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气氛很不同，白喜与白周抢扛把子的地位，抢着给老爷子夹菜。

　　保姆也不知，该喂哪一样给老爷子吃。只能把肉撕碎了，放到调羹上，喂给老爷子。

　　而杜鹃成了除了张荷以外的女人，要讨伐的对象，一双双带刀子的眼神杀向她。

　　她都不敢看人了，认真吃饭，不与对面的女人对视。努力伺候她家里的，一大一小两男人。

　　一块虾子肉，能让阳光玩一个晚上，杜鹃只要给他喂些小肉丝即可。

　　白满川就不一样了，让他多嚼几下，像是要了他的命。他吃得很别扭，但他努力多嚼几下。

　　杜鹃把鱼挑了鱼刺，再放入他碗里；把大虾去虾壳，再放入他碗里。用上剪刀、挑子，把蟹黄、蟹肉挑出，再给白满川。

　　一抬头对上白芷，那双含着火焰的眼睛，杜鹃得意地笑了笑。

　　白芷眼里的火苗更高了，“哼，乡下婆。”

　　“白芷。”张荷警告她。

　　“哼。”

　　“要过年了，我们来碰一杯，庆祝一家人团圆。”白喜拿起酒杯。

　　大家都跟着拿起酒杯，大伯娘钱桐黑着脸，只顾吃自己的。

　　“一家人团圆”这几个字，惹她不开心。

　　既然她不乐意，白喜也不强求，“来，我们大家喝。”

　　“乓乓”高脚玻璃杯碰到一起。

　　“嗯，这红酒不错，大哥从哪来的？”李玟问。

　　“一个朋友送的，放了一年了，就等大家一起喝。”

　　除夕夜这顿晚饭，第一位离席的是白小满，第二个是白满桥。随着他们两个离席，这顿饭也就落下尾声。

　　最后是白周与白喜，两人你来我往地拼酒。

　　“呃呃呃”老爷子虚弱地抬起手，向外摆。

　　“爸，你是说各家回各家守夜？不用聚到一起？”李玟问。

　　“呃呃。”老爷子点了点头。

　　张荷第一个要走，她来到老爷子跟前，蹲下去与老爷子平视，说：“阳光有点热，我先带他回去。等下再来，今年陪你过年。”

　　“呃。”

　　等张荷、杜鹃走了，廖梅来到老爷子跟前：“二嫂说得好听，还不是急着回去，看那份不低于三千万的礼物。”“爸，我送你上楼。”

　　…………

　　说是不用守夜，但都没走，不是窝到一起玩游戏机，就是上网去了。

　　钱桐妯娌三人聚在一起，聊起有的没的，见张荷来了开始转变话题。

　　张荷在她们圈子里坐下，明明不是很喜欢，她非要坐下去。忍耐着那些无聊的话题，听着讽刺的话。

　　皆因她是白家的儿媳，白家老二的老婆，即便老公不在了，她都在努力融入这个家。

　　杜鹃抱着阳光到另一处去，阳光有些发热，涂抹了一些散热油，他舒服了许多。

　　白满川接过阳光，“他哭了吗？”

　　“没有，犯困了。你抱他去睡一觉。”“我去弄晚上吃汤圆、水饺。”

　　“嗯。”

　　李玟走了过来，与杜鹃一起进厨房，“杜鹃，满川给你婆婆的礼物是什么？”

　　“婆婆没跟你们说？”

　　“说了‘没什么’，不愿说。”

　　杜鹃听懂“没什么”是什么意思了。“也没什么，就是一套房子。”

　　“什么样的房子？”

　　“位于西湖边的，一套园林别墅。八百多平方米，属于中西结合型。说是给婆婆养老用的。”

　　“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

　　“当然是婆婆的。”

　　“真大方，这送礼物都送出一个亿了。满川今年赚不少钱啊！”

　　杜鹃开始揉面，“被你们压迫的负增长了，账面上都是赤字，哪来的钱？”

　　“呸，要是没钱，会出手大方？”“我可是知道的，你们那款酒赚了不少钱。”

　　“也就今年赚钱，过了年你们不知会使出什么法子，打压我们呢。”

　　李玟找椅子坐下，“一个养了好儿子，一个嫁了好男人。我怎么没这个运？”

　　“白小满是个好的，好好培养，将来是你享福的日子。”

　　“你的杂志时尚，办得有声有色，也不缺那点小钱吧？男人买不了，自己给自己买，想要多少有多少。”

　　“啊呸，老公的钱，你不帮他花，他给别的女人花。”

　　李玟撸起袖子帮忙。

　　等杜鹃忙完厨房的，上楼去找白满川，见白满川卧在床边，一边拍着红着阳光入睡，一边看春晚。

　　“春晚好看吗？”

　　“有两个小品挺搞笑的，陈慧琳与田震的歌也不错，明天陪你看重播。”

　　这年的春晚，看到了一个特别节目，那就是《2001年申奥回访》，这个节目引起了，千万国人的爱国之心。

　　没有哪个国家，比这个国家更团结。没有哪个国家的人，能比这个国家的人更爱国。

　　这个国家民族很多，但他们很团结。

　　杜鹃窝进另一边，侧着身子与白满川相对，“谢谢你的礼物。”

　　“还有一样礼物，你猜是什么。”

　　“别墅，在一线城市的别墅。带花园、泳池那种的。”

　　白满川弹她额头，“猜对了。”“在首都买了栋别墅，如果妈以后不愿搬回来，我们就搬到首都去住。”

　　“公司呢？公司也搬过去吗？”

　　“傻啊，把公司搬到寸土寸金的首都去，你养得起？”

　　白满川又弹了一下她额头，杜鹃懊恼地看着他。

　　嘟起的小脸，倔强得很，不乐意别人弹她额头。可他非要弹，惹得她频频叫痛。

　　小品要开始了，白满川坐起来看，杜鹃跟着坐起。夫妇二人隔着孩子，依偎在一块。

　　阳光不安地扯着爸爸的衣服，不让爸爸走。

　　当节目开始倒计时，白满川抱着阳光，带着杜鹃下楼去。

　　路上碰到白露，白露精神不是很好，想来是恋情的问题。

　　杜鹃不敢多嘴问，只能她自己熬过去。

　　电视机里放着《难忘今宵》，白家人端起白瓷碗，一人一碗汤圆。

　　满川双手抱着阳光，端不了碗，吃不了汤圆，杜鹃就舀起喂他。

　　“糖放多了。”他不喜欢吃甜，吃几个就不要了，再喂他两个，剩下的杜鹃包圆。

　　“咻咻，嘭！”

　　外边响起了烟花声，炮竹声。

　　“过年了，过年好，新年好。”

　　“新年好，恭喜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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