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蓝走出朝阳公司大门，回头哼了一声。

　　附近守候的人见着了他，连连跑了过来，伸手要与作家蓝握手。

　　“蓝作者你好，我是你的粉丝。我很喜欢你的书，你的每一本书我都有买。”

　　“嗯，要签名吗？”

　　“谢谢。”

　　另外有人来，跟作家蓝说：“我也非常尊敬蓝老师您，您的作品是少有的西方宫廷玄幻小说。”

　　作家蓝被吸引过去了，“你有读过我的作品？”

　　“当然，不仅读了您现在的作品，连您读书时期发表在校报的作品，我也认真读了。”

　　作家蓝暗喜，识货的人无处不有啊！

　　那人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走吧。”

　　吴东跟作家蓝商量之后，去找杜鹃。

　　杜鹃还没走，她被李莎给哄住了。

　　吴东拿着一份报表来找杜鹃，“想来你是气难消的，就来哄哄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你哄。”

　　杜鹃嘴上是这样说，可她的表情却摆出快来哄我。

　　吴东在杜鹃边上坐下，让李莎去给他弄咖啡。

　　他把报表给杜鹃，“这是《读音》的销售报表，先来看第一幅图。”

　　“看上涨最快那段，数字像飞机起飞一样，直线上升，有一飞冲天的趋势。”

　　“从三万到十万，再到二十万，最后到四十二万。上升的速度，比牛市里的股票都要快。”

　　“《小楼》完结之后，数据有所下滑，再也上不到四十万本。

　　你可知道，那些销售业绩的辉煌，都是你创造出来的。”

　　吴东接过李莎送来的咖啡，抿上一口，享受地说：“当时我们就是同行的榜样。我们站在山峰上，俯瞰众生；他们站在半山腰，咒骂：滚犊子，等我上去了杀死你们。”

　　吴东一本正经的阐述，把杜鹃给逗乐了。

　　心中的那点郁闷，烟消云散；她的内心世界，阳光灿烂一片。

　　“他们都想挖你过去，一打听说你老板的儿媳妇，那些人就卧旗息鼓。”李莎说。

　　吴东问：“是不是有好些人，给你写过邮件？给你打电话啊？”

　　杜鹃点头，“是有很多。”

　　这类挖墙脚的邮件，她直接删除了。

　　她抱着婆婆的大腿不要，非要抱别人大腿，这不是找难堪吗？

　　钱再多，福利再好，也比不上婆婆啊？

　　那些打电话来的，杜鹃也委婉地拒绝了。

　　任凭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她就是不想离开婆婆。

　　“在出版界里，没人不知道你。你现在是本行业的名人了。”

　　杜鹃不信，“花无百日红，一直保持这个业绩，才是神话。”

　　“或许你就是那个神话。”吴东把报表翻到最后一页。

　　“你看这里，这个是《真凰假凤》连载的第一周，这是第二周。数据从三十万，上到了三十三万。”

　　“一周时间里上升了三万，这事谁能做到？”

　　吴东问杜鹃：“你知道本周一共印刷了多少本书吗？”

　　杜鹃摇头。

　　李莎兴高采烈地说：“四十万本。”

　　“虽然不能全部卖出去，但已经确认卖出了三十二万本。”

　　“这是全国销售的大数据，实打实的数据，骗不了人的数据。”

　　吴东握住杜鹃的手，有感情地说：“请杜老师一定要留在本公司。老夫后半辈子的生活，全靠你了。”

　　李莎握住杜鹃另一只手，深情地说：“我能不能在这存活下去，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好肉麻！”杜鹃抽回手，“太夸张了。”

　　吴东坐了回去，“外边那些人说的话，你不要在意。嫉妒会迷失他们的心智，有时会说出一些偏激的话。你不用担心，事实胜于雄辩，成绩打败众人。”

　　“你是一棵小草，你是《繁星春水》里的小草。

　　弱小的草呵！骄傲些罢，只有你普遍地装点了世界。”

　　杜鹃飘飘然离开出版部，走进大老板张荷的办公室。

　　阳光的地毯上爬来爬去，他的玩具早就散落各处，等待他去蹂躏。

　　“妈。”

　　杜鹃站在张荷对面，脸上止不住笑意。

　　张荷放下钢笔，抬头看杜鹃。

　　“下面的事吴东已经跟我说了。”

　　张荷直视杜鹃的眼睛，“看了那些数据，你高兴吗？”

　　“嗯。”杜鹃直点头。

　　“骄傲吗？”

　　“有点。”杜鹃有些不好意思，但此刻真的很为自己感到高兴。

　　“那就别骄傲过头了。你能有今天，离不开我的栽培。”

　　张荷说：“你的第一本书是满川拿给我的，我看了很不满意，驳回去让你再写一遍。”

　　“修改一遍之后，勉强能入眼。你是一个新人，本不该让李莎去找你，可因为你是白满川的妻子，勉为其难派人过去跟你签合约。”

　　“从建立公司开始，李莎就跟着我，她能力出众，凡是她手下的作者都有好成绩。可以说，李莎是下一任社长的人选。”

　　“你直接跳过小责编，跟了与主编相同地位的李莎，能不出头都难。你的起点就比一般作者要高。”

　　“人靠金装马靠鞍，想产品热卖，就得打广告。全渠道就是全国销售渠道，提前打广告，提前跟书店老板打招呼。

　　让他们把你的书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你的书最先卖出去。”

　　“是因为你的书好吗？不是，是因为你是白满川认可的人。如果不是这一层关系，我不会全力推你，不会全力给你的书预热。

　　在别的地方，你想有今天的成绩，还得熬上五六年，甚至十年。”

　　飘飘然的脸，变成了认错的脸，抬起的头低了下去。

　　在霸气全开的婆婆跟前，杜鹃没有说话的余地。

　　张荷说：“毋庸置疑，你是有才华的，你是个聪明的。能总结经验，在一次次写作中提高，《小楼》是前两本的总结，《真凰假凤》是升华。

　　不得不说你的进步很快。好好写，不要被那些糖衣炮弹，给迷惑了双眼。迷失了方位，丢失了本心。

　　将来朝阳出版社第一的位置，就是你的。”

　　“人的一辈子，要有目标，努力实现目标，活着才有意义。

　　回去好好想想，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想今后走什么样的路，想要在哪一方面有所建树。”

　　张荷拿起钢笔，拿过另一份文件。

　　这是送客的意思。

　　张荷给了她一棍子，又给了她一棒棒糖。

　　说是敲打她，也是在提醒她。世界诱惑多，别迷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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