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还有五张玉牌没有下落。”天鬼皱起眉毛，有些发愁，“秋玲说咱们的玉牌应该有八个。姑且算是有第八张玉牌, 那么还有四张玉牌，我们连什么样都不知道。”

　　“每张玉牌的力量都不一样。”秦安道，“被吞噬后，赋予生命体的力量也不一样。咱们现在连最基本的寻找方向都没有。只能往有异能的人或动物上面找。”

　　之前能够那么轻松地找到玉牌，主要是因为有秋玲和齐朽。

　　现在齐朽死了，秋玲留在族内。只有林暖拿到了那个家族禁地内的资料，现在还没有得到多少结论。

　　这样的事情，说得越多，越是觉得细思极恐。

　　包新宇知道, 自己的话让众人的气氛都跟着冷下来了。

　　“我是胡猜的。如果真的有玉牌在海洋，齐朽哥肯定能算到。现在看，他是把一切都安排好，然后才去禁地跳井的，如果有什么咱们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他肯定会有所安排的。”

　　现在, 唯一能够让众人勉强放心的, 也就是齐朽了。

　　那个神乎其神的男人，如果不是一切尽在把握, 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死去吧。

　　飞机飞回了北京，下了飞机，看着士兵们将他们得到的样本抬下飞机。

　　秦安走过去, 看见他们在搬大蟹钳，伸手拦了一下。

　　“这个给我们留一个吧。我特地打了三个，两个够你们研究了，多一个我们留下来吃。”秦安道。

　　去一次海边，总要有些收获。这么一个蟹钳，就够众人吃上五六顿了。

　　搬运的士兵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天鬼走近道：“我会跟上面打报告，你们不用担心。麻烦帮忙送到军区我们吃饭的那个食堂。”

　　有天鬼说话，士兵们这就放心多了。

　　包新宇听到有蟹钳吃了，趴在秦安的肩膀上笑道：“还是秦哥想得周全，咱们去一趟海边怎么也要再吃顿海鲜。你说其他的肉要是有富余能不能也给咱们吃。”

　　“你就想得美吧。”秦安瞥了他一眼，无奈笑道。

　　“现在带回来的这些，那边只会觉得少，不会觉得多。这个蟹钳要不是咱们开口要，是不可能被送进食堂的。运输机还没有恢复飞行。现在每一次飞机起飞运送的东西都很珍贵。可能刚这飞机一个来回的价值，就比咱们打十只螃蟹还要值钱。”天鬼道。

　　包新宇咂咂嘴：“咱们现在的日子都那么惨了吗？”

　　“是挺惨的呦。”几人都笑了。

　　天鬼靠近道：“你要是真的馋什么，随时找我。”

　　“行。”包新宇笑道。

　　其实他更想靠自己的双手去抓住猎物，然后烹饪吃掉。不过他不会驳了天鬼的好意。包新宇清楚，他们是真的疼他。

　　小两岁的时候可能还会觉得备受照顾是一种困扰，可他现在清楚，这是一种奢侈的幸福。而包新宇要做的，并不是怎么回报。而是努力去变得更强。他清楚，只有变得更强大，才是对大家最好的回应。

　　因为他们都是一家人。

　　先到林暖那里报到。林暖那边正在带着三个助理将新得到的试验品切成一些小块作为初步研究。

　　给他们安排好工作以后，才带着秦安几人，进了会客室。

　　也就只有会客室能有足够的空间，坐下这么多的人。

　　天鬼将在海边遇见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跟林暖说了。何司明也将自己的黑盒子记录的内容传输给称霸天，然后称霸天将内容传入到林暖的电脑上。

　　光是听着过程，就足够胆战心惊了。

　　林暖表情有些复杂，看着天鬼，眼里头带着几分心疼。可她一个字的安慰都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打从知道天鬼是鱼方向变异开始，林暖就能够想像到类似的场面。

　　海洋远比陆地可怕得多。早一点接触，对他们整支队伍来说，都算是好事。

　　“现在海洋内部，准确的说是处于内讧的状态。它们的躯体疯长数百倍甚至数千倍，对生存的空间需求，和食物需求都会跟着翻倍。所以它们消耗的反而更多。只是等它们内讧到一定程度。那些在海中难以生存的变异生物就会开始上岸寻找新的生存地。”林暖道。

　　何司明想一想，道：“其实这个过程，如果放在正常的进化史上，应该会过去千万年甚至亿年。”

　　“如果说是环境骤变的话，几百万年以里也有可能。类似寒武纪。而现在的情况，是进化和返祖同在。而且它们变化的过程，等同于将至少几百万年的变化，浓缩到了现在几个月里面。”

　　“那……林姑，是不是以后就是个巨兽的世界。”包新宇道。

　　“说不准。”林暖苦笑，“单纯的从现在变异的速度上看，那一天不会太远。只是不论变得再大，也是会有极限的。从历史进化的角度来看，动物的体型决定因素有很多。比如空气、温度、引力，乃至太阳。只是现在的环境情况，显然不可能让生物变大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何司明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就是说，动物的变异是通过外力强制变成现在的体积的。但如果这个猜想成立的话，环境应该会淘汰体型太大的生物的吧。”

　　“别忘了，物种的淘汰，没有外力影响的话，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人类可能会让一些物种几十年内灭绝得干干净净。但已知的动物里，还有很多活化石，它们的基因流传了数亿年依旧存在。”

　　“也就是说。就算自然会淘汰掉这些超过了标准的巨大生物，可能也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具体还是需要人类自己去忙碌。”何司明苦笑。

　　“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林暖道，“自然淘汰，是因为它有它的规律和法则。理论上讲，人类本身就违背了自然法则。因为我们试图创造规则，掌控规则。现在的浩劫，也仅仅是对于人类来说罢了。对于动物来说，它们仅仅是变大了而已。”

　　尤其是对于野生动物而言。其实变化不会很大。最多，是给原本只能充当猎物角色的可怜虫们，一个反抗的机会而已。

　　而那些原本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现在依旧可以称霸一方。

　　“越说越感觉绝望啊。”秦安向何司明的肩膀上一靠，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还好，至少眼下你们不是完全没办法。”林暖双眼微眯，随即道，“有件事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的。半年后我会安排你们出一次国。”

　　“出国？”这世道国内的事情还很麻烦，这时候出国真的好吗？

　　林暖点头道：“去埃及。”

　　柯晨光的目光微动：“我去过的那个地方。”

　　林暖点头：“我怀疑，那里有一块玉牌。”

　　“怎么可能？”天鬼当即否认道，“那里不是很久之前就有异样了吗？”

　　就算有什么超乎当代科学解释的东西，那也可以解释为是别的神奇事物，就像天鬼脖子上戴着的空间玉牌一样。

　　天鬼的父母，都是死在那里的。那一年天鬼才五岁。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想不起爸妈是什么样子了。只是看着他们留下的照片和影像，看上去也是那么的陌生。

　　“不论因为什么，你们都要过去看一看。只是眼下还没办法跟埃及取得联系，不知道埃及那边的情况。预计半年之内可以解决现有的麻烦。现在跟你们说，也是让你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那么算上秋玲说的第八张玉牌，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话，就有九张玉牌了。”秦安算了一下，笑道，“那咱们距离凑齐十二个玉牌又近了一步。”

　　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集齐的日子也不远了。

　　林暖张张嘴，没说话，看着其他人的士气提起来了，跟着点点头。

　　汇报完了，各自都回去休息。林暖将何司明留下，协助实验。何司明本身就是古生物学的博士，能做的事情不少。

　　将带回来的肉切几个拨片，先观察一下，然后放入仪器进行具体分析。

　　这个过程，林暖只留下何司明一个人作为助手留下。

　　等候机器出结果的这段时间，林暖一直在观察着这些肉的切片。

　　“这些细胞照比变以前几乎没有变化。细胞的大小也差不多。”林暖道，“显然，不论陆地生物还是海洋生物都是一样的。”

　　“可海洋生物变大的倍数比陆地生物大得多。”

　　“本身海洋对于动物的生长束缚就比陆地小。”林暖一边观察，一边记录情况。忽然说了一句，“我最近正在争取最后一支试剂的注射权。”

　　何司明不笨。听了这句话，想一想道：“天鬼确实需要注射试剂来提高进化速度。”

　　其实天鬼进化的速度照比常人来讲已经是飞速了，只是跟秦安、何司明二人相比，就显得慢很多了。

　　现在秦、何二人都是更加适合陆地战斗的变异人。这第三个变异人，确实更适合给一个水生物变异方向的人注射。

　　林暖手里没停，继续道：“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拿到注射权的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七十三。”

　　林暖虽说是当前研究的主力，可真正的权利还是掌握在上位者手里。

　　上面的一些人，真的硬着心要将试剂注射给自己手里的某个人，那么林暖也没有办法。

　　“至少可能性比较大。”何司明道。

　　“我在想，如果我没办法争取到注射权，你能否拿出另外一半的试剂。”

　　何司明手指一抖，随即轻笑，也没隐瞒：“您都知道了。”

　　“你做的没错。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甚至还可能将试剂分成三份，以备不时之需。既然你留下了半份，你就可以决定那半份的使用权。我这是在跟你商议，你完全不用考虑我说的话。”林暖道。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私自占有试剂的意思。”何司明无奈笑道，“给安子注射，纯粹是不想安子死。那个试剂，是之前我找到晨光，我做主将试剂分一半放在晨光身上的。怕半路上出现意外，或是没去成东北直接进入北京，让这个试剂的走向变得不可控。留下半支来，还能有一条退路。现在既然已经没问题了，就算把两个半支和成一支也完全没问题。北京麻烦已经没有了。”

　　“麻烦是从来都不少的。”林暖道，“我心里注射试剂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天志，另一个就是包新宇。柯晨光的进化速度足够快了。就算没有针剂的加持，他也足够强大了。而且爬行变异动物，有秦安就够了。”

　　天鬼和包新宇，一个是水下，一个是天空。

　　“就是说，如果官方的注射权拿到了，剩下的试剂就会给包新宇？”

　　林暖点头：“那孩子变异的速度太慢了。如果不是海洋作战比空中更重要，那孩子才是首要考虑的。”

　　“飞行的条件确实苛刻，现在新宇能滑翔，已经很厉害了。”

　　“其实你们队员每一个人都很厉害。”林暖道，“还在东北的时候，我对你们的变异情况作了预测。现在你们每个人的进步速度，都超过了我一开始的预想。”

　　何司明想一想秦安在战斗时候的飞扬，笑道：“每个人都很努力。”

　　“这样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机器出了结果，林暖调取了结果看一下，“有时候，拼命的过程，比结果重要得多。”

　　“很久没听到这样的鸡汤了。”何司明笑道。

　　“你把这份资料带回去整理吧。明天早上交给我就行。”林暖指了指前面桌面上的一打文件。

　　何司明过去，打开扫了一眼：“这是我们每个人的状况？”

　　“嗯，电子和打印记录要同步。只是我这边数据堆积，整理起来需要时间。其他人我信不过，也就你合适了。”

　　林暖的时间很宝贵，自然不会用在整理这上面。

　　何司明也可以趁着整理的功夫，更深一步熟悉一下自己的队友。

　　当天傍晚，何司明敲开了柯晨光的房门。

　　“怎么？”柯晨光还在跟包新宇一块吃饭。他们不是军人，没有太多的规矩，不在食堂吃饭也没关系。

　　何司明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才道：“是试剂的事。”

　　柯晨光早有准备，听见何司明提起这个，也不惊讶。

　　“现在要用了？”

　　“还没到那个时候。是这样的，林教授那边还在争取试剂的注射权。想要给天鬼注射。你们知道，未来战场主要是海边，天鬼的变异方向很重要。”何司明道。

　　柯晨光是个聪明人，只听何司明说完前面，就已经猜到了后面：“所以，剩下的这半支，随时准备注射给天鬼？”

　　“差不多。未来主战场是海边，所以试剂最先考虑的还是水生动物变异方向的天鬼。其次是战场在天空的新宇。如果林教授得到了注射权，那么放在你身上的这半支试剂就直接注射给新宇就行了。这样，海陆空就集齐了。”何司明道。

　　包新宇没想到还有自己，道：“其实柯叔更需要试剂吧。他变异速度那么快，要是有试剂的话，肯定能更快。”

　　众人都是跟在秦、何二人身边很久的人，但变异最快程度最高的只有柯晨光。

　　这也足以证明了柯晨光变异方面的天赋。如果试剂注射进柯晨光体内，即便只有半支，相信要不了多久，柯晨光都能赶上秦安的变异速度。

　　这一点上柯晨光想得很明白，揉揉包新宇长毛的头发，道：“爬行动物方向变异的人，已经有一个了。相比之下，你跟天鬼的变异更加重要，海洋和天空，正是现在需要的。”

　　包新宇懂这个道理，只是他的战斗力太弱，总觉得注射给他是一种浪费。

　　“所以我过来说一声，咱们都先做好心理准备。”何司明将话送到了，就先回房了。整理文件也是个麻烦事，需要慢慢来。

　　何司明离开了，柯晨光对着包新宇点点头。

　　包新宇道：“其实我最近两天，注意力放后背上的话，是可以感觉到长出来一点东西的。”

　　“变异出第二对翅膀，等同于重新长出来一对胳膊。就算现在只有一点突起，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柯晨光道。

　　包新宇知道柯晨光是在安慰他，笑道：“我知道，我现在只是双手变异出来的滑翔翼，飞不了多远，或者说那根本不叫飞。也许再长出来一对翅膀，我就能正式地去尝试征服天上了。”

　　“很快了。”柯晨光带笑道。

　　“说不定我到时候可以抱着你飞到天上。到时候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包新宇笑道。

　　柯晨光点头：“相信时间不会太久。”

　　包新宇张开手抱住柯晨光：“真好。”

　　柯晨光抱紧了包新宇，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不论未来发生什么，至少眼下这个少年，在自己的怀里。

　　他可能登高望远，飞于九天。可不论到了哪里，他永远都是会在自己跟前有说有笑，活力四射的少年郎。

　　何司明忙到了八点多，期间秦安给送了两次热水。也没敢泡茶，怕晚上睡不着。只跟天鬼要了些花茶，泡着喝感觉还不错。

　　“安子，你看看这里。”何司明抬眼叫来秦安，给他指了一下文件中的某处。

　　“怎么了？”

　　“这是你变异后的状态。你腰侧的位置，会成为你防御的盲区，正常变异的时候，这处皮肤的防御程度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强劲。如果有一只咬合力超过五吨的怪物攻击你这里，是可以咬伤你的。”

　　秦安看一下文件里面的内容，啧啧称奇道：“你说林教授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只需要得到你变异后的照片，进行三维模拟，就很容易得出这些结论。我说正经事，你以后变异的时候注意一下这里。”

　　“问题是现在好像没什么动物的咬合力能达到五吨吧。”秦安无奈道。

　　“末世前就有动物的咬合力能够达到半吨以上。你觉得现在呢？”何司明瞥了一眼秦安，不明白他在狂什么。

　　秦安眨眨眼睛，好像是这个道理：“那我最强的咬合力呢？”

　　“这一点现在还没收集到具体的数据。只是从文件上的推测来看，大概在十吨左右。”

　　“这么厉害！”秦安把指节放在嘴里咬一咬。

　　“你以为呢？就算是远古时期真正的霸王龙，咬合力也在八吨左右。你身体变异过，各方面都比真正的远古生物强悍得多。也许你真正的咬合力，比十吨还要多。”

　　“这么厉害！那是不是都可以拿钢板当饼干嚼了？”秦安玩笑道。

　　“哪有那么容易，其实你现在的咬合力，还没达到顶峰的程度。”

　　“那历史上咬合力最大的动物是什么？”秦安好奇道。

　　“巨齿鲨。平均咬合力大概是二十六吨。已知最强的是三十六吨。”何司明道，“不过是海洋生物。陆地生物的话，历史上不用怕。可现在变异出来的动物，只要达到了一定高度，其破坏力就远超远古动物了。这一点你要清楚。”

　　秦安点点头，算是受教了：“以后我注意。不过你说我这手能不能再变大一点，每次一低头都看不见手。”

　　“小短手是暴龙的一大特征。对整体平衡维持也比较好。其实从数据上来看，你现在的形态还算是幼龙了。成年暴龙的手更小。”

　　“暴龙？”秦安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霸王龙学名就是暴龙，“那我既然能够变异成别的动物。那么以后我把胳膊变异成别的物种，是不是就能克服胳膊太小的问题了。”

　　“不推荐这么做。”何司明摇头。

　　“为什么？”

　　“还是平衡的问题。霸王龙的手这样小是有原因的。你贸然变大，破坏了整体的平衡，不见得是好事。幼体的霸王龙爪子大一些，主要是为了方便猎食，提高幼体成活率。可对于成年霸王龙来说，手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不用在意这个。你是人类形态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