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偷亲测试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11
原彻回头,风里吹来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他放缓脚步,却没松开我,我们在路边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我,眼神里有什么东西让我喘不上气。
“秦思故。”原彻忽然叫我,“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好不好?”
“好,不害怕。”我觉察到他语气中的郑重,站直了,却垂下脑袋,局限的视线里出现他的鞋尖,“你说吧。”
原彻握着我的手使了点劲,他说:“抽牌的时候,有两张粘在了一起,我正好抽到,一张是守护天使,已经还回去了,另一张在这。”
我抬眼看去,原彻指尖夹着张卡片,目光越过它,灼灼回视我:“在给你看这张牌之前,我得说些别的,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我会认真听的,绝不插嘴。”
原彻也点头,深吸了口气,才说:“我曾经见过三千多个红色感叹号,在和你的聊天框里,截止到九天前,你把我拉黑了整整一千零一十三天,每个1/1013,我都有话想对你说,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只能在微信上告诉你,好像已经成了某种习惯,有时候我也在想,我能这么肆无忌惮,多亏你把我拉黑了。
“还有啊,我姐曾经买了香料回家调香,其中有一味叫香茅,她在我房里点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学我浑身都是那股味道,本来很困扰的事,但你和你发小经过的时候,我听见你问是什么这么好闻,我就改主意了。甚至这次出来我还在旅行箱里塞了香茅做的香囊。
“你参加奥赛训练那段时间,我看得出你压力很大,不巧奶奶还病危进了医院,我曾经冲动过,想跟你说几句话,但想来想去都没法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的,而且,我说的话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分量吧。最后我只好给你发小充了五百块话费,发匿名消息让他多联系你。
“这类事我做过很多,但之前我对你的在乎也仅此而已,我们的关系只允许我做有限的事情,而你不需要出声,时间自然会沉淀所有,我从没妄图打扰你的生活,一直躺在黑名单里也挺不错,我说真的。”
事情走向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原彻居然做过这么多事,而我乃至整个学校竟然还真的一无所知,什么不打岔的承诺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我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原彻漂亮的喉结滚动一下,他咽了口唾沫,“因为我从来没想让你知道,也从来没想让你负责,沉重且沉默的影子会让人想逃,不是吗?我很快就讲完了,再忍耐一下。”
在我安静的注视下,他继续说:“我以为时间和距离会抹杀一切,我们就偏偏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学,我来参加旅行,只是为了听你当面说一句不可能,给三年做个了结,但这次所有事都不一样了,应该说,从你试图亲我开始,我的世界就不一样了。我深信你也是喜欢我的,我开始享受你的依赖,嫉妒亲近你的人,哪怕你喝醉的时候说喜欢我,醒来又什么都忘了,我也毫不动摇地相信这一点,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喜欢,然后你告诉我,这只是游戏任务。可我就是不死心,或者说不甘心,我在你背后呆了太久,一旦适应了你的目光,就不舍得回去了。其实除了比赛和练习,我没和别人动过手,但今晚你也看到了,我破例了,我无法忍受一个突如其来的人在我前面把你拐走。秦思故,我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你。虽然喜欢没有先来后到,但如果你喜欢别人累了,可以先回头看看我吗,好歹我也排三年队了。”
我还没开口,眼泪先一步掉下来,我胡乱用手背擦着脸,说话都是鼻音:“才没有,我才没有喜…喜欢别人,你瞎说!明明都是你,你这个爱情骗子,仗着好看来扮演天使,是不是又拿了什么大冒险牌来驴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原彻伸手替我抹掉眼泪,我怔忡着,这次没避开他,原彻将牌面翻过来:“是真心话,它叫给我一个吻,问的是旅程中,你最想何时何地和谁接吻。”
他俊脸微红,眨了眨清亮的眼睛,“我的真心话是,何时何地没关系,最重要是和你。”
“这可是你说的。”我前倾身子,很有出息地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原来嘴唇可以这么软的吗!
我偷亲完,盯着他唇上的口红印,好像留下了一个占领标记,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我任务失败,是因为亲了你以后就不能再亲别人。原彻,我现在特别清醒,我是真的喜欢你,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不会忘记的。你知道你说只是守护天使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
“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原彻俯身,我看见温柔星空为我而来,夜色中的天使微微颤抖,在我唇上停歇。
由于缺乏实战经验,我实在难以判断原彻究竟是在亲我还是在咬我,整个脑子成了一团瘫软的稀泥,只知道我那所谓的斩男色唇彩大概要被他吃光了。
“电视里好像不是这样演的。”我稍微退开了点,举起双手比了两个C,“应该是这样,再这样,还有这样。”
原彻抿了抿唇,说:“好,那我再试一下。”
他领悟力可怕得吓人,在短暂实践中迅速掌握了接吻从入门到精通的技巧,我开始还忍不住偷笑,马上心跳得毫无章法,气都喘不匀,舌头被搅得又酥又麻,原彻越抱越紧,身下有什么东西抵住我。没想到这位纯情天使摇身一变成了接吻狂魔,我遭不住了:“不行,再亲就要出事。”
原彻退开,脸颊绯红,眼睛却亮得惊人,他略带委屈地看我:“好吧。”
我牵起他的手,和他十指紧扣,小小声凑到他耳边说:“穿裙子腿好冷哦,我们躲到被窝里偷偷亲,好不好?”
原彻说:“好,那跑回去。”
我附和:“跑回去。”
我们一起向前跑,风吹起我的裙摆,他的衣角,风中有熟悉的清新香味,是香茅。夜还长,有时间把以前错过的故事细细述说。
23 恶作剧与黑名单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在这个阴暗潮湿还充斥着不明气味的澡堂,剥落的白灰色老墙皮,地砖上经年累月的黄色水渍,通风口的蜘蛛,逼仄的走道,此起彼伏的嘈杂人声和占着洗衣台遛鸟打闹的男性青少年,构成了这个糟糕的地方。
但比起暴晒一天的汗味,并不是不能忍受。
热水浇下来的时候,水雾和帘布充当隔绝外界的屏障。显而易见,这种屏障仅小胜空气,所以有人闯了过来。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沐浴者,在四面帘子的包围中束手束脚地洗澡。是的,没有墙,得在头顶的不锈钢管上拧开水栓才能洗澡,这是个山卡拉里的简陋澡堂。
隔着这些泛黄的布帘,我被隔壁淋浴间的某个人抱住了腰。
或许拥有年龄相仿长姐的男性都有过这种经历——被意淫和其他男人的爱情故事,甚至更进一步,被写进所谓的做鸭子的小说。我一直以为我在原微笔下是个烤鸭师傅,直到她得知我要去军训后跟我开了整个暑假肥皂的玩笑。
“说真的,阿彻,你小心点,肯定有小男孩对你见色起意。”原微笑得不像好心劝告。
彼时我正做完第五组卧推,肱三头肌有些充血,我甩了甩手,“那就来吧。”
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抱着我,角度刁钻地向我撞来,说得上是练柔道的耻辱,我居然一时不备被他扑倒了,还摔在瓷砖地板上磕到了额角。
昏天黑地中,原微的日夜灌输起了作用,我首先想到的不是飞来横祸,而是见色起意。
帘子的挂环在铁丝绳上英勇就义,喀嚓断得整齐,兜头将我罩在不知多久没清洗的湿滑地面上,那人压在我身上不安分地摸了几下,一骨碌爬起来,我听见拖鞋凌乱的踩水声,水滴溅到了我裸露在外的小腿。
紧接着,他凌空朝我的腹部来了记肘击。
我忍不住骂了句粗话。
他跑了。
我抓起浴巾追出去,可惜为时已晚,走道上已经不见人影。
对面淋浴间的帘子底下鼓动着,掀起来,露出一个沾着泡沫的脑袋,以及小段雪白的胳膊内侧,他手搭在头上,状似不久前还在洗头,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我,呀地一声:“原同学,你额头怎么流血了?”
我伸手去摸,果真见了血,他抓抓脑袋,缩回布帘后面,声音传出来:“你等一下,我很快洗完了,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倒回去简单冲洗一番,穿上衣服,真的跟他去了医务室。
他说他叫秦思故,和我同班。
我对他的零星印象不足以支撑整个过程的交谈,好在大部分时间是他在讲话,他絮絮地说我肯定是被恶作剧捉弄了,又义愤填膺地骂那些下黑手的人。
我走在他稍后些的位置,瞥到他衣领上的标签翻了出来,XL号,慢慢被发尾滴落的水珠打湿。他让我用他的毛巾捂着伤口,称是高温杀菌过的全新原装,他带了一大包,每天拆一条,今天的给了我,所以衣领乃至半个后背都被未干的头发洇湿了。
这样的头发明天全体检查仪容仪表就得被剪掉,我想。
“没关系,”他回头注意到我的视线,不以为然地笑起来,“回去换件衣服就好了。”
该怎么形容他的笑。
鲜活,情绪高涨,像个小太阳。
我听到胸口有种微妙的动静。仿佛纪录片里拉快了时间轴,雨季降临埃塞俄比亚,土层中成千上万的油菊沉寂过漫长黑夜,在高原上破土而出的那一下,孱弱又顽强。
“你小心点伤口,我先走啦。”他笑着跟我挥挥手,闪身进了寝室。
我还要向前走,躺回床上的时候,脑子仍然无法用于思考正事,我开始尝试入睡,但在迈入四位数只羊时宣告失败。
我翻了个身,从枕缝底下拿出手机,虽然军训严令禁止使用手机,但朋友圈里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抱怨和抖机灵,急于向新的社交圈全方面展示自己。我以固定节奏下拉,瞥到一张写满文字的图片,秦思故发的,十分钟前,我点开了。
[九月三号,天气高温杀人,军训第三天。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活这么大,我今天第一次打人,但我真不是故意的。都怪迷彩裤!什么反人类设计!裤口那么窄,要穿上很容易摔跤的不知道吗!洗完澡穿裤子,我像往常一样金鸡独立小心翼翼,结果没站稳,这破澡堂,连个扶的地方都没有,周围都是帘子,我就摔隔壁间去了。估计隔壁哥们正在洗澡,我刚才还听见水声在响,他猛地给我抓懵了,吱都没吱一声,就被我掼倒在地,摔的那一声巨响,我都觉得疼。我赶紧爬起来,又被膝盖上的裤子绊了一下,摔在他身上,压得他骂了句操|你,语气可凶狠。我一听不得了,趁他还没从帘子底下爬出来算账,赶紧套上裤子跑到对面躲起来,还往头上抹了点洗发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探出脑袋偷看情况,然后,我居然看到我们新晋校草!他只围着浴巾就出来了!他练过柔道,还是市少队退役选手,这是已知条件,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感觉灵魂都畏惧到颤抖。我了个天,他还流血了!我藏在帘子后掐了把大腿,镇定。我用上毕生的演技,努力饰演一个好心人,把他扭送医务室,路上把罪魁祸首也就是我自己花样骂了几十遍,试图消减他的怒气,结果他压根就没生气。呼,吓得我一路心都在跳。还好,现在可以睡觉了,愿梦里没有迷彩裤,晚安。(今日疑惑:练柔道的肌肉都很好看吗?)]
看完全篇,我在评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JuDo:?]
不出一会儿,一个本该睡着的人就来回复了。
[肚子饿得故故叫(秦思故 高一2班):你谁啊?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可以偷看私密朋友圈?你是麻花藤他儿子?]
[JuDo:你分错组了,你没屏蔽我。]
[肚子饿得故故叫(秦思故 高一2班):啥啊,你把我日记看完了?江湖再见。]
我从通讯录里找到他,又在聊天框里发了个问号,绿色气泡旁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JuDo:迷彩裤拉链上面有个扣,可以调松紧。(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就这样被拉黑了。
像一阵狡黠俏皮还有点欠揍的妖风吹过,埃塞俄比亚高原上的花骨朵在风中东倒西歪地摇摆,却不屈不挠地一齐绽开。
秦思故。
我在黑暗中默念这个名字。
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24 荷尔蒙与盐汽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可能是种暗示,或者降头。
我梦到了秦思故,仍然在澡堂,偌大的空间只有我们两人,在一帘之隔的地方。
(省略见作话……)
他在我手下不住颤栗,一双黑眼睛羞怯地望向我,攥紧了身后的布帘。
我听到一阵刺耳的响,身下的床吱吱呀呀摇晃,下铺的大嗓门炸起来:“吹起床哨了!”
我睁眼,秦思故那个眼神还停留在脑海里,脐下三寸热胀得难受。
我坦然接受了眼前的窘况,我是个青少年,压抑的军训环境无处宣泄分泌旺盛的荷尔蒙,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梦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秦思故只是碰巧撞到了枪口上。
或许我昨天不该骂操|你。
当然也不能问候阿姨。
浑浑噩噩熬了一个早上,队列解散时我仍有些恍惚。
禁言四小时的反噬效果惊人,通往饭堂的路上沸沸扬扬,人群推搡着我前进,那嗡嗡的喧哗里忽然有一道快活的声音喊着:“去不去喝盐汽水啊?”
是秦思故。
但我不了解自己何时掌握了听声辨人的手段。
他挥舞着迷彩鸭舌帽,一蹦一跳地向远处的某个人打招呼,像海面上不甘平静的一只虾米。因为等不及在理发点排队,他自己拿推子把头发剃了,技术十分不怎样,成果媲美睡觉惨遭同寝毒手,不过他也不大在意,就这样大剌剌地把狗啃过的脑袋暴露在大众视线下,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等思绪回到正轨,我已经跟在了秦思故和他朋友后面。
“好多人啊,”秦思故伸长脖子,“快点走,不然一会儿喝不上了!”
他头也不回,猛地拽起我就跑,被他遗忘的朋友瞄见我,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呆站着,淹没在朝前涌来的人群里。
急需碳酸饮料续命的人盈满了一米来宽的门脸,秦思故猫着腰往里凑热闹,三番五次被推出来,我看他的模样实在辛苦,还有点可怜,于是将挡在他前面的人往边上拨,他拣了个空隙钻进去,手里还牵着我。
人群的味道说不上好闻,我屏着气,他被挤得倒退一步,撞进我怀里,有股淡淡的牛奶味飘到鼻尖,我呼吸顺畅不少,却忍不住联想到那个让人面红耳赤的梦。
他顺利混到了前排,摇着手吸引老板的注意力,“两袋盐汽水!”
“两袋五块。”
他松开我,掏了掏了口袋,在人堆里艰难地转身,“哦嚯,钱在另一条裤子里。可能被洗衣机……打、烂、了。”
他求助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对上我的视线后迅速切换成了茫然失措,又故作镇定地转过身去,假装无事发生,我掏出钱递给老板:“两袋,帮他给。”
秦思故接过盐汽水,感恩地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水光在闪,很真诚地说:“谢谢谢谢,我回寝室马上还你。”
我点了点头。
他比来时更快地挤了出去,逃跑一样,在小卖部外围找到他朋友,哐哐往人家肩膀上撞了两下,嚎得很大声:“我牵错人你怎么不告诉我!”
朋友要比他醒目得多,“他在看你。”
秦思故浑身僵硬片刻,飞快蹿到朋友身后去了。
我收回目光。
他来还钱的时候,我就说不用了,请我喝汽水就行。一来二去的,就会熟络起来吧。
哪知我等了三年,都没等到我的五块钱,更没等到汽水。
想起这茬的时候,我就在聊天框里发消息骚扰他。
[JuDo:你什么时候来还钱啊?(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JuDo:我想喝盐汽水了。(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盯着那些红色感叹号,做梦那天的一切遥远得像场幻觉,我关掉屏幕,闭上眼却还记得那个感激的、真诚的眼神。
我忍不住骂了句:
“小骗子。”
25 未来的约定
周末计划早在三天前安排好了。
灵感诞生于秦思故在校道上看见学校的网红猫打架,或是调情,大太阳底下两只猫难舍难分地缠成一条,在草坪上打滚。
他扯了扯身边人的短袖,学着刘梅喊夏东海:“小哥儿,周末去练柔道吧。”
原彻接了社团招新的传单,来回在两人之间驱逐热气,闻言盯着秦思故问:“腰没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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