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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漱己 14362字 2023-02-11

  阮白快活得不知所措,寻到明空的唇瓣,紧接着,胡乱地吻了上去,并引诱着明空的舌尖复又回到了他口中。

  他沉醉其中,右手试探性地覆了过去。

  见明空并未有任何不悦,便按着明空的节律揉捏起来。

  直到吐息不能,他方才恋恋不舍地推开了明空,而后将下颌抵于明空肩上,并将自己全数的吐息打在了明空的面颊与耳侧。

  末了,一人一狐的手俱是被弄脏了,他们一时间不敢看对方,片晌,才不约而同地望住了对方,并相视一笑。

  明空取了张帕子来,欲要去擦拭阮白的右手,却被阮白抢先舔了一口。

  他愕然地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阮白不假思索地道:“我想尝尝到底是何滋味。”

  明空追问道:“所以是何滋味?”

  阮白思忖着答道:“我不知该如何形容。”

  明空想了想,便舔了舔自己的掌心。

  阮白害羞地问道:“是何滋味?”

  明空答道:“我亦不知该如何形容。”

  阮白抿唇一笑,双目一片水光潋滟,由着明空为他将手擦拭干净了。

  明空亦将自己的手擦拭干净了,方才道:“我不知自己其实早已对你心动了,若是早些知晓,我们便不必蹉跎这数百年的光阴了。”

  阮白认真地道:“无妨,你我既然又遇上了,无论何时都不晚。”

  明空又将阮白拥入怀中,啄吻着阮白的唇瓣,道:“今日天色晚了,待明日,我们便启程去无相禅院罢,我想尽快向住持大师还俗。”

  阮白红着脸取笑道:“你这般迫不及待是想对我做甚么?”

  明空不明所以地道:“我们不是将能做的都做了么?我们既是断袖,除了接吻与互相抚慰还能做甚么?”

  阮白自然知晓断袖间还能做许多,甚至能与男女一般结合在一处。

  他羞耻得不知该如何说与明空听,遂对明空道:“你且去买本龙阳春宫图,一看便知。”

  “龙阳春宫图?”明空不解地道,“龙阳亦有春宫图?”

  阮白不曾看过龙阳春宫图,但他曾在买龙阳艳情话本之时,瞧见过龙阳春宫图的封面,实在是不堪入目。

  明空眼见阮白的面色愈来愈红,明白阮白是害羞了,并不再问及龙阳春宫图,而是正色道:“你是否已想起所有前世之事了”

  阮白颔首:“那时我见你浑身染血,急欲要了连苍的性命,不知何故,一把剑飞入了我掌中,又不知何故,我竟是知晓这剑唤作‘晚晴’,剑一入掌,似有一物侵入了我体内,那连苍应是将我的那缕魂魄封入了剑中。”

  明空垂首致歉:“对不住,我待你不好,还曾经常常欺负你。”

  阮白严肃地道:“所以你从今往后要待我好一些,作为弥补。”

  明空应下了:“我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

  阮白故意沉吟了半晌,才道:“好罢,我暂且信你了。”

  闻言,明空的眉眼舒展了些,却又听得阮白道:“你且快些将身上的衣裳褪尽,我要检查你的伤势。”

  明空依言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褪尽,阮白的视线一拂上来,他的耳根便滚烫了起来。

  阮白细细地检查着明空的伤势,最终,视线定于明空的心口。

  那心口上的伤处分外狰狞,皮肉外翻着,甚至还在渗出一丝丝的血液。

  明空早已为自己上了伤药,并包扎妥当了,心口的伤处是他浑身上下最为严重的一处,若非他修为深厚,他早已因此丧命了。

  此时此刻,他才得空庆幸自己从鬼门关逃回来了。

  阮白轻柔地吻上了那伤处:“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明空应和道:“这是自然。”

  次日,明空便带着阮白启程了,许是心意相通了的缘故,他直觉得阮白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他,他便不客气地总是在无人之际亲吻阮白。

  阮白每每被他亲吻,双目都仿若含着一汪春水似的,教他想多吻一会儿。

  在经过一书肆之时,明空买了一册龙阳春宫图,走出十丈,却听得掌柜道:“淫僧。”

  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僧人,对于“淫僧”这个称呼并无异议。

  既有阮白在侧,他如何舍得不做一个淫僧?

  在抵达无相禅院前一日,他已将龙阳春宫图看了一遍,并在阮白身上实践了一番。

  云收雨歇,他一面为阮白揉按着后腰,一面问道:“如何?”

  阮白于半睡半醒间,口齿含糊地道:“销魂蚀骨。”

  明空得了阮白的夸赞,询问道:“明日能否再做?”

  见阮白颔首,明空又在浴桶中注满了水,并将阮白放于其中,才道:“那便好,我生怕你觉得不适,那处本就并非用来云雨的。”

  阮白浑身绵软,一双手圈着明空的腰身,道:“那处确实并非用来云雨的,但我却出了不少水。”

  阮白此言宛若一尾细细的小蛇,搔弄着明空的耳蜗,明空见阮白疲倦不堪,不舍得再做甚么,强行忍耐住了。

  阮白原本半睡半醒,话音落地后,却登时清醒过来了。

  自己所言实在是太过羞耻了,虽然……虽然他却是出了不少水,但……

  他仰起首来,去瞧明空,明空目中却满是爱意,并未因此觉得他轻佻。

  他伸长了手,抚摸着明空的唇瓣道:“明空,我是不是说得太过露骨了?”

  明空摇首道:“我并不觉得太过露骨了,我只是觉得太过勾人了。”

  “勾人?”阮白垂下眼去,抿唇笑道,“你不若再抱我一次罢?”

  明空拒绝道:“不行,你太累了,睡罢,明日再抱你罢。”

  阮白耳根通红:“那由我来帮你罢。”

  明空还以为阮白会用手,未料想,阮白居然低下了首去。

  阮白并未做过此事,可他并不觉得恶心,即便很是难受,但一颗心脏却是涨得满满当当的。

  因为这是明空之物,是他所心悦的明空之物。

  明空伸手推他,他并不愿意被明空推开,遂含糊至极地道:“不要推开我。”

  明空起初还有些神志,须臾,整副心神俱被阮白的一举一动所操控了,他仅能尽量地让自己勿要伤了阮白。

  良久后,阮白以嫣红湿润的唇瓣道:“感觉如何?”

  “销魂蚀骨。”明空又将手掌贴于阮白唇瓣,“吐出来。”

  阮白乖顺地吐了出来,而后用唇齿摩挲着明空的小腹。

  明空揉着阮白的墨发道:“你感觉如何?”

  阮白坦率地道:“我喜欢对你这么做。”

  明空怔了怔:“你并无半点勉强?”

  阮白摇首道:“并无半点勉强,我喜欢与你亲近的滋味。”

  明空叹息道:“但你适才的神情却告诉我你很难受。”

  “口腔却是很难受。”阮白抬手覆上了自己的心口,“但身体却觉得很满足。”

  “满足?”明空端详着阮白的眉眼,确定阮白并未说谎,方才道,“下回我也试试此技罢。”

  阮白通体雪白的肌肤霎时红透了,眼波似水,嗓音轻颤:“嗯,我极是期待。”

  明空拨开阮白粘于面上的刘海,取了水来,让阮白漱口,其后,又对阮白道:“睡罢。”

  阮白确是倦了,打了哈欠后,便将整张面孔埋于明空的小腹上,睡了过去。

  明空低下身去,为阮白清洗完毕,抱到了床榻上,自己亦去沐浴了,待换上干净的亵衣,他才上了床榻,拥住了阮白。

  由于阮白腰身发酸,双足发软,不可言说处更是难受,故而,一人一狐又推迟了一日,方才上了无相山,进了无相禅院。

  无相禅院中,其实成佛者寥寥,明空数十个师兄弟当中无人成佛。

  成不了佛者,即便刻苦修炼,至多不过数百年的寿命,明空却已活了千年。

  是以,无相禅院中,无一人的辈分高过明空,除了住持大师之外,甚至无一人超过五百岁。

  明空向来我行我素,但诸人皆以为他不过是性子冷淡,却无人知晓五百年前,他从不做早课、午课、晚课,不茹素,不诵经,时常坐在佛主面前,听着师父与师兄弟的诵经声,大快朵颐。

  明空带着阮白往里走,见到的僧人皆恭敬地向明空问好,目中却难掩惊愕。

  明空已脱下僧衣了,穿着寻常人的长衫,但因沉浸于佛经五百余年,整个人依旧慈悯如神佛。

  明空与这些小辈并不相熟,懒得与其说明原因,问过住持大师之所在,便径直往佛堂去了。

  佛堂内,主持大师正在讲经,住持大师年逾五百,瞧来乃是老者模样。

  住持大师见得明空,顿了顿,方才继续讲经。

  明空在无相禅院之时是从来不讲经的,并非他参不透佛经,亦或是他不善讲经,而是因为他觉得太过麻烦了。

  主持大师讲罢一章经,才到了明空身边,问道:“师叔,你不是有要事在身,令小僧勿要打搅你么?怎地你却回来了?”

  明空直截了当地道:“我此来是为了还俗。”

  住持大师还道明空一心向佛,询问道:“因何缘故?”

  明空挽了阮白的手道:“我已破了色戒,欲要还俗成亲。”

  明空的师父早已成佛了,而今的主持大师乃是明空的师侄,自然管不得明空。

  他并未反对,只是吃惊地道:“这……”

  阮白面颊生红,唤道:“慈因,许久不见了。”

  长生身死那年,慈因尚在襁褓当中,长生是抱过慈因的,但慈因早已不记得了。

  听得眼前这少年之言,慈因迷惑不解地道:“贫僧曾见过施主么?”

  阮白含笑道:“我曾抱过你,在你不足满月之时。”

  慈因自然能瞧出阮白乃是一只九尾狐妖,但他却不知一只九尾狐妖为何会在他尚未满月之时抱过他。

  阮白解释道:“确切地说我前世曾抱过你。”

  “前世?”慈因发问道,“你前世亦是这个无相禅院的僧人么?”

  阮白摇首道:“不,我前世仅仅是被父母寄养于无相禅院。”

  “原来如此。”慈因幼时曾听闻过“长生”,了然地道,“你便是长生罢?”

  阮白答道:“对,我便是长生。”

  “怪不得师叔会为你还俗。”慈因笑道,“师叔长年漂泊在外,贫僧隐约猜测他应当是出于愧疚,在寻你的转世,未料想,竟是因为他对你怀有情愫。”

  他凝视着阮白道:“多谢你再次出现于师叔的生命中。”

  他又望着明空道:“恭喜师叔在茫茫人海寻到心爱之人。”

  末了,他郑重其事地道:“祝两位百年好合。”

  阮白与明空齐齐谢过慈因,明空又将僧衣、罗汉鞋、锡杖、钵等物还予明空,便算是还俗了。

  他原以为自己对于无相禅院并不留恋,临了却觉得每一处都有他与长生的回忆。

  一人一狐信步于无相禅院,在行至一无人的偏殿之时,明空将阮白扯入了偏殿当中,又当着满殿菩萨、罗汉的面,吻上了阮白的唇瓣。

  阮白的唇瓣又软又甜,教他流连忘返,他遂箍住了阮白的腰身,不许阮白挣脱。

  阮白自然喜欢于明空接吻,但当着菩萨与罗汉接吻,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子的背德感。

  一吻毕,明空抬指磨蹭着阮白的唇瓣,又咬住了阮白的耳垂,不怀好意地道:“你若是愿意,我们亦可在这殿中云雨。”

  “不要……”阮白堪堪吐出两个字,却被明空含住了一双唇瓣。

  不知为何,明空极有做淫僧的天赋,不过是随意翻阅了一本龙阳春宫图,非但对其中所述了然于胸,且已熟练掌握了。

  譬如接吻,阮白每每被明空吻得不知东西南北。

  慢慢地,除却明空,阮白甚么都意识不到了,他觉得若是明空再次开口,他甚至愿意与明空在此地云雨。

  明空见阮白吐息不能,慌忙放过了阮白的唇齿,并将阮白抱于怀中,轻拍着阮白的背脊。

  阮白本就貌美,一双眉眼宛若是大家以细细的狼毫勾勒出来的,现下顿生妩媚,每一寸皮肉俱在勾引着明空与之交缠。

  明空定了定心神,又为阮白整理好了衣衫,待阮白缓过气,便道:“我们走罢。”

  “嗯。”阮白主动牵了明空的手。

  明空将阮白的五指嵌入了自己的指缝之中,又问阮白:“我们该往何处去?”

  阮白思忖良久,道:“我们去行走天涯罢,若遇不平事,可拔刀相助;若无不平事,便去游山玩水。”

  明空并无异议:“便依你所言。”

  正是午后时分,金乌高悬,一人一狐的影子混在一处,与其主人一般亲昵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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