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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水落油釜(六)173

肉肉喵 18333字 2023-02-16

  “你说什么?这么说来,她可能活着?”景灏的双眼睁大了。

  “我想,她应该活着。”鱼歌忽然对着景灏一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的承诺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真的在心里把她当作了王后,但是我知道的是,也许你和她真的有着缘分,而我也坚信。我地妹妹活着,并且在努力的活着。今夜的事,得罪了。”鱼歌说完,就拉开殿门出了殿,留下景灏一个人站在奉天殿里呆若木鸡。讣告。大意是昨夜夜昭容夜游御花园时不幸失足从花阁上跌落,以至殒命。

  端午节的前夕发生这样的事。尽管宫里地人都清楚昨夜发生了什么,却也要装着样子。到小灵堂处去送上一程,而节日地气氛也因此便的有些淡了些,倒更多地是背后的窃窃私语。

  灵堂里往来着不少人,双儿此刻已经状若痴呆,她完全不明白怎么她一醒来。小姐就已经死了,而且到处都是小姐她与人偷情被大王正好撞见,羞愧之余为免牵连家族而坠楼自尽地说法。一纸讣告说的是失足,这似乎是大王顾全了冉家的面子,而她这个丫头也要在今日带着这无尽的混乱陪着小姐的棺木一起离开这座王宫。

  她也曾想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恩沫与玲珑却也只有无奈地摇头,这让她完全不明白小姐怎么就这么去了。

  黑色的蝶带着火焰在空中轻飘,假哭的来者在双儿看来,更是一个个讽刺。但更大的讽刺是。这棺木都快到了送出去的时候。那蓉贵妃也不曾来看上一眼,哪怕是做个样子都不愿意。

  双儿在内心怨念着所有人的无情。而蝉衣这会则一人在殿里手拿着那只白兰花的金步摇,有些痴傻般的玩弄着。

  她的脸上是无尽地平静,看不出喜和忧,她把玩着那只步摇,就坐在镜前看着镜中地自己。

  殿外是焦急的三个人,她们三个完全不明白主子今天早上起来之后怎么就不让她们进去,只自己一人在殿里,将自己关着。

  秋叶和秋月小声商量着该怎么办,一脸地担忧。青柳却沉着脸色,心中猜测着蝉衣这是怎么了。

  她清晨探查一圈无所收获的归来,却见到了一个绝色男子的离去。她震惊于那是她见过的流颜,震惊于他的武功,震惊于他竟会出现在这里。她此时心里在猜测着流颜和蝉衣的关系,她甚至想到了偷情,想到了那子嗣会不会是流颜的。

  也许她是在烦恼吧,烦恼着她的感情。青柳此刻认定了蝉衣和流颜之间有着不轨的情感。而蝉衣此刻的确烦恼着,烦恼的确是自己现在该怎么面对景灏。

  一场走马观花般的梦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她竟然是景灏口中,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身影,那个曾被她自己妒忌的女人。

  蝉衣转着步摇,心中在翻腾着:“我是芙儿,我是他的王后,我是他念念不忘的女人!可是我和他之间却夹着血海深仇啊!哥哥,鱼歌是我的瑾哥哥,他带着那份嶙峋带着怒火来报仇,可我呢,我却利用他相信自己是芙儿而令他去做了那样的事,纵然澜王会因为大局而不去处置他,可从此以后他还是我可以见到的吗?孩子,我怀了他的孩子,我爱上了他,我总是找着借口说我要爬,说我要除掉碍路的人,可是我为什么会看冬夜不顺眼,我为什么要除掉她?我是讨厌那些和我分担他的爱,分担他的信任的人啊!”

  蝉衣心中呐喊着,她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那步摇却被她捏在手里做了泄愤的工具,在被她的双手拉扯着。

  忽然蝉衣双手的力道一空断,那步摇竟变成了两半。惊的蝉衣当下查看,却看到了那步摇里的一团布片。而此时殿门却一开青柳走了进来,口中说着:“你到底怎么了,你不出来,秋月只有宣称你在呕吐不能去灵堂到那边代你去了,秋叶则去请大王来看你了,你到底在……”

  青柳愣住了,她看到了蝉衣一手拿着半支步摇,一手拿着一张布片。

  蝉衣痴傻着,她看着那布片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这是秘录?原来从那时他就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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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卷 花落情归 中章 相识指喉时

  青柳两步冲到蝉衣跟前伸手就从她手里扯过那布片去,眼扫其上的内容:一些看不太懂的东西标识着数量,一把似尺寸般标识的剑的图案。

  青柳笑了起来:“在你这里,原来在你这里,太好了。”

  蝉衣听到青柳的话,恍然间才回了神,她看到青柳那高兴的模样,伸手就想去拿那秘录,却没够倒,青柳已捏着秘录看着她。

  “干什么?发现了还不正好传回去?你说不在你这里,这不就是吗?要是我不进来,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啊,叫我相信你,你却瞒着我……”

  “如果我打算瞒着你的话,我会这么拿出来等着你来撞见吗?”蝉衣白了青柳一眼:“我是刚刚才发现的。”

  “才发现?”青柳看着蝉衣打量着她的神情。

  “是啊,我心里不舒服在拿着这只步摇拉扯,结果,喏,成了两半就出了这么个东西,我才刚拿到手里看,你就进来了,我还没看清楚这是什么呢。”蝉衣说着又伸手去拿。

  “这个就是秘录。”青柳让过了蝉衣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就往自己怀里收。

  “你要做什么?”蝉衣急忙问到。

  “当然是发回去啊!”青柳说着扬了下眉。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蝉衣瞪了青柳一眼:“你是傻的吗?这东西在步摇里,你拿去发了,万一大王跑来拿着步摇玩发现东西不在了。你是不是想我人头落地?”

  “我……”

  “拿来,你要发回去也是照着抄一份发回去啊!”蝉衣说着伸了手。

  “我抄录。”青柳似是有些不放心蝉衣。

  “好,你抄录,你慢慢抄,抄完了给我装回去还原。可别太久等下大王来了。我这里还没这步摇带在脑袋上。”蝉衣说着把手里的另一半步摇丢在了妆台上,直接去了床上一趟。

  青柳一听蝉衣说地也在理。不过看到秘录她还是很激动,当下也不管蝉衣。就自己到了书桌前,研墨提笔,在自己的内里衣料上照着抄了起来。

  蝉衣躺在床上侧头看着青柳的动作,心中是新一轮的挣扎:让她抄了发回去吗?还是想办法扣下来?我眼下并不是钥国的人我还要为钥国做这样地事吗?可是他毁了我地家,我是不是该默默地看着他的家、国被钥国毁去?

  青柳抄完了。又对照了一遍,将衣裳扎好对着镜子跳蹦了几下都看不出来后,才捧着那秘录到了蝉衣地跟前:“呐,给你。”

  蝉衣扭了头装睡,一副完全不理事的样子。青柳只好撇撇嘴一边自己去了妆台前试着装回去,一边说到:“你何必这样呢?我还不是想着秘录弄回去,大家早解脱吗?诶,你是不是和那流颜……”

  蝉衣噌地一下坐了起来,盯着青柳。

  “别这么看我。我看你这么烦恼就是猜你们两个……罢了。若是这秘录送回去,大王试验了真的灵。我们就能回去了。”青柳说着,试着拼装。

  “回去?你有功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呢?我不但什么都不会,还已经这般,我怎么走?你口口声声说着相信我,可是你做了什么?我发现自打你知道我怀孕之后,你就盯着我,你若不信我,从现在开始你做你的,我过我的,什么消息啊那些统统都和我无关,你慢慢弄去!”蝉衣说着起了身,到了青柳跟前,拿过了那些东西,自己重新团着那布片,口中喃喃着:“没我你能拿到这秘录?都不知道这秘录是不是真的就急不可耐地发回去,发吧!”

  青柳一听蝉衣的话,发现自己的确没想过确认,可是再一想这东西真不真的她们也没办法验证啊,不由地说到:“你就有办法验出真假吗?还不是说说。”

  蝉衣一个冷哼:“谁说我没办法?办法我有,可是现在我不会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和我分开,我若发现是假的也不会告诉你,发现真的,我就藏着,就算发不回去,我也不告诉你。”蝉衣说着将花头拿在手里试着接了回去,当花瓣嵌进花萼里的时候,一支金步摇又完好无损了。

  蝉衣随手把步摇丢进了匣子里,然后就往床上去,青柳见蝉衣如此,想想两人要是不一起配合着可不行只好忙对蝉衣说到:“好了好了,我心急了,错了还不行,我也不是不相信你,谁让你先前说了不在你这的嘛。”

  “我先前是不知道啊,我不告诉你是才发现的吗?既然你不信就赶紧滚蛋吧。”蝉衣说着上床,然后背对着青柳。

  “好了好了,我给你认错。这会咱们别闹了,说不定大王地仪仗都过来了。”青柳说着凑到窗前看了下。

  “来了就来了吧。”蝉衣根本不理视。

  “蝉衣,你行了哈,你别忘了你是钥国人,你是大王地一个棋,我怀疑你是我错。可是这会不是闹的时候,大王要来了,你可别和我置气了。”青柳看到远处地仪仗急忙说着。

  蝉衣转了身:“想我不置气可以,但你要听我的。”

  “好,听你的。”青柳无奈的应着。

  “那秘录你反正都抄了,你就再抄一份出来,不过你可别发回去,等我验出了真假再说。”蝉衣冷冷地说着。

  “好好,听你的。”青柳说着又到窗前看了下,此时大王的仪仗已经到了宫门口了,她便对蝉衣说到:“大王来了。”

  “恩,对了,你。还有你去告诉秋叶,谁都别和大王提我怀孕的事,听见没?”蝉衣拧着眉。

  “为什么不说?这可是你稳坐后位的依仗啊。”青柳不解地问到。

  “你知道什么啊,这个时候不宜告诉大王,现在宫里发着讣告呢。我若是传出怀孕的喜讯。你是不是想冉冬夜他们家盯上我啊,先安静些日子再说吧。”蝉衣才说完。就有太监的声音响在宫内,诉说着大王驾到。

  蝉衣摆手打发了青柳去迎。自己就皱着眉头躺在了床上:怎么办,稳住了青柳之后呢?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我是应该去报仇?还是应该去袒护?我究竟该怎么办?

  景灏很快出现在了蝉衣的面前:“你怎么了?听秋叶说你一早上都把自己关在殿里?”

  “大王。”蝉衣抬眼看了下景灏,并没作势要起来行礼,而是伸手向着景灏。

  景灏忙抓了蝉衣的手,看着她一脸地闷色。轻声说着:“怎么了?”

  “大王,臣妾想不明白。”蝉衣说着叹了一口气。

  “不明白?不明白什么啊?”景灏说着,伸手去轻抚蝉衣地脸。

  “大王,为什么她要把我扯进去?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不是我和她说好,大家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来平和后宫地吗?我还记得和她说了,要轮着沉浮,可是,都不过是做做样子,她怎么就……她难道恨上我了吗?可怎么就恨上了呢?”蝉衣说着一脸的困惑。

  “原来你是为这个郁郁寡欢啊。很多事都说不清楚地。现在俨然如此,你也就宽心别去想了。”景灏轻声安慰着蝉衣。

  蝉衣分了一手抓了景灏抚摸在她脸上的手。轻声问到:“大王,你说为什么很多事情总是超乎你的想想,好好地,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孤也说不清楚,孤也为此烦恼了一夜。不过,很多事都是我们无法想到的,尽管孤有时会看到将要发生的事,可是那事究竟是对是错,是否能阻止却说不清楚。既然我们无法去想像到为什么回变成这样,那就不去想。你看,她地事,也只能是这样揭过去了。”景灏说着对蝉衣一笑:“好了,别去想了,宽心些,很多时候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吧,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错,来让自己受罪,别去想了,看开些,你还要和孤一起好好地相伴呢。”景灏说着捏了蝉衣的鼻子。

  那一刻,蝉衣的心里似乎有什么解开了。景灏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使臣留下的摊子,上骑都尉一家的安抚,很多事还要等着他去处理,于是再安抚了蝉衣之后,他又急忙的走了。

  当景灏走后,蝉衣的心里做了决定,她打发了秋叶去准备明日成亲的一切,自己召了青柳进来和她说到:“我不是叫你再抄一份吗?你把那一份想办法放到锦婕妤那里去,然后你扮成贼到我这里偷走那步摇,大王知道了一定会去找,就算装样子他也会,然后我们就做两件事,一个是我会叫人到各宫去搜,你跟着搜查地人把你抄录地那份给找出来,好看看大王的反应,还有一个就是注意着大王会去谁哪里,万一那真地在别处,他也应该会担心的收起来,那么你不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和真的在哪了吗?”

  蝉衣的这番话一说出来,青柳就佩服的点点头:“你想的可真细。我现在就去做。”青柳说着就退了出去。

  蝉衣一人静静地坐在殿里闭上了眼睛,此刻她脑袋里却是另外一条路子:当步摇被偷走,大家焦急去找,青柳也照计划去行动的时候,她则会告诉大王三件事,一个是她在步摇里发现了东西,青柳当时在场;一个是自己怀孕;一个是她自己为什么会叫蝉衣。

  青柳回了屋,立刻抄了一份,准备趁着大家都去送夜昭容的这个功夫去放到锦婕妤的殿里,可抄完之后,她想了想,干脆又抄了一份。

  她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消息发回去,而且她总觉的大王能放在那步摇里的一定是真的。

  于是,青柳先去了趟静纭殿之后才去了锦婕妤地芳华殿。

  景灏安抚完了上骑都尉之后,只觉得浑身疲惫。刚想要休憩一会,韩路却急急忙忙地进了殿:“大王,有动静了。”

  景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韩路指的是什么,他已经被夜昭容的事弄的忘了自己还在等着的那只金蝉地落网。

  “哦,什么情况?”景灏招手将韩路召到跟前问到。

  “回大王地话。照大王的意思。潜伏不动等着,结果就看到有人去了静纭殿。那人是个宫女,动作特别快。看不清是谁,不过她进了殿没多久就有鸽子飞了出来,奴才早就备了神射手,将那鸽子射下来了,不过按照大王地意思。奴才们没追那宫女,只带那截获的消息回来了。大王您请过目。”韩路说着掏出了那鸽子带着地信筒交给了景灏。

  景灏二话不说的倒了内里出来,那是一张薄薄的帕子,却写的是他曾绘制胡编的内容。看着看着,景灏手里地帕子在颤抖。

  韩路见状正想喊声大王,却见大王脸色变的铁青,生硬的对他吐出两个字:“出去。”

  韩路不敢多话,急忙的退了出去,然后在殿门外纳闷着大王的反应。猜测着大王这是看到了什么消息。竟气的如此。

  薄薄的帕子从景灏的手上落了下去,景灏的脸上是复杂地神情。他那抽搐地唇角似乎说明着此刻他的内心是怎样地起落。

  这个下午,奉天殿里响起了琴音,那音时而波澜滔天似临海啸,时而哀伤成泣如丧考妣。

  黄昏时分,当奉天殿大门打开的时候,韩路吓了一跳,他看到了大王的双眼血红,人也一脸的青色。

  “大王,您怎么这样了?奴才给您请御医去。”韩路说着立刻就吩咐着跟前的小太监去跑,而景灏却似没听见一样,慢慢地踱步走到了殿前的空地上,抬头看着那一抹残阳渐落。

  最后一丝余光都要被殿宇遮挡的时候,一个宫女急忙的朝大殿跑来。

  韩路看了一眼,口中说着:“咦,那不是秋月吗?”

  景灏身子一颤,回了头,就看到秋月一脸急色的向自己奔来。他看着那跑来的身影,看着那最后一丝金色的光在那张焦急的脸上淡去,他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紧握。

  “跑那么急做什么?”景灏看着秋月奔到跟前先开口问到,此刻他的声音,听不出冷热,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大王,不,不好了,奴婢陪主子散步回来,发现殿里竟被人翻乱了,您,您赐给娘娘的那支金步摇不见了。”秋月呼吸凌乱的说着。

  景灏的眼一眯:“何时的事?”

  “就刚才。”秋月答着。

  景灏的眉一拧,他背在身后已经攥成拳头的手发出了“嘎巴”的一声脆响。

  “何人这么大胆竟敢偷盗她的头上!来人,跟孤过去!”景灏说着带秋月前行,迈步的时候问了一句:“你家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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