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出差

　　“该起床了。”她说。

　　“今天是周末。”他翻身压住了她。

　　“那也该起来。”

　　“目前我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起床，而是做……”

　　“昨晚已经够本了。”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这美好的早晨里，不能浪费在说话上。我喜欢做。”

　　两人又胡天胡地地闹了一番，再起床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肚子咕咕地叫，她只好弄些面条。

　　“梭梭”地吸着面条，他跟她说：“要出差几天，你也跟着去。”

　　“什么时候走？”

　　“明天。”

　　…………

　　玉北火车站

　　白满川两人与郭春阳汇合。

　　有人调侃道：“厂长是一日也离不开老婆啊，出门也要带着。”

　　“可不是嘛。带上了还能吃两口，不带上只能惦记着。”

　　杜鹃被说得面红耳赤，“我也是去办公的。我要去一趟城邦杂志社。”

　　白满川跟各人散了烟，刚把烟放在嘴唇上，就有人上前点火。

　　“广播叫检票了。”

　　“到齐了没有？”

　　“到齐了。”

　　“出发吧。”

　　外出的人不是很多，检票很快就进站了。

　　车站外的人不多，可火车上的人多啊。

　　白满川拥着杜鹃，提着行礼一路往前走，来到了卧铺车厢，才得以松懈。

　　“第一次坐火车的感觉怎么样？”

　　“好多人！”杜鹃心砰砰跳，她很期待这一趟火车之旅。

　　这是她第一次坐火车，前后两辈子都是，上一辈子她出门是坐汽车的，长途客运车。

　　上车躺在小床上，或是坐在椅子上，躺上或坐上十几个小时就能到目的地。

　　她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火车没坐过，飞机没坐过，还没出过国。

　　“来，你的床铺在上面。”

　　她还不想上去，“为什么有些人是躺地上的？”

　　有的人在座椅下铺一张席子，就这样躺下去。不嫌脏，也不怕被踩到。

　　“因为没钱，或是什么原因，他们买的是站票，路途远就只好躺着。

　　他们是幸运的，还能找到躺的地方。有的人只能蹲着，中途或许会找到座位坐坐，不过很快会被对号入座的人赶走。”

　　“瓜子、纯净水、小面包，先生有需要的吗？”列车上的售卖员推着小车子过来。

　　小车子上的零嘴应有尽有，只是包装没有后世的好看。

　　“不用了，我们带有。”

　　列车售卖员过去之后，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走来，拉扯着衣服袋子，“哥们，光碟要不要？四大天王的，天后的，岛国的也有。想要哪种？”

　　一个稚嫩的声音问：“有黎明的吗？”

　　“有有，黎明最新专辑。十块钱一张。”

　　“爸爸，我想要。”

　　“好，一张黎明的，一张张学友的。”

　　妈妈的声音传来，“买两张能不能便宜点。”

　　“不能便宜的，这都是正版专辑，从港城弄回来的。这样吧，送你一串珠子，好吧。”

　　小商贩把两张专辑，一串小珠子递进去，拿回两张十块钱。

　　他们来到这边：“兄弟，想要什么吗？”

　　“不要专辑，你卖的我都有。”白满川说。

　　“要鸡蛋不？卤鸡蛋，很好吃的。猪头肉、卤花生都有。”

　　他又问杜鹃：“妹子，要头绳不？各种样式都有，发夹也有，手链项链也有不错的，来看看，很便宜的。”

　　杜鹃摇头，微笑着说：“你们真勤劳！”

　　突然被这么一赞，小贩们脸红了，个个咧开了嘴笑。“都是为了生活。”

　　“你们聚在一起，目标很大，容易被发现。”

　　“不会，乘务员刚刚走过，这是最佳时期，不容易被发现，等下我们就分开走了。不跟你们说了。”小商贩往前走，低声问：“大姐，要链子不？”

　　这个世界不怕勤劳的人，就怕勤劳的人带脑子，两样具备最容易在这时代发财。

　　这个是美好的时代，只要你能抓住机会，勤劳工作，懂得思变，不能身家过亿，也能赚入十几万。

　　…………

　　从羊城南站下车，坐上出租车，去新城市大酒店的路上，一路过去进过形形色色的人，见着最多的是骑摩托车的，十辆车里有八辆摩托车。

　　此时是摩托车的时代啊！

　　杜鹃不由得多看几眼，犹如那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上一辈子的她，躲在阴森的小出租屋里，一间房间，一个窗户，连上厕所都要向人报备。

　　哪见过这般模样啊。

　　当她得了自由，再见世时，那已经是汽车的天下了。

　　红灯亮起时，汽车、摩托车、自行车同时停下。杜鹃好奇地看着自行车大军，穿裙子皮鞋的骑自行车，也有穿西装的骑自行车。

　　摩托车队伍里，有一群人是上班族，他们穿着整齐的西装，带着领带，背着公文包，盯着红绿灯像是等待着号令，要向前竞赛似的运动员。

　　如果是上辈子的她，她绝对不会多看几眼，多活了好些年，再回首是满满的唏嘘。原来社会是这样的，人们的生活是这样的。

　　“前面堵车了。”司机说。

　　“堵车，这里会堵车？”杜鹃惊奇地问。

　　坐在副驾驶位的郭春阳，回头笑说：“你以为大城市就不堵车了？”

　　这话语里带有些戏谑，像是调侃她没见过世面。

　　杜鹃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一直笑个不停。

　　“你在笑什么？”白满川问她。

　　杜鹃趴着车窗看外边，笑道：“我没笑什么。”

　　她不是因为好奇“堵车”，而是好奇因什么堵车。

　　上辈子因为汽车的缘故，经常出现堵车，可是这里汽车不多啊，怎么就堵车了？

　　汽车体积大，放在道路里不灵活，堵车是常有的。可是摩托车小，又灵活，怎么就让道路给堵了呢？

　　摩托车时代也能堵车，这个现象让杜鹃笑了又笑。

　　摩托车时代也能堵车？能的。

　　一是因为道路小，二是摩托车多，三是因为走路群众聚集一群，再一起横过马路。导致塞车也是有的。

　　不过塞车的次数不多，塞车时间也不超过二十分钟。除非出现重大交通事故，让交警封了路。

　　白满川拉回她，把车窗关上，“不要伸头出去，外边危险。”

　　“是啊，那捏摩托车佬啊。死更凶横，当街抢包，当街抢耳环、戒指。抢他们见抢不过去，就拿刀砍手指，扯烂你的耳陀。”

　　司机的普通话里夹杂着白话（方言），白满川等人能听懂一半，杜鹃全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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