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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生(可当结局看)

肉肉喵 14438字 2023-02-11

  “他已经走了。”长寿说得云淡风轻,但罗军知道她一定是不好受极了。

  他不知她恨不恨他,但是这层关系的裂缝太深,已经无法合起来了。

  他心里是知道的,明明白白,她最终还是不忍心,不忍心伤害他。

  若不是顾及着这层关系,他定是要和程骏算这笔账,就算是被严仲利用了,但是他就是那根□□,让严嵩有了牢狱之灾。

  榕城的天已经变了,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严嵩这颗这天大树倒了,树倒猴狲散,别人就要自找别的大树作为庇荫地。

  严氏的股票一路下跌,内部的董事似已连成一线在大肆便宜地抛售股份。

  罗军手中的股份太少,没有办法一揽狂澜,镇住严氏的根基。

  严氏这撞参天大楼周身的瓦角不断剥落,撑不了很久。

  被“驱逐”于她的世界之后,程骏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他随意找了间酒店落了脚。

  榕城本不是程骏的贪恋之地,曾几何时,他对这儿只存着厌恶之意,他曾以“逃亡”的姿态匍匐在这座城市的最底层,那是他渴望摒弃的丑恶。

  此时此刻,榕城的经济倾覆变质,他的情感和思想也变了质,他从前是不愿细想这些的,即使潜移默化中,他会隐隐察觉到一些东西和以前不同了,但他总认为这些都是影响不了他的,他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唯一的非此不可,却在此刻发现他错了。

  严长寿是他生命里的意外,她就像一种新鲜的未知血液溶入了他的肉中,血肉分离的话,肉干缩了,命也没了。

  晚上,程骏接到了袁清河的短信。现在的他没有力气做任何事,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想说,他没有点开信息。

  他需要静一静,他在想后面的路怎么走,可是想来想去,脑子一直胡乱一片,没有任何思绪,脑子里一直充斥着的是白日严长寿与他情绝的冷酷画面,只要想到以前充满爱意的眼睛变成了陌生甚至憎恨,他觉得心一刻不停地被针刺着,恨不得直接把心挖出来,不用再受绵延的折磨。

  他真的快疯了。

  他帮不了严家去度过这次难关,长寿也不想看见他,他待在榕城一点用处也没有。

  但是,他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这座他曾经耻辱的城市。

  他怕,他怕一走,就像离开深海的鲸鱼,一直在远方的干涸海岸搁浅,孤独地死亡。

  这种惊慌的窒息感觉让他流连并留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接近24小时没有睡了,他却睁着通红的双眼,无比清醒地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没有一盏灯为他留了。

  深夜里,他打开背包,喷上“安眠”,他侧躺在床上浅浅眯着眼,原来这是魅惑的毒药,不知何时早已迷了他的心,他的魂。

  严嵩的刑期判下来了,无期徒刑,回天无力了。

  这天,长寿和罗军在黄沙满地被风吹的蓝色监狱大门外停留许久,他们缓缓走近这个陌生,与现实社会隔绝的狭小又空洞的世界——榕城第一监狱。

  他们做梦也醒不到会与严嵩在这儿永远隔着一张窗户的距离,她再也无法感受到父亲的温度。

  长寿鼻子一直酸着,她好几种情绪杂陈,自责,心酸,悲哀,痛苦,彷徨,无力,她甚至不敢见他,但是心里的深刻惦念又迫使她想马上看见严嵩。

  严嵩穿着深棕色的囚服,脚上戴着镣铐,亦步亦趋地来到探监的小窗口,右前方的那台电话是他在监狱里唯一对外交流的工具。

  在这儿,他不是榕城的严老大,也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是为罪服刑的“修行者”,他的这场“修行”没有尽头。

  长寿呆呆地看着严嵩囚服右上衣口袋上的编号——0812,将视线回到严嵩脸上时,才觉泪眼朦胧,因为,她的眼前,严嵩的样子糊了一片,像空虚的幻影,看不清样子了。

  小时候,因为严嵩常年不在身边,在她接触到并了解监狱这个词的意思后,就时不时和陈叔义愤填膺地说:“我要把严老大关在监狱里,这样他就永远跑不掉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相片框用小拳头幼稚地打严嵩的头像。

  “爸爸。”这声呼唤带着重重的鼻音。

  严嵩瘦了一圈的脸朝着长寿笑了笑,拿起电话机放在耳边,轻轻地说:“宝宝,别哭。”

  这声“宝宝”让长寿眼里打转的热泪终于落下,她捂着嘴发出呜咽,疯狂地克制住自己的压抑和酸涩,原来在她家严老大面前,她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傻小孩,从来没有成年人隐忍的界线,说哭就哭了。

  罗军递给长寿一张纸巾,在这种低沉怆然的情绪渲染下,他抬手抚上长寿的后背轻拍用作安抚,也不管逾矩不逾矩了。

  严嵩心里了然,低着头,双指按了按松弛的眼尾,遂又抬起头,嘴对着电话筒,温和道:“寿寿乖,把电话先给罗军,我和他交代点事。”

  长寿抹掉泪,因为宣泄得太厉害,身体一直在抽动,颤颤巍巍地将电话筒给罗军。

  两人谈了许久。

  转眼,探监的时间快到了,电话筒再度回到了长寿的手中。

  “寿寿,爸爸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女儿是歉疚的,刚想着要增加陪伴的时间,自己就出了事,也许当年的决定他做错了。

  长寿肿着眼睛,对他摇头,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站在后边的狱警面无表情地提醒他们还有两分钟的谈话时间。

  “寿寿。”严嵩又喊了长寿一声。

  长寿看着他。

  “这件事我还是决定告诉你,爸爸对不起你。”他缺少红润的面色看着苍老了许多,他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对她说了对不起,””程骏自第一天进入严家,我们签了一份协议,协议就在我房间的保险箱里。那时你十分叛逆,我也管不住你,我看出你喜欢那小子,就和他签了一份协议,只要他能让你考上大学,我就资助他继续读书,他满25岁之后就是自由人,在此之前,你的所有要求他都要满足你,这是我和他白纸黑字的约定。我没有威逼他,他是思考之后,主动答应的。”

  “不管归于什么原因,他出卖了我,将那串编码给到了严仲。他的心也许自始至终都不在我们严家,他的底线太低,欲望也大,你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要你死心。”

  “爸爸后悔了,爸爸当初不该把他带回严家,不是他害我入狱,我本做过许多坏事,算是罪有应得,只是因为你,你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的人,爸爸对不起你。”

  “探监时间到。”狱警的话无情又冰冷。

  “让罗军好好照顾你。”这是严嵩对长寿说的最后一句话。

  罗军握紧双拳,上面青筋显露,胸腔的愤恨即将溢出。

  他心中最珍爱的人因为爱被人利用,他现在恨不得将程骏千刀万剐。

  严嵩起身离开了那个探监的窗口,脚上的镣铐在行走时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阵阵钝响重重敲在长寿鲜血淋漓的心上,一片血肉模糊。

  她觉得好冷,明明最寒冷的冬季已过去,却在次年三月下起了冰雪,绵延不断,冻进了骨子里,她再也等不来明媚的春天了。

  她觉得好痛,明明痛得快昏过去了,脑袋却意外清醒,她的手牢牢抓着罗军的手臂,不然,她怕她会重重倒地,再也起不来。

  狱警打开那扇铁门,严嵩踏进去一只脚的时候,最后回头看了长寿一眼,那一眼只是纯粹的一个父亲对于女儿山般厚重的爱和浓浓的不舍。

  视线与罗军短暂交汇时,对罗军说:“照顾好她。”

  罗军虽然没有听见声音,但明了严嵩所说,朝他重重点了头。

  褐色的铁门关上了,严嵩的脊背微驼,黯淡的眼睛那儿划出一颗泪,这颗别人没窥视到的泪全是为他心爱的女儿流的。

  他的长寿,他的宝宝,他的女儿,爸爸无论在哪儿,都要你幸福。

  出了监狱,就下起了滂沱大雨,罗军带着长寿很快上了门外等待的车,但还是避免不了身上湿了大片。

  罗军抽了纸巾给长寿擦脸。

  一望她的脸,心深深被震痛了。

  她的脸上都是雨水,沾着黑色的发丝,像个溺水的人。眼睛很红,但眼眶里没有看见湿润的水迹。

  那双眼睛像死灰一般,没有光,没有热。

  现实残酷,这世界本善恶难分,原来有人的爱是能与自己丑恶的欲望勾结的,最后冒出畸形的枝芽,越攀越高,居高临下地讽刺这肮脏的人间。

  她的心碎了,碎得支离破碎。

  她哭不出来,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心在跳动。

  她累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大雨重重敲打车窗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长寿。长寿。”罗军的呼唤也听不见了。

  “去医院。”

  罗军的肩膀上靠着长寿的脑袋,他像是托举着他的整个世界一样,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她。

  小的时候,长寿的身体非常不好,严嵩用他这辈子最大的虔诚求来了那张平安符,她安安稳稳地度过了二十年华,她曾以为那是佛的光,圣洁而高贵。

  现在,她也知道了,知道它同样也是万恶之源,验证着人间的贪嗔深欲。

  佛性本善,人性本欲。

  长寿在医院昏睡了一天多,她从小有贫血的病,这次重新抽检,已经中度了,需要好好休养,按时吃药。

  人间的所有罪恶都会被上帝公平地审判,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3月13日,长寿白天探视了严嵩,当天晚上,接近凌晨时间,被证实吞食大量玻璃,救治无效,确证死亡,他杀还是自杀还在调查中。

  3月14日晚上的时间,爆出新闻,检察院收到匿名的严仲的犯罪证据,严仲跟着严嵩的后脚跟也进了监狱,榕城一片唏嘘。

  严氏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一堆公司的事急需罗军去善后,还有严嵩的身后事。他实在不忍心告诉长寿,她一定会崩溃的。

  病房里,江芽和徐抑清一直陪着长寿直到她醒过来。

  江芽熬了一夜,寸步不离,隔日就被方之屹强制带着回去休息了。

  现在只剩徐抑清了。

  “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长寿的声音干燥又沙哑。

  “我没事,你醒来前我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了。”徐抑清走到她床边,替她拉了被子。

  “我去帮你取药,水也没了,我去外面灌点热的。”

  “好,谢谢。”

  徐抑清出去得有点久,长寿口渴,拿起床边的水杯慢吞吞地踱步到室外去接水喝。

  长寿在茶水间喝了水,走在走廊里,走廊里一面白墙上悬着一台液晶电视机,里面播着新闻。

  “严氏创始人严嵩与昨晚深夜惨死狱中......”

  死!谁死了!

  长寿扶着一边的墙壁,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的手抚着胸口,痛得快裂开了。

  后面电视机播着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了。

  徐抑清拿着药过来,刚走到走廊口,就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

  她看见一个瘦弱的穿着病号服的背影蹲在白色的墙边,而她的旁边播着这几日最大的新闻。

  徐抑清心里骂了句脏话,这事她早晚得知道,但是如此猝不及防,强势的冲击朝她劈头盖脸地袭来,加上她身体虚弱,怕是要真承受不住了。

  徐抑清脚步急促,朝长寿跑过去,蹲下身子,环抱住她的身体,用最温柔最亲嫩的声音对她说:“想哭就哭吧,节哀。”

  长寿的手紧紧抓着自己心口的衣服,布条都快捏烂了,她的心也快烂了。

  她不说话,心里却一直在喊“爸爸。爸爸”,她知道,她再也看不见他家严老大了。

  她卑微地祈求着他可以再像很久以前一样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她,连这个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了。

  没想到,那一面是最后一面。短短的时间内,她经历了人世间最沧桑最难捱的生离与死别。人本血肉之躯,她此刻如在烈火中焚烧,血肉煎熬,却死不掉,她宁可瞬间化成灰,不想再面对人间酷刑。

  最大的酷刑是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去,而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留住他。

  那则新闻不断循环播放着,就是魔咒一般在她的脑子里无情地轰炸,她疯了一般激动地将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

  泪水再次疯狂肆意,这泪是人间最苦的泪水。长寿是放声大哭的,凄厉的声音如孤魂之音,可怜又卑微。

  徐抑清抱着她,哭了也好。

  她的眼角也泛起了湿润,感同身受,但是再痛,也只能自己扛下来,还活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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