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清清楚楚地、认认真真地指认李荣琪和马丽是精神病人，不要说两个当事人了，就连紫姗都瞪起眼睛来盯林浩两眼——能确定的是，林浩绝对没有疯，紫姗当然知道他不是为了维护自己，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为了他自己。

　　江涛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向马丽和李荣琪，淡淡地说：“我刚刚就说嘛，哪有正常的人会胡乱说自己怀孕了，又胡乱指认自己孩子的爸爸呢？现在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怀疑了，有了林大律师做证，可以让医院的人把她们带走了吧，免得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有病还不好好看着，放她们出来四处招惹事情，万一她们狂性大发咬了人怎么办？她们倒是不用负什么刑事责任，但是她们的监护人总要负责任的吧，而且被她们咬了要不要去注射点狂犬疫苗什么——她们又不是疯狗，但不去看看医生谁也不放心吧？”他看着马丽和李荣琪，摆明就是不把这两个人气疯他是不会罢手的。

　　紫姗“咳”了两声：“林大律师的话自然没有任何疑问吧？刚刚真是把我吓了一跳，怀孕？嘿，未婚先孕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不是神经病的话真有孕也不会有人四处乱说的，丢人啊。”她的目光在李荣琪的脸上扫过：“江涛，我和宝宝被吓得不轻，你又被诬了名声——是不是需要向她们的家人要些补偿？”

　　她说到这里看向警察：“倒不是为了贪财，只是放任如此危险的人四处走动找人麻烦，不给她们的家人一点教训，就怕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监管是很重要的，她们不懂事她们的家人有着不能推卸的责任。”

　　警官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嗯，看孩子也被吓得不轻，而且这间餐厅也损失了好多——你们可以和他们商量商量，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给我们电话。”

　　李荣琪终于忍不住了，就算是马丽再扯她的衣袖也不能让她闭紧嘴巴：“林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才是疯子，是你……”

　　林浩走过去一把推倒她坐在椅子上：“你闭上嘴巴，不然医生们马上就给你打针带你回医院。”他不敢让李荣琪把话说完或说清楚。

　　江涛微笑：“就是，闭上嘴巴吧，你真以为医院都是那么好进又好出的？而且今天晚上的损失，嘿嘿，你们两个的家人可要好好的计较计较才成。嗯，关于我们的赔偿，我们会给你们家人律师信。”

　　警官看看江涛：“她们是病人，你还是不要刺激她们。”他对江涛的言行很有些不满，因为刚刚江涛的话有些过分，到底这两个女子是病人嘛，不能刺激她们的——什么咬人不咬人的？虽然看起来姓李的女子有些狂躁，但是这样的病人就是不能刺激嘛，越刺激不是越坏事？

　　“好了，我叫医生过来，你们几个认识她们帮忙打电话叫他们的家人过来，然后才好办入院的手续或者把她们带走。”警官确定了马丽二人是精神病人——对于李荣琪的反驳他当然不会当真，不会相信一个精神有病之人的话。

　　马丽想要开口，林浩看她一眼：“平静下来，深呼吸，你好好地想想清楚，怎么做才是对的。”他对马丽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来，马丽看着他的眼睛，最终低下头不再说话，居然默认了她是精神病的说法。

　　江涛在此时又恰到好处地开口：“她，马丽，不是我们蓝水市的常住人口，家并不在这里，家人当然也不在，就算是联系上了，她家人今天晚上也不可能带走她。”

　　警官看看马丽想了想：“先让医生看看吧，如果她们没有攻击性的话——就联系她的朋友、或是她们家人的朋友吧，我们那里不方便收留她这种情况的人，而且医院那边没有她们家人签字也不可能收治她们。”

　　“说起来，医院里刚刚逃走了病人，你打电话说有精神病人他们以为是他们原来的病人，到了之后才知道不是。”警官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江涛，那一眼多少有点深意，好像是为了江涛的好运气惊奇。

　　江涛一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应付，您也知道我们带着孩子呢，只好向医院求助了，其实医院里走失一两个病人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时有发生的——那是病人又不是囚犯，很多年之前不就有人为此奔走呼吁过他们的人权问题吗？”

　　“说到朋友，我认识马丽而且和她有那么一点点的亲戚关系——我的继母就是她的亲姑妈，这个算不算亲友？”江涛很认真地看着警官：“如果可以算的话，我想我可以作为她的家人暂时签一下字吧？”

　　马丽猛得抬起头来盯着江涛，她原以为被认为是精神病已经很糟糕了，却没有想到江涛所要的根本不止是一个虚名，而要真正把她当成精神病送进医院？

　　紫姗马上明白过来指了指李荣琪：“我和她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却是同一个父亲，算得上是家人吧？我想应该暂时签个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关于赔偿的问题回头我再和其母谈就是了。”

　　警官听完点了点头：“你们几个人的关系，还真的是有点乱，如果脑子慢一点儿的可能都弄不明白。行啊，怎么不行，说起这个来你是律师不是很清楚嘛，你们如果能签字的话就很好解决了，让医生们过来你们签个字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李荣琪跳起来就抓向紫姗：“你给我去死，去死！”

　　有警官在当然不会有人受伤，所以李荣琪被按回座位，可是李荣琪却还是拼命地挣扎着要去打紫姗，不停地谩骂着紫姗、诅咒着紫姗——全托她的福，警官心中最后的怀疑也消失了，怎么看李荣琪都有精神问题啊，的确不是有人在害她。

　　马丽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们的确是有些问题，但是并不严重，不然也不会在家里而不是在医院，刚刚只是因为有点事情刺激到了她，所以才会有误会。现在我们已经平静了，我想不用去医院了，只要让我们回家就可以了。”

　　她看一眼紫姗：“李荣琪是有妈妈的，她的事情当然不必麻烦她异母的姐姐，还是通知她的妈妈比较妥当。”

　　紫姗却睁大眼睛：“啊，原来你真的是精神病啊——我还想等着医生来确诊呢，嗯，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属于哪一种精神病？”她知道马丽开口就是不想进精神病医院，而且她也清楚江涛不可能真的把她们弄进精神病院去，因为那是犯法。

　　但是眼下有机会如果不收拾几下马丽实在是便宜她了，喏，还有什么比她自己承认自己是精神病更有趣的？相信现在她自己气到内出血了，但她只能继续承认下去，嘿，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紫姗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原来她以为今天晚上会吃亏的，而江涛就是受她所累，两人的名声只怕要坏了，她并不担心自己，就是担心宝宝和江涛，还有就是农家菜。但是在江涛的引导下，林浩亲口指证，现在连马丽自己也承认了，这事儿还真是有趣得很。

　　警官转身回来看向马丽，看她说话条理清楚便问了她几句话，当然也记录了下来，而此时的江涛叹气：“我也是听她自己说过自己有精神病，看到她们行为异常才会给医院打电话的，我是律师是不会胡乱说话的。”

　　警官点了点头相信江涛的话，因为马丽自己承认有精神病史，那么李荣琪不承认只能证明她的病要严重一些而已。

　　等到警官走开，马丽握拳：“林浩，你居然一点种也没有，就会牺牲女人。”

　　林浩咬牙：“不说你们把事情搞砸了，还要怪我？我是在救你们。”

　　紫姗咳了两声：“我们不是透明的吧，内讧也要等警察们走了吧？还有，医生们过来了。”

　　江涛看着林浩：“那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不需要我留下来帮你吧？那就都交给你了，相信你这次不会有再把事情弄得一团糟。嗯，其实说破了也没有什么，你知道我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你比我会更倒霉，那我就是吃点小亏也无所谓，因为总体算下来我是赚了的。”

　　林浩走近两步盯着江涛的眼睛：“你以为紫姗一点也不会怀疑你？”

　　“刚刚发生的时候可能会，”江涛耸耸肩膀：“但是现在是绝对不会了，因为你已经向她证明了我的清白，说起来我要谢谢你才对，不过鉴于你只是自保并不是帮我，所以这句谢谢我还是留下吧。林浩，不要以为只有你会算计人。”

　　林浩没有在乎他的最后一句话，身子前倾鼻子几乎碰到江涛的鼻子：“你——！原来你真正的目的是这个，好，这次是我输了……”

　　“你赢过吗？”江涛看着他笑了一下：“只要我认真的话，林浩你是赢不了我的，不信的话想一想，自从你把我当成敌人来谋算，有哪一次你是真正成功的？”

　　林浩的牙咯吱吱作响：“你还真是自大！”江涛看着他摇摇头：“不，我这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