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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肉肉喵 15573字 2023-02-12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时,定远军战旗飘扬,浩浩荡荡地从皇城出发,五皇子领军行于大军之首,百里云砚与两位副将左右随行,身披甲胄,如虎狼之军般气势汹汹,行军一路向南,直入西南龙潭虎穴之地。

  此次西南匪患,西南藩王无力与狠戾悍匪为敌,节节败退,眼看着西南王府就要沦陷,无力招架,这才连夜命人送信至皇城求助,五皇子刚到及冠之年,黎扬帝见其胸怀大志,下令由其率领定远军出征,择日出发。

  清琅跃上城墙,如飞鸟停在角楼顶端,居高临下地望着蝼蚁般的大军,试图从中分辨出百里云砚在何处,他那将袍还算显眼,清琅一眼就抓住那朱红的身影,他在行军之首,意气风发。

  清琅本不想多此一举出来送行,望着鱼肚泛白的天空突发奇想,百里云砚此行煎熬,春末夏初,两季更迭,气候开始回暖,此时路上鲜有杏花,他们结果于春末,那就献上春时之花送行吧。

  他躲到一边展开法印,闭上眼睛轻声哼唱着上古的歌谣,清脆婉转,声声诚挚饱含真情,上苍都能见证他这一片赤诚之心,以花代人,这一路上他虽然不能随行,可这杏花却能随着百里云砚开到南方。

  满阶芳草绿,一片杏花香。那幼樱之色的杏花瓣瓣绽开,花蕊如朱唇轻启,放眼望去,行军所走过的路旁皆被春色晕染,美不胜收。

  在那花海之中,清琅远远眺望着大军,他能感受到百里云砚伸手碰到那娇嫩的花瓣,花儿并非虚幻,望而可及,就如清琅亲临。

  清琅淡淡笑着,手上接满了杏花花瓣,待百里云砚归来,这杏花也该谢了。

  “清琅,别笑了,有事。”时琛的声音不合时宜在耳边响起,清琅回神,一手杏花雨散去,老老实实扶着墙站定。

  “怎么?我开了场杏花雨触犯族规了不成?”

  “非也,你的族印可在身上?”

  清琅摸摸腰间的白玉令牌:“在。”

  “你跟上定远军,不过千万不能暴露你自己,一路下到西南去。有人要害王爷,我看见一个月夜......满月之时,丛林之中,定远军全军覆没。”

  清琅心里咯噔一下,他收起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满月之时妖气最甚,是什么妖?又是什么人?”

  时琛深吸一口气:“我的预知还不足以精确至此,总之你跟上去,去江南总舵跑一趟,抓个人陪你一起。”

  江南总舵云集各方术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地最早为五大氏族之一的天水洛家掌控,后此地发展至通商大口,洛氏退居幕后,暗中操纵着经贸往来,他们之所以为“家”,正因为人数稀少,清琅被封宗师时,他们家不过十二三人,长坷族好歹也有六十几人,相形见绌呀。

  早在清琅之前,不少术士不畏风险混入凡人界,这江南总舵就为术士流转之地,他们常常会在当地最大烟花酒楼——潮笙楼接头,拿着白玉令便可,有时运气好还能碰上五大宗师,清琅既然要去,那便不能找太次的。

  “潮笙楼现在谁在坐班?”清琅迅速赶回北苑打点行囊,这事拖不得,满月之夜就算是他们也推不出来何时会出现,早一步行动自然最好。

  “土行宗师,花无陵,信桢大人已经叫人留住他了,大军半月后抵达江南,停留时间不过两日,你只有两天时间去找花无陵。”

  “小花.......也行。”花无陵与他年龄相仿,二人都是新晋的宗师,就是这花无陵专攻并非术式也不是除妖,他是如今名声最响的幻术师,幻术师这一业人少就在于,没有实战性。

  清琅感叹自己命运多舛,看来这除妖还得看他自己。

  他一路跟着杏花指引的道路前进,离大军隔了几里之外,他不敢靠近大军打草惊蛇,只能保证大军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这些日子都没人露出狐狸尾巴,想必是顾及国家大事不敢轻举妄动。

  那就只能是大军返程之际再动手了。

  清琅在野外找食搭棚休息的经验还算足够,他再年轻时无人陪他去游走四方,他便一人磕磕绊绊地找魔,那些魔只有少数会下至人类部族作乱,大多盘踞在深山老林里,吸取天地精华加深法力,每每看到清琅不请自来,那一个个真是气到血气狂涌,恨不得手撕了他。

  大军一路走他就一路跟,没钱了就跑去凡人市镇上“跳大神”赚些零钱,看见些小玩意动心买下来,这半月走下来,清琅胖了一圈不是因为精神不好亦或是吃得丰盛,而是斗篷里挂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玩具,每当他走路,哐啷哐啷地往外掉一地。

  抵达江南是在一个阴云满天的日子,大军匆忙赶路已是用最快脚程走到江南,再往下去就要深入敌营,那必定是个龙潭虎穴,大军需要些时日养精蓄锐,补充物资,正好给了清琅自由行动的机会,他凭着记忆走到那烟花之地,冷眼看人于此纵情声色,夜夜笙歌。

  潮笙楼为江南最大红牌,无数客人为之一掷千金,却连头牌一个笑靥也换不来,即便如此,那些家伙还是趋之若鹜,即使知道最后终是一场空也心甘情愿付出一切,也不知是被幻术摄了心神,还是美人妖娆啊。

  清琅一身公子打扮,长发用术式掩去本来的银白色泽,用一条青色丝绦束在脑后,仅留鬓发散在脸旁,手中持着把纸扇,穿过车水马龙来到潮笙阁门前,一双桃花眼笑的眉角都弯了起来。

  老鸨见了他,奉承地迎上来,搓搓手问到:“公子可是来我们这潮笙楼寻一时快活的?”

  清琅面色不改,折扇展开贴在嘴角,悠悠问:“小花姑娘今天可要见客啊?”

  老鸨笑呵呵道:“公子里边儿请,小花姑娘在楼上等着呢。”

  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簇拥着清琅进了潮笙阁内,阁楼内条条红纱交错相布,屏风之后各味美女诗歌弹唱,烛光下大抵能看个影子,个个婀娜多姿,柔情似水,于眼于心,那都是无上的享受。

  “公子此番前来,据说是来找小花姑娘?”一位红衣女子自楼阁之上走下,靠在清琅身上,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朱唇就贴在清琅颈边,只要他稍稍低下头,就能一吻美人芳泽。

  清琅眯着眼睛,大手一挥,发丝颜色尽褪,一头银发与红眸显于人前,他勾着美人的脸蛋,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木行宗师,告诉你们的姑娘,以后见着我别贴上来,我闻不惯脂粉味。”

  红衣女子推开他,手中摆弄着那块白玉令牌,好似无趣幽幽抱怨起来:“你又不常来坐班,她们没见过你,难免失了分寸......可是清琅君,你这可怨不得我们姑娘,就你那张脸,十个人能勾走八个人,你不加掩饰就走在街上,让人遐想连篇呀。”

  清琅笑道:“下次再有谁盯着我不放,我就这幅模样去见他。”

  红衣女子干笑两声,引着他往楼上走去:“听说你嫁给平王为妻,小花他们可看不惯了,天天嚷着要去铲平平王府把你带出来,看你这样子......好像和平王互不干涉?”

  清琅垂下眼睛:“那倒不是,我此行与平王有关,详细的我会同小花说。”

  “清琅君,为了我们这些个修士,您真是煞费苦心了。”红衣女子领他到走廊尽头一道门前,玉指在门框上扣了三声,里面传来一声应答,女子才敢拉开木门。

  屋内躺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他侧躺在竹席上,口中叼着根烟管,双眼微睁,似在云烟之中腾云驾雾,见清琅进来,他将烟管反扣在竹席之上,慢慢悠悠的爬起来正对清琅。

  半晌,花无陵开口:“你怎么穿着凡人的衣服......”

  清琅在他面前找了处地坐下:“轻便,自在,你不也穿着凡人的衣服。”

  花无陵慢吞吞地答道:“非也非也,不要以为这就是件再普通不过的衣裳,你真觉得眼前所见就为实?”

  清琅心觉奇怪,起来再往前迈出一步,没想到居然在毫无障碍的席居上绊了一跤,他伸手摸去,脚边是一块硬硬的木疙瘩,瞧这样子倒像是个门槛。

  花无陵打了个响指,幻境褪去,原本慵懒躺在凉席之上的男人正有气无力地倚在一张小竹椅中,一只眼被白布缠绕着,缝隙之间还隐约见血,他着一碧色外衫,双腿之上搭着一架古琴,看上去十分虚弱。

  “小花,三年未见,你这眼睛是.......”

  花无陵摇摇头:“走火入魔,险些失了性命,反倒是你,天之造物,怎会如此随便就去了皇城?”

  清琅耸耸肩,越过男人走到窗前,眼角瞄到桌上放着的药物,微微出了口气:“世事难料,纵使我再大本事,上天造化弄人,我也躲不过啊!”

  “那你此次对百里云砚出手相助,是仅为一己私欲,还是为了国家社稷?”

  清琅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这江山社稷于我并无用处,你若真想套我话,那我便告诉你,爱人之心人恒有之,所谓情与爱,岂是权势能比得上的?”

  “倒也是,以我们的本事攻下一座城容易,攻破一人之心却难于上青天,要不是碍着我们人少寡不敌众,我想洛情他们早就掐着皇帝小儿的脖子逼着他们从了。”花无陵放下手中的古琴颤颤巍巍地起身,窗外已是黑云压城,如黑龙过江,昏暗的天空掩去了阳光,预示着暴雨将至。

  清琅展开折扇,合上双眼:“狗皇帝对此可有什么表示?”

  “优先招安,要我们归顺朝廷,从此为保他皇家地位效命,你父亲没答应。”

  清琅点点头:“信桢大人奉守中庸太平之道,黎扬帝满腹坏水不为苍生着想,坑害血亲,天灾人祸不作为,若天地之力被其肆意滥用,恐会酿成大祸。”

  花无陵自桌上取来一张布阵图,其中西南王府位于山之至高处,周遭地势起伏不平,山匪据山谷为点,照此图来看,西南王本能另择一路绕过山头出兵镇压匪患,可他无所作为,一直等到山匪攻破王府,方才派出斥候进京面圣。

  清琅他们一向奉行不计后果,有人拦就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信条,初见此图他简直一头雾水,待花无陵开口解释才有个大致印象。

  “西南王身为藩王手上有兵权,可他却按兵不动,五皇子知情后主动请令去西南,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五皇子借此机会不是为了积累战功?”

  “当然不是,这就像是一局诱敌深入的棋局,平定匪患不过是个借口,现在朝中风向有变,有人说平王与太子结盟,你觉得一个宠妃的儿子与嫡子要如何争?”花无陵展开一盘棋,将白子往黑子之中推了推。

  “取其臂膀,抓其弱点......因此此举为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既能为五皇子积累战功,又能铲除百里云砚。”清琅沉声分析着。

  “再者,五皇子与二皇子皆为一母所出,这兄弟二人表面虽然不和,暗地里却悄悄勾结,二皇子又是何人?西南王同窗,二人从小一个屋檐下长大,这次西南王,二皇子,五皇子相互勾结,就为了对付一个平王,将士战死沙场乃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谁也不会怀疑。”

  清琅哼哼了一声:“那他还真是面子够大,要能杀了云砚,五皇子在狗皇帝心里的地位也会上升。”

  “没错国师大人,反正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依照惯例我们不能干预凡人,信桢大人说有修士罔顾人伦、为虎作伥,这点我们潮笙楼可不能置之不理,西南山多,正是你我主场。”

  花无陵揽上清琅的肩,两人好似年少初遇时,相识多年,没想到终于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一月之后,行军深入敌军阵地,大将军百里云砚指挥有方,仅仅领着五百定远军精兵淌过黄沙江,两军交战互相拉锯长达半月,起初定远军不了解地势布局,一度陷入险境,后得一西南本地人相助,这才转攻为守,认真商量对策。

  后百里云砚将主力转向两翼,副将庞子龙与展淇分别采取迂回包抄的策略,严严实实将山匪老巢包围起来,而百里云砚亲自带兵牵制山匪主力,平王军势如猛虎,人虽不多,却极其能打,以至于山匪未能及时采取行动,其余二人的秘密行动未能及时发觉,就连最后的退路也被定远军切断,一举大破敌军,救西南王府与水火之中。

  成败之举在于定远军与西南王府里应外合,眼看着敌军节节败退,百里云砚下令乘胜追击,这最终的兵权还是交于了全程没出什么力的五皇子,不就是击杀败军嘛,是个人都能下令,百里云砚这带孩子也算是带的尽心尽责,清琅与花无陵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至于他们从哪逮来这么个熟知西南的本地人,那自然是花无陵装的,他们的惯例只有“不用法术干预凡人”,倒是没提“亲力亲为接近凡人”这一点。幻术大家花无陵借此机会好生戏弄了一番百里云砚与定远军,所谓旁观者清,清琅与花无陵一路上躲在空中见证了这场战役,就连一向看人眼挑的花无陵都对百里云砚称赞不已,可见王爷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才,也就狗皇帝不知拉拢人心,这么颗好棋都被他走废了。

  只是这五皇子迟迟没有动作,清琅日日夜夜盼着他能给自己一个惊喜,耐心都被消磨完了,他还没出手杀了百里云砚,真不愧是狗皇帝亲生的崽,这么多好机会都不动手。

  “祝殿下与王爷马到功成,武运昌隆,小人这就先告辞了。”

  花无陵自帅帐中走出,幻术之下他那双眼睛与旁人并无两样,清琅自大树上越下,跟在他身边,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密林之中。

  “今晚就是最后一战了,穿过这片森林就是悍匪的老巢了,不过其实打不打都没什么所谓.......清琅,你感觉到妖气了吗?”花无陵打了个寒颤,大热天的,森林之中却如冰窟般寒冷。

  清琅道:“看月亮,今日是满月。”

  空中万里无云,明月高悬,惨白的月光洒落树林之中,月黑风高,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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