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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此生共我饮长风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鹬蚌相争

鹬蚌相争

肉肉喵 21720字 2023-02-13

  小桥流水青石路,青砖红瓦秋海棠,林木疏朗,青松苍绿。一路行来,可谓步步是景,美不胜收。

  太医齐御风背着医药箱,在一个侍从地引领下,就这么缓缓穿过眼前如画的景致,来到了会客大厅内。

  一杯茶,一阵等。

  今日的太医院可谓异常忙碌,太医们不是告假在家便是已外出会诊,故而以前从不出诊,但偏偏正好在这一日当值的太医齐御风,也只能亲自出门看诊。

  看似平静的氛围里,却似乎隐藏着难以预见的焦灼。

  分分刻刻流逝的异常缓慢。

  于大厅中等候良久的太医齐御风,最终还是等来了这个府邸的主人,二皇子燕昱。

  见人出来,齐御风立马起身,行礼:“下官见过二殿下,听闻殿下身体不适,下官特来请诊。”

  “嗯,有劳齐御医了,本皇子也不知为何,今晨突然感觉精神不济,行动间,不慎折了手腕。”说话时,燕昱已落座主位,并伸出左腕,因为没有及时妥善处理,燕昱的腕部已然红肿了起来。

  齐御风先是看了看燕昱的面色,再垂目看向他的手腕,告了声得罪,抬手,一手轻握其臂,另一手则慢慢的活动其腕部。过了好一会,齐御风方松了口气,抬头冲人安抚一笑,道:“殿下这手腕虽肿的厉害,但并未伤及筋骨要害,没什么大碍的,只需令侍从将冰块包裹于布巾中冷敷半刻,再口服一些消肿化瘀的汤药,不出七日便可痊愈。”

  齐御风边说边细致地揉|捏着燕昱的手腕,在腕部的几个穴道上略微使力,以便更快的消肿祛瘀,良久,他才停了下来,又开口问道,“殿下近日是否有感身体乏力,不愿运动?”

  随着对方的动作,燕昱眉峰紧皱,强忍着就要呼出口的呻|吟,偏开了头:“近几日倒确实不如往日般有精神,齐太医可知何故?”

  齐御风小心翼翼地将燕昱的手腕放下,转而从随身的药箱中将软枕取出置于桌上,示意道:“还请殿下将未伤之手给下官切脉。”

  燕昱依言递出右手搭在软枕上。

  齐御风躬身入座号脉。

  “时已入秋,秋季夜间不比白日,天气较为寒冷一些,殿下想必是不慎在夜里受了凉,平日需要多注意一些,多饮些热汤驱寒。”静诊半晌,齐御风撤回诊脉的右手,收起软枕,起身再次行礼,“下官稍后会把消肿化瘀的药方留下,殿下切记按时服药,不日便可痊愈。”

  燕昱点点头:“如此便有劳齐御医了。”收回手,含笑示意再次行礼的人不必多礼,坐。

  二人对坐,静默半晌后,燕昱突然轻叹了一声,郁郁寡欢道:“我这不过小病小痛,细数起来并无大碍,不比父皇啊。”略顿了会儿,燕昱苦笑一声,再道,“说来也是惭愧,本皇子身为人子不仅对父皇的病症无能为力,眼下更是连父皇的龙体究竟如何也无从知晓。”

  闻言,齐御风心下一跳。

  然未等他开口,燕昱突然倾身站起,直视齐御风,神色诚挚,声色更是真挚:“还请齐太医看在本皇子一片孝心的份上,告知详情。”

  继心跳一顿之后,齐御风的手指也不由得一僵,眼皮也跟着直接跳了起来。

  果然没好事啊,皇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齐御风心下叹息埋怨,人却已连忙站起,垂首作揖,诚惶诚恐:“殿下严重了。”

  他所展现出的是与他远播的威名所截然不同的诺诺惊恐。

  神医齐御风名动江湖,他的年岁虽不足三十,但其医术之高超,在太医院甚少有人能及,且他不仅医术高超,武功也是上上之流,身负一身本领,却从不慕荣利,一心只向往平淡安逸的生活,十分讨厌麻烦,若非天下的稀珍药材有一大半都在大襄皇宫,那他也不会受姚凌云的蛊惑,自投罗网地将自己送进这个大火坑里。

  齐御风虽然怕麻烦,但他却很会做人,他很清楚知道,身处官场,独善其身最是艰难,尤其是处在风口浪尖的当口,有些话不能乱说,但也不能不说,少说,一味遮掩,只会适得其反。

  而他一点也不想给自己增加多余的变数,不,是半点也不!

  微扯了扯嘴角,斟酌半晌,齐御风才开口说道:“不瞒殿下,据下官所知的,眼下圣上的病情与往日无二,以平稳二字形容最为恰当。”笑了笑,又道,“圣上亦心知殿下担忧,想必不日便会召见诸位皇子,以解忧虑。”

  燕昱目含探究地看着齐御风,关于此人的风评他自然是知道的。

  虽与姚寻相熟,但他们二人的关系却不算融洽,他对姚寻,甚至已经排斥到见人就躲的地步。

  可这其中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要撕破脸吗?

  过了好半晌,燕昱才收起面上的探究之意,嘴角轻扬,带出浅笑,见好就收,不将不迎,道:“听齐太医的一席话,本皇子便如吃了颗定心丸,知晓父皇无碍,不胜欢喜啊。”

  燕昱似是心情颇好地命人斟茶。

  齐御风见状,不卑不亢地婉拒道:“多谢殿下赐茶,下官不胜感激,只是太医院今日正是下官当值,还需早早回去禀报,还望殿下见谅。”

  燕昱挑了挑眉:“如此,那本殿就不多留你了。”

  “下官告退。”

  里间。

  叶行风正在看书,已阅卷至慎独章。

  由窗外望,斜射而进的光束伴随鸟鸣,颇有怡然自得之感,可外间的交谈已毕,所以眼下,闲是没得闲了。

  阖页,敛袖,正襟,叶行风起身,从里间走出。

  燕昱抬手一挥,遣退侍从,不甚在意地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润了润喉,才道:“都听到了?”

  叶行风也不跟他行虚礼,直至一旁落座,等人后言。

  燕昱侧头,细细打量着正捻在未受伤的手上的青瓷杯,平放在桌上的左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道:“方才齐太医以平稳二字形容父的皇病情,大哥亦曾言,父皇的病不重,却也不轻。”

  说话间,燕昱已放下了手中茶杯,抬眸直视叶行风:“行风,你作何想?”

  叶行风提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但只喝了一口便放了下来,再也没碰,果然还是酒更适合自己啊。

  听闻燕昱之言,叶行风抬目堪堪与之相对,而后抬手轻点杯中茶水,“大殿专权”四字顺着茶渍现于桌面。

  “宫闱秘辛虽讳莫如深,可有时候却也更为接近真相。”

  燕昱注视着大殿专权四字,眉头深锁,一言不发,眼底却沉淀着让人无法想象的阴冷和晦暗,那是在他身上从未见过的别样神色。

  恶意如同猛兽,似是要将他吞噬。

  怀疑本就是埋藏在人类血脉里最可怕的一颗种子,哪怕只是再微小不过的一点,只要融入血脉,就再也无法拔除。

  随着水质的渐渐干涸,“大殿专权”四字又云淡风轻地消失在桌面上。

  “世人都说燕辰殿下,谦和敦厚,翩翩君子,可这世间表里不一者何其之多,况且皇家之人,何来君子可言?”见人迟迟未语,叶行风继续接道。

  叶行风怀疑,也毫不隐藏自己的怀疑,这世上的事,一向介于真假之间,令人捉摸不透,有又谁敢说自己坦露人前全是真言亦或是谎言?若真是如此,倒也简单很多,但,不可能的。嗤笑了声,叶行风再道:“在政客的眼中,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一者是垫脚石,一者是绊脚石,父子兄弟亦同。”

  “你怀疑大哥表里不一?”

  虽是问句,然燕昱出口的语气却无半点起伏,亦不带一丝感情。

  “我不曾见过大皇子,所听皆止于传闻,但二殿下你不能否认是有这个可能。”叶行风耸耸肩,嗤笑了声,继续道:“自作孽不可活,只希望大皇子真如所想一般作茧自缚,好给我们下手的机会。”

  燕昱笑了笑,唇角扬起,目色幽深,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实情到底如何,还是需要与父皇见上一面,方能确定。”说话间,燕昱眉峰蹙起,手下敲击的速度加快,“可父皇只在回京时召见过大哥一次,之后他便谁也不见,只怕是没有机会。”

  “那殿下打算如何?”叶行风问。

  犹豫之色现眼梢,转瞬即消散:“即便没有机会,也要制造出机会出来,一直等候,太被动了,被动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机会,叶行风心中无意识地默念着这个词,忽然灵光一闪,笑道:“若是拜侯皇上,那殿下不妨叫上四殿下一同。”

  “四弟?”燕昱瞳孔微缩,当即明了,抿了抿唇,点头,“嗯,四弟一向深得父皇疼爱,叫上他一起,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主意既定,燕昱起身,踱至门外,一抬头,便见湛蓝的天空不知何时被沉沉的乌云所覆盖。

  风雨欲来。

  人性本恶,人类,尤其是生于高位的人,生来就善于将最大的恶意,藏在光鲜的外表之下,不是吗?

  但这个人,是他?

  还是我?

  朝阳升起,忙碌的新一天随之拉开帷幕。

  东升的太阳穿过座座城墙,打在巍峨的元和殿之上,庄重、大气,这是大襄的权力集中中心,亦是天下所有读书人都向往的所在。

  早朝结束后,走出大殿的二皇子燕昱并未如往常一般直接打道回府,而是抬步迈向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方向。

  往内宫而行。

  大概是因他许久未曾踏入后宫缘故,这一路上,燕昱走得很慢,走走停停,四处打量,偶尔盯着某处,会心一笑。

  不过一刻间,走走停停的燕昱便与自宫内向外走出的燕煦不期而遇。

  看到燕昱,燕煦神色一亮,快步上前道:“二哥!”

  燕昱面上亦是有惊诧一闪而过,笑道:“四弟。”

  “二哥你最近都忙些什么呢?我感觉自己有好久没见过你了。”燕煦看着燕昱,起先的欢喜过后,略略拉下脸,抱怨道,“每次邀你出门一聚你都不来。”

  燕昱脸上笑意不改,出口的话语不疾不徐。

  “近来朝中政务繁忙,二哥实在是不得空,改日空闲了我再请你,可好?”

  “一言为定!”像是怕人反悔似得,燕煦抬手一挥,很是大气的拍板定下,顿了顿,又道,“二哥你今日怎会进宫?”

  自启帝移居太行山行宫后,其下的三个皇子,大皇子虽然没有被正式册封为太子,但身负监国之责,故而一直住在东宫,方便出入早朝。四皇子的生母为宁贵妃,因此也是日日进宫请安,唯有二皇子,生母已逝,宁贵妃虽位同副后,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皇后,所以无需时常拜见,为了避嫌,燕昱一向甚少出入宫闱。

  几个月前,启帝虽从太行山摆驾回到宫中,但他除了在回宫之时单独召见过燕辰以外,便再也没有宣召其他皇子以及朝中大臣,便是有人拜见,也都回绝。

  太医院亦言,陛下身体不适,宜静养,不宜叨扰。

  所以,燕昱会在此时出现在宫中,着实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燕昱闻言,眉间的痛楚当即纠结而起,唇角笑意敛去,余留淡淡的惆怅,开口道:“我想去看看父皇,便是见不着面,去看看也能安心一些。”

  燕煦的眉宇间有一丝异样闪过,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早朝分明在一刻钟前就已结束,说是要去看望父皇,可人却还在此处,原来是等我啊。燕煦心下了然,也很给面子,一时间仿佛尝了及苦之物似得,整张脸,当即就垮了下来:“父皇的身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三番几次求见,他都不见我,我也问过母妃,母妃她老叫我不要担心,别多问,也不许多说。”

  燕煦的无心之言,听在燕昱耳中,却尽是深意,别多问,为何别多问?是好?还是不好?

  燕昱心中思量,面上却仿佛没事人般地抬手在燕煦的肩上拍了拍,说道:“放心,父皇既然从行宫回来,那就表示他的身子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会没事的。”顿了顿,燕昱顺势建议道,“四弟若是担心,不如与我同去?你我二人同往,父皇也许会愿意召见。”

  燕煦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附带重重一声嗯。

  “那我们走吧。”

  “二哥你说父皇既然回宫了,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们啊?”二人并肩前行间,燕煦颇有些抱怨道,“就只见大哥一个人,偏心。”

  燕昱隐藏于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脸上亦浮起一丝不甘,一闪即消,笑道:“父皇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呢,也许他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

  人心本来就是长偏的,千古一帝亦同,这我早就知道,燕昱心下冷笑。

  “这样不是让人更担心!”燕煦毫无顾忌的脱口问出道。

  “四弟慎言。”燕昱侧首看着燕煦,微摇了摇头。

  “哦,我知道了。”燕煦瘪了瘪嘴,没有再开口。

  “二位殿下,陛下今日尚未起身,请回。”

  守着宜安殿的宫人回禀后,一直陪在启帝身侧的前大内总管傅安含笑走出,弯身对燕昱与燕煦二人行礼。

  燕煦闻言,眉峰一紧,面色随即变差,正欲发话,燕昱却抬起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以示安抚,而后前跨一步,面对傅安道:“傅公公不必多礼。”

  待人起身,燕昱叹了口气,又道:“父皇尚未起身,我们兄弟二人本也不该打扰,只是,想来公公你也知道,我们二人已经很久不曾见过父皇了,亦不知父皇的病情,实在寝食难安。”言语中,关切满溢,字字句句尽是拳拳孺慕之心,燕昱甚至微微弯了弯腰,“我们定然不会叨扰父皇休息,只是进去看看,看到了,也就安心了,还望公公通融片刻。”

  “二殿下这可使不得啊。”傅公公见状,吓得当即给跪下了。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燕煦见之,一阵不满腾起,也不再多话,一把拉过燕昱就要往里闯。

  “四殿下,留步。”傅安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上前拦住,“不可啊,四殿下。

  四皇子燕煦乃宁贵妃所生,自幼便携手万千宠爱一同长大,向来性格张扬,不喜管束,可偏偏他又聪颖非常,虽是张扬,但进退之间得体有度,深得皇帝陛下的喜欢。

  再加上四皇子长得俊美非常,与宁贵妃年轻时的模样极为相似,却又丝毫不显女气,有着这样一副好相貌,他人对他的宽容度也难免会高上很多。

  而且平日里的燕煦出手大方,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前提是不要去触他霉头。

  对于四皇子这种,打,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跟他讲理他还不乐意听的主子,傅安着实没辙,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阻拦。

  “放肆。”遭遇阻拦,燕煦不由大怒,“本皇子和二哥想见见自己的父亲还要经过你一个奴才的同意?”

  傅安心下叫苦,可面上还是一派严谨道:“奴才不敢,但此乃陛下之意,还请四殿下莫要为难。”

  “呵。”燕煦怒极反笑,“本皇子今日还就要为难你了,滚开!”

  傅安稳站不动。

  “好,很好。”燕煦冷笑着,正打算借势发飙。

  “二弟,四弟。”

  沉稳的声线响起,打破面前僵持,来者是燕辰。

  “奴才见过大殿下。”看着风度翩翩的大皇子,傅安仿佛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躬身行礼,他的脸上虽然不显,只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松了一口气。

  “大哥。”燕昱颔首,心下遗憾非常,本想让四弟试探一番,眼下看来是没机会了。

  “大哥。”燕辰来到,燕煦没再说什么,但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傅安的身上,满面怒容。

  燕辰看了眼燕煦,又看了眼燕昱,最后转头对傅安道:“父皇还在内休息,傅公公在此怕是不便,还是回去看着较好。”

  “诺,奴才告退。”傅安对着三人躬身一礼后,便立马转身离开,不带停的。

  燕煦脸上的不满,肉眼可见。

  但燕辰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道:“在父皇休息的宫殿门前大肆喧哗,成何体统。”沉着张脸的燕辰,略过燕煦转而对燕昱道,“四弟一向任性,便罢了,二弟你怎么也跟着一同胡闹?”

  燕昱正欲说话,可未等他开口,燕煦便抢下话头道:“这不关二哥的事,我就是不满了,凭什么我要见父皇还要经过他一个下人的同意?”

  “阿煦!”燕辰眉峰皱起,训戒道,“傅公公所为皆由父皇授意,这一点你若不能铭记于心,以后这宜安殿,你也不用再来了。”

  “我……”一抹戾气无端的从燕煦的心下腾起,置于身侧的手指也不由得跳了跳,燕煦知道自己此时该忍,垂着脑袋,强压下心中的暴躁,再抬起头时,已恢复常态,面上更是多了三分委屈,“我只是有些担心父皇,不出几日便是中秋了,烟火大会也快到了,以往父皇都会陪我一起看的,可现在我却连他的面都见不到,还有二哥也是,我们都很担心父皇,不然二哥也不会邀我一道来见父皇。”

  燕昱闻言心下一跳,开口解释道:“都是臣弟的错,原是打算就过来看看,想着若是运气好,也许今日能见到父皇也不一定,入宫时刚好巧遇四弟,便邀他一同了,还请大哥不要责怪。”

  燕辰微微扬眉,心内所想不形于色,只沉声道:“太医院每日皆有上报父皇的身体情况,目前大致还算稳定,你们无需过于担忧。”

  燕昱抬眸,坦坦荡荡,毫无畏惧地迎上燕辰的视线,关切道:“便知如此,还是记挂,大哥毕竟不比我们,此前见过父皇,心下自然也比我们俩个有底一些。”

  燕煦点头:“二哥说的没错,父皇以前常说,一切不安皆源于无知,只要多听多看,便可心安,可是现在我们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燕辰抬手打断:“父皇的决定,我等无权置喙。”

  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过,一者忧心不安,一者惦念无措,燕辰心下默叹,说道:“我近日正打算召集会诊过父皇的所有太医将医案以及父皇往日用过的药物,皆数呈上,命其商讨,到时你们都一起吧,我们虽不通医理,但如此也可稍微安心一些。”

  话已至此,心知多言无意,燕昱点头称是。

  燕煦却仍有不服,虽然没在说什么,但面上的表情很是忿忿。

  燕辰只当他是少年心性,并未放在心上,可嘴上却依旧敲山震虎道:“多心者自易伤心,皇弟孝心虽可体谅,只是言行实在欠缺谨慎,下次不可再如此鲁莽。”

  “我!”燕煦启口欲辩。

  却被燕辰抬起的手打断:“好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你们没事就回吧。”

  知他方才所言,乃指向自己,燕昱目色幽深,压抑的情绪在胸腔里炽热地跳动着,几欲脱口而出,但最终也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作揖一礼,转身离去。

  没有足够实力,一切所为也便失了力量,在语言的角逐中,落入下风的,永远都是先激动的那一方。

  燕昱告诉自己,眼下还不是时机,他得忍。

  忍,忍字当头,虽悬利刃,却能让自己更加清醒。

  燕煦见人离去,也只得默默地将溜到嘴边的话语尽数吞回,脸上声色不动,可心下却是万般遗憾。

  这观众才刚刚落座,相斗的猛虎怎么就各自离开了呢?

  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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