她要见齐风，她要一个答案，正要过去，却是守在门口的人问她要请柬，她哪里有，被拦住，要把她拉出去，她不理冲了进去。

　　正要问许曼，就看到了卫寒。

　　卫婉冲了过去，她希望卫寒能帮她见到齐风。

　　有卫寒在，只要她……

　　“我们上次宴会见过。”卫婉给了卫寒这样的答案。

　　她看到卫寒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还有失望。

　　也许——

　　“卫寒，我还见过你。”她又补充道。

　　卫寒皱了眉，她是什么意思？

　　一边看着的许曼也不解，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但心头的不安越来越甚。

　　“先带我去见齐风吧，我再告诉你！”卫婉又道。

　　卫寒还是看着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见齐风？”对卫婉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见齐风，许曼也蹙起了眉头，没有等卫寒开口，她就问了卫婉，抓住卫婉的人在卫寒出现后看她似乎认识卫寒，就退到了后面，没有再抓着她。

　　“卫寒！”卫婉只看着卫寒，眼中带着祈求：“帮我，我有事要告诉他！”

　　她一定要见齐风，她甚至想冲动的毁坏这场婚礼。

　　但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她需要卫寒的帮助。

　　卫寒为什么不说话，他除了因为卫婉带给他的熟悉感，强烈的熟悉感外，还不解她什么时候认识齐风，主要是为什么一定要见他，有什么事要告诉他？

　　只是，越看她，他越熟悉。

　　熟悉到心为一悸动。

　　他眸中光一闪。

　　“小姐要是再不说的话，我要叫你把小姐带出去了。”卫寒不说话，许曼马上开口，虽然看卫婉似乎认识卫寒，但是许曼毫不怀疑自己心底的不安是来自这个女人，何况齐说不定马上就要出来，她急了。

　　“卫寒！”卫婉再叫。

　　她不看许曼那张脸，也不看她身上那红得刺眼的旗袍，那本是她曾经穿过的，现在变成了别人，齐风身边的位置也不再是她，是面前这个有着她相似的面孔的女人——

　　说不恨是假的，她恨不能毁掉她的脸。

　　恨不能……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不管是这个女人还是齐风，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要恨也是恨齐风，是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背叛了他们的誓言，如果曾经他们之间有过爱情的话。

　　卫婉双手抓得生痛才能克制住冲动。

　　她知道里面一定血肉一片。

　　“先跟我出来。”卫寒深深的看着卫婉，扫了一眼许曼，突然，他拉着卫婉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放开我，你要去哪，你要不带我去啊，我哪也不去，我要见——”卫婉想要挣脱，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慢慢的她不再反抗，任卫寒拉着她走了出去——

　　回头，她看到了许曼望着她和卫寒的目光。

　　还有满大厅的人，参加齐风和许曼婚宴的人——

　　也许出去说更好。

　　也许她可以先告诉卫寒！

　　两人来到大厅外面转过一条走道，来到一个阳台处。

　　停了下来。

　　卫寒看着她：“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见齐风。”

　　卫婉摊开了手心。

　　果然手心里一片的血肉模糊，怪不得那样的痛！

　　她抬头，竟在卫寒冷酷的目光中看到了关切，他视线落在她摊开的手心上，里面滑过一丝光，她笑了笑：“不痛，真的。”

　　她朝着他晃了晃，一点不痛。

　　再痛也比不上此时心里的痛，比不到当她得知齐风另娶的痛，比不上知道就在不远处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婚宴正在举行的痛！

　　“你的手受伤了。”卫寒掏出了一张方格折好的手帕递给卫婉，淡淡的说。

　　眉却紧皱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