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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木三观 15599字 2023-02-12

  遥官还是自在地离去了。他不像音官那样喜欢凤艳凰,所以离开得也了无牵挂。不过这台戏没有主角似乎难唱。景重又不喜铺张浪费,思前想后,凤艳凰还是决定不听戏了。凤艳凰没想到这个决定就导致了他接下来很多年都没戏听。景重总说:“将军上年不也没听戏吗?不过将军想听,我也只能遵从,只得从别的预算里拨了。”凤艳凰也只能笑着说:“我看你也别为这个操心了,咱们在一起吃个饭,也算是过年了。”

  问题是,但凡凤艳凰想要个什么,景重都常说一样的话:“将军想要这个做什么?不过将军若是想要,自然也不能没有。缺什么也不能缺将军的,这样吧,我回去想想办法。”当然,景重只是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想办法,总也没报告。凤艳凰也不想似催逼一样,也不提起,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牧菁和香葵,也携手将官库的账理清,抓出了好一批人。凤艳凰也有意兴利除弊,故此也就雷厉风行了起来。卫玲君年岁渐长,也已显示出不凡的才能,颇有乱皇的风采。一切似乎也是安定繁荣,但近有夏浮萍、岳晓峰虎视眈眈,远有乐海积极扩张,一切的和平也不过是新一次大动乱的前兆。这一点,无论是谁都能察觉得到。

  昭文昌不担心厉兵秣马、兴利除弊的问题,倒是率先提出了一个大家都已经想到但没说的问题:“将军作为长乐十六郡之统领,可以说是一方之主,且世道不平,人心浮动,作为霸主,很应该考虑安定的问题。子嗣可谓是其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将军即使不婚,也不能不育啊!”最后一句说出来,大家都有些震惊他的坦率,金玉隐更忍不住嘴角抽动。凤艳凰也笑了,只说:“你倒想着我什么时候死呀!”昭文昌却是个不会开玩笑的,十分严肃地说:“我当然希望将军万寿无疆,但是继承人的问题,难道不应该好好考虑吗?”

  凤艳凰仍是开玩笑的道:“我也希望我万寿无疆啊,但不见得就行。以我所见,我现在想生儿子,也有点晚了,你说是吧,又要找个好的女人,准不能随便抓个女人回来生孩子吧?找到了还得生,生儿子这事说急也急不得啊,说要一直都生个女儿怎么办呢?这事不好解决啊。”

  昭文昌也是个倔强的,只说:“我看将军少宠一点景重,自然就有余力了。”

  凤艳凰便正色道:“我可一点没‘宠’过他,且这事和他也没关系。文昌啊,你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你且告诉我,景重作为一个官员,是否清廉、是否忠诚、是否得力?他作为我的心服,是否勤勉、是否谦虚、是否恭顺?你觉得他有什么像佞宠的地方吗?”

  昭文昌只能说:“景重尽职尽责,谦恭和顺。”

  凤艳凰冷哼一声,又说:“且子嗣之事,是我的家事,与人心安定并无关系。若说到后继者,那该是举贤,而非举亲。皇朝天子都是以血亲为续,结果也不过十数代而亡,其中更孳生怨孽动荡无数,何况你我之辈?以我说,倒不如效仿先贤,有能者当之。”

  昭文昌态度也变化了,便道:“既然如此,也该早作决定啊。”

  凤艳凰没有明确立场,只是指了指一个舍人,说道:“你去给我写一篇文章,大意就是我刚才说的几句话,写成个八百字的文章,格局要严谨、布局要精彩、辞藻要华丽,过两天交过来。我要公告天下,长乐是个举贤重能的地方。”

  那舍人忙不迭答应了。

  待散会后,旁的人也下去了。昭文昌却留下,金玉隐也走近,只说:“难道将军不是青睐卫玲君?这也是有目共睹的。”凤艳凰笑道:“越是有目共睹的,越不该说出来。难道你尚不知我?”

  昭文昌却道:“可现在还是有朝廷压着,再礼崩乐坏也不得反叛,若天下生变,怕卫玲君不得名正言顺。以我所见,还是令他过继为是。”

  凤艳凰却道:“卫玲君如真如我所望,自然有法子收服人望,不必徒添一个凤家子的名头。如果他真要靠我才能上位,那么也不配。”

  不过在会谈之中,凤艳凰却产生了另外一个忧虑,他忧的是景重。他看出来了,即使景重多么努力勤恳、谦和恭顺,但因为他与景重二人的关系,旁人总是无法公平冷静地看待景重。且关于景重的闲话甚多,只怕真变生不测,卫玲君能够披荆斩棘,景重却不见得能。凤艳凰思前想后,只召见了卫玲君。过了几天,那舍人写的《长乐招贤令》便公布天下了。大家都明白,这文章暗示了两件事,一是凤艳凰决意不婚,大概会和景重一直混下去,二是卫玲君很可能就是继承人。这文章传到景老爷处,他更叹道:“将军尚且不婚育,那么重儿更没理由成婚了。”

  虽然如此,景老爷还是抖擞起精神来,换上了新衣服,出现在寿宴之上。今天是他摆大寿的好日子。近几年,小宋已是实际上的总管事了,却也真把家业打理得极好,对待景重温和,侍奉景老爷、粉黛至孝,里里外外竟挑不出一点错处。若真有什么忧虑,那么大概是景老爷仍意识到小宋与洪净的不和。景老爷与洪老爷可谓是生死至交,即使再大的利益也无法破坏他们的友谊,而景重和洪决也是亲如兄弟,两肋插刀、义无反顾,然而小宋和洪净不但不能和睦,反而还暗中较劲,只怕两个老人家不在了之后,便是一场风云色变。不过那也是他不在之后的事了,哪能想到这么多呢?

  景老爷的寿宴自然是嘉宾云集、高朋满座的,可这次却一下来了贵客,整个宴会都反变得气氛怪异。原是凤艳凰带着卫玲君来拜寿了。景老爷心里想着:你这是来拜寿呢,还是存心让我折寿呢?

  心中虽这么想着,景老爷也笑着迎上去,只说:“真是下帖子都请不到的贵客啊,叫老身如何敢当,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景老爷正自有些茫然,在宴席间又借不胜酒力的缘故到了内室。小宋是个晓察言观色的,便也跟了进去。景老爷见他来了,尚未开口,小宋便已将凤艳凰并卫玲君贺寿礼单敬上。景老爷拿着礼单一看,便说:“如何担当!”

  小宋却笑道:“这比起义父多年来的孝敬也算不得什么,终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罢了。”

  景老爷却道:“凤将军的礼还罢了,只是卫少尉的礼物,我却也担不起了。”

  小宋也笑了,只说:“我看卫少尉哪里想到要送礼,不过是凤将军一起给的罢了。”

  景老爷便笑了,说:“是的,我老了,不及你年轻人懂得自在。”

  小宋只谦让一番,又随着景老爷一起回到席间。凤艳凰的礼和卫玲君是一起的,因此竟成了景老爷寿宴中最慷慨的客人。须知道,以往这个第一位都是洪老爷的。不过,洪老爷诚然不敢与两位达官贵人争锋,知道凤将军来了,还特意要削减礼物,话未出口,洪净已经将礼单重写了。洪净是利落的短发,长得和洪决却不大相像。洪决长得像父亲,洪净却肖母,五官深邃不似中原人,眼睛的颜色也有点泛绿。也因为母亲的缘故,洪净长得很高大,特别适合穿西装,时髦的打扮显得身形挺拔、气质干练,站在军人身边也不弱气。

  洪净虽有点自傲,对景老爷还是很尊重的,送了礼,仍鞠躬拜寿。景老爷笑道:“老洪啊,你这儿子倒是越发出息了!”洪老爷笑道:“他啊,心眼多,又狂妄,哪比得上你们小宋?”景老爷笑道:“我们小宋脾气软,不如你们净儿果断。”小宋自谦地笑笑摆手,又看了洪净一眼,恰好洪净也半睁着那泛绿的眼珠子,冷冷地审视着他。

  宴席过后,景老爷正要去休息,却听见女婢来报,只说凤艳凰和卫玲君来看他。景老爷自然也不敢更衣休息了,粉黛也顶着那一身华丽又累人的装饰,强打精神来接待贵宾。凤艳凰一走进屋子,就笑着说:“两位老人家快请坐、快请坐。”景家夫妇便落了座,但仍是正襟危坐,神色也不自如。凤艳凰也笑了笑,说:“我也不想打扰两位休息,只把话先说明白了,不去绕那圈子。”

  两夫妇也都大概知道凤艳凰是要说和景重有关的事了。粉黛只说道:“可要叫重儿来?”

  凤艳凰笑道:“他赶着回去库房了,先不管他。只是来问两老的意见。”

  景老爷却挺起背脊,粉黛也冒起了冷汗。

  凤艳凰明白地笑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和令公子相交至深,情谊极厚,想求证天地父母、皇天后土,连宗为兄弟。”

  景老爷和粉黛都变了脸色。凤艳凰想了想,问道:“景夫人,你怎么看?”

  粉黛虚弱地笑了笑,说:“全凭老爷做主。”

  景老爷真真是如坐针毡,但却也叹了口气,说:“我大概会料到这么一天!”

  凤艳凰说道:“景老爷子不必挂心,我知道令公子是单传独子,让他改姓,你们可能会很不愿意。为表诚心敬意,竟让我来改姓景罢了。”

  景老爷一听,更是惊得不得了。粉黛也吓得说不出话来。倒是卫玲君站在一旁,仍是那不喜不怒的脸。景老爷忙说:“确实是不敢当啊!这事万万不可!”

  然而,景老爷心里却是立马意会过来:如果凤将军真改了姓,我们一家子都担不住了!他这样不过是唬我、压我,存心是逼我答应他和重儿的事!

  凤艳凰仍道:“我只是想景老知道,我是真心的。”

  景老爷强定心神,心中也天人交战极久。凤艳凰已经将坚定之意表明,如果景重不能跟他,那他就来跟景重。可是这哪里使得?景老爷到底是顶不住,只是腰肌一软,往后一瘫,颇有几分疲惫地说:“这事到底使不得。我既有了小宋延续宗庙,将军却是上无父母、下无儿女,可谓孤身寂寞,重儿自然应当追随将军才是。”

  粉黛听了这话,自知无望,也忍不住扭过了头,不去看他们。

  凤艳凰大喜过望,半晌又正色说道:“为免日后之虞,玲君也会拜令郎为仲父。”

  景老爷一听,不禁一窒,这是什么大寿之日,怎么折腾得这副老骨头一惊一乍!

  景老爷又闻卫玲君年少却阴郁,喜怒难测,也是害怕。凤艳凰要卫玲君拜,卫玲君自然不敢不拜,却也难免怨愤暗生。故此,景老爷忙对卫玲君说道:“犬子福薄,如何敢当!”

  卫玲君也便说道:“玲君极敬景先生之为人,慕其仁厚谦恭,学问深远,且又是凤将军之弟,自当如此。”

  凤艳凰和景重在一起,龙阳和后嗣倒为其次,景重的名声也是其次的其次,最重要的,其实是景重的安全。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景重都已经被定义为凤艳凰的男宠了。如凤艳凰抛弃了他,自然有人来落井下石。如凤艳凰继续宠爱他,又怕继续招人怨愤。毕竟天下大乱,凤艳凰即使一时无两,到底是祸福难料,且他年纪又比景重大,身后之事倒很难言。

  景老爷只道凤艳凰向来是个及时行乐的,只管一时快乐,哪里去想以后。却不料凤艳凰来此惊人的一着。凤艳凰认景重为同姓兄弟倒还罢了,还叫卫玲君拜景重为仲父。父之弟曰仲父,但凤艳凰却不直接让卫玲君过继,反倒叫卫玲君先拜了景重为仲父,借着这层关系,间接地成为凤艳凰的儿子。若卫玲君日后继任,也必须要借着这一层干系,才可得名正言顺。即使卫玲君不喜欢景重,也不能对他不敬,卫玲君不敢对他不敬,那么长乐自然也无人敢轻视景重了。自然,如果换着个像狂浪的人物,当然不管这些,不理这个名正言顺,只管折腾景重也成。但凤艳凰算准了卫玲君的为人原则,深知他不会叛逆至此,才有此一着。景老爷只道凤艳凰是荒诞不经、喜乐随心,现在方知他是真心为景重着想。

  如此说来,景重随凤艳凰姓凤,方是长久之法。

  景重却没思虑那么多,他心眼实,只一心一意地为凤艳凰眼前着想,这样的实诚之中有带着天真,似乎总没想到凤艳凰会有先他一步而去的可能。景重这天晚上刚对完账,正准备去休息,却见凤艳凰带笑走了进来,一脸喜上眉梢的模样。景重忙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凤艳凰捏着景重的手指,笑着说:“令尊答应了我们的事了。”

  景重唬了一大跳,又是惊,又是喜的,半晌又有些嗔怪:“这有什么?凤大将军开口,我父亲是升斗小民,岂有不答应的?”

  凤艳凰无奈地笑笑,说:“我自然不以权势欺人。”

  景重却道:“权势又不是帽子,说拿掉就拿掉的?你不去欺人,旁人也会退让的。”

  凤艳凰发狠一把将景重搂住,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也是一副嗔怪的语气说道:“你倒是越发难缠了。以前那乖巧听话的小公子哪里去了?”

  景重对凤艳凰公认的恭敬,但也不过是在人前,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景重对凤艳凰已经不再小心翼翼。尽管如此,凤艳凰也没有一点被忤逆的恼怒,反而非常高兴,但口里偶尔还是会说景重两句。

  但景重和凤艳凰在卧室里仍是若无旁人的,丫头们也都习以为常,有时也不大回避了。这晚汀兰值夜,听见景重口渴,便倒了茶到床边给景重吃,景重吃过了便起来穿衣服。凤艳凰一把拉住他道:“去哪儿?”

  景重笑道:“今儿是我父亲生日,我自然要回家的。”

  凤艳凰便说:“这么晚了,怎么就回去。且令尊也知道你今天要工作的。”

  景重低了头,说:“这工作早做完了,却还留了这么些时辰,已经很不好了,怎么能一晚上都不回去?”

  凤艳凰便下了床,拉着景重说:“唉,可我舍不得你啊。”

  景重推了推他,说:“怪腻歪的。明天就能见了。”

  凤艳凰又搂住他,说:“我想你陪我睡嘛。”

  景重又推了推他,说:“况……况我已快入府,以后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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