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丘老师！但我怕咱们不快点下手，人家就要卖掉了！”丘默的助理十分不讲究的用自己的手机就开始播放：“这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发过来的，咱们要是没回应，她估计要找自己同公司的音乐人了。”

　　“这特么都是什么玩意儿？！这种水平的唱功还想红？”丘默用手机听完钱浅的两首歌之后又开始破口大骂：“还有这是什么破烂制作水准？！搞原创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吧？！这是谁的作品，赶紧联系她，让她滚过来。还有，赶紧让她把微博上这两首歌撤掉，挺好的歌弄成这样，暴殄天物，听着辣耳朵。”

　　钱浅上传了两首歌之后，第二天头一个给她打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张恒远。当时正是午饭时间，霍温言还在忙着拍摄，闲着的钱浅就先领了盒饭准备吃饭，她附近不远处就坐着眼睛依旧红红的谭依珊。不过钱浅没跟谭依珊打招呼，两人在人前还是一副别扭的模样。

　　张恒远是隔了一整夜才开始关心这件事，他一上来就气哼哼的训斥钱浅：“余小雨，你做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个招呼啊？！你那两首歌怎么回事？！赶紧撤下来，咱们公司要买。刚好李锐最近没找到合意的作品，你那首我看改成男声也很合适，我跟你说，你走运了知道吗？萧惠愿意出一大笔钱买，你赶紧回来一趟签合同。”

　　“萧惠要给李锐买？！”钱浅抬起眼跟谭依珊对视一眼，两人都微微皱了皱眉：“她说买就买？不卖！”

　　“得了，你又不是歌手留着干嘛啊？不是浪费吗？！”张恒远一听钱浅不乐意，立刻换了一副苦口婆心的口气：“再说了，又不是白要你的，萧惠出价非常高你知道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萧惠的背景，你得罪她有好处吗？不要老跟公司拧着来，没什么好处！”

　　“什么？”钱浅气得提高了嗓门：“我不卖给她就是得罪她？凭什么？！什么叫我留着浪费，我想转型当歌手不行吗？凭什么萧惠和李锐想要我就得给。那是我的歌，我想不想卖，想要卖给谁，都是我的自由！你看不到我已经丘默了吗？要卖我也是卖给丘默，萧惠就别想了！”

　　“哎呀余小雨，你不要那么固执……”张恒远还想再劝劝钱浅。

　　“停……张哥您先听我一句。”钱浅阻止了张恒远长篇大论的唠叨：“是萧惠和李锐要买我的歌对吧？让萧惠和李锐自己给我打电话，您也别帮着做这个坏人，我跟李锐在您这一组同事都已经好几年了，又不是不认识，让他们有事找我说。”

　　“行行行！我让他们自己找你。”本来想从中间拿点好处费的张恒远失望地挂上了电话。

　　钱浅刚挂上电话，谭依珊的短信就来了：“怎么回事？！”

　　“我昨天微博上传的两首歌你听了吧？张哥打电话来说，李锐看中了，所以萧惠想要出钱买。”

　　“别卖！凭什么！”

　　钱浅回复：“因为我没有准备，所以没有从一开始就通话录音，我怕我不肯卖他们要想别的招数，比如直接拿来用，然后再倒打一耙说我抄袭之类的。所以我让张哥转告萧惠或者李锐，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录个音，以防万一当证据。”

　　谭依珊：“应该的！我把咱们短信截图了，到时候以防万一，你也截个图方便印证。”

　　钱浅：“嗯！他们要是真敢不要脸的直接用就等着瞧吧！”

　　“钱串子，你是打算给程娜娜讨公道吗？”7788摇着小尾巴靠过来：“可你不是说眼前这一个有可能才是真的程娜娜吗？如果是这样，她也许是杀人犯呢！别多管闲事了。”

　　“我这不是多管闲事，我这是自我保护！”钱浅绝不承认自己做了多余的事：“万一他们想要抢我的歌呢？”

　　“算了！”7788蹭啊蹭啊的往回挪：“就知道你不承认。”

　　“什么叫我不承认，我跟你说了这是自我保护不是给谁讨公道。再说了，谭依珊上辈子混的那么惨，现在又下落不明，难道李锐和萧惠没有责任吗？”钱浅气哼哼的。

　　钱浅挂断张恒远的电话不久，她就收到了丘默助理的微博留言，留言中只是简短的写着让她尽快跟丘默的工作室联系，后面还附着一个电话。

　　“发什么呆？”收工的霍温言很自然地坐在了钱浅身边。

　　“这个。”钱浅很信任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霍温言，自从在片场抱着霍温言哭了一顿之后，钱浅对霍温言的态度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变化。敏感的霍温言当然注意到了，他很开心的，同时也很忧虑。他想要知道那天钱浅的眼泪是为谁而流；那首歌到底是唱给谁听。但霍温言不敢问，他又怕自己一多管闲事，又把这丫头吓得缩回去。

　　第445章：影帝，我没有要当影后（56）（FYYJ做个乖宝宝～加更）

　　“小雨，你想唱歌吗？”霍温言盯着钱浅眼神很认真：“我的工作室有能力制作。”

　　“不是……”钱浅老老实实的回答：“其实我是想勾搭姜宇姜导，这个戏杀青之后，我又没活干了。我报名了，可是试戏据说要定在明年。姜导最近倒是有个新电影，所以我就想，要是能给丘默一个好印象，我到姜导新戏去试戏的时候，没准他能通融一下呢。”

　　“什么？”听到钱浅的回答后，霍温言有点哭笑不得：“绕那么大圈子原来是为了姜宇的新戏。你有没有问过赵安然，也许赵安然跟姜宇有交情呢！”

　　霍温言没有提自己，他跟姜宇其实交情不错，但他想支持钱浅的决定。他觉得，如果钱浅不希望依靠他，那他不应该破坏钱浅奋斗的乐趣，这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信任。他尊重钱浅的努力，也信任她的能力。

　　“可是我觉得赵导好像不是很欣赏我。”钱浅略微尴尬的老实交代：“他昨天说了，分别那一幕要重拍，说我哭得满脸都是大鼻涕，简直没眼看。”

　　霍温言开朗的笑起来，他伸出手揉了揉钱浅的头，安慰道：“那是他没眼光，我觉得哭得挺好，流泪的时候本来就要流鼻涕。只是我希望，你以后想哭只哭给我看就好，别让别人看见你的眼泪。”

　　钱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知道霍温言提到的“眼泪”是指什么。她低下头默默不语，想要逃避这个敏感的问题。可是她该逃避吗？第一次，钱浅有些犹豫了。她总是这样，念念不忘以前的人和事，迟迟不肯埋葬已经远去的爱人。这样怀念着，却往往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迟迟不肯敞开心扉接受新的感情。

　　她总是小气地不肯先付出感情，总是在让身边的人等。等到她发现自己身边人已经慢慢走到她的心里时，已经晚了啊，已经晚到她还没来得及回报身边人的深情就不得不再一次面对分离。

　　这一刻，钱浅想到的是陆扶摇，那个耐心陪了她三百多年的陆扶摇，那个不惜逆天而行也要留住她的陆扶摇。如果……如果她能早点醒悟该有多好。她爱唐御，可是唐御已经回不来了啊……以前的人都已经回不来了啊……陆扶摇同样也回不来了……她只能痛悔的把他放在心里，让他成为另一个她不肯埋葬的身影。

　　看到钱浅低着头久久不回答，霍温言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他态度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微微垂下眼眸，像是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好！”低着头的钱浅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霍温言猛地睁开眼看向钱浅，目光中带着满满的惊诧。

　　“我说好！”钱浅抬起头看向霍温言，她的眼睛里蓄着氤氲的泪珠，但是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嘴咧的大大的，露出一排牙，这笑容真是一点都不优雅。

　　“我觉得你的提议很好，以后只哭给你看。”钱浅笑得眯起了眼，一颗调皮的泪珠不小心顺着她的眼角滚下来：“所以我现在就想哭一哭，你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好。”

　　“好！说定了！”霍温言也笑了，笑容如骄阳绽放，带着浓烈的喜悦，炽烈的像是能够融化整个拍摄场地，周围的人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工作，都在盯着霍温言看。那笑容实在太有感染了，似乎只要远远看一眼，都能隐隐嗅出幸福的味道。

　　“温言，什么事那么高兴。”顾流拎着给霍温言买的午餐匆匆走近摄影棚：“难道是因为看见我替小陈来送饭？不是吧？！奴役我让你那么开心啊？！”

　　“顾哥！”钱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笑眯眯的看向顾流，她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您来的刚好，我有事想要咨询一下。”

　　“既然如此，”霍温言站起身来拍拍轻轻推了推钱浅的肩膀：“我跟导演说一声，我们回酒店说，刚好下午我休息一下调整状态。小雨也没拍摄任务，咱们别老在摄影棚挤着了，赶紧回去，有事儿说事儿。”

　　“哦！”钱浅赶忙去抱自己的盒饭，她领了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行了！”霍温言笑着摇摇头：“没拍摄任务还蹭剧组盒饭！走吧，还能饿着你不成？”

　　就如之前一样，钱浅跟在霍温言屁股后面一起离开了片场，两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和以前一样坦荡。剧组的人已经开始习惯霍影帝走哪都拎着自己的师妹了，一个个见惯不怪的视而不见。

　　就连在顾流的眼中，霍温言和钱浅的相处也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两人大多数时间还是一脸正经的讨论着各种业务话题，闲聊起来更是万分没营养，吃喝玩乐、天南海北的话题，并无一丝暧昧。

　　“余小雨，你到底有什么事想问，有温言在你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顾流、钱浅和霍温言三个人坐在饭店的包间里，相互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

　　“的确有事。”钱浅立刻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是这样的，我前两天录了两首歌上传到微博，然后丘默了，今天丘默的助理让我跟他们联系。”

　　“这是好事儿！”顾流像是表扬一样冲着钱浅频频点头：“可以啊余小雨，看不出来你还挺出息，丘默那人吹毛求疵是出名的。你是想问合约的事儿吗？放心……”

　　“不是。”钱浅摇摇头：“不仅仅是。”

　　“还有什么事啊？”这一下不仅顾流，连霍温言都有些好奇了。

　　“我经纪人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钱浅简短的转述了张恒远的意思，最后问道：“我是想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一些什么样的准备，以防以后出现版权纠纷，我觉得萧惠他们不会放弃的，但是这两首歌我肯定不卖。”

　　“还有，”钱浅拿出手机，将她和谭依珊的短信记录调出来递给了霍温言：“你看看这个，谭依珊蛮关心这件事的，她听到我打电话了，立刻发了短信来问。”

　　第446章：影帝，我没有要当影后（57）（Lunality加更）

　　顾流给钱浅的意见简单粗暴，他建议钱浅跟丘默合作，由丘默工作室出面跟钱浅公司谈这两首单曲的合作问题。

　　“因为你现在是签约艺人，”顾流提醒钱浅：“你的这两只单曲卖不卖由你说了算，但是如果你想要录制制作，你们公司是有优先权的，他们没兴趣你才可以向外发展自费制作。但是如果跟你们公司合作，你肯定没什么话语权，你担心的事情很可能会发生。我劝你先跟丘默谈谈，如果他真的很有兴趣，也许会选择跟你合作，向你们公司争取这两支单曲的制作权利。”

　　说完之后顾流还很负责任的打开手机，插上耳机打算听听钱浅这两首单曲，判断一下。

　　“丘默影响力很大的，有他支持，你有胜算。”霍温言点点头补充。他只是提建议，钱浅不开口，他不打算随便插手帮忙。

　　“那谭依珊那边呢？”钱浅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流，没打算仔细在这里讨论谭依珊的问题。

　　“最好不要随便做决定，跟奕扬商量一下。”霍温言明白钱浅的顾虑，他的确相信顾流，可是他不愿意将自己对顾流的信任强加在钱浅头上。

　　“但是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顾流扯下一只耳机突然插话：“如果你想让丘默支持你，必须要让他看到你的价值。这个圈子很现实的，一切都是浮云，利益为上。”

　　“顾哥觉得光靠这两支单曲不够吗？”钱浅很认真的求教。

　　“都不错！很有特色。”顾流不愧是个有经验的经纪人，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但是你没注意到，你们公司那个李锐想买的是，这支歌商业价值很高，但是另一首就不是了，不可否认，这是一支非常不错的单曲，但是商业价值有限。”

　　“当然，我不是说有特色的音乐不好。”顾流非常认真的给钱浅解释：“而是你必须先有一定的商业价值之后，才有可能自由发展。说白了你必须得有一定的市场认可度，能圈来钱之后才可以多元发展，必须先有大众基础。”

　　“小雨其实不是想唱歌。”霍温言笑着开口：“她想通过丘默搭上姜宇。”

　　“什么？”顾流显得很吃惊：“我以为……可你不是跟姜宇……”

　　“小雨可以靠自己。”霍温言眼带笑意地看向钱浅：“我相信她可以。”

　　钱浅认真地冲顾流点点头：“顾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如果我想要丘默站出来跟我公司来谈，就必须至少再拿出一首具有商业价值的单曲，这样至少能让他判断我具有可持续发展的潜力，而不是昙花一现。”

　　“孺子可教！”顾流笑眯眯的点点头：“另外牵涉到版权事宜，你最好谨慎一些，不要随随便便签合同，电话该录音就提前录音，未雨绸缪嘛！有不明白的来问我也可以。”

　　“市场认同率高的，”钱浅挠挠头：“口水歌、传统情歌、民谣之类的吗？”

　　“当然不会分类那么简单。”顾流非常认真的指点：“目前情况，市场认同率高的无非传统情歌，流行趋势当然有，比如去年的电音、今年的嘻哈风，但是余小雨，从市场角度来看，包装歌手也是需要噱头的，你要清楚自己擅长什么，噱头在哪里。”

　　“完全没有用的技能。”钱浅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是个拉大提琴的，虽然没啥用，但我打算当做资本拿出来忽悠丘默。”

　　“什么？”这回轮到霍温言和顾流吃惊了。

　　“余小雨，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多才多艺的。”顾流用一种稀奇的眼光上下打量钱浅：“我只听说你会点功夫，没想到你还能拉大提琴呢？！”

　　“不是很有用的技能。”钱浅赶忙摆摆手：“而且我不是经常有空练习，您知道的，琴技真是一天不练都会有区别，所以我的水平真的不能算高，就是个噱头。”

　　“拿出来做资本足够了！”顾流点点头：“再有一支有商业潜力的新歌，足够让丘默在你身上下本钱。”

　　“可以早点跟丘默工作室联系，但先别急着做决定。”霍温言晃了晃手机：“我刚刚发信息给奕扬了，他过两天就回来了，他让你先拖着萧惠。”

　　………………

　　“丘老师，跟那个余小雨联系过了。”丘默的助理向丘默报告：“她现在过不来，在f城拍戏，是赵安然导演的戏。另外我问过了，她手里还有其他单曲。这姑娘是个理想的培养对象，乐理方面不用重新费力气培训，她以前是拉大提琴的，古典音乐功底很深。不过她是环悦的艺人，他们公司对她那首很感兴趣。”

　　“什么？环悦也看中了？怎么回事？我让她赶紧把那两首歌从微博撤下来，她没撤？”急脾气的丘默眉毛立起来了。

　　“撤倒是撤了，这个余小雨说，他们公司想让她把卖给同公司的另一个艺人李锐。”助理尽职尽责的汇报。

　　“李锐？”丘默一愣：“最近挺火的那个小白脸？我记得声音条件似乎不错，这首歌倒是也适合男声。那余小雨什么意思？”

　　“她的确是不想卖，但是她是环悦的艺人，最终结果很难说。”助理解释道：“而且，您知道吧，李锐和萧惠快结婚了，萧惠的母亲在圈内影响力挺大的。”

　　“嗯！”丘默点点头：“那我们没必要多事了，让李锐唱比余小雨唱还强呢，李锐声音条件不错，声乐科班出身，比余小雨这个没接受过系统声乐训练的野路子强。只是可惜这支单曲不能在我手里制作，我都有初步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