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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巧遇199

肉肉喵 18850字 2023-02-16

  裴伷先原本就属于帝党中的稳健派,此时凌波如是一说,他更是找到了反驳别人的理由,重重点了点头。他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和妻子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而裴范看了一眼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的紫陌,不觉握紧了那只手。长安城中到了现在还是这样危机四伏,当初他大哥和大嫂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至于凌波则是已经没力气叹气了——天知道她那都是什么馊主意!她见惯了快刀斩乱麻的血腥,如今却是不想看见那一幕了。然而为了这个,却不得不有一人充当牺牲品——她这个生日,还真是过得无趣。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通风报信

  八月癸亥,流刘幽求于封州。此时,距离李隆基登基为帝,只有短短十二天。

  堂堂天子竟是保不住忠心为自己谋划的臣子,这对于李隆基来说无疑是又一次莫大的打击。毕竟,先前姚元之宋璟虽然也是因为离间天家骨肉的同样罪名被贬,但那时候他只是太子而不是皇帝,于情于理勉强还能安慰自己。于是,他尽管在人前强打精神处理国事,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却再也没了笑脸,面色整天都是阴沉沉的,一连数日都不曾召幸妃嫔。

  天子不高兴,高兴的却大有人在。太平公主固然因为大大赢了一局而神采飞扬,另一个人也正因为这次莫大的胜利而喜上眉梢。这一日应太平公主之邀同车而行时,刚刚擢升中书令的崔湜便笑道:“刘幽求为人莽撞无谋,不过略施小计他便信以为真,终于断了陛下的一条臂膀。再加上姚元之宋璟已经贬官,只要再除去张说,则陛下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公主所谋之事必定成功!”

  “这次多亏了你谋划的好计。”太平公主随手拈了果盘中的一块杏脯放入口中,闭着眼睛品评起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忽然睁开眼睛端详着崔湜,“澄澜,你当初当襄州刺史的时候,差点因为和谯王李重福同谋而遭难,那时候还是刘幽求和张说替你说的情。你如今飞黄腾达,不报答他们两个,反倒左一计右一计把他们置之于死地,这就是你的报答之道么?”

  若是别人,听了这话必定会遽然变色,但崔湜是何许人也?他只是微微一愣,便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幽求张说虽说对臣有恩,但他们不识大体坏了公主的大事,臣怎敢为了私恩而坏了公事?再者,他们对臣固然有援手之恩,却不及公主再造之情,这孰重孰轻,臣自然还分得清楚。”

  “不错,不错!”

  太平公主眯缝着眼睛打量着那张俊逸的脸,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随即却再次闭上了眼睛。她需要的只是人才,至于品性之类的东西都可以抛开。崔湜有心计会谋划,哪怕他品性再低劣,只要时下能为她所用就好。至于功成之日……昔日她那位惊才绝艳的母亲在一脚把她那可怜的七哥踹到房州之后,很快就杀了裴炎,而后更杀了程务挺黑齿常之那些她曾经亲手提拔的武将。用人之道便在于一个狠字,该用的时候提拔,该杀的时候就该狠心,只要她能效仿母亲,何愁大事不成?

  不多时,厌翟车便到了崔家大宅的门口,崔湜下车之后,目送那豪华奢丽的马车远去,这才轻轻甩了甩袖子,背着手进了门。悠悠然踱步到了书房,他便看见几个心腹正在那里等他,当下便自信满满地笑道:“公主那里已经都说通了,我给各位七天时间。不管各位用什么办法,七天之内,必须把张说赶出长安城,死活不论!”

  见众人连连点头,他便对坐在末位的一个中年文士道:“你写信给广州都督周利贞,让他给我杀了刘幽求。只要他为我办成了这件事,我保他异日备位执政,一辈子都能荣华富贵!”

  以怨报德?这世上什么都是有价码的,只要他自己能站得稳固,其他的又何足道哉?

  傍晚,一骑快马从崔家匆匆行出,经由长安城明德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而几乎同一时间,崔湜那封密信的摹本就放在了凌波的桌案上。不消说了,始作俑者自然是懒洋洋坐在一边的云娘。此时此刻,在摇曳的灯火下,她随手用玉簪将散乱的头发绾好,面上便露出了讥诮的表情。

  “十七娘,我原先还以为你是本末倒置,不看着太平公主反倒盯着那家伙,如今总算是明白了。这些年来朝中风波不断,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这崔湜还真真是个不倒翁。先是跟着武三思,继而是阿韦和上官昭容,现如今又是太平公主,兜兜转转竟然坐稳了宰相的位子,这份心计着实是不可等闲视之。他对眼下这位主子倒是尽心,流放了刘幽求还不够,竟是要取了他性命,那张说估计也保不住了。”

  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她忽然止住了话头,奇怪地问道:“对了,你如今稳稳当当地当着你的县主,无论是李三郎还是太平公主都不会和你过不去,你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凌波随手放下了手中的那张信笺,却没有回答云娘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道:“没了姚元之宋璟,倘若再没了刘幽求张说,三哥手中的文官实力几乎就全都消磨殆尽了,剩下的就只有左右万骑那些军官,那是他最后的班底。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只怕公公的外调也就在旬日之内。”

  云娘这会儿方才货真价实吓了一大跳:“不会吧?太上皇对裴家一向存着旧情,中间还有你,太平公主怎么也会顾忌一二才对!”

  “公公当然不比姚元之宋璟,也不比刘幽求张说,多半是外放封疆大吏,也算得上是升迁。太上皇如今不理政事,实质上却是对大局洞若观火,必定会认为这是保全裴氏的最好办法。至于陛下也不好挡着裴家人升官的路子,是也不是?”

  “十七娘,你如今越来越像上官了。”云娘心悦诚服地吐出一句话,见凌波面露黯然,她却是晒然一笑,旋即又加上了一句,“你也无需时时刻刻为了上官的死而耿耿于怀。她一辈子都为了脱离那个悲惨的身份而竭尽全力,最后终于办到了。你和她不同,你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一定会比她过得自在。说吧,接下来是不是要让我去见见那小子?”

  年方二十三的高力士如今确实算得上内侍省的第一大红人。从阶官上来说,他是从五品下的朝散大夫;从职官上来说,他是判内侍省事的正五品下内常侍,此外还兼任三宫使。在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宦官中,他自然是显得鹤立鸡群。纵使嫉妒的人,也不得不折服于他的眼光独到,能早早地跟对主子。

  然而,某人近些天受到天子李隆基的感染,成天死板着一张脸,再也没了往日面对下属时的好声气。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自幼受教于翰林内教坊的他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况且他并不是朝三暮四的人,早就预备这么一条道走到黑,更不可能因为太平公主派人送来的那份厚礼而背主别投。从这一点来说,他对于某个三姓家奴很是不齿。

  可是,他在内侍省是说一不二的角色,放在朝中则什么都不是。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异常棘手的问题。

  “要是当初能够保下上官昭容一命就好了,至少小凌的鬼点子比我多!裴愿那个该死的愣小子,居然丢下她一个人,自己在西域不知道干些什么!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小凌嫁给那个傻呆呆的家伙!”

  喃喃自语了一句,高力士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懊恼。几个小宦官瞧见他如此光景,纷纷远远避开了去,唯恐触了他的霉头——自然,谁也不会想到,这位天子驾前的红人是因为这样一个缘故而恼火。于是,高力士一路走一路咬牙切齿,终于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千步廊之后的某个僻静地方,对着那条引自南海池的小溪发愣。

  “你小子怎么那么喜欢发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高力士差点以为自己得了幻听,及至一转头看见人方才定下心来。想到凌波曾经提起云娘去游览名山大川去了,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但旋即便紧赶着凑上前几步,笑嘻嘻地问道:“云姑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早说一声,我也好摆一桌宴席好生为您接风。”

  “若是你想为你那位主子招揽我,那就免了。我跟着则天大圣皇后担惊受怕大半辈子,可不想再跟一位强横的主儿。”云娘见高力士面色讪讪的,便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我早回来了,都在十七娘那里住了好一阵子了。今次来是给你带个口讯,崔澄澜打算赶尽杀绝,赶紧让你家主子找个法子保一保那个刘幽求,别让他丢了性命。还有,张说多半在长安城也呆不住了,指不定会被打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还有……”

  “还有?”高力士一下子哭丧了脸,露出了一幅可怜巴巴的面孔,“我说姑姑,你怎么带来的全都是坏消息?”

  “要有好消息我来找你小子干嘛!”情知高力士此时这幅面孔是装出来的,云娘自然不会受他蒙骗,遂板着脸说,“还有就是裴大人,只要有人在太上皇那边吹吹风,多半他也要外放一任封疆大吏。”

  高力士这才悚然动容,但只是略一沉吟,他便想到了某个关键,眼睛登时一亮:“姑姑,可是小凌让你来的?”

  “不是那个丫头还会是谁?”

  云娘轻轻叹了一口气,随手折下了身边的一截柳枝,端详了一会又丢在了面前的小溪中:“与其说如今的天下是太平盛世,还不如说是一个烂摊子,要收拾这些,还是只能指望你背后那位主子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人平安人人安

  阿拉山口一战,东突厥默啜在西突厥各部全力阻击下,不得不稍稍退却。然而东突厥此次西进虽然未竟全功,却依旧大掠牛羊数万,金银无数,与此相比,将近上万人的死伤尽管是不小的损失,但也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而对于西突厥十姓各部而言,这一次勉强维持了不胜不败的格局,除了突骑施之外,其他各部的损失都算不上最大,因此在大战之后,各部首领也无心假惺惺地聚拢来庆贺一番,纷纷回头收拾残局。只可怜犹如彗星一般崛起的突骑施钦化可汗娑葛,也如同流星一般陨落了。

  当然,突骑施的首领之位不会没有人继承,只是那个人绝不可能成为西突厥的十姓可汗。

  当收拾军队回到庭州附近的时候,阿史那献忠的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但隐隐之中还有那么一种兴奋。阻击东突厥后路是一件异常艰难和危险的任务,好在裴愿带着那两千人死死抗住了,最后虽然伤亡大半,但同时也从东突厥那里截下了不少战利品。而且,凭着这样一场实打实的大战,他麾下的儿郎都得到了长足的磨练,而且还博得了各部首领的敬畏。

  “吁,总算是打完了!”

  阿史那献忠长长吐了一口气,见马背上的裴愿裹着胳膊,肩膀上还能看出殷殷血迹,面色便有几分不自然。这裴愿虽说一直都叫他阿塔,但并不是他的亲外孙,更何况他堂堂一个大唐官员居然跟着自己打了这一仗,身上还带了这么多伤,到时候他可怎么向他那位女婿交待?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一时昏头,贪图有这么一个勇士压阵,他们摄舍提暾部名义上属于北庭都护府管辖,这要是那位大都护兴师问罪起来,他的麻烦就更大了!

  裴愿却没有注意阿史那献忠面上的表情。他虽然从小在庭州长大,也见识了各式各样的大小战事,但和东突厥大军正面硬抗却还是第一次。昔日被太宗皇帝打怕了打残了的东突厥,如今已经成了北面的霸主,据说幽州辽东的契丹、室韦和奚人都已经成了突厥的附庸。相形之下,龟缩在西域一带的西突厥各部几乎已经没有和东突厥抗衡的实力。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心中浮现出了妻子那张亦笑亦嗔的脸,同时却想到了某个大煞风景的问题——朝廷中那些人,目光仍然只在那片狭小的天地,看不到外间的变化么?

  “愿儿,我看你先在牧场中养好伤,然后再回庭州吧。”

  “阿塔,我离开庭州的时候虽然请示过大都护,但毕竟时间太长了,这次既然事毕,我也得回去向大都护奏报此次战役的一切情形。”裴愿见阿史那献忠满脸尴尬地盯着自己直瞧,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遂笑呵呵地说,“都是些皮肉伤,庭州有的是医治外伤的大夫,阿塔你就放心吧!”

  转头望着那些和自己并肩战斗过的牧族勇士,他的面色渐渐黯然了下来。一场大仗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沙场,能够活下来的人不但是因为弓强马壮刀剑锋利,也不止是因为英勇。哪怕是在战场上,也是需要那么一丁点运气的。长安是没有厮杀声的战场,而这里则是真刀真枪鲜血四溅的杀场。

  和阿史那献忠分别后,裴愿便带着自己的六十名护卫赶到了庭州城。当初一个整整齐齐的百人队,连番大战之后,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这么六十个人。然而,和最初的时候相比,如今这批人虽然个个带伤,却流露出了一种悍勇的杀气。乃至于北庭大都护在亲自接见裴愿的时候,面对这么一帮杀气腾腾的家伙也是吓了一跳。

  当然,某人实在是被朝廷左一道公文右一道旨意给憋得够呛,着实不敢招惹这样一个身份过于复杂的下属,于是在表示了亲切慰问之后,立刻直截了当道出了正题。那语气虽说让人如沐春风客气婉转,但言下之意只有一个。

  庙小容不得大菩萨,您裴公子不要老是干这种危险的勾当,赶紧回长安和您的县主夫人会合,否则我这个大都护就要被太上皇和皇帝两位至尊给责难死了。

  面对比自己高了足足七级有余的大都护,面对人家这样放低身段道出的实在话,裴愿自然无话可说,将此次战事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便顺竿接下了回长安奏事的重任。而等他疲惫地回到自己家中之后,他的这满身伤势又引起了一阵鸡飞狗跳。要不是他坚持三日之后便要动身上路,阿史那伊娜留下的那个总管恨不得把这位大少爷捆在床上养一个月伤。

  而裴愿回到庭州的当日,北庭大都护便连夜派出了八百里加急的信使,十万火急火烧火燎地往长安城送去了奏报。太上皇父子对裴家的恩宠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就搞不懂了,庭州又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这裴家大少爷干吗非得在这里呆着不挪窝,而且还跟着去打了一场和大唐毫无关系的仗?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应该能够卸下肩膀上那个沉重的包袱了。

  长安城正是东家欢喜西家愁的时节。李隆基虽然派出了信使,但是,在如今的情势之下,他并没有多少把握能够保住刘幽求的性命,毕竟岭南对于他这个新登基的天子来说也是一个鞭长莫及的地方。而张说被派往东都洛阳的担任左司留守,裴伷先外迁秦州都督,他在文官最高集团中的臂膀几乎被连根斩断,这几乎将他逼上了绝路。

  “这样的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站在旁边的高力士听到李隆基这样的喃喃自语,险些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四周没有外人,他定了定神便婉言劝解道:“陛下,那三位或流放或外迁,已经是不可阻止。但陛下昔日有定国之功,哪怕在宰相之中并无优势,那些次一等的文臣却是心向陛下,百姓也是心向陛下。既然太平公主步步紧逼,陛下不若韬光养晦,就如同先前一样。”

  这个先前指的是什么,李隆基自然是心知肚明。遥想自己当初声名不显却一击中的克敌制胜,如今被人死死盯着步履维艰,他便微微点了点头。忽然,他想起今天还叫了人来,便转头对高力士吩咐道:“你去看看陈珞和徐瑞昌是否来了。”

  等到高力士应声而去,他便想到了那一日凌波托其带来的消息。尽管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早知道有所准备总比晚知道手足无措的好。自那一次东宫西池边上单独见过一次之后,他便再不曾单独见过她,可先后两次这样的事情,他必须承她的情。而且,之前欠她的那些人情,似乎直到如今还没还清。

  “人情债还真是越欠越多。”

  李隆基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悠悠然背转身的时候,却见陈珞和徐瑞昌已经来了。然而,他们俩都是步伐稳重地朝这边走来,偏生高力士不是在前头引路,而是连蹦带跳地窜了过来,喜上眉梢地递上了一封信。而他的所有疑虑,都被高力士连珠炮的一句话给全部打消了。

  “北庭都护府送来八百里急件,说是东突厥默啜已经退兵,由北庭都护府录事参军事裴愿回长安奏告内中一切事宜。”

  裴愿平安回来了!李隆基在一愣之后,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要是那个愣小子出了什么事,他实在是难以想象某种可怕的后果。好在吉人自有天相,裴愿总算是安然无恙,到时候奏告了父亲,想必也能让父亲安安稳稳睡几个好觉。于是,心情大好的他看到陈珞和徐瑞昌上前行礼,便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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